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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他身后进宫,亲眼所见,他的尸骨是平阳公主收敛的,你不相信我,何不去问问平阳公主?”
无忧的魂魄被冥王带走时,大火已将整个小楼吞没。
寻子言,不过是存着侥幸心理,自己能活下来,或许他也能,虽然外面伟闻驸马是姨娘安葬,但是皇家的事,能有几个真?她不信。
然而当年,子言前去救长宁,如果没救出她,子言也不会重新摸进宫来救自己。
那时,长宁能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子言的性命,跟随他入宫也是确实符合当时的情形。
虽然无忧不相信长宁,但长宁一句“死了”。
却象往她心脏里灌入千斤的铅,压得无法呼吸。
无忧又笑,突然紧逼住她的眼,问道:“不凡难道不是子言?”
长宁脸色骤然一变,随即笑道:牙缝中挤出森冷寒气,切齿道:“如果他是我的弟弟,岂能还帮着北齐那条皇狗。”
无忧的眼仍是紧盯着长宁,不看去别处,“这就怪了,难道你爱慕自己的亲弟弟?”
长宁面色铁青,隔了半天才冷声道:“你胡说什么?”
无忧浑不在意,神色淡然,轻道:“不凡和子言何等相似,熟悉子言的人,不能不知,你不是爱慕自己的亲弟弟,如何能与他做出那等亲密的事?”
长宁气得,想狠狠的煽无忧一耳括子,但终究是忍住了,常乐的身份不是她能打的,“我爱慕谁与你无关,难道说他的心在我这儿,冷落了你?你只能得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嫉妒我才会生出那些无聊的想法。”
无忧撇开脸笑了笑,心里却不是味道,难道当真是嫉妒?
再无话可说,在议和书上画下押,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长宁冰冷的声音,“想知道不凡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无忧微微一怔,回头。
长宁道:“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无忧明知长宁不可信,却忍不住想知道。
“如果鬼面出战,让你的人出战,与他一搏,胜了,我就告诉你。”
“战胜鬼面?”无忧失笑,鬼面的那身功夫,如鬼似魔,胜他?天方夜谭。
“不错,只要胜了,我就告诉你。”
“疾人说梦。”
“做不到吗?就这点本事,还想与我交易。”长宁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卷起议和书,走向门口。
“她,我答应你。”无忧深吸了口气,
长宁笑了,“他的身份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无忧眉头慢慢拧紧。
长宁退军,与南朝结伴攻打婉城的几家,不敢恋战,也相继退军。
婉城中众人,总算能暂时喘上一口大气。
接下来没过几天,便接到女皇已入北齐境内的急报。
无忧才算明白,又误会不凡一回。
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答应签下议和书,不攻打长宁,是想婉城能暂时得以太平,迎接女皇。
迎接女皇的事,婉城中由王妃打点,而常乐府中,却是由不凡布置。
最忙的时候,无忧反而又沦为闲人。
自从上次在不凡院外见过宁墨,这些日子,就再也没见过他。
一来,无忧对那日之事,不知该如何解释;二来,用于麻醉的药物,反复试调,都没能调配成功,一门心思扑在了调配麻龘醉药上,所以几乎是足不出户,也就没往那边去。
238 圆房
调配麻醉剂再一次失败,沮丧的将手中草药,小勺小碗丢开,望向窗外,繁星点点,天气越加的转暖。
坐了几个时辰,浑身酸软,伸了个懒腰,打算去院中随意走走,透透气。
路过‘听雨阁’,惜了了的院子只得稀稀几点下人用来守门户的小灯。
到了开心那头,整个院子一片漆黑。
无忧撇嘴,偷儿反而最穷,穷得下人们都无需点灯守门户,他这偷儿也做得委实窝囊。
话虽然这么说,但望着眼前的那片黑,却生出些清冷。
以前开心和了了在院子里,虽然总是气得她磨牙。
他们不在院中,却觉得冷清。
自己何时变得多愁善感。
咬着唇苦笑了笑,在二十一世纪一个人过了十八年,早习惯了一个人,这时却喜欢上热闹。
耳边浮起鬼面的那句话,“这到象个人了……”
脸上微微一烫,情不自禁的望向‘寒梅冷香’。
不凡忙着迎女皇的事,四处波走,极少在院子里,这时院子里也只得几盏小灯。
那日,长宁说子言已死,在她险些绝望的时候,赌着一股气试探长宁,到底不凡是不是子言。
虽然莽撞了些,但长宁的表现却又让她升起一丝希望。
不凡果然另有身份……那么会不会是子言?
如果不是子言,会不会是子言的兄弟?
与鬼面的那些事,虽然没能完全灭去她对不凡的那份不该有的妄想。
但自从军营回来,二人居然一如无忧所愿的和平共处。
彼此再不谈情,他也对她再无要求,两个人平淡的如同同一条街上住着的街坊邻居。
这本是她过去所希望的,真到了这地步,却止不住淌过一缕落寞,苦笑了笑。
望着前面孤零的灯光,唇轻轻抿紧,返回‘暮言轩’。
一盏茶功夫,一娇小的黑影从’暮言轩’中翻出,向王妃的居屋潜去。
窗棂里透着光,映出一个清萧的投影。
无忧微微一怔,无声的贴到窗下。
只听姨娘幽幽的叹了口气,“开心他们去了西越,希望能查到你母亲的囚禁之处。”
宁墨的事,在常乐府中从来无人提起,无忧对他也是无从了解,这时突然听了姨娘说起宁墨,加上知道了开心的去处,越加凝神细听。
“谢谢王妃为宁墨奔走操劳。”
王妃又叹了口气,“但是我皇姐,过两日便会到婉城,你……”
“王妃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宁墨告辞。”宁墨冰冷的声音,打断王妃的话。
无忧听着木轮声音远去,微微失望,又不能知道更多了。
正要离去,又听里面传来姨娘亲信嬷嬷的声音,“公主……他死活不肯说出沙华的下落,该如何是好?”
