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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莲却全无所觉,笑着对王华说:“那星期天早上的面我请客,给你赔罪。”
王华拍拍刘莲的肩,朝着她笑了笑便回座位去了,文若水的存在让她觉得在刘莲身边呆的不是滋味。
文若水却跟没事人一样,吃完了面条,把面盆塞回到刘莲的课桌下面。
“味道怎么样?”刘莲问。
文若水从包里抽了张纸擦嘴:“还行。”老实说,这面的味道真不错,只是放的时间长了,泡得有些软。否则味道应该会更好。
刘莲侧趴在桌上侧头看着文若水,满嘴的卖弄:“我煮面的功夫可是得了我爸爸的真传的。要是我考不上大学,就回来当面馆老板!”
文若水把用过的纸巾捏成一团:“真是你煮的?”
“当然。”刘莲一脸骄傲:“别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我会煮面会炒料,还会做饭炒菜的。”
文若水站起身来,手一扬,那团用过的纸巾滑过一条抛物线稳稳的掉进了教室前面的垃圾桶里。她坐回座位,淡淡说:“你就吹吧!”
刘莲耸耸肩:“不信算了。”
“以后别给我带面条了。”文若水把书摆到课桌上,刚刚王华那些话她听得清楚,刘莲傻乎乎的听不出来,但文若水倒是明白,刘莲对自己好,其他人对刘莲也就有意见了。文若水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刘莲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有了裂痕。
“那你每天自己来店里吃。”刘莲强调。
出乎刘莲的医疗,文若水直接点了头:“按月结算面钱,每周周末不吃。”她说完,从裤兜里摸出五十块钱递给刘莲:“多少钱一碗?”
刘莲完全没想收文若水的钱,连连摇头:“这个是请你吃的。”
“不收的话以后就不去吃了。”文若水态度坚决,然后把钱放到刘莲的课桌上,还微微提高了声音:“你们家的面味道真不错,你还真是能推销,都推销到学校来了,连同桌也不放过啊。这算是预定早饭,我每天去吃就不用给钱了,比较方便,要杂酱面哦,不要素面。”
不过这可不是刘莲的本意,她正要反驳,文若水却伸手在课桌下面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这时老师也刚好进来,刘莲的话也就吞了回去。
把五十块钱压在文具盒下,刘莲想了想给文若水写小纸条:“不用给钱的,我都给爸爸说过了,爸爸也觉得这样很好。”
文若水这次回得挺长:“不要觉得欠我什么,那次打架的事情,就算不是你,换了是其他人,我也一样要管的。但你的伙伴们已经对你有些意见,所以,这钱要收下。该收,而且也堵其他人的嘴。”
刘莲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文若水的小纸条又过来了:“上课写小纸条,考一中可不容易啊!”
刘莲扭头视线刚好对上文若水的目光,文若水微微一笑,那种冷漠似乎少了很多,一种柔和的气势却又瞬间把刘莲包裹。似乎她说的都是对的,当刘莲看到那双眼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心底里软弱得没有了主见,似乎只能听她的。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刘莲走神了。一种温暖和欣喜伴随着慌乱从心里升起,刘莲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砰砰跳了起来。
刘莲不自觉的伸手去捂自己的胸口,自己这是怎么了?!想要再侧头去看文若水,想再遇见她那柔和了之后能让人眩晕的目光,可是又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害怕。
这是为什么?刘莲想也许自己应该问问冯瑞。冯瑞似乎什么都懂,虽然只比自己大几个月,虽然成绩比自己差,但她似乎总是比自己懂得多。
刘莲胡乱的想着,然后忽然想起冯瑞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刘莲想,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难道自己喜欢上了文若水?
所以每天上学到了教室总是第一时间寻找她,如果她不在便有小小的失落,然后再整理心情在座位上等待她从教室门口出现。
所以每天总是忍不住观察她都穿了什么,然后感慨她似乎无论穿什么都那么好看,那么有气质。
所以知道她没有早饭吃的时候,会觉得心疼,会心甘情愿的给她带早饭?会不厌其烦的缠着她要去面馆吃饭!
如果说这是喜欢?!那自己是不是已经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道?
冯瑞说,因为如果她喜欢上别人自己就会不开心,所以她便不说。那么如果自己喜欢上了文若水,冯瑞会不会难过,如果她会难过,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不能说?
喜欢一个人原来还是很复杂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冯瑞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如果有一天冯瑞告诉自己她喜欢的人是谁,那自己也告诉她,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文若水。这样的话,也许自己不会难过,冯瑞也不会伤心吧。
刘莲忽然觉得自己又了心事。这心事,不能与青梅竹马的冯瑞分享,也不能让被自己视为高人的文若水来解答。
刘莲翻开作业本,落笔写道:
忽然有一天,一份不该有的感情不期而至,青涩如我,无力逃跑,无能承受!欣喜与恐慌迎面而来,你可否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
刘莲呆呆的,文若水看了她一眼,把她面前的本子抽了过去,刘莲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憋着通红的脸,手足无措的等着文若水的嘲笑。
文若水居然反复看了几遍,然后侧头看了看刘莲,之后居然从文具盒中拿出一支红笔,在“不期而至”“青涩”等几个词下面画了横线,然后批注:“用词准确,有感染力!篇幅虽短,意境已成。有进步!”
