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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冲着他挤了个笑,将咬了一半的葡萄塞入嘴中,才收回视线,顺手摸了个葡萄递给他,“这葡萄挺不错,吃一个解酒气?”
不凡接过,又听她哼哼唧唧的道:“你今天敢助相好下我的面子,我就不会跟我爹说,是我求着你,死跟来的。”
“那说啥?”不凡不以为然的将葡萄放入口中。
“说是你对沾染了赵雅,怕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好应付,所以把我绑了来当挡箭牌。”
不凡施施然的看了她一眼,塞了一个葡萄到她手中,“吃葡萄吧,如果不够凉,我叫人取冰来捂一捂。”
“大冷天的,捂啥冰?”无忧抱了抱胳膊。
“降火。”
“降你的头……”
与他们相临的将军,听见忍俊不禁,噗笑出声,向不凡打趣道:“军师,你家这郡主,果然有意思。”
话落,便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女儿。”
无忧转头看去,却是两名英武非凡的年轻将军走来,才坐下的不凡和众将军,一同起身,知道是两位表兄到了,忙跟着起身,唤了声,“大哥,二哥。”
承之和越之向上头两位见过礼,便走到无忧面前,和不凡打过招呼后,将无忧从上看到下,见她恢复了容貌,都是满心欢喜,一个捏脸,一个揉脑袋的,亲热了好一阵才各自归了座。
无忧被两位表兄狠狠的蹂躏了这一阵,脸都笑得僵了,等二人走开,才长松了口气。
斜眼看向不凡,后者却是轻抿着唇,垂着的眼里,大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咬了咬下唇,不着痕迹的垂下手,手藏在袖中,在他腿侧用力一拧。
不凡吃痛,脸上不敢露出任何表情,也垂下手,将手伸入她袖中,攥住还想行凶的小手,不再放开,阔袖滑下,覆在她袖子上,将二人握着的手,遮了个严严实实,其他人无法看见。
无忧轻挣了几挣,他竟不放手。
向他挨近些,尽量不让嘴皮动弹,以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放手。”
不凡不旦不放,反而握得更紧,借她坐近之际,分了她的纤细的手指,五指相扣,拇指却在她手心上来回轻抚。
无忧见他手上吃着她的豆腐,却一脸正经,装作没事一般,听旁边将军讲说最近战役中遇见的稀奇事物。
手心上的触痒一点点化开,左边坐着大表哥,想搔,又不敢搔,怕引人注意,恨得磨牙,众目睽睽下,又奈何不了他。
低骂了声,“假正经,伪君子。”
不凡眉稍微扬,眼角有笑意隐现,将她的小手稍稍用力一捏。
无忧手上一痛,怕叫出声,丢人现眼,只得闭了嘴,与身侧的大表哥闲聊。
又有谁想得到,惯来不喜言笑的军师,会在军营之中,众将的眼皮下,将夫人的小手紧握在手心中。
而各自与他人攀谈的夫妻二人,藏在袖中的手,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下的浑战不休。
‘咚’地一声鼓响。
场中顿时停了下来。
一个番人军士打扮的人,牵着匹骏马走进场中。
随赵雅同来的副将起身,向承之抱拳道:“久闻靖王手下精通骑术和箭术,这次难得有机会到前来,番王吩咐小的,定要借这机会,好好向将军讨教学习一番,望将军成全。”
众人明白他说是讨教学习,其实是想比试,以此来挫自己这方的锐气。
承之笑了笑,“番王真是太抬举我们了,番王的手下勇士才是远近闻名,叫人光是听个名,就胆怯了三分,本帅怎么敢在番王的勇士面前托大献丑。不过今日确实是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大家相互切磋切磋,如何?”
