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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默隐去身形,御紫炎疲惫的阖上双眼,低声呢喃着,“父皇,默在帮你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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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御紫炎身上毒素清净,身子终于大好。下床活动一番筋骨,御紫炎收拾行装离开了月瑶客栈。
“炎儿,明日我们启程去燕昭。”
御紫炎回到太子府,白尘在庭院中等他。
“是,师傅。”
骑马走在官道上,御紫炎提出心中的疑问,“师傅为何不留下?”
御紫炎不明白,既是如此不易才能相见,为何还要分开。
“留下诸多不便,时日久了,终是不妥。”白尘淡然笑道。
太子府中人多口杂,风白阳与白尘终日形影不离聚在一处,却对新近迎娶进门的太子妃不闻不问,时间久了,自然有些流言蜚语。
那一日在密室之中御紫炎也算与那凝湘皇妹有过一面之缘。模样也算清秀可人、雍容金贵,只可惜政治联姻的产物,风白阳本就无意于她,如今更加是与白尘再见。皇家女子,又有多少无奈、无处话凄凉?
风白阳本是个儒雅之人,负了太子妃,不知他心中是否有过扎挣?
泫夜,白阳——日与夜,于御紫炎,本是名为“擦肩而过”的永不相见——命运?缘分?他也曾相信过,只是如今……本以为无心最是轻松,却又似乎,并非如此……
见御紫炎低头不语,白尘并不多言,有些事,需本人参透,否则旁人费尽口舌,也只是徒劳。
身子初愈,白尘师徒二人并不急于赶路,一路游山玩水,写意自在。
因御紫炎的经脉体质已改造完全,白尘将他的武学倾囊相授。不同于御天行霸道冰冷的招式,白尘的武功透着儒雅与淡定。而御紫炎则融合了两人的风格,成了自己的独有的剑气——清冷,而孤傲。
“原来夜儿的天炎锦认了炎儿为主。看来我师徒当真有缘。”
见御紫炎抽出天炎锦练功,白尘先是有些意外,随后释然的笑笑,最后竟觉一丝惊喜。
“原来天炎锦竟是泫夜前辈之物。君子不夺人所好,早知如此徒儿该原物奉还才是。”
那日在密室之中恍惚间曾听魑裟邪提起白尘的“吟月绫”乃是灵器,而“醉梦诀”传人皆以一缎绫锦作为灵器,御紫炎问道,“这天炎锦莫非与师傅的‘吟月绫’一样,同是修真灵器?”
“不错。”白尘颔首。
“如此贵重之物,徒儿怎可擅自使用?”
“无妨无妨,炎儿也该知道,天炎锦虽是灵器,却也可当作平常武器使用。如今天炎锦已择新主,何况夜儿已不在人世,如今只有阳儿。天炎锦认了你便是你的,谈不上夺人所好,又何来原物奉还。炎儿得了天炎锦,当真说明你我师徒实在有缘,师傅怕等不到十年之期便想助你修真了。”
白尘笑着说道。
“……师傅,徒儿——”
“炎儿莫要为难,十年之约仅过一年,九年之后你再答复为师便可。”
白尘了然一笑。
“师傅,九年之后徒儿是否能够明白自己是为何而活呢?”御紫炎收起天炎锦,一双紫瞳望向远方。
“炎儿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么?”
“——”不知白尘为何有此一言。想起中毒沉睡不醒之际、幻梦之中,声音主人亦曾如此说。
他心中有了答案?为何他不曾知道?旁人倒好似比他更加了解他的心思——
“咦?小凝?”
行至临风最外围的雪山纤月峰时,雪狐小凝忽然自御紫炎的怀中跳出。一跃已是几丈开外。
“师傅,小凝它?——”御紫炎看着雪白的身影渐渐成了一个白点,疑惑的转头看向白尘。
“小凝这几日随着我们吞了不少灵果灵草,如今体内灵气充沛,看来是要入定提升修为的关口了。随它去吧。这雪山之上灵气充盈,且雪狐本性属寒,在雪上修炼最合适不过。
小凝对炎儿甚是喜欢,他日你们若有缘定会再见。到时候,或许小凝已结成元婴,可通人语。到时候炎儿便是不修真,也可与小凝正常交流了。”
白尘不曾对御紫炎提起,自御紫炎中毒昏迷,小凝便一直心焦如焚、坐立不安。它也知炎哥哥中毒乃是魔修者对他下了嗜心蛊,否则以炎哥哥识毒的异能,决不会令毒物近身。
此番魔修现世,小凝只怪自己修为尚浅,无法为最喜欢的炎哥哥“报仇雪恨”,于是待御紫炎清醒,小凝心中再无牵挂,决定自行闭关修炼。
“当真?”
