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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样才不会心痛……
等到了地下,有幸再见子言,如果子言问起,还可以说,自己并不知对方是谁,所知道的不过是被唤作‘鬼面’地一个代号。
与他的这些纠葛不过是为了残喘存活,实出无可奈何。
险此以外,再无关系。
石门关闭,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凡垂眼叹了口气,不敢再在这里耽搁,翻身跃起,快速穿着整齐,仍如上次,照着无忧离去的方向,不远不近地跟着。
出了清平界,才发现,桫椤林那边天气明朗,明月当空,而这边却是倾盆大雨,十步之外,便难见人影。
天气恶劣,跟踪十分艰难,他一路跟着她已是困难,暗潜着的各路爪牙,就越加难以看清来去的人马。
反而更有利无忧回府,果然见她顺利入府,心下安慰,转身而去。
无忧与鬼面全无节制地缠绵,又淋了这一场雨,回到府中,已累得几乎趴下。
脱去湿衣,连澡也无力再洗,一头扎上大床,直睡到第二天晌午。
天一放晴,阳光格外明媚。
今天便是兴宁梦中约她见面的日子,无忧表面上无事一般,心里却象是踩进沼泽,一点底也没有。
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步行步,由不得她做过多的打算,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见过她以后,便不再回府。
在府外设法联系宁墨,劝他随自己离开。
至于不凡、了了和开心,那三个人都是极能自保的人,无需她担心。
千千推门进来,神色古怪。
“快去洗洗,一身的那个味道……”
“那个味道?”无忧怔了一下,赫然想起,昨天因鬼面说想看她的事,匆匆穿衣离开,并没清洗,而那个人与她行欢,也不在意她会不会怀上孩子,每次都尽数泄在她体内,哪能没味,而千千又是狗鼻子。
脸上一红,哪还敢等千千回答,三步并两步的往浴间跑。
转到屏风后,发现千千已经差人备好浴汤,并遣走所有丫头,不得不赞叹千千这丫头,越来越贴心,可惜自己将要离开,与她也不知还能有多少一起的日子。
脱衣进了浴桶,担心千千这八卦女问东问西,偷眼看她。
哪知千千竟不象平时那样巴巴地贴上来,只恨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竟什么也不问。
这样的她,反而让无忧觉得蹊跷。
“千千……”
“唔……”千千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你怎么了?”
“没什么。”千千勉强笑了一下。
无忧见她如此,反而不好再问。
千千终究是沉不住气的人,给她浇了一阵的水,终于开口:“如果有一个很爱你的男人,知道你跟别的男人……他一定会很难过。”
无忧闭着的眼,蓦地睁开,心脏象被一只手捏住,使劲地拧,痛得她有些呼吸不畅,过了会儿才道:“你想说的是谁?”
“我只是随口说说。”千千咬了咬唇,放下水舀,“我去叫人给你备午膳。”
“千千。”无忧叫住她。
“在。”千千扶着屏风,眼里闪着泪,狠狠地瞪着无忧的后脑勺,先生如果知道,该会多心痛……但她什么也不记得,却又怪不得她,只可怜先生……
“我可能……可能会随时离开。”无忧带她进的府,如果兴宁回来,必不会善待她,得让她提前有所打算。
“是因为那个男人?”千千使劲吸了吸鼻子,感觉胸膛都快炸了。
“不是的,兴宁……快回来了。”无忧苦笑,与千千感情虽然好,但鬼面的事,却不能告诉她。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千千怔了一下。
“你别问了,你有什么打算?”兴宁托梦给她,涉及到宁墨,她也没办法告诉千千。
“我……我自然是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千千心里再憋气,也得跟着她,不管她再不好,也是先生的心头肉,如果她有什么意外,先生会更难过。
“我居无定所,都不知道会去哪里安身,你如何跟着我。”
“一间屋,一个人是住,两个人也是住,你不会这么小气,嫌多一份饭钱吧?”千千咬了咬唇,“除非……除非你是跟那个男人一起,嫌我碍眼。”
“没有什么男人,我和那个人一起中了合欢草的毒,仅此而已。不知你知不知道合欢草。”
“你是说,你跟那个男人,是为了解毒?”千千在天上时一天到晚到处帮人跑腿,乱七八糟的事,自然听过不少,对合欢草也有所耳闻。
“嗯。”
“这么说你等毒解了,就不会和那个人再来往?”