副官正中下怀,“一切全凭将军安排。”
无忧学过骑马,但所学尽是如何能最好的控制马,运用来,跑路,杀人,躲避被杀。
至于那些华而不实的马术实在没有研究。
其实在这年代,马术主要是用于布阵,但无忧对布阵一窍不通,所以对场中坐在马背上,踩来点去的两个人实在提不起兴趣,看得极是无聊。
回头见不凡却盯着场中,眼一眨也不眨一下,也指望不了他能给自己解闷,伸手捂着嘴打哈欠。
手指轻搔了搔仍被他握着的手。
“怎么?”他转脸过来,在她耳边低问,眼睛却仍留在场中,没留意到她正脸对脸的看着他。
他这么转过来,二人的脸就离得极近,唇险些擦上她的鼻尖。
无忧见他心不在焉,讪讪的应了声,“没什么。”
正要退开,垂眼见他的唇在自己面前,突然想到前晚,他吻她时,他的吻谈不上有什么技巧,却真的很搔人,好象能将对方整颗心都吸进去。
舔了舔唇,唇边仿佛有他的唇上很软,很富有弹性的触感,脸没由的红了一红。
再抬眼,见他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几只马蹄子,突然生出捉弄之心,暗想,如果这时咬他一口,不知他会是什么反应。
140 比试(上)
无忧转了转眼睛,直接对上赵雅喷火的眼。
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瞥着她,又向不凡凑近些,作势要咬。
赵雅双手撑着桌沿,大有只要她咬下去,就抛桌而起的架势。
无忧笑着后退,她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这几十号将士的面做这种事。
冲赵雅做了个鬼脸,气死她才好。
看着赵雅果然铁青的脸,得意眉开眼笑。
不凡等了一阵,不见她再说什么,将脸转了回去,认真看着场中马术较量。
正暗暗偷乐,感觉另有一道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转头望去。
见峻熙手撑着下颚,不看场中马术,只看着她,见她望来,将手中把玩着的半杯酒向她
举了举,一口饮去,目光仍没从她脸上挪开。
无忧才发现,自从她和赵雅打了那场口仗,这人就这个姿势,到现在也没换过,而且那双始终带着阴郁的眸子,也没离过她,皱了皱眉,有些不喜,拉下嘴角,将脸别开。
峻熙望向她身侧不凡,眸子半眯,又再略转头看向身侧峻珩。
怪不得传闻常乐和峻珩不和,这二人,一个好男风;一个身边有那样出色的一个人物,哪能还将他这个好男风的草包皇兄看在眼里。
嘴角微微一扬,突然间觉得这个游戏该再加点什么才能更有趣,比如。。。。。。常乐。。。。。。
“怎么?被常乐那丫头迷上了?”峻珩冷哼一声,“可惜。。。。。。”
自然是可惜常乐与他是天定的婚约,常乐就是他稳固地位的好棋,他这个皇弟再怎么野心勃勃,也是成不了的。
峻熙也不恼,仍看回无忧,“可惜她没将皇兄看在眼里。”她不将峻珩看在眼里,又如何能安心助他上位?
峻珩冷笑,“等大婚,到了床上,她眼里只能有我。”
峻熙不答,唇边却浮现出一抹不屑。
马术终于在一声鼓响中结束。
不凡终于转眸过来,看着身旁昏昏欲睡的小脸,不禁莞尔,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无忧半阖着眼,翻了个白眼,原来他是听见了的,“谁赢了?”
“本来是我们赢,不过结束时故意卖了个空子,算是平局。”不凡知她只是随口问问,仍是耐心解答。
接下来有人抬了摆放着长弓的架子进来,无忧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左右乱看,想知道双方将派什么样的神箭手来比试。
这时,赵雅向副将耳语几句。
副将去取了一把打造的极精致华丽的弓过来,双手捧给赵雅,那弓比寻常弓短了一些,弓身握手处也细了些,显然是为女子所用心门
打造。
赵雅站了起来,脱下身上银狐大裘,里面是一身艳红的短打武服,接过弓箭,慢慢踱到场中。
番人好骑和箭,赵雅会箭术不出奇,无忧没料到她会亲自上场表演,虽然不知赵雅箭术如何,看比试的兴趣却大了些。
赵雅握着弓先向承之抱了抱拳,才道:“久闻常乐郡主精通箭术,一直没机会领教,今日难得这么巧,在此遇上常乐,不如请常乐下
场玩一玩?”
