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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笑着点头,“你也回去吧。”
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得明白,不凡这样做是为了安抚赵雅,但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难受。
惜了了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你揍赵雅,其实挺解气的。”
无忧‘嘿’地一声笑了,“那我刚才该多揍她几拳。”
惜了了也笑了,“那我走了。”
“好。”惜了了变得爱笑了,无忧觉得很有成就感。
热水很快送来,无忧泡进热水,一身都痛,呲了下牙,“这个赵雅下手,还真不留情。”
千千抖着她的湿衣,掉出惜了了给她的那张牛皮纸,拾了起来,“这是什么?”
无忧手指敲了敲桶沿,叫千千把地图拿过来,趴在桶沿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千千凑近望了望,“书里都说这地图,那地图的,大多是藏着宝藏,难道这窗外也藏了好东西?”
无忧将湿达达地牛皮纸翻来覆去,对光也看了,硬是看不出哪儿有藏宝的标记。
千千看得不耐烦了,道:“反正窗外那块地也不大,不如叫人掘地三尺,有没有自然知道。”
办法虽然笨了些,无忧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也就死马当活马医,掘来看看,否则天天被这地图搅得心神不宁。
“你一会儿就去找人,就说我心情不好,想叫人翻翻花圃,换换心情,明晚咱们就给它来个底朝天。”
千千带了她的湿衣出去。
无忧沐完浴,问进来的千千,“你有没有叫人去不凡那边打探?”
“叫了,回来说,纥公子太子和二皇子后,脸色很难看,好象是伤痛得厉害。”
无忧“呃”了一声,躺上床,眼睁睁地望着头顶绣花帐顶,心想今天自己虽然惹了祸,但错不全在她,不凡那样对她也有些过份。
再想,他身上伤没好,府中事务又多,还要为她的事费心,又有些过意不过。
翻身坐起,或许可以借问他的伤势,去看看他脸色,有没有为今天的事生气。
念头刚过,却又哼了一声,他引了赵雅来,不看好些,害惜了了跟着挨骂受气,干嘛还要理他生不生气。
重新倒了回去,又哼了一声,爱理不理,不理拉倒,蒙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只手抚上她的额头,猛地睁眼,与一双静如止水的眼对了个正着。
怔了一下,滚坐起身,避开他的手。
不凡缩回手,轻抿了下唇,“我就变得这么可怕了?”
无忧点头,“很可怕。”
“无忧。”不凡微微蹙眉,在床边坐下,“你今天真的太胡闹了。”
“如果你是来教训我的,就请回吧。”无忧将脸撇开,在湖边还没骂够,还要追到
这里来骂么?
“我怎么会教训你。”他叹了口气,生出些无奈,她有时极为懂事,有时却任性得很,就象她小时候。
“那就不要再提赵雅的事。”今天打了赵雅,无忧到现在也不会后悔,那丫头就是欠揍。
“好,不提。”不凡开始解袍。
“你这是要做什么?”无忧警惕地看着他,难道是自认骂她不对,道歉又说不出口,所以以身相许来算是赔罪?
“我很累,只是想睡会儿。”他手臂一抖,将脱下外袍搭上屏风。
千千进来,手刚揭了珠帘,看见大床上的两个人,微微一怔,忙退了出去,顺手落下维幔。
312章 首次照面
无忧正想阻止。
不凡已经在床边躺了下来,闭上眼,“我真只是想睡会儿。”
无忧小声嘀咕,“你怎么不去赵雅那里。”
“我真去了,还不知有人会如何憎我。”他不睁眼,声音带了些疲备。
“哪能,我一定敲锣打鼓地欢送。”无忧被他拽了小辫子,有些尴尬,下不了台。
“我有说你吗?”他睁眼笑看过来。
无忧噎了一下,旧怨新恼全涌上来,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拖过一边的软靠枕往他身上砸,“你哪里是来睡觉的,分明是来给我添堵的,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欺负?”
他只是抬手臂护了脸,别的地方由着她打,被她一顿乱砸,却没有丝毫狼狈相,仍然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微笑道:“你这么凶悍,我哪能欺负得了你。”
无忧又手攥着靠枕两角,动作停了停,抬头,从前头穿衣铜镜里能看见她此时,披头散发,呲牙裂嘴的样子,说凶悍都是客气的,分明就是个泼妇形容。
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转着弯骂她泼妇,即时竖了眉头。
她啊,他说她是泼妇,她就泼给他看看。
掷开靠枕,一脚向他踹去。
脚刚碰到他的身体,他就‘哎哟’一声。
无忧猛地想起他身上有伤,可经不得她踢,生生把力道收了回来。
再看他却是眉目含笑,哪有什么痛的样子。
恨得咬牙,却不敢当真再踢他,所有的怨气也瞬间散去。
叹了口气,与他又不可能,何必在意他和赵雅怎么。
“赵雅……”他笑意慢慢敛去,变成平时的一本正经。
“都说了别提赵雅。”无忧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就不能把这个人放开。
“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来府中?”
“不想。”还能是怎么?不过是寻着借口来亲近他。
“不想也好。”不凡不勉强,“睡吧。”
他把话咽了回去,无忧反而有些讪讪地,坐了一阵,见不凡当真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比平时微重。
他表面上看着无事一般,实际上怕是够他受的,不过不加以表示罢了。
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侧卧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和安祥的侧脸,手指轻卷了他枕上黑发,嘴角不由轻轻勾起,他真象极了子言。
想起子言打了个寒战,这些日子,长宁一直不与她联系,到底该怎么才能从长宁那里确认子言的生死,如果子言真是鬼面杀的,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左思右想,困意袭来,一合眼,竟也睡了过去。
刚一睡着,觉得阴风拂过,她心里升起一阵不安,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蓦然听见一阵女子冷笑,陡然一惊,低问,“谁在那里?”
