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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霆毕竟是老江湖,过得桥比这两人走的路还多,他感觉到气氛不对头,在袁朗和吴哲的脸上环视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哦,原来就是你啊!”
命运负责洗牌,但玩牌的是我们自己。
谭文霆沉默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道:“这都是命数。68年前,我父亲留下了爷爷的批语,你们袁家遭的孽注定要由你来终结。”
“什么意思?什么批语?”袁朗一脑袋浆糊,不过直觉告诉他,解谜的出现了。来到这个山村后一直困扰着他的谜团有望破解,拨开云雾见天明。
谭文霆叹了口气,黑白的眼珠子里流露出一种怅然的神色,他从床上下来站到地面,背着手在屋内转来转去,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谭文霆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人说:“说来话长,能不能等我吃完泡面,都烂了。”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袁朗抽着嘴角,看着谭老爷子从容的拿起那碗几乎泡烂的方便面大快朵颐,吴哲躲在一旁颤抖着肩膀,人快笑岔了气。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听故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吴哲想起他们也没吃东西,随即从包里捞出上次袁朗买给他的康师傅美味酥,扔给袁朗说:“队长,吃。”
吃吧,都吃吧。
袁朗将饼干搁到桌上,拎起自己和吴哲的背包,起身往外走。“我刚开了间房,明早出发,包先放过去。”
吴哲连连点头,目送着袁朗出门。谭老爷子哧溜哧溜的吸着面条,又大口大口喝着那没营养的面汤,“你叫什么?”
“吴哲。”吴哲咬了一口饼干。
“吴哲,你们这几天遇到的事,谭嫣都对我说了。”
“还有她不知道的呢。”吴哲又咬了一口,然后将整块都吞进肚里,“不算您家那一次,姨婆的厨房和客房里,山坟岗子和医院里都遇见过。不知道有几只鬼,队长怀疑他看见的红衣女鬼和小宝看见的是同一只。”
“你们在坟场也遇见了红衣女鬼?”谭文霆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嘴唇也有些抖动,人看起来相当的震惊。
“是,是啊。”吴哲难得舌头打结,他问:“怎么了?”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伤害你们。”谭文霆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
吴哲兴奋的举起手腕,露出八只小巧玲珑的玛尼轮说道:“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谭文霆的眼睛亮了,仿若乱世中见到失散已久的恋人,欣喜,惊讶,更多的是某种难以言喻和琢磨的情感。
唵嘛呢叭咪吽。
佛部心,宝部心,莲花部心,金刚部心。着于身,触于手,藏于家,书于门,皆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一切所求无不满足。
谭文霆老泪纵横,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拘挛。
袁朗刚刚推门进来,见此情景一头雾水,“怎么了?”
“不知道。”吴哲也很纳闷,“就是看到了这个。”说着,少校扬了扬手腕,玛尼轮居然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悠远,这让袁朗想起刚捡到它时,鬼洞里祥和的佛钟声。
谭文霆用袖子擦去迷住眼睛的泪水,鼻孔微张,深深的吸了口气。
“25年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它,这是藏传佛教中格鲁派的法器。68年前,我父亲和西藏大喇叭用来镇住袁家冤魂的阵眼,七煞锁魂阵,谭嫣对你们说过吧?”
“说过,不过阵眼倒是第一次听说。”
袁家冤魂,看来还真和袁朗脱不了干系。吴哲站起身,坚定的站到了袁朗的身后。
“谭爷爷,您知道什么,我希望您能全部告诉我们。虽然以前不信这个,但毕竟入了这个局,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既然是注定的,那我们只好去面对。”
“吴哲。”袁朗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是信任,是赞许,也是爱慕。
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不管身在何处,也如沐春风。内蕴深厚,隽永深沉,他们不需要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能够一起直面生死,无论是诡异的山村还是残酷的战场,这就是最大的浪漫。
22
22、第二十二章 。。。
当年地藏王菩萨原本可以成佛,但他见地狱里有无数受苦的魂灵,不忍离去。于是留驻地府并立下宏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于是有一这句话成了佛教的大乘.
