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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六岁时,子言为了救她,险些丧身火海;上回又险些丧身她的刀下;而这回又是因为救她,才落到这地步。
无忧哪能不明白长宁恨她,如果她和长宁换个位置,她是不凡的姐姐,同样会恨对方。
避开长宁劈来的薄刀,抓住她的手腕,“我有办法救他,但得你帮忙。”
长宁怔了一下,随即冷笑,“这两人是我军中最好的军师,他们都说没救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当我是三岁小儿?”
“我真有办法,只是不知到底行不行得通,如果行不通,你再杀我不迟。这里全是你的人,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长宁冷哼了一声,还真不怕她跑得了。
无忧见她没接着动手,知她心动,“信我一回,你不想他死,我同样不想。”
长宁眸子慢慢变窄,“要怎么做?”
“输血。”无忧寻思着,虽然这年代没有输液管那些医疗器具,但是开心给她做的针筒还在,只要手脚够快,避免感染,或许有一线希望。
“输血?”长宁显然没听过说这样的怪名词,但她终究是个极聪明的女子,“难道是传说中的过血?”
无忧没听说过‘过血’,但想想意思差不多,应该是一个意思,点了点头。
既然长宁知道过血,那么按理该同意。
哪知长宁竟突然发难,手腕一翻,横刀向她劈来,骂道,“还想骗我。”
无忧心系不凡,怕耽搁时间,真没有了希望,急道,“你既然知道过血,凭什么说我骗你?”
“传言只有神巫大人才识得过血之术,凭你?”长宁声音越加的冷,眼子里杀意已是不掩。
无忧想起,她死于毒酒,她一身的血,是经宁墨渡给他,当时正是由神巫经手,道,“当年我服下毒酒,是神巫用宁墨的血换去我身上毒血,才保得性命。”如果她说死而复生,长宁自然不会相信,但她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说自己根本没死,长宁不能不信。
果然,长宁手中薄刀停下,脸上阴晴不定。
无忧接着道,“虽然第一次渡血,我并不知道,但我身上的毒血却不是一次换完,后来却是知道的。”其实后来换血,她同样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但此时只能骗她一骗。
长宁看了人事不知的不凡一眼,重看向无忧,怀疑道,“你真的会?”
“我没有十万的把握,但不试,他一点希望没有。”
长宁深吸了口气,收回薄刀,“好,你去,如果不成,我将你剁块喂狗。”
换成平时,无忧定受不了这气,但此时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要想血液到他体内不发生排斥,只有和他同血型的人,才可以。”
长宁不懂什么是血型,但隐隐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谁可以?”
这年代没办法验血,其他人,无忧不敢轻试,“一般来说,他的直属亲人可以。”
不凡现在在世的亲人,除了开心,宁墨,长宁……或许还有峻熙……
但现在除了长宁在身边,另外三位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长宁生出一丝警惕,直视无忧,“你想玩什么花样?”
无忧冷笑,这时候谁还有功能夫跟她玩花样,“你该知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是他亲姐姐,如果你不肯,也就罢了,设法让宁墨和开心尽快赶来。”她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明白,不凡根本等不到开心和宁墨前来。
长宁在不凡身边蹲下,向两名老军医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老军医煞白着脸,低头道,“估计随时都会……公主准备后事吧。”
480 扭曲的人性
长宁肩膀垮了下来,反手将薄刀重新架到无忧脖子上,无忧不避,只看不凡。
十一郎有难,她不能不来,明知是死路也得来,她离开时,算准就算不告诉任何人去向,不凡也能从她的神色间有所感觉,所以他来,也在她意料中。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有持无恐。
万一不凡没能赶来,如果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她会自杀,用自己的魂填了十一郎。
她一死,上天不可能再当睁眼瞎,老冥王和冥后也会有所察觉,绝不可能由着云仙胡来,夺了凤止的命。
虽然是下下策,却能保住所有人。
只是她当初太小,又饮下了含有离魂的毒酒,才没能闻出当年被下在浓烟中的离魂味道,才有今天的这出乎意料,而又让她心痛之极的结局。
长宁对无忧是恨到了极点,但无忧的话让她还能感觉到一丝希望,“记好了,如果你的办法不行,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无忧苦笑了笑,她从来没想过能够好死。
长宁收回薄刀,叫人即刻搭建围幕,她自己则挽起阔大的衣袖,“还需要些什么?”
无忧摇头,“不需什么。”
取出随身所带的器皿,各取了长宁和不凡的一些血液,加入药物,轻轻摇均,见他们二人的血液果然不发生排斥,心里略定。
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完整的输血设施,但无忧比寻常医生,无论是眼光,还是出手都快许多,准许多。
长宁的血顺利地灌进不凡体内,不凡的呼吸变得有力而均匀,虽然这样并不能就此救得了不凡,但起码暂时不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无忧为不凡压着手臂针孔,回头看向被抽去不少血,面色惨白的长宁,暗叹了口气。
不管她再 不喜欢长宁这个人,但长宁为了不凡这个弟弟,真的是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为他舍去性命,也不会眨一眨眼。
感觉到不凡轻轻一动,忙回头过来,柔声问,“你醒了?”
