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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正说得起劲,闻言一愣,眉头皱起,似是恼他打断自己,嘴角却弯起一个弧度,道:“羽小子,这可就是你赖皮了。咱爷俩可是说好的,每人轮流出去一天,这几天闲在家里,只吃饭不干活,可憋死我这老头子了!怎么着?想抢你爷爷的饭碗不成!你这臭小子!”
他摆出一副责怪之相,语气中却尽是宠溺,显是对这孙儿爱护不已,话音未落,自己先笑了起来,满脸的欣慰知足。
张然羽却仍是坚持:“可是……您这腿……还是我去吧!”
老者却犯起倔来,嚷道:“看不起我这老头子是不是!”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这腿上次摔坏以后,养了这么些天,早就好了!明儿我就让你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小家巧’比不过‘老家贼’!看我进山打只黑熊回来!哼哼~~”
张然羽知道拗不过这老爷子,也就不再争辩,低下头继续摆弄猎物,嘴里却低声嘟囔了一句:“吹牛!”谁知这老者耳力甚好,竟被他听去,顿时尴尬不已,大叫道:“谁吹牛了!想当年……”他一吹嘘起自己昔年往事,便滔滔不绝,满面红光,看上去竟显得年轻了几岁。
张然羽面上露出几分微笑,不理会这又开始自吹自擂的爷爷,手上不停,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因为爷爷受伤,自己连着上山十几天,爷爷如此执坳坚持,其实是心疼自己。
想到此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温暖。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背上铁弓,和村里几个猎户一起上山去了。张然羽简单洗涮了昨日剥下的兽皮,又切了十几斤后腿肉,挑了几张较为完整的毛皮,闷声不响的送到村落里一些独居而生计困难的老人家中。
他一直忙活到正午,朝回走的路上,眼见阳光和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便不觉想起爷爷昨日的笑脸,心道:“爷爷待我,可不就像这轮日头么?从不求我回报,只是一味的送暖。唉,爷爷年纪终究是大了,待这次打猎回来,可真要想好了说法,让他安心呆在家里,别再上山劳累去了。”
他暗自紧了紧拳头,大步流星向着村东自家走去。刚走到村子里那条横道上,就听到一声高亢的哭嚎!
这嚎叫声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村里的宁静,更似乎……就在村子不远处。
张然羽心中一抖,急忙奔到村口,正看见不远处几个人影,正连滚带爬的往村里逃!
他一下子慌了神,定睛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爷爷熟悉的身影。一股不祥的感觉,霎时间充斥在这少年的心中,压得他几欲窒息!
第二章 二兽相争
此刻村中人声渐起,不断有住的近的人跑出家门,看个究竟。张然羽脑中一片嘈杂,却正好瞅见,跑的最当头的那个人,竟是村中的猎户赵大胆!
这赵大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眼下却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边跑边嚎,显是惊恐之极。
张然羽此时哪顾得了许多,一把将赵大胆扯住,大声问道:“我爷爷呢?!他在哪儿?!”这赵大胆早就吓破了胆,高叫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张然羽抓住他的手,大声嚎叫道:“妖怪吃人啦,快逃命呀!”
他一边满口胡言,一边疯疯癫癫四处乱窜,看那模样,竟是已然疯了。
张然羽听他这么一喊,顿时心急如焚,回头一看,正瞧见落在最后的那猎户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村口。
遭此突变,张然羽一时间手足冰凉,但心中却是出奇的冷静。他连忙凑前将那摔倒的猎户扶起,认出此人正是家住村口的王二牛。此时此刻,他早已面目苍白,嘴唇直抖,吓得说不出话来。
张然羽急忙将这汉子背回屋里,见他四肢发抖,竟渐渐愈发抽搐起来,急忙去屋外的灰缸里舀了瓢水,喂他喝下半瓢,又将水泼在他头脸上。王二牛被凉水一激,渐渐停止抽搐,只是面色灰败,双目无神,如同死人一般。
张然羽抓着他的肩,急匆匆问道:“王叔,发生了什么事?我爷爷他……他怎么了?”说至最后几字,声音中已是带了些许颤抖。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此番突遭变故,猝不及防之下,几乎崩溃。因为关心爷爷安危,双目中已是溢满了泪水。
王二牛略略喘了口气,双目无神,声音如同梦呓:“我们……本来是要回村,大胆他、他非要捉那黄羊,我们一直追到牛耳溪前,却看到一只…一只好大的妖怪!啊!妖怪过来啦!它追来啦!”
