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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你暂且不要插手,”胤礽摇摇头,关于此事的背后推手他心中隐约有了些想法,“你既然来了,便先帮我去查一个人,赫舍里家的那图。”
“就是当日行宫传召而后自尽的乾清门侍卫?”弘晳挑眉,当日的事情虽然被下了禁口令,但是作为皇帝最喜爱的长孙,他自然有办法获取当日的一些情况。
“正是,”胤礽有些疲倦的闭目,十二月的寒气毕竟太过霸道,他现在还不能自如的走动,只能在太医针灸推拿过后活动一会儿,现在已经有些累了,“还有赫舍里氏其他有爵位或者官职的人家的情况,也查一下,还有他们的交游往来情况。”
尽管他不怎么拉扯赫舍里氏,但是赫舍里氏作为太子的外家,竟然舍弃太子而为其他皇子所用进而将手段用到他身上来,实在不可原谅!
“儿子记住了,”弘晳对这样看不清楚情势的赫舍里氏没有好感,他与赫舍里氏较之太子更隔了一层,而且少年时候他跟在康熙身边,听康熙念叨得最多的就是赫舍里氏的索额图将他的太子阿玛给带坏了,心中老早便对赫舍里氏存了一段不满,只是因为那毕竟是他阿玛的外家才没有怎么罢了,如今听得太子如此吩咐,自然是迫不及待便应了下来,并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给那看不清身份形势的糊涂人一些教训,“阿玛可还有其他吩咐?”
胤礽低低的叹了口气,“暂时没有,你且下去吧。出去这么多天了,你便先回去看看你媳妇吧。”
弘晳抿了抿唇,“也不急着这一刻,儿子先在这里陪阿玛说会儿话。”
“你——去吧,孝顺也不在于这一刻。”胤礽脸上的笑容有一刹那的扭曲,膝盖陡然而起的阵阵刺痛让他险些忍不住呻吟出声,幸而坚持成习惯的太子风度让他在紧要关头守住了口,同时也保住了自己的面子。
弘晳也不是笨蛋,况且太子乾清宫前长跪三个时辰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一入宫便知道了,眼下看太子神色,哪里还猜不到自家阿玛的情况。他上前两步扶住炕上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胤礽,满面担忧道:“阿玛,您——可要传太医?”
“……不用,”胤礽艰难的挤出两个字,额头的冷汗颗颗冒出,“回东暖阁。”
“……”弘晳犹豫片刻,随即将自家阿玛的一只手绕到自己肩上,然后一手从胤礽肩下穿过,一手搂过胤礽的腿弯,竟然是打算如此将胤礽从惇本殿抱到后殿东暖阁去。
胤礽虽然疼痛难忍,却也受不了自己以如此这般的姿态被人看去,恼道:“弘晳!传高三变!”