御紫炎听白尘如此说也是满心期待,转头望向远处,心中暗暗说道,“小凝,有缘再见。”
梦回几年长 第三卷 彼岸心华 第九十二章 再得线索 (改后)
章节字数:3856 更新时间:101025 01:46
第九十二章再得线索
三年后,大央城,夜华绸缎庄。
“紫幽哥哥,你回来啦?这次会呆多久?”
快满十岁的镜澜已是半大少年,也不再似初见时腼腆怕羞。言谈举止,颇有几分当年御紫炎初见慕华峰时的纯朴踏实。
“澜儿,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呢。”
御紫炎掀开内室门帘,走了进去,镜澜亦跟随在身后走进内室,御紫炎边解着白色披风口中边说道,“这回我是来接缘枫、墨雨出去见见世面。不几日便要离开了。”
“天如此冷,外面还下着雪,你也不曾多添件衣衫,仔细受了寒病倒。”
慕华峰早已站起身等在室内,笑意盈盈的说道。
“不妨事。我刚打北边回来,大央的气候比起临风暖得很。”
御紫炎同样笑着回道。
接过御紫炎手中的披风,慕华峰故作埋怨的说道,“嗯——在外面晃够了?还知道回来?外面兵荒马乱的,这三年也不知你在忙些什么,整日东奔西跑。这绸缎庄的生意你是要还是不要了?”
“呵,抱歉抱歉,实在是家中有些事要办脱不开身。辛苦了小峰。”
御紫炎满心歉意的拍拍慕华峰的肩。
“慕公子。”
霜月霜洁随着御紫炎身后走进屋内,齐声向慕华峰问好。
“月姐姐,洁姐姐,你们也来啦。”见到霜月霜洁,镜澜笑逐颜开的问好。
“呵,澜儿小小年纪,见了漂亮姐姐就不理你的华哥哥了?”见镜澜笑得开怀,御紫炎忍不住打趣道。
听御紫炎如此揶揄的玩笑话,镜澜又恢复腼腆怕羞的模样,一头扎进慕华峰怀里,将整张脸埋了起来。
“澜儿——”差点被镜澜撞个趔趄,慕华峰有些无奈的唤道。
“呵,澜儿这许多年,仍旧与慕公子最是亲近呢。”霜洁笑意吟吟的说道。
“霜洁姐,你快莫要再取笑澜儿与我了。再说,澜儿今日一整晚又要赖在我怀里不走了。”慕华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华哥哥!”闷在慕华峰怀里的镜澜不依的低声抗议。
“怎么,我可是哪里说错了?”
慕华峰硬将镜澜的头由怀中拉起,宠溺的刮着镜澜的小鼻子,带着笑意问道。
镜澜涨红了脸庞,紧抿双唇,一对大眼中转着晶莹泪水,“华哥哥嫌我烦了吗?”