“嗯。”无忧苦笑,何止是不来往,根本是你死我亡。
千千长松了口气,虽然心里仍有些堵,却总算好过了许多,“对了,这窗外,我叫人挖下了三尺,也不见有什么。你走后,便下了大雨,直到今早才停,那些泥被雨水浸泡,成了泥潭,无法再挖,只能等天晴上几天,泥干些了,再设法移走。”
无忧点了点头,如果挖一挖就能寻到什么东西,只怕在建这院子时,就被人拿去。
虽然睡了好几个时辰,仍觉得疲惫,依窗前,看着外面泥潭。
满脑了都是了了给她的那份地图,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泥潭被太阳晒了大半天,表面土层半干,看不出下面全是稀泥,随手拿起身边梳妆台上的一支钗子,往泥潭中飞去,将一片落下的树叶钉入泥中。
“这么好的钗子,这么糟蹋,三姑娘见了,定会心疼死。”开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无忧扁嘴,“不知是三姑娘心疼,还是你为三姑娘心疼。”
“我为什么要为她心疼?”开心手一撑,坐在她身边窗台上,凑鼻子上来,在她鬓边闻了一下,“出浴美人,真香。”
无忧打了个干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
开心扬声笑了,又看那钗子,“有什么心烦的事,拿支钗子出气。”
“哪有,练练手罢了。”无忧手支了下颚看他,“要不,你帮我拾回来。”
“这容易。”开心扫了眼钗子,翻身跃出窗台,准确无误地落在钗子边上,正要弯腰拴钗子,脚下一沉,身体直往下坠,如同陷入沼泽,陡然一惊,不明白这窗外几时变成了沼泽,微微一惊,将金钗捞在手中,跃身起来,听见外面一声传,“王妃到。”
无忧脸色微变,低声道:“别让我娘发现这泥潭。”说完将跃过来的开心往外一推。
开心怔了一下,他此时用力是飞回窗口,又听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如果他此时一身泥的进屋,王妃不发现,也发现了。
虽然弄不明白无忧在搞什么鬼,仍生生把提起的气泄去。
本指着,在窗口上拍上一记,身体在空中调转,飞向一侧树稍,结果被无忧这一推,生生又重跌回泥潭。
334 老公主出事
开心刚才提了气的,虽然踩入泥潭,但只陷了个鞋底,这时泄了气,重重的直陷进去。
泥潭又深,直没到胸口,好不狼狈。
无忧没心没肺地伸了伸舌头,随手关了窗户。
开心这一气可就大了,将手中钗子狠狠地摔了出去,但王妃在屋里,他也不能造次,低骂了声,“该死的丫头。”
带着一身的泥飞身而去,照着少人行走的小路,往自己的院子急行。 刚进院子,便见养父失魂落魄地坐在门槛上,陡然一惊,快步奔上去,“爹,出什么事了?”
阿福听见叫唤才回神过来,还没说话,眼却先红了,又见他一身的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你这是……”
“不小心掉泥塘了,没事。”开心睨了眼阿福手中紧攥着的牛皮信封,认得是祥云公主的亲笔字迹,声音有些迟疑,“皇奶奶……来信了?”
祥云公主虽然与父亲关系极好,但为了避讳,给父亲写信,信封从来不会用自己的笔迹书写。
阿福点了点头,泪先滚了下来,“给你的。”
开心要伸手去接,发现自己一手的泥,忙缩了回来,“我去洗洗,爹先在屋里坐坐。”
祥云公主是他最尊敬的人,不愿脏了祥云公主的亲笔信。
“好。”阿福自然知道那位老公主在儿子心中的地位。
开心进到里面,也不打热水,就用凉水兜头兜面地一阵冲,极快的洗去一身的泥,换了干净衣裳,才重新出来,双后接过父亲手中信函。
不知为何,拆信时,手不自觉得抖。
信中内容很少,只得一句,“我已不久于人世,望见最后一面,务必前来。” 也是祥云公主的亲笔,但字体飘浮,可以看出,祥云公主写这几个字,已经十分困难。
她已难以书写,也不愿别人代笔,可见她有多想见自己这一面。
开心浑身血液瞬间凝住,脸色刹时无色,怔怔地,信从他手中飘落,也不知道。
阿福将信拾起,担心地唤了声,“开心。”
开心深吸了口气,将涌到眼里的泪咽了下去,“爹,这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见祥云公主,她还好好的。
“据老公主的送信来的亲信说是被人行刺,伤重昏迷了多日,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见你。他说……他说,老公主视你为亲孙,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人,现在吊着一口气,死等着你去见最后一面。”阿福抹泪。
“谁干的?”开心感觉胸口涨闷,大口吸气,才能让喘过气。
阿福摇头。
开心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阿福将他拉住,“你不能这么去,你这样直接闯去,老公主这些年所用的心思全白费了。”
“皇奶奶都要死了,只求见我一面,我岂还顾了这许多?”开心眼圈泛红。
“你皇奶奶已经为你打算好了,我这就去求王妃带你前往,你过去如何,现在还是如何,千万不要让王妃看出蹊跷。”阿福虽不是开心的亲生父亲,但开心对他而言,胜过亲子,如果开心有个三长两短,他无法承受。
“尽快。”开心双手握拳,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到老公主身边。
“孩子,爹一定让你见皇奶奶最后一面,千万不要冲动。”
开心吸了吸鼻子,再次将涌上的泪咽下,点了点头,再如何心急如焚,也不能枉费了皇奶奶多年的苦心。
无忧转身,王妃已经迈进门槛,“这么好天气,关什么窗?”
“刚洗了头,吹得头有点凉。”无忧赶紧叫千千上茶。
“别忙了,我来是有件事告诉你。”王妃拦下她,轻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黯然神伤。
“娘,出了什么事吗?”无忧见王妃脸色不好,脸上堆着的笑渐渐散去。
“你皇姑婆遭人行刺,伤重,怕是不行了。”王妃与这位皇姑关系一直极好,得知这消息,心里很是难受。
“怎么会?皇姑婆向来与人无争,为什么还会有人……”无忧怔了一下,虽然与祥云公主交往不多,但每一次接触,都能感觉到这些皇姑婆是真心疼她,突然听说她快不行了,鼻子不由一酸。
“哎,皇家的人,就算不争,也不是就能太平渡日。”王妃埋头拭泪。
“那……不赶着去看看吗?”前不久,皇姑婆还在这里打父亲的屁股,这才没多久的时间,便不久于世,人命单薄,实在心寒。
“就是要去,可是婉城即将大战,我这一走……”王妃想到当年桫椤之战,那些离开的人,得回桫椤,已是家破人亡,这次南朝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又联合了许多国家同时进军婉城,这一仗怕是凶多吉少…… 她怕这一走,万一丈夫和儿子有什么,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我去。”无忧很想再见见那位皇奶奶,解一解心里存着的一些迷惑。
“你不能去。”王妃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