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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
就在这时,宇文菲的声音再次响起,使得宇文宗主心中一凛。
目光移动,落在相互搀扶的两名女子身上。
蝶妖特有的气息令他亳不怀疑这二人是他的血脉后人。
便是为了他的族人,他也不该再自欺欺人下去。解开这个心结,便不会再让这些孩儿们继续牺牲下去。
“证据。”
低沉的声音与先前暴躁易怒的反应截然不同,御紫炎眉梢挑起,看向表情严肃的宇文宗主。
“宇文宗主的意思是?”
“既然你说我和他之间是一场误会,甚至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那么就给我看证据。否则就凭你空口白话,我为何要相信?”
打定了主意的宇文宗主脑中竟是一片清明,完全没了先前的浑浑噩噩,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向御紫炎要求道。
然而不等御紫炎说话,御天行再次冷笑一声,斜睨着宇文宗主说道,“证据?数千年过去了,沧海桑田都已不知变换过多少遍。你以为还会有什么所谓‘证据’留下么?”
“呃——”
被御天行问得一愣,翠绿衣衫的男子顿时露出尴尬神色——沉睡了太久,一直浑浑噩噩的,而且一恢复神智便看到了那个负心的男人。一切仿佛倒转回他手刃负心人之前,这种错觉也令他几乎忘记了自从那以后已经过了数千年。
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琥珀色的瞳眸有着一丝迷离。难道……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么?君岳山……重生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却给了他一个不解之谜。让他今后……该如何继续面对君岳山?
如此想着的宇文宗主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底,依然是希望继续见到君岳山的。
“宗主要看证据,晚辈倒是有一办法。”
雌雄难辨的少年嗓音将宇文宗主思绪拉回。
男子几乎是不假思索开口追问道,“什么办法?”
御紫炎似是早已等着男子这般反应,不由得眉眼染上笑意,同时由体内祭出了浮世轮,从容自得说道,“既已是数千年过去、再无任何证据可寻,那就回到几千年前,误会发生之时亲眼见证一下可好?”
“‘回到过去’?‘亲眼见证’?”
宇文宗主闻言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而后看向御紫炎,“你这是要使用占卜术?这罗盘便是你的法宝?”
“此乃浮世轮。”
御紫炎笑着细心解释道,“虽然浮世轮外表看来便是一个星阵罗盘,但今日‘我却不是要占卜,而是真的要带几位见证过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宗主有些不耐的追问一句,心中暗道明明只是一个占卜用的罗盘,却让这人故弄玄虚。
似是看出宇文宗主所想,御紫炎了然一笑道,“既是诸位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就要准备开始回顾过去了。”
在此众人,除了御紫炎本人以及御天行外,根本无人知晓御紫炎手中浮世轮到底有多奇妙,因而心中也都在暗自疑惑不已。
不再耽误时间,御紫炎认为此刻最好的说服方式还是令他们亲眼看到当年发生之事。否则,真不知那位宇文宗主何时还会旧疾复发。
想到这里,御紫炎也不再耽搁时间解释,而是心念一动,原本还在无居卧房中的众人已是身处在一个异空间内。
第四一三章 倾心念柳(一)
“啊!?”
眼前景象突变,宇文宗主和一同进入幻境的宇文解语同时惊呼一声。
二人听到对方叫声,先是一愣,而后还是宇文宗主率先反应过来,两眼瞪得溜圆,一手指着前方一处绿意葱葱山谷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只有出窍期的修为,不可能会瞬移。不对不对!就算你会瞬移,我刚才也没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更加不可能将这么多人一起带着瞬移到我们的蝶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宇文解语也一叠声说道,“就是就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语——”
宇文菲在一旁无奈唤了一声。宗主如此这般也便罢了,她不能也不敢说些什么。然而她一手带大的宇文解语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肆无忌惮,实在令她感到一阵挫败,心中不禁检讨,是否自己平日里对这丫头太过疏于管教了。
而宇文解语听到宇文菲无奈叹息声,回头顽皮的吐了吐小舌,而后继续赞叹不已的看向远方,一面还不忘拉扯着宇文菲的衣袖兴奋念叨着,“主母主母你快来看!宗主他方才说是‘蝶谷’啊!这难道就是主母你曾经说过的,我们宇文一族的发源地,启仙境内的蝶谷?”
“呃——应该是吧。”
被宇文解语一问,宇文菲倒是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其实关于蝶谷她也只是听长辈们提及,而并未亲眼目睹过。只是方才听宗主如此叫嚷,应该是不会错了罢。
看着面前青衫男人剧烈反应,以及那一对母女之间互动,御紫炎不禁失笑——若不知对方底细,他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冒冒失失的男子乃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大前辈。而宇文菲也难得露出不同于平日那般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样,看起来倒是令人添了几分亲切之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如今看着三人站在一处,倒是名副其实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想到这里,御紫炎忽的忆起一事,不由得眨眨眼看向御天行。
而御天行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爱人心中疑问,唇边也扬起一抹弧线,柔声说道,“顽皮。”
御紫炎无辜的侧首,“难道天没有同样疑问么?怎得就又说我顽皮?”
“呵。”
听到御天行与御紫炎的对话,站在一旁的岳太医轻笑出声,引得父子二人侧目。
意识到自己笑出了声,俊逸尔雅的男人不好意思的对二人点点头,“方才多谢三殿下出手相救。”
御紫炎摇头,对这位温和男子笑道,“太医本身便是仙叶派高徒,炼丹之事自是不在话下。紫炎方才还担心太医怪罪紫炎多事呢。”
听到御紫炎这么说,男子笑得愈发灿烂,“那早已是前世过往。如今我虽然恢复了记亿,但修为尚浅,炼丹之事如今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男子说到这里,御紫炎忽的挑眉问道,“怎么?太医并非带着记忆重生么?”
