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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夭红摇摇头,司空见惯,司空见惯哦。
埋头开始吃自己的。
倒是那师兄弟二人还有些发愣,想来要不了多久也就习惯了。
吃罢了早饭,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到街上散步。
早上的阳光很柔,相对的,天气也有些寒凉。白碧宇细心的取了件袍子给夭红披上,看得司空图皱起眉头,徐离敛眼神闪动,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夭红也不去理那几个人心里波澜高低的,只管道了谢,乐呵呵的沿街四处张望。
还不到时候,街上出摊子的小贩并不多,但是也已经颇有几分热闹了。
左一家右一家的,吆喝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多是一些卖早点吃食的小贩。支着简单的摊子,架一口大锅,一边买一边做,热气腾腾,有滋有味的。
夭红摸摸肚子,有点遗憾自己刚刚吃的太饱了。
不过遇到实在想要尝尝的,也有办法,卖上一份,四个人吃,司空图自然是来者不拒,徐离敛和白碧宇看起来居然也是很兴味的样子。
几个人一路说笑,被夭红牵着在街上晃来晃去,十足惬意。
靳庄不大不小,却颇有名气,原因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寺庙,据说已经有百年以上的年岁,十分灵验,香火很旺盛。久在寺庙周围居住的百姓,日日听着暮鼓晨钟,梵音吟唱,潜移默化间都有了几分平和,民风淳朴。民居也都多多少少的带上了一些佛教的色彩,青砖碧瓦,梁檐间大都雕画着莲花或者祥云。
几个人一路向那间有名的檀越寺行去。
道路渐渐宽阔,商贩之音渐消,两侧的高大树木,日久年深,已经枝叶交错不分彼此,虽然已经入秋,依然遮天蔽日。
走了一段,寺庙已经近在眼前。
白色的围墙透着青灰,略略斑驳,本应是辉煌灿烂的琉璃瓦褪去了耀眼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出圆润晶莹的光华。
两扇朱漆大门大开着,上香的信徒络绎不绝。
檀木的匾额,檀越寺三个字平淡冲和。
进得寺里,蓦然生出一种肃穆。
朴拙的大雄宝殿,年迈的僧人低眉垂首,敲着木鱼,吟唱着渡世的经文。
香火缭绕中,佛陀慈悲的凝视着座下的红尘众生。
庄严美丽的佛像全部由紫檀雕刻而成,虽然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却只有更加的沉郁安然。
匍匐而拜,那一瞬,心中非常的安宁。
愿我来世,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随形好,庄严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无异。
夭红敛了眉目,虔诚的仰视着。
我佛慈悲,渡一切苦厄。
请保佑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这一世,平安康泰,长命百岁。
“看你那么诚心,求了什么?”司空图巴在一旁追问。
“说了就不灵验了,不和你说。”夭红微微一笑。
司空图挑眉,把头撇向一旁,做作的哼了一声。
旁边三个人都笑出来。
信步而行,近午的阳光透过树木繁茂的枝叶筛落一地光斑。
曲曲折折的小路蜿蜒回转,沉浸在怡人的景致中,回过神来方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的同其他人走散了。
四处看看,花木葳蕤,却没有人声。
要是这时候有手机就好了,夭红在心里叹息。
索性顺着小路继续走下去,几个转折,夭红蓦地愣住了。
无数的花朵盛放着,雪白中透着娇艳的红,深翠的叶子舒展着,衬的花朵越发的娇艳不可方物。
这是……
“朝开暮落花。”沉静的声音忽然而至。
定睛望过去,原来是树下的一个僧人。
“嗯,很少见到生得这么好的木芙蓉呢。”夭红道,施了一礼,“在下一时迷路,打搅了师父的清静。”
僧人一笑,“来者来,去者去,这世上哪个不是路人,谈什么打搅,施主言重了。”
夭红听了,也是一笑,“大师说的是。”
人生就像这花,你开你的,我开我的,我不去管你,你也别来管我。
微风袭来,细小的一声脆响,一朵艳丽的花从枝头坠下,正落在那僧人掌心。
夭红见了,略略惊异。
“大师倒是惜花人。”
僧人诵了一声佛号,道:“花到荼靡时候化作香魂一缕,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若是能重上枝头,岂非更妙。”
夭红瞠目,瞪住那僧人,“你——”
僧人一笑,将那落花递过来。
夭红愣愣的接过那花。
“世间万物皆有缘法,施主,花期苦短,切莫浪费了大好机缘。”
逆着光,夭红始终看不清僧人的面容,却莫名的渐渐觉得安定下来。
“敢问大师的法号……”
“失者喜,得者喜,无缘喜,有缘亦喜,贫僧阿喜。”
温和沉静的声音仿佛温和的水流,暖的夭红昏沉欲眠。
“夭夭,夭夭————”
夭红猛地回过神来,见司空图,徐离敛和白碧宇一个也没少的围在身旁,关心的看着自己。
“好好的,怎么发起呆来了。”司空图问道。
夭红有些茫然,莫非自己真是作了一场白日梦?