袁逸轩这个人的一生,可以说是时代造就的悲剧。虽然之后他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信念自焚,妄图平息冤魂的怨气,可惜到头终是镜花水月。她不肯走黄泉路,不肯过忘川河,不肯上望乡台,不肯喝孟婆汤,发下毒誓杀尽袁家所有男人,只为了报复此生最爱的那个人。这故事听起来有点狗血,可其中的痛苦与泪水,哪能为外人所道。要想知道原委,还是要从1915年,那个满目苍夷的破碎中国开始说起。
1915年春,天气隐晦,国家的动荡和日本人的侵略让北平百花齐放的春天显得格外萧瑟。袁世凯要称帝,日本人又砸来了“二十一条”,学生挥舞着旗帜游行,谁也不会注意到一家普通四合院里刚刚降生了一个小生命——袁逸轩,袁家逸子辈里最小的儿子。
袁逸轩在北平幸福的生活了十六年,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比如说袁父好友的儿子谭孝林,还有学校里的进步青年张立宪。这三个小子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所有人都啧啧称奇。1931年春,谭孝林的父亲特地在他们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为这三人批了一回命,得出的结论却让人心生寒意。
袁逸轩,此生不可往东北而行,红鸾星动,必有死劫。
谭孝林,此生不可往东北而行,若违抗,必有死劫。
张立宪,此生不可往西南而行,红鸾星动,死劫可破,但注定一生孤苦,却与那人有宿世情缘。
三个小子凑到一堆唧唧咕咕,袁逸轩和谭孝林说:“张立宪啊,你命比我们好,至少还活着。”
张立宪脸一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脸上一股子神气劲,“瓜娃子,瓜西西的,谁信啊。”
“我爸算的你不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谭孝林心里不痛快了,他爸是出名的神算,张立宪这小子居然不信。
“你信不信,信不信?”袁逸轩用手指去戳张立宪的脑门,被张立宪一个过肩摔扔到地上。
“哎哟,下手真狠。孝林,上,咱俩一起揍他。”三个人抱成一团,打得灰头土脸。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转眼到了这年九月,九一八事变后,张立宪弃笔从戎。袁逸轩和谭孝林站在街口送他,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随军远去,谁也没想过谭孝林父亲的批语居然一语成谶,这一别,就是一生。
同年,日本人在东北三省全境,内蒙古东部及河北北部建立了伪满政权,袁家祖屋连同亲戚家产都在长春,也就是所谓的国都“新京”。家里老太爷去世,袁逸轩的父亲收到电报,要求带着妻儿老小回家奔丧。
父母在不远游。
袁逸轩的父亲决定结束北平的小生意回长春定居,刚巧好友病亡,临终托孤,谭孝林只好跟着袁家北上。他父亲临死之前憋着最后一口气对儿子说:“孝林,若是日后不得不往东北去,记住为父的话,勤研苦读道家古籍,若有事,去西藏寻找格鲁派的扎西大师,他在扎什伦布寺。”
谭孝林谨记父亲的遗言,随袁家定居长春,白事过后,子孙守孝三年,忌嫁娶。不过袁逸轩的奶奶还是给他相中了一门亲事,同宗的袁梦瑶。
袁逸轩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思想比较新潮,最忌恨包办婚姻,所以特别不见待这个强塞给他的未来媳妇。袁梦瑶小家碧玉,祖上和袁家是同宗,可惜后来袁家枝繁叶茂,到如今已是姓相同,血缘上早已过了旁系五代。
她容貌秀美,娇俏可爱,在旁人眼里和袁逸轩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不可否认,这个时期的女性具有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所有美德,袁梦瑶的善良感动了袁逸轩,百炼钢也化成了绕指柔。谭孝林喜得乐见,怕是兄弟好事将近,他虽然勤学苦读,可遗言的阴影却淡淡散去,整个袁家一派喜庆。
直到有一天,满洲国境内嚣张跋扈的某日本军官看上了袁梦瑶,威逼袁家交出此女,袁逸轩断然拒绝,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卧床不起。袁家产业被日本人一夜烧光,袁逸轩的大爷爷害怕祸及子孙,只得深夜敲晕了袁梦瑶,将她拱手送给了日本人,并连夜带领子孙迁入大山避世,这才保住了袁家血脉。
谭孝林也走了,他看着袁家祖祠熊熊燃烧的大火,心里隐隐的总有不安。
袁梦瑶是怎么死的,谁也不清楚。1942年滇缅战争爆发,也是袁梦瑶回来报仇之时。
那天,夕阳余晖映红了半边天,她满身鲜血,身着结婚时的袄裙,留着血泪杀光了袁家九十六口。袁逸轩带着母亲和两个妹妹躲进了谭孝林的屋子,谭孝林在屋外布下了八阳阵,让八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守着屋内的几人,然后快马加鞭的赶往西藏寻求扎西大师的帮助。
八个人的阳气维持不了多久,好在寻找扎西大师的过程比较顺利,两人回来时,也已经是半个月后。原本谭孝林扔下袁逸轩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不曾想袁逸轩自己愧疚难当,走出屋外道出真相,并一把火自焚了。袁梦瑶怨气更重,她认为造成自己和爱人分离的罪魁祸首是袁家,恼羞成怒的女人是不可能讲道理的。袁逸轩的妈妈守着两个女儿,还有谭孝林怀胎十月的老婆,几个女人战战兢兢等着救兵回来,而这一天终于盼到了。
袁梦瑶怨气冲天,扎西大师渡化无果,只好将手中的人骨念珠交给袁逸轩的母亲,说这次倘若不能收复袁梦瑶,就将这串念珠交给袁家后人。谭孝林的父亲曾算到袁家有此一劫,并断言破劫之人68年后才会出现,因此,他们这次舍掉性命也只能把袁梦瑶镇在极阳之地。
当年的槐树林并没有种槐树,因为扎西大师和谭孝林将厉鬼镇压于此,阴气过重,才慢慢长出一片槐树。一僧一道布下了七煞锁魂阵后,耗力过多当场毙命。当晚,谭孝林的遗腹子谭文霆出生,也就是谭嫣和谭小宝的爷爷,袁朗的算命先生。
谭孝林前往西藏之前曾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记录在自己的书上,并嘱咐妻子在自己死后交给他的儿子。并且,他算到66年后,谭文霆会在新疆遇上应劫的袁家后人,这也就是为什么谭老爷子辉在2008年找到袁朗的原因。
“红鸾星动,死劫可解。这不是我或者我父亲算到的,而是我的爷爷。”
谭老爷子的爷爷,要是活到如今只怕一百来岁了。这样一个人居然在百年前就算到了袁朗和吴哲的姻缘,两名老A面面相觑,脸上同时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信?”谭老爷子喝了口水,“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