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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雅对袁梦瑶的执念不会比任何人少。不对!施雅有执念的是那个娃娃,不是袁梦瑶啊!
吴哲说出了疑问,谭老爷子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派出所的三位警察显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上海那件匪夷所思的命案,他们在这偏僻的小镇也有所耳闻,坊间盛传是鬼做的,他们还笑越是繁华的地方邪门的事越多。
“娃娃……又是娃娃,我看过袁家那娃娃,没有一点怨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哲不解,谭老爷子也不解,三位警察就更不解了。如果袁家的娃娃有问题,姨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可小宝看到照片时,一直叫着是脏东西,看都不敢看。”
“照片?我家的?”
吴哲点点头,回身取过自己的旅行包,把从谭家带出来的照片给谭老爷子看,“笔记本电脑没带出来,否则也可以给您看看网上流传的那张彩色版。”
“两张照片是一模一样的?”谭老爷子盯着自己手中的黑白照片,半年多没回家,这照片果然透着浓浓的怨气,和以前大不相同。
“这个人就是你们说的女鬼袁梦瑶?”副所长有点晕乎,他可没想过能一睹女鬼的芳容,而且这女鬼长得真是不错,看穿着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照片不一样,彩色版的只有娃娃,穿一件老土的西式婚纱,最奇怪的是婚纱的颜色居然是大红色。”
“传统的婚纱不都是白的吗?”小廖疑惑的开口。
“我怀疑……”说到这,谭老爷子忽然口吐白沫,两眼一翻倒在了床上。
“谭爷爷,谭爷爷!”吴哲慌忙上前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
熊子冲到走廊上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医生!”
医生进来了,众人退后,医生点头,说:“准备输氧!”
就这会,谭老爷子居然缓过来了,他吃力的蠕动着嘴唇,吴哲仔细辨出他是在说:“赶快进山,赶快……”
氧气机来了,谭老爷子再次昏死过去。吴哲将照片塞进包里,把谭老爷子托付给副所长,回头看了一眼,急匆匆的往山脚跑去。
“喵!”小黑窜了上来,金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吴哲。
“你也要去?”吴哲俯身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对方亲昵的在他手心蹭了蹭。吴哲抱起小黑,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
袁朗和马警长行踪不明,谭老爷子又危在旦夕,吴哲知道这次只能靠自己,但他又明白自己绝不是孤军奋战。也许进山了就能遇到袁朗,他们一定能顺利解决所有事情,他们一定能平安的回到基地。吴哲往前跑着,雪地里留下一串歪歪斜斜的脚印。血色的迷雾似乎不满足在大山周围徘徊,它开始往四周弥漫,几个镇上的居民冒着风雪站在十几米开外,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
“老刘!老刘!”他们大声叫喊。
“怎么了?”风把吴哲的话音吹散,隐隐约约只能听到几个音节。
“老刘刚才不小心进了那团红色的雾就再也没有出来!”
吴哲皱起眉头,五行隔绝,他虽不明白是什么,但字面意思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元素被隔绝了。五行学说是我国古代的唯物辩证思想,它认为宇宙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所构成,各种事物的发展变化,都是这五种物质不断运动和相互作用的结果。五行隔绝,也就是世界被隔绝,山里的世界已经和山外的世界隔绝了,元凶就是这团红色的雾,并且它还有扩张的趋势。
吴哲要进去,他无所畏惧的往前踏了一步,却被身后的几个居民拉住了。
“你疯了,不能进去!”他们拖着吴哲,拼命将他往后拉。
“谢谢你们,我谢谢你们!但我必须进去,里面还有人!”
“先去报警,你就别进去了,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景象。”其中一位居民说道。
“不不不,我听我爷爷说解放前有过一次,也是这种红色大雾,那次山里死了好多人。”另一位居民用尖锐的声音反驳着,听起来还在颤抖。
袁梦瑶!一定是她!
吴哲迫不得已,粗暴的推开拉住他的几个人,拔腿往山里跑去。
“喂!喂!你回来啊!”
吴哲一头扎进了浓雾里,身后几人的喊声听起来很遥远,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血腥气让人胸闷气短,一只野兔倒在雪地上,毛茸茸的肚皮朝上翻着,一起翻着的还有眼白。吴哲感到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肋,喉头下似有东西要呕出。
“喵……”怀里有东西动了动,一团火热紧紧贴着自己心脏,像似给心脏上了道保险。
吴哲略有些心安,他又往前跑了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少校心下一惊,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人,可转念一想,也许是刚才误闯进来的人吧,等近了,他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对方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运动裤,登山包和登山靴,防风镜,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转过身,她盯了吴哲一会,有点发愣,随后,她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说:“你不应该进来,拿着这个,出去吧。”说着扔过来一张符。
吴哲诧异的用两只手指夹住直奔面门的那张符,拎在眼前抖了抖,看起来和谭老爷子给他的不一样,但她也用符,莫非和谭老爷子是同道中人?
吴哲掏出谭老爷子给的那张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似证明般说道:“我不会有事。”
对方又是一愣,血色的雾气在两人身边流转,她突然问道:“你是谭家的人?”