不凡慢慢睁眼,直接对上她关切的眼,微微一笑,转头扫了眼仍未醒来的十一郎,听他呼吸沉稳,知道没有大碍,放了心,重看向无忧,“谢谢。”
“谢你皇姐吧。”无忧落,突然见不凡看向她身后,脸色大变,惊叫道 宣姐,不可。”
无忧向身后看去,她所有心思放在不凡身上,竟不知何时长宁站在她身后,两眼泛着不正常的幽幽煞气,而她手握着薄刀正向刺向她背心。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太突然,无忧避无可避。
然这时,长宁听见‘宣姐’二字,身体微微一震,手中薄刀竟转了方向刺向自己的心脏。
不凡挣扎起身,去夺她手中薄刀,却哪里来得及,无忧背对长宁,转过身,也只来得及在她手臂上一推,令刺入她心脏的刀尖略略偏移。
薄刀没入长宁身体,长宁向后跌倒在地,鲜血从她胸口涌出,眼里的幽幽煞气却瞬间消逝。
无忧抢上前,见那刀虽然已经略偏,却仍刺中心脏,这刀一拨,只怕就当场丧命,但不拨也是死,眉头一皱,团了用于止血的绷带,备下止血药物。
不凡握了长宁的手,“宣姐,你怎么样?”
长宁慢慢睁眼,抬起满是鲜血的手,去抚他消瘦的面庞,“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伤害你。”
不凡俊目里慢慢凝了泪,“你知道我不介意。”
长宁美目中淌下两行泪,“我介意,每次看见你痛苦,我心里不知多痛。你早该杀了我,我也不用辛苦这么多年。”
不凡吸了口气,“我一直认为能找到办法。”
长宁笑了,那笑极其的温柔,温柔得让无忧怀疑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平时所见的那个,只为利,不惜一切的女子。
她转头看向,仍在卷绷带,似乎准备给她拨刀的无忧,轻叹了口气,“还和小时候一样好心,好心也就是弱点。”
无忧心想,如果一个人连良心也没了,没有弱点那也不叫人了,扫了眼长宁胸口插着的薄刀,这刀没立刻要了她的命,实在是奇怪,“我看,你还是先处理伤口。”长宁输了不少血给不凡,先不说胸口那刀致命的,就算这么流血下去,也难逃一死。
长宁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好受些,“这伤,还不能处理,我得让那个人死掉。”
无忧眉头微蹙,看长宁的神情不象神智不清,但说出的话,却全无逻辑。
不想,不凡却哽咽道 宣姐,别撑了,我们另想办法。”
长宁对着他温柔笑道 我难得不受她控制一回,这次不想再输,就算死也不输这一回。”
不凡喉间哽住,说不出话来。
无忧简直听不懂他们的话了,一脸迷惑。
长宁再看向无忧时,竟温和一笑,全无之前的仇视,“丫头,你一定很奇怪,我中这刀为什么没当场死去?”
无忧不否认,点了点头,“正常人来说,这一刀下去,最多能撑上一盏茶功夫,除非心脏畸形,或者移位。”但无忧刚才查看过她的伤口,长宁的心脏并没她所说的两种情况。
长宁咯了一口血出来,一阵咳,等咳渐止才道 因为我体力还有另一个人的魂魄,所以我这具身体,算不上是个正常人。”
无忧怔了一下,问出自己的迷惑,“难道是云仙的?”
长宁苦笑了笑,“我不知她是谁,我父皇出事,我是亲眼所见,但我不敢说,因为我说了,我母亲和弟弟们就会被杀死。后来有人寻到我,说有办法帮我报仇,救母亲和弟弟,但我不够强,除非能变强。我为了报仇和救母亲,接受了她的提意,将一个不属于我的魂魄植入我的体力,那魂魄进入我体内,开始很安份,而我不管学什么,都非常快,而且身手变得非常敏捷,我确实越来越强大。但后来那个魂魄开始想控制我,我自然不肯,但她在我体内越来越强大,我渐渐地时常被她控制,做出许多非我本意的事……可是我又没办法将她弄出去……”
说到这里,无忧已经能猜到是 一回事,因为云仙魂魄的植入,才造成了人性如此扭曲的长宁,“不凡知道这事?”
481 总算解脱
长宁点头,“他知道,所以不管我怎么错得厉害,他都不与我计较。”她说到这里,望向不凡,“其实这样的我,真的很痛苦,现在好了……只要再有一会儿,那个本不该存在我体内的魂魄终于可以离开……”
不凡神色黯然,将长宁满是鲜血的手握紧,“别撑了,治伤吧。”
“或许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这时放弃,以后我再也刺不到它。”长宁固执地摇头, “以前我不知开心和宁墨是三弟四弟,只道这世上,你除了我,再无亲人,才那般好死不如赖活地活着。那样的日子,我真不想再过下去,现在有他们,我也可以安心地去了。”
无忧算是明白过来,长宁被那个魂魄强占宿体,心脏自与常人不同,所以薄刀刺入心脏,才没有立刻丧命,蹙紧眉头,“要多久,它才能离开?”
长宁神色平静,“我死了,只要这刀不拨,它无法离开我的身体,我死了,它自然会散在我体内。”
无忧哑然,不知还能说什么。
不凡长眸泪光闪过,“治伤吧,我们另寻他法。”
长宁摇头,瞳仁有些涣散,笑了笑,那笑竟如同艳阳般灿烂,“言弟啊,代我告诉卫将军,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只是这些年,我身不由己……”
不凡微仰了头,不让眼里的泪滚落,“他知道的,一直知道姐姐的心意。”
“他哪能知道,只是傻傻地等,他是天下最傻的人,可惜我只能负他……” 长宁轻声一叹,无光的眸子渐渐浮上泪光。
无忧知道此时,就算治,也没什么希望,但这么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酸楚闷堵,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该试试。
一手握紧敷了止血药的绷带,另一只手,突然出手,抓住薄刀刀柄,正要将刀柄拨出,长宁身子一软,抚着不凡的面庞的手也坠了下来。
不凡无力地闭上了眼,两滴泪从他眼角滴下,忍了这么久,等来的还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