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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能在江南那个俊才满地走得地盘上被众廪生推举为首领——虽然是闹事的首领——丁尔戬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
他自从当日避入张应诏的布政司之后便没什么机会打听外边的消息了。如今他竟然能凭着太子与自己属下的几句话就大略判断出了目前的形式,并且还给了胤礽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实在是人才!
胤礽激赏的看着面前的丁尔戬,“王露的话,我明白了。藏锋而不露拙,匿锐而不示弱,先生好见地!”
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胤礽对丁尔戬的称呼已经从“王露”到“先生”了。
丁尔戬心头暗喜,面上微红,“殿下过奖了,草民不自量力,班门弄斧,殿下见笑了。”
“先生休要妄自菲薄。藏锋一语,多少俊才志士也未能参透,先生年纪轻轻便能有此见识,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胤礽心知自己这次是撞大运了,没想到周敏随随便便拉过来的一个人,居然能有如此洞察力。
胤礽不知道的是,丁尔戬此人曾在后世某大家的小说中被演绎成为一个名叫邬思道的奇人,天文地理无所不能,登龙权术也信手拈来。那些故事虽然都是小说家语,更有添油加醋无数,但是也足见此人的不凡了。
却说胤礽称赞丁尔戬之余,眼角余光却瞥见一边的周敏面上似有不渝。胤礽心知不能冷落他了,于是转头对周敏笑道,“此次子成功劳不小,又帮孤引来如此人才,孤先在此道一声,谢了。”
周敏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红着脸站起来,“殿下此语,敏不敢当。”
“当得,当得!”胤礽大笑,随即又正色对丁尔戬道,“宝剑藏锋,先生此语,孤记下了。不过李奇此人,却当不得先生宝剑之赞誉。”
“草民不过是随便说几句话而已,江南之事,殿下胸中定然早有沟壑。”丁尔戬低头恭谨道。
胤礽淡淡一笑,却对着仍旧站在一边的汉子道:“下去吧,照着之前的吩咐办。”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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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安徽巡抚叶九思的家人李奇出现在张鹏翮的大堂前,亲口承认他代替自家巡抚收受盐商程荣之子程光奎以及吴会之子吴泌一百两金子,又道他还代替程光奎以及吴泌向副主考赵晋转交了一百两金子,另有二百俩金子交给了泾县知县陈天立,由他转交给总督噶礼。
此语一出,整个钦差大堂登时大乱,噶礼气急败坏的当场就要求将此等污蔑主子以及官员的无君无父的刁民乱棍打死,却被张伯行喝令住,闹得差役们不知所以,最后还是张鹏翮勉强借着钦差的名头将场面稳住,但是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后结案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了。
消息传进京来,皇帝固然震怒,胤礽却是着实高兴,毕竟距离他想要的结果又进了一步,老八那边,则是茶碗玉器碎了一地。
“八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九抱住面色青白的老八,“这次算咱们输了,皇阿玛身体康健着呢,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老八苦笑,“小九,你还看不出来吗?咱们那点儿‘柴’人太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这一次,他想要的,是我们的‘青山’啊!”
“八哥,别的我都不论,只要你好好地,就万事都好。别的都是身外之物,丢了可以再挣,只有八哥你才是最重要的!”老九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八哥,我也是这样。”老十不会说好听话,只能愣愣的跟着老九说。
胤禩嘴角弯了弯,苦涩的双眸之中却是满满的不肯认命,“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小九不用这样。先不说皇阿玛绝对不肯让我就此失势放任太子一家独大,就是皇阿玛准许,太子他真想吞下我在江南的所有势力,也没那么容易!”
“没错!”老九也是刚才一下子被老八的脸色给吓住了,这下子反应过来,也想起了自家八哥在江南的影响力,“八哥你先坐下!等此事过后,咱们再好好商议,如何给太子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老八顺着老九手上的力道在铺了狼皮垫子的炕床上坐下,一向温润的俊脸上此刻苍白中竟有几分阴寒,“不用等‘过后’,现在就可以!”作者有话要说:决定了,不拆八九配~~太子和八八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84、老八设局
“凌普?”
胤礽毕竟不是本尊,听到一个叫做凌普的人求见的时候,一时之间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好险没脱口而出问凌普是谁。
“是的,凌普大人此刻就在宫外。”传话的侍卫是以前凌普的老相识,也是知道凌普在太子面前的地位的,因此这才肯帮他传话。
胤礽这个时候总算是想起了凌普是谁,太子的奶公(太子乳母的丈夫)。当初他被复立为太子的时候那凌普还曾经到他面前祝贺过,只是他当时忌惮着凌普是太子的旧人,而且还是关系很亲密的那种,再又听了不少此人借着太子的名头在外搜刮的事情,于是一脚将他踢到了内务府当了一个小管事,算是好歹为他保留了几分体面,同时也杜绝了他掌握了权力然后以权谋私的可能。当然,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上,只要他做的不过分,胤礽也可是适当容忍他揩有些油水。
在脑中将此人的资料过了一遍,胤礽觉得差不多了,点了点头,“恩,传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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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就说了传见,但其实当凌普真正站到胤礽面前,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凌普一见到胤礽就跪下磕头,然后且哭且诉的说了他来这里的原因,竟然还是江南那一大烂摊子事。
原来凌普自担任了内务府管事之后,因为收入大减——要知道他以前担任的可是内务府总管——于是便时不时的偷一些内务府的东西去卖,横竖如今内务府与北至蒙古南到广州各处的商人都有生意往来,他偷偷的挪一些东西低价卖与那些商人,倒也没几个人细查。再加上内务府里人人皆知他是太子的奶公,因此就算是极个别人知道了也不说什么。
如此一来二去的,他便渐渐地与一些商人搭上了线,而程荣吴会便在其中之列。
因为众人皆知他是太子奶公,虽然他现在不得志,但是难保太子哪天不会又记起他来,因此众人素日便奉承着他,他自己也自以为了不起,时常说些大包大揽的话,顺便弄些银子花。因而当那日那程荣吴会各出了一百五十两金子,请他在太子面前说些好话的时候,他便也没多想的应了下来,只当是又一笔横财。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听到了这里,胤礽淡淡评述了一句。
凌普老脸上涕泪纵横,“殿下,奴才也只是,只是想着捞点儿银子花花。奴才想着,那程荣吴会都是自己人——”猛然注意到上头太子的面色一寒,凌普赶紧改口,“那两个丧尽天良的,奴才一时不防,竟然着了他们的道。这些日子奴才日夜悔恨,只恨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一时贪了便宜,若只是奴才也就罢了,千刀万剐奴才都认的,可是如今那姓程的小人找上门来,竟然想要,要挟殿下!”