突地,他一跃而起,四肢颤抖着,拼命往床下钻,却已是惊恐万分!
张然羽哪还能再冷静下去,一把将他抄住,大叫道:“那我爷爷呢?”他双目圆睁,高声呼喝,却是将这猎户震得清醒了一些。
王二牛双腿发颤,一跤跌倒在地,声音中满是惊恐:“那妖怪嚎叫了一声,跟、跟小孩哭丧似的,我们吓坏了,正要逃跑,那、那妖怪向我们扑了过来!那怪物速度好快,张伯…张伯他,他说自己腿脚不好,跑也跑不快,就自己留下来断后,迎上那妖怪。我没跑多远,就听到…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张伯、张伯被那、那怪物撕成了好几段!血…血!妖怪吃人啦!”
他两眼一翻,竟是吓得昏了过去。
张然羽早听得双目尽赤,泪流满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推开身后围观众人,三两步窜出门去,冲回家门后取了钢叉,这便要冲上山去报仇!
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失去了爷爷,也就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闻讯赶来的老村长正好在村口撞见他,急忙一把抓住他手臂,急道:“阿羽,你不能去!你斗不过那妖怪的!”张然羽恍若未闻,死死盯着那连绵的朝歌山峰,哑着嗓子道:“放开我。”
老村长劝道:“阿羽,你不能白白去送死呀!”
张然羽脸上犹有泪痕未干,面上却已带了几分决绝之色。他本就力大,一把挣开村长手掌,头也不回,提着钢叉,径自冲上山去。
生死,却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村长无可奈何,只得目视他上山,随即转身对一旁赶到的几个村民吩咐道:“去通知村里强壮的汉子,结队分头上山搜索,务必把阿羽带回来!”
众人应声而去,村长却凝视着远方,那雄奇的朝歌山巅方向,双目迷蒙。
朝歌山出了妖怪,虽然一时半刻,未必能找到这个村落。但时日一长,总会被发现的。到了那时,这小小的朝歌村,又将如何是好?山中有妖怪,山外有苛政,难道这世间……竟然无一处安居之所么?老村长仰天无语,喟然长叹。
且说张然羽手持钢叉,一路疾赶。林中树木茂密,枝虬横伸,将他身上刮出道道血痕,他却毫无感觉,心中仅余残存执念,脚力更是远超平日。不出盏茶时分,便赶至方才猎户所言的牛耳溪边。
这溪乃山中积雪所化而成,水质甘甜,清澈见底。溪水自山上奔流而下,到此忽然有所舒缓,溪面涨了近三倍,登高望去,状似牛耳,故称“牛耳溪”。此处水流潺缓,常有野兽来此饮水,故也是猎户常设陷阱之处,朝歌村人人皆知。
张然羽奔到溪边,一眼便瞧见溪边碎石上纵横的血痕,甚至连靠岸处的溪水,都被染红了。张然羽心中一恸,料知是爷爷的血迹,不觉扑过去跪在地上,痛哭失声。这些年来和爷爷平淡而又温馨的日子,都在心间迅速滚了一滚,不觉痛彻心扉。
哭了片刻,他抬眼再寻爷爷的尸骨,却不料怎么也找不着。而牛耳溪依旧水声幽幽,清风淡淡拂过,满地唯余血色渐枯。明明是夏日高阳,此时此景,却透出森森的寒意。
张然羽努力找寻未果,心里不由得像是严冬中腾起了一股怒火:爷爷一生善良慈爱,死后竟然尸骨无存!
难道这老天,竟是瞎了眼么?!