“不是啊。”
男子亳不犹豫的摇摇头,“我是最近才突然忆起前世之事的。”
“……”
御紫炎听对方如此回答,心中蓦地划过一丝违和之感,却又一时说不清到底何处蹊跷。
“对了,三殿下还是称在下君岳山罢。”
男子笑着伸手摸了摸了鼻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总觉得,忆起前世之事后,今生反倒好像一场幻梦了。现在想想,转世后今生名讳称作‘岳倾柳’,已是暗示了今生会与柳重逢了罢。”
说到此处,男子目光不由得又飘向不远处仍自兴奋不已的青衫男子,本就温暖柔和的俊颜上更是满富深情。
看着君岳山模样,御紫炎唇角微扬,“看来君兄对宇文宗主果然用情至深。前世被对方亲手杀死,今生依然无怨无悔、深情依然。”
君岳山闻言苦笑道,“叫我如何怨他呢?是我将他由蝶谷之中带出,还令他以男子之躯怀了我的骨血。最后却逼得他身怀六甲与我兵戎相见。”
说起往事,君岳山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惆怅,“直到此刻,我还清清楚楚记得抑当时绝望愤恨的目光。他的每一句质问、他的每一句控诉,让我听了只会感到倍加心疼,哪里还会怨恨于他?而且当时我也因为眼看着柳毁掉了我们定情的玉坠而失魂落魄,因而想着就这样被柳杀死也不错,既可以令柳不再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耻辱,也能让失去了挚爱的自己得到解脱。”
“……”
御紫炎静静听着君岳山讲述,衣袖之下,却是紧紧握住了爱人的手。
御天行无言,只是默默的、更紧的回握住爱人的手。
“……”
而不远处,刚刚还沉浸在惊异与兴奋之中的青衫男子宽大衣袖之下不着痕迹攥紧了双拳。抿着的唇似是压抑着什么。
然而,对于他的反应,只能看到他背影的君岳山却是一无所知。
“谁知,我的死都无法使得柳平复心中怨恨,甚至一个人苦苦挣扎了数千年。若早知如此,我当日便不该轻易放弃自己生命。不,从最开始,我便不该被假象迷惑。更加不该怀疑柳对我的心意。若是我当年能够再成熟一些、警醒一些、笃定一些,或许,便不会令柳受苦这许多年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呢喃着的君岳山,似乎并非要将这些话讲与谁听,梦中呓语一般的自由,却更令人觉得真挚与诚恳。
御紫炎幽幽叹息一声,轻轻说道,“几千年前的年轻气盛、经不起风雨挫折,经过无数岁月的沉淀,能够一朝顿悟,也为时未晚啊。”
“呵呵。”
听到御紫炎的话,君岳山收回飘远的视线,转过身粲然一笑,“三殿下果真乃是人中龙凤,见识如此不凡,令在下实在佩服。不久前我突然恢复记忆,并不知柳而今过得如何、是否已经飞升上界。想到柳此刻很可能已经在更高的、我无法触及的领域中自由翱翔,而我却只能抱着过去的记忆苟活残生,便不禁悲从中来,这一头白发,也是当时变得的。
不过好在天可怜见,还是让我与柳重逢。而且,再相见时还遇到了三殿下这位贵人。
如今柳对我虽然依旧是横眉冷对,但他竟是听进了三殿下之言,并未再对我兵戎相见,我已是十分满足了。即便柳无法完全原谅我,但至少,他应该可以从此由仇恨怨尤的负面情绪中解脱出来,从此自由。”
“君兄当真认为,如此轻易放手便是好的了么?”
御紫炎的声音再次悠然响起。
“嗯?”
君岳山疑惑的看向这位拥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智慧的少年,“三殿下之意是——”
御紫炎却不急于回答,而是将视线向前落于不远处那个翠绿色背影,缓缓说道,“自以为是的放弃,有时并非是一种成全,反而是一种背叛。君兄,难道直到此刻还未彻悟么?”
“!”
听到御紫炎的话,虽好似平淡无奇的问话,却如同一颗石激起千层浪狠狠震荡着君岳山的心。
过去遇见爱人之前一直只懂得潜心炼丹修炼的男子,对人心的了解,其实并不一定比那不谙世事的蝶妖好上多少。
也正是因此,二人才会因为一个误会而错过了数千年。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已经懂得了,却不料,仍旧被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告知,他,仍旧未能彻悟。
“……我,又错了么?”
喃喃的说着,君岳山看向前方。那一抹翠绿,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孤单与忧伤。
一时间,君岳山恍惚觉得,比起那个满眼怨恨、明明晶莹满眶却倔强着不肯示弱的人,如今这个孤单落寞的背影更加令他心痛不已。
为什么……一直以未都不曾发现呢?
明明知道,这个倔强又吵闹的人心底,其实是那么的害怕孤单寂寞。而他,却自以为是的选择了离开。明明就是为了这个人的表里不一而深深着迷,却偏偏,在最重要的时刻忘却了聆听爱人内心深处的声音。
果然是——错得离谱啊。
君岳山眼中满是懊恼之意,还有,坚定决心。
满头白发的男子向前走去,直来到翠绿身影背后。
“柳,我错了。从此以后,我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没有任何开场白、不带半点拐弯抹角。直白的坦承自己过失,君岳山,这个笨蛋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封闭的心仿彿松动了些许,然而背对着身后之人的身影却迟迟不曾转动。
目光直直看向前方,冷淡到近乎无情的声音冰凉响起,“少来这套。”
“嗯。多说无益。柳不喜欢我说,我便不说。”
君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