弘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口气却异常坚持的道:“阿玛,儿子送您到后边去。”
“你——”胤礽恼怒的拧起眉毛,弘晳却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想到自己如今的形象已经够弱势的了,胤礽可不愿意再像个小丑一样吵吵闹闹给人笑话看,于是只得抿紧了唇板着脸做出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
东暖阁里黄远已经在等着了,高三变经过皇帝一番敲打越发沉稳,目不斜视的引着皇长孙将太子放到软榻上,然后有黄远施针——三个时辰的长跪,寒气毕竟入骨,若不以针灸之法将体内寒气引出来,将来必然会坏了身子骨。
施针之后是推拿,为着方便,胤礽要将外衣中衣都褪了,仅着亵衣的趴在床上由随同黄远一道来的另一位太医院推拿高手按摩推拿。
其间种种痛苦不必赘言,偏生弘晳还要在一边看着,胤礽为了保住属于父亲的面子,不得不拒绝了高三变奉上的用来咬着的毛巾,而是完全凭着一份毅力忍住那噬骨蚀心的痛,一场推拿下来,身上的亵衣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最后的药浴,终于缓过来的胤礽忍无可忍的撵走了弘晳,并下令道除非了查清了他所交代的事情,不然弘皙不用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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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晳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不到三天时间,他便将胤礽要的东西全部查清了送了过来。
当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楚这许多事情,甚至还有不少涉及到赫舍里氏家族秘密的,还多亏了现任赫舍里氏的族长,一等公赫舍里。法保,同时也是太子的外叔祖之一,索额图的二哥。
因为康熙对太子下了禁门令,除了弘晳仗着自己受宠又是太子长子的缘故,硬是在康熙面前求了个恩典得以每日进出毓庆宫外,其他的皇子阿哥便只能望门兴叹了。
这也是为何胤礽非得等到了弘晳才出手的原因,实在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
“额尔德尼?那图不是赫舍里氏的人?”胤礽挑眉,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还算是有能力的长子,不明白怎么几句话那图突然间就改了个姓了。
“阿玛忘记了,额尔德尼原本便是纳喇氏人,世居都英额,因制满文字而被太祖赐号‘巴克什’,后来世祖为表礼遇功臣,将额尔德尼后人改姓赫舍里氏,入大学士希福族中,是为希福一支的旁支。”弘晳有些奇怪一向博学广知的阿玛居然会忘了这一节往事,“原本儿子也想不到这一节的,还是一等公法保打听到了这件事,主动找上儿子,说了这里边的内情,儿子这才想起来的。”
胤礽平日里巩固加深自己关于这个皇宫以及皇室的消息尚且来不及,哪里有空去关注赫舍里氏家的族谱变化问题,因此对这个弘晳说的这个事情实在是一点儿也不知晓,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猛然忆起的样子,“原来竟是他的后人……此节是我忽略了,不料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胤礽叹气,随即冷笑着转开话题,“萨哈连也是糊涂的,既然进了赫舍里氏的族谱,却还想着与那边保持联系,妄图两边投机,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弘晳摇了摇头,“阿玛这可是冤枉了萨哈连,萨哈连可是个聪明的,自从进了希福族中便一直与希福诸子交好,是以世人都渐渐忘了他两家原本不是一支的,若不是出了这桩事,儿子可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呢。”
胤礽讪笑了下,其实是他没想到这层关系吧。
“不过那图却是个更例外的,”弘晳顿了一下,“萨哈连三子巴彦早年往西北挣军功,不想受了伤,不能生育,于是从纳喇氏那边抱养了那图过来,意图藉此与纳喇氏那边保持联系。”
“打的好主意!”胤礽淡淡评了一句。
“阿玛?”弘晳注意着胤礽的脸色,小心道,“儿子听说,前不久九叔纳了一个纳喇氏的女子为庶福晋。”
“还有其他的没有?”
弘晳摇头。
“那么,此事就此作罢。如果你皇玛法想要知道我让你做了什么事,告诉他也无妨。”
“儿子记住了。”
“对了,你李佳氏额娘近些日子有些不好,你到后边去看看吧。”
“儿子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前边两天这里雷雨,我几乎不敢开电脑~~
116、皇长孙初试锋芒
虽然太子说了不要再查下去,但是被设计的是自己全心敬慕的阿玛,弘晳怎甘心就此打住?
