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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也难以下咽。
“师傅,我在两年前见过易回一次。”花亦溪一向都是叫易回名字的。无期一愣,原本神游的思绪突然被拉了回来,他只觉得心跳突然加速,喉咙也开始发干。
而后他听到自己说“然后呢?你们说了什么?”
花亦溪摇头“他只是来看我,然后说会各处走走,应该会去极北去看一看。”
“他自己一个人么?”无期问道,心脏似乎掉到了嗓子处,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花亦溪点点头“他一个人。”无期觉得心突然掉了下去,片刻后恢复了跳动。他微微笑道“是么?”想来那个人就算是离开了,也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只是他身上当时带着一个人的骨灰,说是带他去看极北。”
无期回到住所的时候,是觉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花亦溪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他完全不记得了。
易回带了一个人的骨灰,去极北。
易回是个多情也无情的人,他多情,可以为爱的人付出一切。但是也无情,可以彻底的断开曾经。他会关心花亦溪,会在乎爱着自己的人,因为他多情。对于不爱的人,他可以绝情的彻底。
就因为他多情,他不会去伤害对自己好的人,会渐渐的去关心陪伴自己的人。然后他的心就会移向那个人,最后易回的无情,就会转移到他无期的身上。
晚夜端了参茶来找他,无期却不想见到晚夜。
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呼之欲出,但是无期却不想让它出来。
无期知道,一旦出来了,就再也没有回去的余地。一旦出来了,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没有回头路,没有可以回去的方式。所以只能往前走,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对的,一切都应该是这个样子。
易回带着别人的骨灰去了极北,而他应该和晚夜在这边终老。他和易回曾经在一起的四十年,不过是年少轻狂不懂事留下的错误。最后都找到了各自的终点。
对的,就是这样没错。
这个样子才是正确的,他爱着晚夜,易回——也爱上了别人。
易回离开后的第五年。
无期生病了。
这场病来的突然,所有人都吓坏了。
下人都知道夫人身体不好,经常会生病,但是老爷这些年连头疼脑热都没有,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来看的大夫只说是风寒,几服药就好了,可是无期就是一病病了一个月,开始还偶尔会清醒,后来直接就一睡十几天。谁也查不出是怎么回事。
晚夜知道无期自己有药的,但是她对这些一直是一窍不通,拿出瓶子来,什么都搞不懂。
这几年,晚夜过的很舒心,时间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还是那样风姿绰约,她本是京城青楼的头牌,被无期看中赎身。这些年她总是会庆幸自己的选择。
这里没人知道她的出身,她从青楼女子,成了大户人家的夫人。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无期对她也是温柔备至。她从未洗手作羹汤,也从未动过一针一线。晚夜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可是这些日子,她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似乎有什么,要破坏她的生活。
晚夜将一些吃食留在桌子上,出了门。无期在睡梦中,隐约的看到了当年的情景。他和易回刚入被他们师父收养,易回还是个个子小小的家伙,连话都说不好。当时师父说他面向薄情,估计是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安定之所,便给他起名叫无期。
至于易回,师父说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淡泊名利,便给了一个单字,君。
漫长的三个人相伴的时期,他确实是个不安分的人,总是想着出山去看看,功夫还未成之时就偷偷溜了出去,哪知道却遇见了白额大虎。
如今的他可以轻易的杀死的野兽,那是却差点命丧虎口。是后来的易回救了他,但是易回也被老虎咬伤了一只胳膊。自打那以后两个人总是一起行动,养成了后来一直就在一起的习惯。
就连房事都是水到渠成,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对方可以取暖。易回一向是温顺的躺在他身下,什么都不说。
后来易回说他果然是个不安定的人,但是自己却出门却是最容易回家的人,就叫易回吧。
梦里中最后定格在易回小时候的笑容中,渐渐消散。
“起来吃点东西吧,不要睡了。”无期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无比的熟悉,似乎已经在自己的身旁很多年。
睁开眼,却是易回。
“小君——”
“不要睡了,我煮了一些粥,先起来喝一点。”易回道。无期愣在床上,半响之后爬起身,鞋也没穿就来到桌子前坐着。
易回给他盛了粥,放到他面前“多少吃一点东西,这样病会好的快一些。”
无期看着面前的粥,然后看着易回,最后才拿起调羹,浅浅的喝了一口。他一点一点的喝光碗里的粥,喝一口就看易回一眼。一直到碗里面什么都不剩。
“你不是说,你最容易回家的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回来?”无期问。
易回笑道“我这几年就是在家里,还能去那里?”
无期看着他的眉眼,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一点的改变。眉目间还是那样的深情。“你的家——山谷不是你的家么?”
易回摇头不语,无期上前拉住他,恶狠狠道“我不管,你以后不可以离开。你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可是一走走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别人做的东西都很难吃,酿的酒也难喝。那些衣服我穿着好不舒服。还有没人吹笛子给我听。”
易回还是不说话,无期一把抱住他“不要让我恨你,以后除了我身边那里也不可以去。”他抱住易回,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中,声音中带上了哽咽。“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么?这一辈子也快没了,就一起过完算了。”
易回叹气,“粥好喝么?”