“哎?”细心的白碧宇惊异的低唤了一声,其余两人看过去,也诧异不止。
“这可是——木槿?”徐离敛不确定的问道。
夭红低头一看,手心里赫然一朵艳丽的鲜花,仿佛刚从枝头落下。
“这是哪里来的啊,没看见这附近有生这花儿的啊。”
夭红张口欲言,又全无头绪。
正自疑惑,忽然一声清脆悠长的金玉之音破空而来,正是寺中的磬音。
夭红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将那花儿轻笼在掌心。
我回来啦的41章~~~~~
你可曾清楚地听到过,花朵绽开的声音,啪的一声,就像打开了某种禁锢,解放了那被深深隐藏着的热情和美丽。
从离开檀越寺的那天起,所有人都发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静静的在夭红的身上展开。并且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所有人。
依然是那个夭红,猫儿一样恣肆,孩子一样的天真,阿芙蓉一样的妖艳,却有了另一种让人忽然安心下来的感觉在里面。这种感觉,如果硬是要说的话,也许,是踏实。
马车里面,徐离和碧宇安静的下棋,夭红侧着身子半倚半靠在窗边,吹进帘栊的风扬起乌黑细软的头发,拂在她身后司空的脸颊上。
那真的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容颜,充其量,也只是清丽纯净。当她是渚莲的面容的时候,只是让人觉得温婉舒服。可是,当这张面容的主人变成夭红的时候,却奇迹般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就是想要一直看一直看,会露出酒窝的白皙皮肤,被阳光镀上金色的长长眼睫,光艳流转能把人吸进去的双眼,还有不说话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抿起来的柔软的嘴唇。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了莫名其妙的酸酸的感觉,像一个孩子,经过长久的等待和忍耐,终于等到了他一直渴望着的宝贝,捧在面前,却不知如何珍惜是好的那种心情。司空图握紧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很轻但是很牢地抓住了夭红的衣袂。
被惊动的夭红回过头,疑惑的看看司空图。
司空图只是低下头去,把那片衣袂揉在手心里。
夭红顿了下,温柔宠溺的,微微翘了嘴角,慢慢伸出手去,用自己纤细微凉的指头取代了衣袂的位置。
司空图低垂的眼睛里瞬时涌上一层喜悦的光芒,终于侧过头去,用牙齿咬住忍不下的笑。
夭红转过脸去,继续看她的风景,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眉宇间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看棋,一个看风景。只是长衣袖的下面,掩着两只交缠着的手,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正在安静对弈的两人,仿佛毫无所觉,白碧宇温文犀利,徐离敛沉稳霸气,棋盘之上,黑白交战正是凶险。一时之间,车中竟然无声。
恰逢行入一处林谷,官道两侧尽是密密挨挨的高大树木,或有杂生的灌木,开着各色花朵,掉落的花瓣铺了一地,车轮滚过,溅起几点香尘,转瞬又被湮没。
越走,就越是寒凉。
体虚怕冷的夭红受不了入夜后的冷意,早早的就睡下了。只剩下三个各怀心思的男人,对月把酒。
一把壶,三个杯。
一样的酒水,不一样的滋味。
一时无语。
纵然是文韬武略,天纵英才,怕也是从来没有被教导过,在面对复数的“情敌”时,该如何是好。
所以,本来应该是写意风流的场面,就变得尴尬起来。
谁也不比谁心机少的男人们,没有人肯先开口,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比的,就是个耐力。
忽的,司空图笑了出来。
“虽无佳人在伴,也是一片大好月色,我们这么愣着,也太暴殄天物了。”
徐离敛和白碧宇也笑出来。
“王爷说的是,能同名满都城的兰陵王一起饮酒,这机会可遇不可得,怎么能浪费。”
“我说徐离大公子,好不容易出了都城,你就不要再来这套了,拍我这个草包王爷的马屁,可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司空图嗤之以鼻,执壶斟酒,十足的纨绔相引得师兄弟二人大声朗笑。
“王爷不必过谦,能在藏龙卧虎的都城之中博得盛名,徒有其表的人,怕是做不到的。”白碧宇笑着举杯。
“盛名?赖得一副好皮相,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绣花枕头一只罢了。”司空图挥挥手,大方的自嘲。
对面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摇头。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位玉面王爷根本就和夭红是同一个调调嘛。
“说起来,王爷和夭红,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徐离敛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还真是想看看她年幼的时候呢。”脑子里忍不住将夭红缩的幼小,娇美的容貌,狡黠的大眼,那定然是个让人爱不释手的玉雪娃娃。
小时候的夭红吗?
那是自己也无缘得见的面貌啊。
而自己熟知的那个幼年的温柔安静的女孩子,却已经永远的放弃了他们,不可能再看见了。
飞扬上挑的凤眸微微黯然,比月色更加皎洁的面容上浮现出似怀念又似遗憾的复杂表情,只听得他含混不清的低喃:“。。。的小时候吗,我也很想…再看看。。。”
按司空图的个性,明明应该是很得意地炫耀才对阿,徐离敛疑惑的看看伤感的司空图,又看看可能比较了解状况的师弟,同样疑惑的白碧宇只能无辜的摇摇头。
对着莫名其妙灌起酒来的男人,两个更加莫名其妙的男人只能相顾无言。
月色光华。
已然遥远的都城里,临着窗子,渚华静静的负手而立。
隔了这些时日,红儿他们几个早已不知去到了几重山水之外。偌大的一个相府,一院墙的人,只不过走了一个红儿丫头,又走了一个傻瓜司空,倒好像忽然空了一大半,每日里只剩下咿咿呀呀叫得欢快的小封翼,还能让人见了心生欢喜。
正自喟叹,一阵风吹进来,扬起了渚华的长衣下摆,伸手去压,触手冰凉,却是抓到了平日系在腰间压袍子的玉,晶莹剔透的一块好玉,月光下越发皎洁,仿佛美人冰雪般的皮肤。那玉下的穗子已经陈旧,但是仍能看出极为精巧细致,水青色的线绳,被耐心的盘绕成结,做成祈祷平安康泰的样式,为佩戴的人求一世安生。
手指轻轻的顺着穗尾,隐忍不住,眼中的玉蒙上一层盈盈的水光。闭上眼,仿佛还可以看见那月下灯前,做着女红的小小娇儿。纤纤弱弱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