刘莲拿回被文若水批改过的本子,松了口气,却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说什么喜欢,也许是这几天看美文集看得走火入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再遇阿宰
星期天,上午赶集。早上六点多街上的人就开始多了,种菜的农民一到赶集天就会早起,天刚麻麻亮便从家里挑着担子出发,早早到集市上只为占个好位置。
刘莲在星期六的时候就赶着写完了作业,星期天天刚亮就起床到爸爸的小面馆帮忙跑堂。素面一块五钱一碗,臊子面两块一碗,价格实惠分量大,所以早起出门卖菜的人有些早上来不及吃饭,如果早早在街上被贩子把菜批发购买了,就去刘记面馆吃上一碗素面,然后再在市场上买些油盐酱醋。
来吃面的大多是老顾客,和刘爸爸很熟,等面的时候也总是带来各个村镇上的消息。
“新路修起来了我们那段都完工了,又平又宽,高速,通车之后每小时最低限制速度也在60公里以上,最高能跑到120公里,想想那多快?”三大队的卖菜老汉无比骄傲,因为那条路刚好就经过他们村。
“那以后你们种的菜说不定还会拉到外地去卖!”刘爸爸一边捞面一边笑着回应。
刘莲守在旁边把面给另一个卖菜的大叔端过去。
“听说闺女成绩不错吧,以后考个好学校,我们大队三小队的德生去年分配工作了,每个月给他爸妈寄五百。有出息啊!以后刘老板也得享你家闺女的福。”大叔接过刘莲手里的面,一边说一边吃起来。
饭馆里正唠嗑,几个学生一溜儿钻了进来,把小小的面馆占了一半的座位。
“你们怎么来了?”刘莲一看,喜上眉梢,来的是王华、张洁、冯佳几个,此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只不过后面跟着个刘莲不太喜欢的人,就是梁斌。
不过看在王华的份上,刘莲也没说什么,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吧,他不就是恨自己破坏了他和王华的关系吗?现在他们俩又好上了,那以前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再提的了。
王华没落座,招呼着给大家介绍了煮面的刘爸爸。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跟刘爸爸打过招呼,刘爸爸也一脸和气的招呼大家坐,说是请大家吃面。
梁斌连忙上前:“刘叔叔今天可不能请客啊,今天是我们说好了的,我请客。每人一碗臊子面。”
刘爸爸笑呵呵的也不和他争:“那你们都坐下吧,一会儿就好。”
王华把刘莲拉到自己身边坐了:“我们中午就在街上随便吃点儿,吃完饭我们就出去玩,你给叔叔说了没有?”
“嗯,昨晚给妈妈说了。走之前再说一下就好。自行车妈妈都给我打上气了。”刘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满脸开心,然后看了一眼梁斌她们几个,问:“她们都去吗?”。
“都去,我们都骑自行车来赶集的。也都给家里说好了,下午再回。”
几句话的功夫,刘爸爸已经开始捞面,刘莲连忙去帮忙。王华也站起来跑过去帮着端。刘爸爸直夸王华勤快。
几个人正吃得香,门口又传来了冯瑞的声音,她们家开了个卤肉店,逢年过节的时候生意好,平时倒也不是很忙,她帮了会儿小忙之后就溜达到了刘记面馆来看刘莲。
“你来了,下午和我们一起去玩吧!”刘莲连蹦带跳的跑到冯瑞跟前,然后回头指了指王华她们:“我们都去。”
“去哪儿?”冯瑞跨进木门槛,给刘爸爸打招呼。
刘爸爸说:“冯瑞来啦,叔叔给你煮碗面吃。”
冯瑞也不客气给刘爸爸道了谢,她们两家挨得近吃碗面不是个事儿。
“下午我们骑车出去玩。”刘莲说完看了眼爸爸又压低声音悄悄对冯瑞说:“高速公路。据说超级爽。”
吃完面,刘莲和冯瑞还留在店里帮忙,王华和其他几个人准备逛集市去,还约好中午吃过午饭就在刘记面馆前集合骑车去高速公路。
过了早饭时间,店里也就没什么客人了,系着围裙的刘爸爸坐在靠街的凳子上点了根五牛,对冯瑞和刘莲说:“你们也出去玩吧,这里没事没事了,去看看冯瑞家的卤肉店忙不忙,今天二大队有人结婚,说不定还要补些凉菜。”
两人出了门正巧碰上背着背篓的黄师傅,他是二大队有名的帮厨,谁家有什么大小事情都喜欢请他去,那在家摆个席请多少人,要配多少酒菜他一算就知。
冯瑞拉着刘莲三两步跑到黄师傅身边,抬着头高声打招呼:“黄师傅早啊,今天又要帮哪家采购?”
“哟,小冯老板啊。我们隔壁村的曹二狗子结婚,我算着今天来补几个新鲜凉菜。”
冯瑞一笑,拉着黄师傅的袖子:“那就去我家。保管你满意。”
黄师傅哈哈大笑:“嘿,这街上好几家卖卤肉的啊,我得转转。”
冯瑞嘿嘿笑着,垫着脚丫子凑近黄师傅的耳朵,放低了声音:“黄师傅今天要是在我们家采买,那我让我妈额外送您一只卤鸭子单独包了回去下酒。”
黄师傅眨巴着眼睛看冯瑞,他是有点儿心动了,可是看这丫头小小年纪也不知道说话算不算数,要是不算数,那自己的老脸不是丢光了?
冯瑞扯着黄师傅的袖子:“怕我小,说话不算数?去了就知道了。以后哪家办个红白喜事,凉菜就在我们家拿,给你算便宜,不让你落人话柄,额外再给您配点儿下酒菜。”
黄师傅见小丫头精灵,已经动了心,但是又怕说出去了名声不好,便拿起架子装模作样说:“你看你说的话,我们四里八乡的都冲着我黄老头的名气来的,要是给乡邻做个采买都要赚个鸭子,那以后别人知道了,我这脸往哪儿搁?”
冯瑞一笑:“那就不谈采买的事,黄师傅不管帮哪家办,都是我家的常客,今天就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