她始终认定这个常乐是假货,如果是假货,哪来什么好箭术,定可以当场让她现形。
就算她是真的,常乐的箭术也只是传闻,并没有人亲眼所见,只怕是吹捧出来的虚无之名。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霎间转向正慢慢睁大眼的无忧。
赵雅好显摆,她的箭太却是不少人看过,确实不错。
虽然众人都有听说过常乐郡主懂箭术,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箭术又能高去哪里?
不由的为无忧担忧。
峻熙不时在番王军中,对赵雅的箭术自然不陌生,见她向常乐挑战,将在桌上打转的空酒杯,骤然按住,眸子微窄,定定的看着无忧
。
对无忧而言,所学的这些东西,都只有两个用途,杀人和防身。从来不喜欢用来显摆、表演,听了赵雅的话,不由的皱了眉。
赵雅将她表情看在眼里,更认定她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嘴角现出不屑。
承之虽然三年不曾见过无忧,但无忧的箭术是父亲亲授,早在三年前便已是了得,并不担心定会输给赵雅,“家妹年纪还小,箭术也只是略懂皮毛,怎么敢在郡主面前献丑。”
赵雅笑道:“将军是心疼妹妹呢,还是怕输?如果将军不愿常乐下场,赵雅也不在意在将军手下领教领教,不过赵雅只是一介女子,
在将军手下怕是难讨得好。”
她明指常乐无能,暗讽如果承之或者越之出手,便是欺负她一个女子,但其他人却又不够身份与她比试。
“这么好玩的游戏,我怎么能参加?”无忧笑着从不凡手中抽出手。
不凡见过她射箭,输赢根本不在话下,随她起身,帮她解了大裘系带,接下她脱下来的大裘,“小心。”
无忧笑了笑,“我输了,不许笑话。”
不凡微微一笑,只要她不失误,何来‘输’字。
在座的人,都知道无忧和不凡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们举止亲昵,却不觉得不妥,独赵雅看得鬼火乱窜,恨不得拿手中弓箭将无忧射死
。
无忧走到弓架前,选了把长弓,拉弦试了试,便回到场中。
赵雅是专门打造的弓箭,而无忧只是军中任意弓箭,在兵器上,已失去优势,她浑然不在意的看向四周,“想怎么玩法?”
话刚说完,回头见番人将士赶着两个六七岁的孩童进来,孩子衣裳褴褛,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的抖,举在头顶的小手中捏着一个铜钱
。
这么小的孩子,见这样的架势,难免害怕,飞出的箭稍有偏差就会伤到不住颤抖的孩子
。
无忧一看,脸顿时沉了下去,她不是怕射不到铜钱,而是这样的做法,根本是草荐人命。
在座众将也是脸露怒容,然军纪在身,敢怒不敢言。
承之正要出言阻止,不凡已先行起身,走到场中,从孩子手中拿下铜板,淡笑道:“在下想对二位郡主的比试,看得更真切些,铜板
我来把。。。。。。”
赵雅脸色微变,还没答话。
无忧已经一把将不凡手中两个铜板抢了过去,顺手抛了一个给赵雅。
赵雅不知她是什么意思,顺手接下。
无忧睨了不凡一眼,道:“你长这么俊,捏着铜板,我光看你去了,箭飞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还比什么?”
场中‘轰’的笑开了,将刚才罩着的沉重气氛顿时化去。
不凡看着眼前兰花般淡笑的少女,生出些无奈,心尖上却象是有鹅毛拂过,柔柔软软。
赵雅看不得他们二人眉来眼去,沉下脸,“那你要如何比试?”
无忧转过身,将手中铜板一抛,一接,“我给你当靶子,你给我当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