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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顿了顿,头也不回:“来啊,备笔墨。”
外面轻轻应了一声,只一会一个小丫头就端着纸笔走进来。
十四下巴一扬:“放床上,把矮桌支上去。”
丫头照做了,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银时眼馋的盯着那小姑娘的背影,一脸的羡慕。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听话的跟班
“写。”十四不客气的把笔往阿银手里一塞,身子一晃挡住银时的视线。阿银抓抓头发,叹了口气。
写就写吧。上面是什么字来的?……包子。我有。
银时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努力思考那只瞧了一眼的字迹。每一笔的起笔和收笔,上扬的角度……习惯性的停顿。
他睁开眼睛,提笔蘸了墨,飞快的写出了四个字。
包子。我有。
最后一笔一收,果不然听见那人惊异的喘息。
银时挺满意的看了看完成品。大小,长度都分毫不差,不错不错。
“……大人,这样行了么?”他搁下笔,看了看十四。
不看不要紧,这位一直没给自己好脸的大老爷现在的表情,差点没给银时吓死。
十四记不清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打开那张纸,看看上面的字。就算隔了这么久,他再次看见这四个字时,便立即会想起那个有点倾斜的字体。
……好像。
好怀念。
十四拿起未干的纸,脸上有了点点柔和。
银时看着这位三品高官嘴角有了点点笑意,突然觉得十四也不是那么难接近。
还是有柔软的地方的,嗯。
十四看够了,却也不放下那张纸。他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恢复了冰冷冷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阿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心里虽然不耐烦,却也耐着性子回答:“坂田银时。”
“多大了?”
“二十七。”
“上次那个小男孩,是你的孩子?”
阿银转了转眼睛,觉得十四这是在探自己的底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嗯。家里还有一个女儿。”
十四转过脸,扬起眉毛:“你自己带孩子?妻子呢?”
银时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痛苦。“和人跑了……我拖着我弟弟一起养两个孩子。”
十四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哦……家里困难么?”
阿银一愣。怎么?这大老爷准备给我钱?妈呀,这四个字也太值钱了吧……
脸上依然痛苦:“困难,不然也不会偷……哎。”
土方大老爷又走了几个来回,转的阿银头晕。最后十四终于停下脚步,眼神躲闪的看了阿银几眼。“……别再去偷了,对孩子影响不好。以后要是实在困难,就来找我吧。”
阿银睁大眼睛,夸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大老爷!真的么?真的可以这么麻烦你么?”
十四别过头去,语气又严厉起来:“少得寸进尺了!我是看在你一个大男人拖着俩孩子的份上——”
阿银忙跳下床,一把搂住十四转了一圈。“嗯!你真的是好人!!真的!”
十四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挣扎开银时突然的拥抱。他恍惚的一眨眼睛,嘴唇颤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什么。
阿银心里高兴,也没注意这位大老爷反常的温顺。
十四垂下眼睛,狠狠捏住了手里那张纸。
TBC
【银土】说爱你之前3
银时的脸皮厚度实在不能用正常人来衡量,这是十四和他相识一个月之后得到的结论。
一日两餐都跑过来蹭饭也就算了……反正白天自己要去刑部忙活,而且还得时不时跑一趟郊区关照一些工作的进展,银时跑哪吃饭都碍不着自己的事。
但问题是晚上他总得回家啊,不管怎么说他土方十四郎也是堂堂当朝三品,这夜不归宿影响不太好。可问题坏就坏在这个'晚上回家'上。
民间混混坂田银时看准了他土方大老爷做出的口头承诺轻易是无法反悔的,于是这人倒也不客气,白天蹭够饭了不说,晚上居然得寸进尺要求和十四同睡。
开什么玩笑,一个江湖小混混,和刑部尚书同睡?!
十四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他一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何况答应帮助银时并不是因为心软,只是因为他自己的一些私人情况。现在银时得了点颜色想开染坊,给他颜色的土方尚书不愿意了。
不用客气了,摊牌吧。
银时其实忽略了一个问题。这刑部尚书位居三品,先不说十四他怎么违反常理这么年轻就当上不说,这人在官场,就算没有害人之心,那弯弯肠子也比混了十几年江湖的自己多了好几十根。十四这次倒也没和他搞那些个形式主义,第十二次把银时踢下床之后,直截了当:“你都二十七了,滚回去重新娶个老婆搂着睡!”
阿银坐在地上地方不甘心的看了看十四枕头那个位置,顶了句嘴:“尚书大人都二十五了,你不也是没娶?”
十四原本就在气头上,见银时说这个,二话不说下床又踢上去一脚:“你这个混小子!我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了么?尚书家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不查清你的身份就敢随便放你进来?!”
银时就地一滚,有些狼狈的站起身:“……你去查我了?”
十四比银时矮那么一点点,对方一起身,自己就够不着他的脑袋了。尚书大人斜了他一眼,重新坐到床上去:“坂田银时,二十二岁,收养了三个孩子,最大的今年17,小一点的15,最小的14。前年冬天全家搬到江户来,买了一处不大的房子,开了一家店叫万事屋,只要给银子,什么的都做。——这些没错吧?”