“我……”吴哲还没说完,她突然弯腰鞠了个90度的躬,说:“你好,我叫竹内真绪,请多多关照。”
“多……多多关照。”吴哲欠了欠身,样子有些傻。
29
29、第二十九章 。。。
竹内真绪误以为吴哲是谭家的人,当然这个误会在吴哲报上名字之后顺利的解决了。
“五行隔绝,谭爷爷叫我赶快进山。”吴哲解释道。
竹内真绪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脆弱细薄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她已经出来了?”
“她?”
“袁梦瑶。”
“还没有,你也知道她?”
“我为她而来。你认识袁家的人吗?”
“认识。”
当竹内真绪得知吴哲和袁朗很熟,而袁朗是袁家最后一个男丁之后,她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
“他现在在哪?”她问道。
吴哲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袁朗,他直觉的认为这个日本女人和袁家有些关系,也许会是目前这种情况下的得力帮手。竹内真绪看出了吴哲的想法,她朝吴哲挥了挥手,转身说:“边走边讲。”
吴哲紧了紧背包,和她并排在山路上艰难的走着。
“袁朗比我早进山,我们约好在村里汇合。”
群山腹地,鬼影重重,眼前除了血色就是血色,吴哲拉开拉链看了看怀里的小黑,小黑瞪着旁边的竹内真绪,眼神有点不友善。
“猫?”竹内真绪的嘴角翘起,看样子十分喜欢小动物,“它不喜欢我。”
“你知道?”吴哲有点吃惊。
“因为我是日本人。我爷爷常说,在中国的东北,连根草都不会喜欢日本人。”
“可你们留下的战争遗孤,是善良的东北人民帮你们养大的。”吴哲反驳了一句。
其实竹内真绪说错了,在中国不止东北,任何地方的草都不会欢迎亡我之心不死的日本人,请注意,特指“亡我之心不死”的日本人。但同时中国人向来不缺乏同情,天知道他们是用怎样的包容心去抚养那些孩子的。
竹内真绪没有说话,她耷拉着脑袋,刚才的精神劲一扫而空。过了一会,她摘下了防风镜,眼睛有些,她说:“我知道。”
“你不会是回来报恩的吧。”吴哲说了句玩笑话。
“是来报恩,也是来赎罪。”
“嗯?”这吴哲可听不懂了。
竹内真绪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邪性的东西,目前为止他们是安全的。她侧过脸看了眼吴哲,对方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竹内真绪有点惆怅,这本不属于他们的罪孽,却最终要让他们来偿还,这次能够顺利吗?
“我们家一直侍奉着天照大神。”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晶亮,小巧的下巴微微翘起,看起来有点自豪。
“哦。”自己面前站的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巫女,吴哲摸了摸小黑一直没有缩进去的脑袋。
“日中战争时期,我爷爷的姐姐竹内千鹤带着爷爷来满洲国寻找他的未婚夫坂本正臣少佐,她到了适婚的年龄,结婚后就可以从巫女的位置上退下来。她和坂本正臣订婚的时候只有十八岁,两年后去了满洲国。那时他们住在新京,姐姐负责侍奉建国神社里供奉的天照大神。”
这是一段屈辱的历史。1940年5月,在日本关东军的要求下,溥仪第二次访问日本,迎回了日本天照大神的三件神器:一把剑、一面铜镜和一块勾玉。溥仪回到新京后便在帝宫旁修起了一所用白木头筑成的建国神庙。按关东军的规定,每逢初一、十五,由溥仪带领日、满官员前去祭祀一次。同时,溥仪还于7月15日下发《国本奠定诏书》,将日本的神教定为伪满洲国国教。此后,东北各地都按照规定建起这种“神庙”,按时祭祀,并规定无论何人走过神庙,都要行九十度鞠躬礼,否则就按“不敬处罚法”加以惩罚。
作为一名有血性的中国军人,吴哲在竹内真绪谈论这段历史的时候没有过于激动,虽然他的内心其实暗流涌动,闷闷的压着一股火气。
“原本他们计划在满洲国完婚,可中途出了意外。坂本正臣强抢了一名中国少女,还要带她回日本。”
吴哲算是对上号了,那名中国少女不就是袁梦瑶,发誓杀尽袁家男丁的袁梦瑶。
“千鹤奶奶很生气,她杀了袁梦瑶。”竹内真绪眨了眨眼睛,眼角居然滚落了一滴泪珠,“侍奉神明的巫女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死了情敌,她的怨恨另她疯狂,为什么支那猪会抢走她的爱人?”
听到“支那猪”三个字,吴哲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似乎能听到关节咯咯作响。
竹内真绪似乎也意识到了,她尴尬的看向吴哲,真挚而诚恳的向他道歉,“我不是故意说那三个字的,后半句是千鹤奶奶的原话,我不知不觉就重复出来了,对不起!”说着她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吴哲松了拳头,他没想过要揍她一顿,他想揍得是半个世纪前血染中华的那群日本鬼子!
“你……没生气吧?”竹内真绪退后了一步怯怯的问道。吴哲的表情很可怕,他虽然隐忍,眼底却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平常心,平常心。”吴哲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