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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吧!”广一真人丢下这句话,便领着她前往青竹洞。
颜骥也发觉了小师妹的神情怪异,只认为师妹即将闭关,不习惯与他分别,才显得有些难过,并没有多做分析。
进入青竹洞的石室中,却听广一真人忽然向周若涵问道:“你父亲是谁?”
周若涵被吓得身子一抖,强自定下心神,答道:“我父亲就是周怀扬啊!师父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广一真人面色一寒,冷冷道:“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周若涵面色苍白,俨然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一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裙角,不敢再看向广一真人。
片刻之后,广一真人见她不说话,遂开口道:“我是问你的父亲是谁,不是问周若涵的父亲是谁!”他言下之意,居然是说眼前这女子并非是周若涵。
“师父!我就是周若涵啊……”
“住口!”广一真人厉声打断她的话,说道:“从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那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我也不愿意我的怀疑是真的。直到刚才,我才有了确切的证据,你根本就不是千剑山庄之主周怀扬的女儿!”
周若涵依旧低头不语,看她神情似乎有万分委屈,欲要哭出来。
广一真人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平和,缓缓说道:“四年前,周若涵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广陵师兄都会被魔教杀害,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又怎么能逃脱?你告诉我!”
周若涵被他催促,竟被吓得微微发抖,哆嗦道:“我……我当时……拼命的跑……也没见人追上我……后来就安全了。”
广一真人面无表情,淡淡的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有多做怀疑。但是,刚才那件事你怎么解释?颜骥和湘菱刚刚离开青竹仙居,就有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找你。我看那人逃走时用的是圣龙教的身形步法,看来你是圣龙教安插在我三清的的卧底,我说的可对?”
周若涵面无血色,万分恐惧,隐隐觉得她最害怕的事已经到来。她伫立在洞口,闷不做声,事在眼前,她却没有应对之法。
广一真人长叹一口气,沉声道:“孩子,念你从来没有做过危害我三清的事,你离开这里吧。真不懂你的家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周若涵心头一酸,哭出声来,用乞求的语气说道:“师父!我不想走,我能不能留在这里?我……”
广一真人打断她的话:“你要清楚,如果不是我收你为徒,你恐怕早已死了十八回,想活命的话就赶快走,不要让我为难。”
周若涵“噗通”跪下,扯着广一真人的衣角,乞求道:“我求求你让我留在这里吧,我绝不会做出危害三清观的事,这四年来,是我过得最开心的四年,我不想走,不想离开师哥……”
广一真人面无表情,摇了摇头,道:“你这种要求真的很过分,你只站在自己的立场,有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我不杀你而放你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你魔教与我三清观一直都是死敌,我怎能让你留在这边?”
周若涵抽泣着思考一阵,说道:“我想和师哥师姐说几句话,说了就走!”
广一真人摇了摇头拒绝。
深夜,清月如水,静静的晒在山野。
一个手握深蓝色仙剑的青衣少女独自行走在空荡的山野,她眼眶红肿,面带无尽的忧愁。
前方,一个青衫儒生正等待着她,那儒生约莫四十岁左右,轻袍缀带,负手站立,神情颇为潇洒。
那青衫书生远远望着走来的少女,微微一笑,说道:“兰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兰儿冷寒的目光狠狠扫向那人,厉声呼喝道:“你为什么要派人去看我,若不是你这么做,我哪会被发现?”
青衫书生摇了摇头,笑叹道:“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我女儿,做父亲的哪能不顾儿女的安危?”
兰儿对他的态度只冷不热,仿佛有着很深的仇恨,厉声朝他喝斥道:“你哪有当我是女儿,我恨你,越来越讨厌你了!”
说话间,她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是她心底的写照。青衫儒生走过去抚摸着兰儿的头发,面色和蔼,声音祥和的说道:“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们母女,我也多次向你认错了,你怎么还原谅我?父女之间哪还有一辈子解不开的结?”
“我不原谅你!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兰儿抬头大声喝斥着,随后又将头埋入膝盖之间,放声哭泣。
青衫儒生并不责怪这个无礼的女儿,将她揽入怀中,脸颊贴着她的头发,缓缓道:“四年前你私自行动,打昏了那个本该顶替周若涵的女孩,亲自以周若涵之名混入三清观。你这么做居然是故意来气我,见我整日为你的安危担心、忧愁,你才解恨。你甚至以死相逼,让我不要接你回去,可我哪能放下心让你在那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兰儿哭声渐大,哭喊着重复一遍方才的话:“我不原谅你!一辈子也不原谅你!”她又加上一句:“就算你再拿鞭子抽我也不原谅你,你要杀我,也不原谅你!你不是我父亲!”
听她强硬的语气,便知她恨透了这个父亲,她与父亲之间的仇恨似乎不像是误解,切切实实的深仇大恨。
青衫儒生的身后,一个穿着鹅黄绸衫的美妇缓缓走来,肤色白嫩,容色秀丽,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
第46章 圣君
青衫儒生回头看着黄衫女子,吩咐道:“你把兰儿带走吧,她还是恨我,不要我。”
那黄衫美妇只点了点头,弯腰将青衫儒生怀中的兰儿拉走。在青衫儒生的目送下,她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刻,青衫儒生目光中才显露出丝丝忧愁,看来他也不愿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情绪。
他在黑暗中怔怔的沉思了半响,深邃的目光忽然闪现光芒,朗声说道:“出来吧,已经被我发现了!”