狠狠抹去眼泪,张然羽几乎咬碎了牙齿,心中翻腾不休的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他心知这妖怪非同小可,便强打精神,冷静地四处寻找些蛛丝马迹。果然,走了没多久,这少年便在靠岸较近的仅有一指宽的软泥上,发现些许虎爪状的兽类脚印。
这些爪状远较虎爪为大,而且彼此跨度较远,不仔细探寻,几乎无法确定去向。不过这完全难不住身为猎手的张然羽。他反复观察了几次,便不再犹豫,径自向西而去。
约摸又行了半个时辰,竟是越来越深入朝歌山腹地,眼前景物已越发陌生。朝歌山腹地据传有猛禽凶兽出没,且先祖曾留下训诫,不可贸然轻入,故而村民从不敢孤身潜入,遂成禁域。
只是张然羽心急之下,又哪管得了那么多,他不断搜寻地上可能出现的任何爪型印记,拼力向前。又奔行了一段时间,张然羽忽然发现,地上若断若续的爪印竟凭空消失,宛然似是妖怪腾空飞走了一般。
难道自己是追错了方向?
张然羽开始犹豫,不知是否要返折回去,再加倍仔细搜寻。正当此时,一阵微风拂过,他心中一动,竟隐约听到前方不远之处,依稀有婴儿啼哭之声,伴随阵阵兽吼,随风传来!这少年不由精神一振,心知自己找对了方向。
他慢慢矮下身子,屈膝蹑足,向着前方兽吼声传来的方向,缓缓潜行而去……
约摸已逼近声音传出之处,张然羽巧妙地隐藏在两株杉木之后,用手中钢叉轻轻拨开眼前杂草,定睛一看,眼前情景登时让他大惊失色,险些就要惊呼出声!
只见身前杂草尽头处,赫然竟是一块极大的石坪。而在这石坪上方,此时正有两只异兽一左一右,针锋对峙着!
左边那兽,龙头、马身、麟脚,模样怪异。这异兽通体鬃毛卷起,鬃须与脊背相连,肋生短翼,头顶独角,神态威武不凡,凶猛异常。它一对突眼呈淡红之色,獠牙龇出,不时小步腾挪,正警惕地注视着对面那怪兽。
张然羽几时见过如此怪物,还以为自己眼花,竟忘了身处险地,不觉伸手揉揉眼睛。再看另一只怪兽,却是可怕得多了,这怪物通体红色粗毛,面目狰狞,下颚尖尖向前突出,头上更是顶着一只弯曲尖锐的独角,连带着脊背之上也生出了根根倒刺,连成一片。它也不时前趋后避,虽身形庞大如牛,却迅疾若豹,矫健异常,而双足更是像极了两对虎爪。
蓦地,这怪物后腿略曲,张口吼叫,龇出满嘴骇人的獠牙,竟发出如婴儿般啼哭之声,令人毛骨悚然。只见它后爪一蹬,率先扑了上去!而龙头兽毫不示弱,两兽纠缠在一起,剧烈地撕咬起来。
张然羽闻声心中一震,已然明白那尖鄂兽便是杀害自己爷爷的凶手,不觉怒火熊熊。他轻吸一口气,慢慢潜伏接近,以图寻机击杀。在这短短的时间,那吃人妖怪已占了上风,倒是龙头兽不知为何,身形往往不敢大幅度动作,闪避腾挪间略显力不从心。那尖鄂妖怪瞧出便宜,便游走于旁,不时施以偷袭。屡屡得手之下,龙头兽周身鬃毛已是凌乱不堪,身上数处深深爪痕清晰可见,渗出鲜红的血水。
张然羽自见那龙头兽与尖鄂妖怪力拼,便认定它是正义的一方,不免对其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此刻颇为它担心,凝神瞧去,原来那龙头兽身后竟是一个山洞。它身形庞大,将洞口堵在身后,似是在守护什么东西,不能移动身体,因此十分被动。
而这尖鄂怪兽,却分明正是一个入侵者,仗着身形灵活,出手狠辣,不时欲强闯进那洞去,却屡遭龙头兽舍身挡住。恼羞成怒之下,这怪物下手愈发狠毒,龙头兽周身又添了几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