阿银脸色有点难看,顿了一会还是点头:“没错。”
十四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枕头底下,掏出了一块不大的牌子。“我进宫的牙牌,六天前有人出钱想买下来,你接了这生意吧?”
银时这下有点挂不住了,他脑袋一扭,赌气一样:“我就是喜欢钱,怎么着?”
十四倒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一时间反而回不过神。
银时一甩袖子,也不掩饰了:“我知道丢了牙牌是要杀头的,但和你借肯定行不通,我就自己拿去用一天,到时候我会给偷回来的。”
十四这下哭笑不得:“你累不累?对方出了多少钱让你这么甘愿折腾?”
银时脸有点红:“哼……我知道区区三千两尚书大人看不上眼的。”
十四一扬眉,有些意外了:“三千两?啧啧,什么人这么小气,三千两就想买我的脑袋?”
银时想了想,又扭头看了看那牙牌。“……做官都没好东西,除了大前年那位状元爷,我还没听过现在有好官。”
他言下之意就是十四也不是好东西。
十四也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拍了拍自己旁边,示意银时过去坐。阿银虽然不太会官场上的圆滑和厚黑,但却不傻。他的老底被眼前这位看似温和的三品官翻个底朝天,怎么可以被这区区座位就收买了去?
银时冷着脸,一言不发,也不动弹。
十四叹口气,不动声色的转移了方法,开始怀柔:“你才二十二岁,多大开始跑江湖?”
银时心里忽然一软,不由自主开口:“八岁就跑出来了。家里被恶霸……”
他没有说下去,但也没有理所应当的愤怒和悲痛。银时轻松的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爹娘的样子记不住了,被一个老家丁扔进了稻草堆里捡了条命,然后就逃了出来。”
十四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银时的眼睛。
阿银原地坐了下来,银发乱糟糟纠结在脸边。“逃到九岁开始遇见了我的老师,他教我武功读书写字,然后十六岁离开他跑世界,最后捡到了新八小总和小神乐。”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盯着十四。“我不喜欢有钱人,但是我喜欢钱。我要偷你牙牌也是为了钱,我不在乎你瞧不起我。”
十四张了张嘴,最后轻声:“……我没有瞧不起你。”
银时哼了一声,冷冷的。
十四叹口气,起身也坐在了地上,歪着脑袋看阿银。“你说的那个大前年的状元爷,是我的同窗。”
银时猛地一抬头,他没想到十四居然摆出要和自己拉家常的架势来,这让他有点警觉。
没办法,刚刚才发现被骗,要信任眼前这个尚书还是有困难的。
十四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讲:“我爹是江户前任刑部尚书,我算是世袭。我十七岁中了解元,结果第二年的会试没考过,我爹就一脚把我踹进国子监重读……那位状元爷就是那时认识的。
“十九岁再考会试,他得了会元,我也做了贡生。那时大家都觉得,他肯定能拿三元回来的,我也这么想。
“我很敬仰他……很喜欢他。这是要连中三元的人,连考官都按捺不住和他约定门生,怎么能让人不注意他?
“殿试上他果然被皇上点了做状元,我考试的时候……发生一点事情,没进一甲不说,只得了二甲第四。他做了翰林,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向皇上推荐了我,于是我二十一岁又被拖去考试,居然考上了庶吉士。
“二十二岁那年我爹被平调去了关西做尚书,他……那时正红,皇上要赐他做驸马,可他居然趁机上书要我世袭我爹的位置。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太喜欢他,便答应了。我二十二岁就做了正三品,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银时眨眨眼睛,先不说这位状元爷是个什么样的才子,关键是——十四和自己说这个做什么?
阿银压下了这个疑问,顺着十四的话说:“对啊……真有意思。”
十四忽然抿嘴一笑,细长的眼睛弯成了浅浅的月牙。阿银看得一呆,脑袋里忽然就乱糟糟一团。
“你,你笑什么?”
尚书大人拿起牙牌,把它放到银时的手心里,再握紧。“我这官位当时可是一面倒的反对,那位状元爷也为此没能做的了驸马爷。我爹从小就对我言传身教,善良是没用的,诚实是没用的,心软是没用的。你以为我靠了什么能坚持到今天?”
阿银低头看着十四白皙柔软的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嘻……我要在这里生存下去,需要的是钱,笑脸,权谋,诡计,还有狠心。”十四收回了手,嘴边依然带了淡淡的笑容。“这牙牌你拿着,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今后来我家吃饭也自便,想和我同睡,提前跟老管家说了,让他提前准备被褥。”
银时呆呆的,眼睛都忘了眨。
十四却陡然收了笑脸,只倾身附在银时耳边轻轻:“——但是,不要相信我。”
银时一愣,“啊?”
十四却没有说下去。他缩进被子里,背对阿银闷声闷气:“想回家就现在走,不想回去就进来吧。”
阿银握着牙牌坐了一会,终于还是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自从半是倾吐半是别有用心的和银时说了自己的以前之后,他便再也没来过尚书府。牙牌也在第二天就被好好的挂在自己床边,家丁却并不知道有谁进了来。
十四知道那句话是让他怕了。
送回来的牙牌也说明,阿银并没有自己这样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