一人来高的深草丛中,走出一个身着墨绿道袍的道士,却是广一真人,只见他轻笑一声,向那青衫儒生道:“幽鳌圣君耳目果然灵活,我前脚刚到,你便察觉到了!”
幽鳌爽快一笑,道:“多年未见,道长风采依旧,感谢道长放过小女幽兰一命,”说着,朝广一真人弓腰行了个礼,后又接着道:“虽然你是故意放小女离开,好跟在她后面追查,但我依旧要谢你,你是个好人!”
广一真人疑声念了一句:“好人?”冷笑几声,道:“贫道在你这魔教圣君的眼中居然是个‘好人’,我万分荣幸啊!”
幽鳌含笑摆手,道:“道长莫要谦虚,你切切实实是个好人,你与你的一干师兄不同,若要换做你的一干师兄出现在这里,恐怕早与我动起手了。”
幽鳌的笑容渐渐淡去,深邃的目光中透出淡淡优柔,似乎回忆起了难以让人开颜的往事,但听他徐徐说道:“你可记得二十二年前,那场泰山之巅的大战。当时我圣龙教全力投入大战,不想后防空虚,你们纠集了一队人偷袭我圣龙教阴山总坛,我的妻子和我刚出生的一儿一女全都遭你们毒手。”
说至此处,他喉结上下动了两下,沉寂了片刻,又接着道:“我后来打听到道长在那次偷袭战中,极力要保全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儿,虽然我的妻儿还是没能活下,但我仍旧打心底里敬佩你。”
随着幽鳌的叙说,广一真人似乎也跟着陷入回忆,那场惨绝人寰的正魔大战,也不知害死了多少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幼儿。
每每念及此处,这试图改变一切的老道士都会显露出几分多愁善感,道家宣扬的清静无为,清心寡欲,依旧有多少人能领会采纳,便是身为道家弟子的道门中人也不能做到。
类似的大战场面终究要持续下去,弱小的灵魂依旧饱受摧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何曾不仁?何曾以万物为刍狗?便是愚人不仁,是以同类为刍狗!”
广一真人面容忧愁,轻声发出感叹。
幽鳌把他神情看在眼里,苦笑了几下,道:“百年前意气风发的广一真人,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幽鳌沉声吟诵着,说道:“真怀念以前的那个你,以前的你放到现在,绝对是我最强劲的对手!”
广一真人忧愁的面容忽然退去,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那现在呢?你不拿我当对手么?”
幽鳌微微一笑,不直接回答他的提问,恭敬道:“我想请道长往阴山做客,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将掌握在我的手里,到时候道长你传经散道,保教天下再无征战!”
话说至此,他眉宇间的威煞之气渐渐显露,丝毫看不出先前的儒生气息,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人。
广一真人深深望了幽鳌一眼,说道:“想不到雄才大略的魔教宗主也有这个想法,居然也为了制止杀戮而一扫修真界。”
他的语气里有着几分惊疑,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人一般。
幽鳌微微点头,轻笑道:“那是自然,我们都有着同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天下不再有杀戮,希望道长能助我共成霸业!”
“霸业?”广一真人冷笑着念着这两个字,道:“恐怕霸业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被他这么一说,幽鳌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随意的笑着,拱手道:“在下恳请道长往阴山为客,受我谢意!”
便在幽鳌说话间,走出了四个男子站在广一真人面前,各穿青、赤、黑、白四色衣衫。穿着青、赤衣衫的那两个男子目透精光,神态威严,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物;穿黑袍的汉子身形魁梧,天生一副凶狠的面容;一袭白衣的是位青年公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瓜子脸,丹凤眼,容貌颇为俊秀。
广一真人瞥了这四人一眼,淡淡的道:“圣龙教青、赤、黑,白、黄五龙护教法王来了四个,‘冥龙十二煞’怕是也来了好几个,你可真看得起贫道!”
“幽鳌老兄自然是很看得起道长的,所以才安排了这么大的阵仗请道长做客!”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是为中年男子,身形高大,神态威猛,散着一头红发劈在肩上。
广一真人也认识这人,平淡无奇的道:“原来是地狱门门主阎罗,你也来了,这阵仗真够大的,隐藏在暗处的人怕是更多,似乎没有我选择的余地了!”
幽鳌摇头笑着,道:“你有,你可有选择和我们走,我绝不主动与道长动手,即便是动了手也不伤你半分。”
这七人伫立了许久,许久过后,也不见谁有先动手的意思。
……
清晨,温和的秋阳透过窗户洒向颜骥的床头。
颜骥的脸颊浸浴着和煦的朝阳,不消多时便醒了过来。
穿好衣鞋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子,赫然见到梁湘菱端坐在她房间门前的竹椅上。
朝阳初升,淡红色的霞光映照着她白皙脸庞,将她的面颊映衬的更为秀丽。霞光中,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
暖红的霞光下,那白衣似雪的苗条身影看上去不再悲冷,面颊上也没了昨日的伤痛,仿佛这霞光能温暖她冰冷的心。
颜骥缓缓走近,见师姐面颊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回忆这什么,她兀自发呆,竟也没发现颜骥走来。
“师姐,早啊!”颜骥嘿嘿笑着,希望自己的笑声也能给她带来欢笑。
梁湘菱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招呼吓得身子一抖,定下心神,吐了一口气,柔声道:“你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