王妃冷哼不答。
嬷嬷又道:“他的脚……这次皇上来,不知郡主还下不下得了手?”
“下不了手,她就不是宁儿。”
“如果不是郡主,那……”
无忧吃了一惊,手指沾了些口水,轻轻捅破窗纸,向里望去。
王妃将手中杯子一捏,手中杯子顿时裂成几片,她弃了瓷片,道:“如果下不了手,就将宁墨送给皇姐。”
嬷嬷不解,“那不是成全了皇上……”
王妃冷笑,“他是赤阳之身,可不是人人受得,除非先饮下沙华之血……”
“原来王妃一心寻沙华是为了这个。”
王妃笑了笑,道:“她带宁墨回京,自然不能离了沙华之血,宁墨为了保他母亲性命,只能带了沙华上路。”
“那我们就可以……”
王妃笑着点头。
“那宁公子……”
“寻到沙华,他就再没有用处。”王妃顿了顿,“这件事,万万不可让不凡和忧儿知道。”
“是。”
无忧脚下象灌了千斤重的铅,重得怎么也提不起来。
眼前尽是宁墨脚踝上重重叠叠的伤疤。
如果她不能象兴宁那样去残害他,他就得被送给女皇,再之后生死难料……
想留下他,就得去伤害他,那么残忍的做法,她如何做得出来?
她大口的吸气,才免了窒息之苦,定了定神,如鬼魅般飘离,直奔‘墨隐’而去。
这时才算明白,为什么不凡要求她与宁墨圆房。
如今想起上次与他同房那夜,真是后悔不及。
平儿刚喝问了声:“谁?”就被人横掌切在脖部,昏了过去。
宁墨手中金丝正要出手,与站在门口,背着月光而立的黑衣女子四目一对,握着金丝的手微转方向,金丝飞出,绕向躺倒在地上的平儿手腕。
平儿脉像平稳,只是暂时晕了过去,收回金丝冷冷的向无忧看去,“有事?”
无忧不答,将平儿拖拽了出去,丢上平儿住处的小床上,气喘吁吁的重新回到宁墨屋中,反扣了房门。
回转身,见宁墨蹙紧眉心,并不阻止,笑笑道:“你不怕我为难他?”
“你要为难他,刚才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宁墨在水晶球中看着她长大,别人不知道她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她看似娇弱,但杀人,快如闪电,就是身怀武功的人也是难防。
看着她身上的夜行服,眉心拧得更紧,她这身打扮,被人看见,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再是恼她,也是无法对她释怀,禁不住为她担忧。
无忧看了他一阵,回转身将窗户关上,月华在宁墨身上退去,屋中暗了下来,看不清他的神情,反而不似平时那么冷。
走上前,将他推向里间。
“你要做什么?”今天无忧的举止实在让宁墨觉得不安。
“圆房。”无忧绕到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衣裳系扣。
宁墨抓住她的手,欲将她的手丢开。
无忧紧攥住他的衣扣,不肯松手。
他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扳开,将轮椅一转,不面对她,“就穿着这身衣裳来与我圆房?”
“穿什么都是要脱的。”无忧又绕到他面前,索性迈脚跨坐在他大腿上,又去扯他的衣襟。
宁墨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冷光,静静的审看着她的眼。
239 寻个地方快活
过了好一会儿,宁墨才慢慢开口,“你从王妃那里来?”
无忧不敢正视他的眼,微撇开脸,转动手腕,想从他的手掌中把手抽出来。
宁墨握住不放,冷若寒潭的眸子锁着她的眼不放。
他腿有残疾,无忧挣不开来,又不敢对他动手,犹豫了一下,凑了嘴上前,去咬他的手指。
牙齿微微陷入他的手指肌肤,却不见他有松手的意思,哪里当真舍得用力,只得松开口,“宁墨,我们做吧。”
宁墨慢慢垂下眼睑,同时松开握着的手腕,“脱衣裳。”
无忧怔了一下,轻咬了唇,手上却丝毫不停滞,从他腿上下来,飞快的脱去身上的夜行服,身上的中衣却没好意思直接脱去,凑到上前去解他的腰带。
宁墨随着腰扣一松,自她进来,一直稳如磐石的心脏,猛的一收紧,重新抬眼,漆黑如墨的眼,有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柔光闪过。
无忧恰好抬头起来,捕捉到他眼里的那抹柔光,所有动作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
这眼神,太熟悉不过,恍然在梦里见过,又象并非仅仅是梦。
“宁墨,我们之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他重新瞥开视线,冰碎一样的声音,哪里有什么柔情。
无忧呼出一口气,不想了,想了这许久,都没能想起来,干脆不想了,抛开他的外袍,露出里面穿戴得整整齐齐的雪白中衣。
“你身体不好,不是叫你多穿件衣裳吗?”
“不冷。”他暗叹了口气,风将他的耳发拂起,在无忧的面庞上搔过,丝丝痒痒。
无忧攥了那缕墨丝般的发束,看着眼前俊美的面庞,脸颊削瘦,五官和脸庞轮廓都如精雕细琢出来的,无论视线落在他脸上的哪个部位,都是致命的吸引。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他薄削的唇上,这唇如果不是少些血色,又总是凝着冰,与鬼面真的象极。
无忧见他的口气柔和了些,心里突突乱跳,只道他是答应了圆房的事,深吸了口气,道:“清儿的事,我知道错了。”
清儿虽然是下人,但也不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任意的去伤害。
如果随意伤人身体性命,与兴宁又有何区别。
“知错就好。”宁墨声音中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