凌普又惊又怕,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今的太子不太待见他。因此他虽然在外边牛皮吹破了天,但实质上他根本就不怎么敢来见太子,这也是为何胤礽对他几乎没有印象的缘故之一。
拼命的磕着头,凌普额头上都磕出的血沿着鼻梁两边流了下来,与脸上的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形象凄惨至极,“奴才自知无言再见殿下,只是此事实在不敢隐瞒,只得厚颜求进宫来,求殿下指点奴才。”
胤礽见此情状,心头又是恶心,又是愤恨。恶心的自然是面前凌普的作态,愤恨的却是老八那无孔不入的侵蚀,以及自己这一方人马的不争气!
只是胤礽却是个狠人,从前世起,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自以为捏着他软处来提条件。这老八这一招对着的要是本尊太子,他或许能奏效,或许不能,一切单看太子对这个奶公的情分;但是如今他对上的是换了内芯的胤礽,胤礽本来就对凌普没什么情分,更兼恨他无能又贪婪,早早就想收拾他了,如今老八这一招递过来,虽然将他气了个倒仰,却是顺了他的意。
冷冷的抚慰了凌普几句后,胤礽便将凌普打发下去,自己则传令江南命加大张鹏翮的压力,让他加深对此案的挖掘度。
程荣吴会是本尊留下来的扬州盐商中实力不小的两位,不管到底是本尊瞎了眼误将本来就是别人暗棋的二人招募,还是此二人不满胤礽而暗投他人,这两个人从胤礽手上叛出是不争的事实,而这桩事实大大的挫伤了胤礽的颜面。
因此这两人是胤礽无论如何都要除去的。
莫说老八推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凌普,就算是其他宗室贵戚,他还是一样不放过。
只是此事过去三天之后,会试杏榜张贴之前,西郊的丁尔戬却通过太监传语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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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皇上性好仁厚,最念旧恩,待老臣旧人尤其宽厚。如今殿下明知您的奶公参与其中,却仍不依不饶追查到底,岂不是要将凌普大人置之死地?如此行为,看在皇上眼里,皇上会作何想?”
“王露的意思,莫非竟是要孤为了皇阿玛的想法而就此放弃此案,让江南好不容易才打住的一众鬼魅魍魉就此逃出生天,继续为祸百姓?”
“殿下,皇上的意思,岂是我等小民可以揣测?只是皇上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一个寡恩薄情的太子,而且,草民担心的是,此事就是殿下当真轻轻落下放过江南的那一群人,只怕也要沾上一身腥气啊!查,则殿下刻薄寡恩,忘情负义;放,则是殿下包庇门人,只手遮天。此番八爷是给殿下出了个难题啊!”
从西郊回城的路上,胤礽脑中一直回响着的就是他和丁尔戬说的这几句话,手心全是冷汗,看似温润尔雅的老八,竟然心机深沉到了这一步!
只是如今的局面,他竟是进退两难了!
莫非真的要将此事的主动权交到老八手里,然后任由他开价宰割自己?
这样的念头只想了一下,胤礽便立刻将这个想法排出了自己的脑海。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可能将自己交给别人来主宰!
上天有好生之德,遂有一物降一物之说,从来不使某人某事某物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降尽天下英雄俊才。是以无论如何强大的生物,总有其命门所在;无论如何精妙的阵势,总有一个生门。
再说了,胤礽心头冷笑,就算是输了这一局又如何,有之前的诸多业绩打底,康熙也不会在瞬息之间就废掉自己。而且,历史上的康熙连刻薄寡恩情商超低的老四都可以接受,他为什么就不可以?
这么一想,胤礽心头有了些底气,这才慢慢静下心来,靠着身后的靠垫,听着马车轮子咕噜噜转动的声音,他忽然想起即将出榜的会试,于是扬声对外边赶车的侍卫道:“在城西赵家停下,孤要去看看侯鸾。”
85 江南事了
还是赵家后花园,却是春雨微润,杏花点红,较之胤礽上次来到这里别是一番风景。
如今胤礽已经很能和赵凤诏说些闲话了。说起来最开始得知赵凤诏喜欢男人的时候,胤礽对赵凤诏很是提防了一段时间,只是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见赵凤诏确实除了书信外并无其他举动,而且素日对他也确实是毕恭毕敬的,由此也就渐渐去了疑心。毕竟,如果只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就要对他处处防备,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不要再见任何男人好了。
而且,赵凤诏确实言语有趣,胤礽一个人在宫里头,十五十六以及弘晳又常年跟在康熙身边,太子妃也是一味的贤良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