这头答应了胤礽不会追查下去,弘晳除了毓庆宫转头就吩咐手下的侍卫去追查九叔新纳的庶福晋的来历,以及那图生前的交游状况。
阳奉阴违,这是每一个皇宫里长大的孩子都会的拿手好戏,虽然一贯喜爱在皇帝和太子面前表现为纯良孝顺的孙子和儿子,但是这并不代表弘晳就不会偶尔也对着他的阿玛来一下阳奉阴违的把戏。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人手不够的话,弘晳更希望将自己所有的叔叔都监控起来,然后将他们府上所有的往来人等一一过滤一遍。
诸事安排完毕后,弘晳往赫舍里氏希福一系的当家人赫奕府中递了张帖子,请他到京城最大的戏园子碧云堂中喝茶看戏。
作陪的是太子外叔祖,前一等伯心裕,此君由于前不久杖毙家人被皇帝撸了爵位。皇帝本来就由于索额图的原因极度不待见现在的赫舍里氏,再加上如今的赫舍里氏尤其是索尼一系也没几个是着调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一个着调的,于是更加恨不能早早端了他们免得给太子丢脸。心裕的二哥法保原本是一等公,早几年前被寻了个错处撸了身上所有爵位官职,自那以后便一直恹着,如今心裕也成了光头国戚,兄弟间五十步对一百步,倒是不怵谁笑话谁了,算起来也对得起难兄难弟这个词。
至于赫奕,他虽然也是赫舍里氏,却与心裕法保索额图并非一系,索额图等人是硕色之后,赫奕却是希福之后,因而四十二年法保等人因为索额图遭皇帝大力打压时候他才得以置身事外——当然,只是一定程度的置身事外,但是至少保住了他们这一系的爵位。
也因着这个缘故,赫奕与法保等人并不亲厚。
不过毕竟都是姓赫舍里氏的,面对着皇家,面对着可能来的倾族之祸,他们自然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长孙殿下,奴才实在不知道巴彦那狗奴竟然如斯胆大,不顾朝廷律例,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一个外姓人来承嗣!都是奴才失察致今日之祸,奴才愿以九死赎今次之罪!”赫奕顶着一脸羞愧忠诚的表情恭恭敬敬跪在弘晳面前,口中却三言两语的将如此大事归结到了“失察”的小小疏忽上。
“弘晳啊,”心裕作为这次请客吃茶的陪客兼中人,他很心安理得的坐在弘晳右手边的椅子上纹丝不动,“我赫舍里氏向来惟太子殿下马首是瞻,万万不可能作下如此事情!此次都是巴彦那一家子的错,他们得蒙先帝赐姓却不念圣恩,与纳喇氏藕断丝连算计太子,不可轻饶,至于其他人等,我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都是无辜的。”
“担保?”弘晳眼角挑了挑,皮笑肉不笑的将面前的茶水慢慢倒在了地板之上,“构陷皇太子,里间皇室,图谋不轨,我倒是不知道,心大人,待要如何担保?又有多少颗项上人头可以担保?嗯?”
心裕面色一变,“呃,弘晳……”
“哼!”弘晳冷嗤一笑,知道他这个外叔曾祖素来是个糊涂的,不然也不会以皇太子外叔祖的身份那么轻易就丢了祖宗爵位并身上官职,于是干脆撇开目光不理,只冷冷的注视着一边的赫奕,“赫大人以为呢?”
赫奕可不像心裕那个没成算的,敢在皇长孙面前端国戚长辈的架子,再说他与仁孝皇后也隔了不止一层,叩首道:“奴才以为,巴彦虽然素来行事不正,料来还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此事必然是有小人于背后作祟,那图又年轻不经事,受人唆使,铸下滔天大错而不自知。无辜自是不敢称,只是奴才以为,此事惩戒那图巴彦父子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却是找出幕后之人。”
“看不出赫大人倒是个有眼见的。”弘晳似讽非讽。
“不敢当长孙殿下称赞。”赫奕低头。
“赫大人如此条理分明,想必早有成竹在胸。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就交给赫大人了,三日之后,我要看到结果。”
“三日,这……”
“怎么,嫌时间长了?”弘晳压低声音。
“不,不,奴才只是害怕会辜负了长孙殿下的期望。”
“辜负最好!”弘晳冷下脸来。
赫奕脊背一寒,连忙叩首,“不敢,奴才万万不敢!”
“起来吧,说起来赫大人还是弘晳的长辈呢,你这个样子,给人看见了,叫人怎么说话?”
“奴才不敢。”赫奕苦笑磕头谢恩起身,到底是皇长孙呢,这话说的,恩威都由他。看来这回巴彦他们怕是保不住了,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