弥弥浓雾散开
,走出一个全身缟素,象裹着丧服的女子,绝美秀丽的面庞,单薄细挑的身体,竟自己一般无二,只是她的脸色微青,眸子阴厉晦暗。
她一头长发未刷,直直的从面庞两侧垂下,被风一吹,在胸前轻扬。她远远地站在浓雾中,如果不是那双眼冷冷的看着她,就如同一个死人。
而她嘴边,还沾着一抹鲜红的血痕,十分的诡异。
无忧呼吸一紧,象是被一只手卡住喉咙,透不过气。
定定地睁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半晌才出得了声,“你是谁?”
“你认为我能是谁?”她冷冰冰地看着无忧。
“兴宁?”无忧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一股寒气打脚底升起。
兴宁听了这话,猛然向她直瞪过来,满脸的怒气,“我现在是叫无忧。”
无忧笑着摇头,“兴宁这个名字挺好,做什么非要巴巴的去用一个死人的名字。”
“你也知道,你该是个死人,既然是死人,为何还要出来兴风作浪,yin*别人夫君?”兴宁字字带刺,直刺进无忧心脏。
无忧一愕之后,回想往事,脸上有几分怒,几分痛,更多的却是悲哀。
兴宁见她这模样,得意地笑了笑,“原来还知道羞耻。”
无忧盯着她只是看,仍是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
兴宁蔑视地笑看着她,“一个该死的人,居然也敢来冒充我。”
无忧脸上的心痛,愤怒,全部化去,恢复一脸的漠然,“都是母亲生的,我作什么就是该死的人?”
“你跟我一胎出来,自古皇家遇上双胞胎,都是杀一留一,我是留下那个。你说,你是不是该死的人?”
无忧惊得后退一步,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兴宁不屑地冷笑。
无忧确实怀疑过,但没凭没据的事,想想也就罢了,哪能当真往心里去,“我不懂你的意思。”
“被关在鸟笼子里的人,能懂才叫奇怪。”
无忧抿紧了嘴不答。
兴宁又笑了一下,道:“我们那个娘真蠢,以为把你送去皇宫,就能让你活下来。本来你是有活路的,可惜你自个不争气,偏要跟我长得这么象,谁看了都会怀疑,所以你还是得死。”
无忧心里一沉,母皇对自己冷淡嫌弃得还不如陌生人,而姨娘对自己却是百般爱护,难道……当真……
兴宁停了停接着笑道:“你说我一回府,你长得跟我一样,又假冒天女转世,会怎么个死法?烧死?沉水?还是活剥剜心?”
“一派胡言,你这些是哪里听来的?”无忧深吸了口气,宫里的小公主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
“是不是胡言,你心
里有数。”
一阵风吹过,吹开兴宁脚边浓雾,现出地上趴俯着的一个绿衣女子,阔袖翻开,露出一节雪白的手臂,手臂上有两排深深的牙齿印,齿印上仍在慢慢渗着鲜红血珠,小血珠汇在一起,再顺着白藕一样的手臂流下,鲜艳刺目。
无忧心里更惊,视线落在兴宁嘴角的血痛上,她是在吸人血……
“你是人是鬼?”
兴宁顺着无忧的视线看了眼地上的女子,踢了一脚,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痛,不答无忧,愤愤道:“宁墨,想我死,没这么容易。浪费我这么久时间,最终还是被我找到了。”
骂完,脸上又转成得意的笑,“想不想知道地上的人是谁?”
无忧睨了眼地上女子,女子面庞被乱发遮住,看不见容貌,但无忧能确认,她不认得这个女子。
“她就是这些人发疯一样要找的沙华。”兴宁咯咯笑道,“现在她落在我的手,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对了,你也要沙华的血,才能活,你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无忧越加心惊,万万没想到沙华,会是这样一个女子,当真不是宁墨……
冷道:“我从来不受人威胁。”
“你没得选择,无论我现在回不回府,你没有沙华之血,就得死。”
无忧扫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女子,一肚子迷惑,这些,她是从哪里得知?
兴宁见她没有反应,道:“你不如听听,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无忧并不指望她不会回府,但对方不直接回去,却先找她,必有所图。
“果然聪明,怪不得能迷住他。”她眼里笑意瞬间冷去。
无忧当然明白,这个他是指不凡,冷瞥向她,“哪来这么多废话,如果不说,我可要走了。”如果面前这个人真是自己一胞姐妹,不知为何,无忧竟生不出一点血脉亲情,反而说不出的反感。
“第一,我要你分别安排与不凡,开心,宁墨,了了,凤止侍寝。到时候,你寻地方躲起来,后面的事,便无需你理会。”
无忧失笑出声,“你真是天下最出息的女人,睡个男人,还得狸猫换太子。”
兴宁死死地瞪着她,半晌无语,脸上有几分凄楚,几分愤怒,几分不甘,更多的却是恨,最后那些凄楚、愤怒和憎恨全部消失,缓缓化成一个妩媚的笑容,幽声道:“这是你活命的唯一办法。”
无忧打心底看不起她,做女人窝囊到这地步,也是人才,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第二件呢?”
“我要你那块玉佩。”兴宁与她的目光一对,莫名地心头一颤,竟不敢看她的眼。
无忧又吃了一惊,“什么玉佩。”
“你用不着跟我装,我和你在一个肚子里呆了七个月来月,你身上有
什么,我哪能不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