“傻澜儿——”
慕华峰将镜澜重新轻柔的拥入怀中,“华哥哥疼你尚且疼不及,哪里会嫌你烦?澜儿便是要赖在我怀里一辈子,华哥哥也不会烦的。”
自顾自寻了一处坐下,御紫炎微抿着唇,托着腮看着眼前一幕温情——镜澜对于慕华峰,如今仍旧只是孺慕之情。
但是,慕华峰对于镜澜的这份宠爱,是否真的只是手足亲情呢?慕华峰眼中的那份怜惜、那份疼宠、那份柔情,仿佛怀中拥着的,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宝,是值得他穷其一生守护的财富。
会是又一对有情人么?——御紫炎漫不经心的想到——父皇他……三年来不知过得如何。
三年前御紫炎中毒昏迷之际,御天行不告而别。事后御紫炎才接到霜洁飞鸽传书,御天行急着赶回大央,是因尚水王“病危”,各位皇子忙于争权,边疆战事再起。需他坐镇朝纲,稳定局势、主持大局,并暗中扶持十七皇子水尛湸登上大宝。
尚水三年内乱,尚水、启仙、临风以及御寰边境混战也进行了三年。局势如此混乱,也难怪御天行当时匆匆回朝。
白尘亦记挂风白阳在临风的情形,一直盘桓于临风与尚水交界,一面帮助边境受战火所累的百姓,另一面亦是暗中关注临风朝中局势,以防有人趁乱势对风白阳这位太子不利。
而御紫炎,则是与白尘暂时分别,以幽的身份执行着影卫的职责。
多亏御天行治理有方,任凭边境如何乱,御寰内的百姓依然安居乐业,眼前这一幕温情便是最佳证明。
镜澜自然而然的窝在慕华峰怀里,惬意的表情仿佛那怀抱便是他一生的归宿与立命之所。
御紫炎心中莫名想起御天行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父皇不逼你,只是希望炎儿记得,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何事,亦无论炎儿走到何处,有父皇之处,便是炎儿可以安心停驻之处。”
当初,他不曾将这句话真的放进心里,只因他不信这世上何处是他真正可以安心停驻之处。
此时,在外奔波了三、四年,御紫炎的心乏了、倦了、想要停下来歇歇了,只可惜,当年许给他一处安心立命之所的人,如今已不再记得当初誓言了。
不禁在心中苦笑一声——失去了才知可惜么?如今的自己,心中当真无情无爱么?若是无爱,心中这般软弱又是为何?累了、倦了,处处无家处处家便好了,哪里需要寻得什么安心立命之所?
“曼珠——”
再次在心中呼唤着三、四年来在心中呼唤了无数次的名字,却依旧没有回音。
有几回,御紫炎甚至以为曼珠已经不在他体内,而他的情爱之心,或许也已回来。
然而,每每想起御天行,御紫炎心中却只是闷闷的,那种悸动,总未到来,令御紫炎心知,他便是想爱,也无力去爱。隐隐的牵挂,如何能回报那男人的深情?
再次想起几年前在临风时的种种,心中郁结更胜——
“父皇”?“月天”?于他,那人到底是谁?他欺瞒了“父皇”;“月天”欺瞒了他,为何与那男人总是如此这般牵扯不清?为何……那男人不能只是给他一份简单的“父爱”?
如此,至少也是一种爱,而他,也可还给那男人一份情——他给得起的情,“孺慕之情”
是他太过贪心么?不敢去相信,不愿去面对,一味选择逃避、选择远离。如今在外漂泊倦了、累了,却又想寻回已然失去的宠——错过的便永远找不回——难道不是早知这道理么?
“紫幽?”
注意到御紫炎的沉默,慕华峰唤道。
“何事?”
御紫炎勉强压抑心中百转千回,抿了口茶,若无其事的问道。
“该是我问你何事吧?”慕华峰莫名,“为何如此沉默?”
“嗯——”
御紫炎歪头状似思考,“在想差不多又该推出新的衣衫样式了。”
“原来小美人儿在大央还有这么一间绸缎庄,不错,不错啊——”
御紫炎话音未落,大堂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依旧带着三分邪律、七分慵懒。
听到那个许久不曾听过的称呼,御紫炎唇角微微翘起——当日虽与魑裟邪相处时日不多,却是有几分喜欢魑裟邪的顽皮直爽。
那日御紫炎被月非医下了嗜心蛊引发剧毒,也是魑裟邪相赠赤朱果,并扬言捉拿月非医。结果这三年魑裟邪当真一直四处翻找月非医行踪,二人飞鸿传书,不曾断了联系。一来二往,二人就成了意趣相投的朋友。
“你是何时来的大央?倒是知道我正巧在此了?”
御紫炎话中含着笑意,使得众人一番好奇——是何人的到来,竟能令御紫炎如此愉悦。
魑裟邪倒也不曾客气,仿佛到了自家一般,也不等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