无期点点头,抱着他不肯放手。“那再喝一点。“拉着无期做回位置上,伸手给他夹菜。无期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莲藕,却怎么也下不去筷子。
“多吃些,这几年是我不好。你生病我不是来看你了么。日后就不走了,我们还想以前一样。”易回道。无期看着他的笑脸,双手几乎是颤抖的拿起筷子。
“明天想吃什么?”
“青梅—我想吃青梅——”青梅竹马。
“好,不过饭要多吃一些。”
无期想掀翻桌子,想将所有的东西都砸碎。想大声吼叫,想哭想发泄。可是他都没有。如果真的是这个人回来该多好——
只有病的时候,才敢去做梦,梦到易回——
这四年多的压抑,压抑着自己的不适,自己的想念。强压着不让自己梦到他。不让自己去想他,因为知道一旦想了,就是铺天盖地的思念。
为什么当年那么蠢,为什么不多看一眼易回?
为什么没有抱着他不让他走,为什么当年没有多多在意他多一点。为什么见到一个心动的人就以为是爱,而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这个人?
如果当年易回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的时候他有好好回答,有早一些回去,是不是会好一点。如果易回唯一一次让自己带东西的时候有帮他带一次书本,会不会好一些?如果时间能倒流,该多好。
如今人已经走了,人已经不见了,离开他带着他人的骨灰远离故土。
而他,明知道眼前这个只是个梦,是个虚幻的存在。明明知道这个易回,不是真的。还是祈祷这个梦可以长一点。
小心翼翼不让这个幻觉消失。
明知道是幻觉,还是忍不住去符合。还是忍不住心中想着,若是真的就好了。是真的该多好。
明知道是假的不是么?
“小君,我们明日去游湖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么?”
“好啊,那我要准备一些鱼饵了。”
明知道是骗人的——
“嗯,钓上来的鱼可以红烧。”
“好啊,还可以给你做一份鱼汤。”
明知道睁开眼,他就不见了——
“小君,我们回山谷好么?”
明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不爱自己了。
无期病了整整两个月,不论用什么药都不好,晚夜偶尔能听到无期的一些自言自语,无非是一些生活上很琐碎的事情。
病好后,无期写了休书给晚夜。不论晚夜怎么哭闹,无期都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晚夜,足够晚夜富甲一方的生活几辈子。
然后开始寻找易回。
他知道自己很不好,很不是人。辜负了易回,也辜负了晚夜。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死的时候,可以见到易回。
就算易回不想见他不会原谅他,但是他还是想见他,哪怕是指亲口说句对不起也好。
无期很庆幸,易回身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可以不用看到易回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想到易回会和别人在一起,他才知道曾经的自己多么的过分。多么的不可理喻。
第六年第七年,无期去了西域,在沙漠中寻找了一年有余,
第八年第九年,他去了极北,机缘巧合下找到了一座墓,上面写着风擎之墓。风擎天用了十年,终于让易回承认他。
无期在墓前喝了一夜的酒,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的心痛。
第十年,他在西域附近的行走,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可是易回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
最后,他在一家客栈中听到了想要的消息——
藏剑山庄,原来你一直都在那里。
原来你一直都在守护风擎留下的东西。
番外 君问归期(上)
回看着脚边的相思;暗暗的叹口气。这相思是无期上次去苗疆带回来的,已经长了一年有余,却一点都没有长大,连叶子都没有多一片。他给相思浇了水;把叶子上的灰尘擦掉。
无期是他的师兄,偶尔会在江湖上行走,得了一个三循老人的称号,也不知道谁起的;总之是这么叫了许多年。如今算下来;两个人已经相伴了四十年,眼看着就年近半百。只是因为功夫的关系;看起来还想不到三十许人。
易回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得原因;最近总是会感到有些寂寞,花亦溪已经下山了,他走后无期也不经常在山上,总是会有些孤单。经常想起三个人都在山上的时候。
比起无期,他并不喜欢在江湖上行走,总是喜欢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居住就不在挪动。
药田一直都是他在打理,除了这株相思,其他的药物倒是长势良好,一些很快就可以入药了。他收起水瓢,擦干手走回了竹屋。
竹屋内部很干净,易回在家务上一直都是很有一套的,他一直想着自己似乎更适合当个女子,就连爱的人都是身为同性的无期。除了这副皮囊,他不知道自己那里还像一个男人。
随意吃了一些东西,下午他就拿着书本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这是和花亦溪学的,别看花亦溪年纪小小,却很喜欢看书,有些时候像个小大人一般。想到花亦溪,易回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他这一生注定无子,花亦溪也算是他半个弟子,总是了却了一些心愿。花亦溪这孩子也算有心,总会让人送来一些他喜欢的各种东西。倒是无期,比起花亦溪,无心了一些。
不过半生已过,两个人也就这样了吧!
阳光让人发懒,易回在这边有些昏昏欲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坐在一旁看书。见到他醒来,走过来笑笑,“醒了,你睡着的时候到像是允儿养的猫。”
易回打个哈欠,淡淡道“你来啦。”
风擎想伸手扶起易回,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只是笑道“上次你不是说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