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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俩入乡随俗地也加入了意思一下,别说,还真能听到不少内部消息。
鉴于这客栈是殷士儋朋友给介绍的,夫夫俩就又请了他们一顿,当然不是在客栈食铺,而是正经找了个大酒楼,另给了殷士儋的朋友一份谢礼,周到细致地殷士儋暗暗惊叹,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谁能看出这么两个精通人情世故的“人”竟然是异类呢?
客栈本来位置就不错,收拾的也干净,加上新添的小吃不仅用料实在吃着方便卖的也不算贵,还挺受欢迎,这生意就这么平平顺顺地做起来了。
范周除了定期看看账本收收钱以外,就没怎么操心过,反正那自称姓吴的老狐怪白天在店里边看边学,晚上自然会回去调教他那群狐子狐孙。有了胡管家一家得的天大好处在先,那吴掌柜肯定不甘落后,势必尽心尽力。
空闲的夫夫俩隔三差五会回到源山老窝里修炼,剩下的时间就四处周游,或者在临通城里和看得顺眼的人打打交道。
殷士儋算是他们最常打交道的人了。
这书生少年心性,明知道夫夫俩并不是人,却忍不住想要和他们交往,总觉得和他们靠近些就能遇到更多闻所未闻的奇事或异类。
范周觉得这胆大又热心的书生挺有意思,难得的是自家醋缸居然也不怎么烦他。要知道,就连宅子里那些化成仆从侍婢的小狐怪们醋缸有时候都看不顺眼呢。
醋缸之所以没撵人,这里边儿是有原因的。
那殷小书生以后能当大官绝对不只是因为他命好。这家伙不仅胆大而且心细,天生的情商高会说话,最重要的是这人说出来的话还都很诚恳,绝对是由心而发。
自从知道夫夫俩的关系之后,这小书生几次在梁醋缸面前表示对他们感情如此之好,如此之相配的羡慕。虽然用词平实却句句搔到了梁醋缸的痒处。终于有人能体会他的的志得意满,梁醋缸再怎么黑脸毒嘴,也有男人的虚荣心,往往三言两语就被小书生奉承到位,心情舒畅之下不知不觉就容忍了这家伙偶尔在身边转转跟跟的傻样。
范周慢慢也发觉了殷士儋的这个“天赋技能”,觉得看自家醋缸明明被人家的话说得心旷神怡,眼睛都在发光,却偏要板着一张黑脸的样子挺有趣,也觉得殷士儋这书生挺不错了。
挺不错的殷士儋不仅有娱乐功能,还带来了大量的人脉。
这书生本是来这里游学的,因为家资不错,人大方,行事颇有几分侠气,很仗义,所以朋友一堆,各行各业的都有,间接的也给范周夫夫俩的生意带来了不少主顾,也让夫夫俩不着痕迹地就融入了人群。
日子过得热闹又平淡,一转眼,时间就过了快一年。当初那些收留的狐怪们都大有长进,已经很通世故,范周看了他们的训练成果,已经开始打算开第二家客栈了。
至于那两个本来就修为不错的“胡管家”和“吴掌柜”更是已经可以脱下狐皮化出人身,正式可以被称为狐狸精了。
尝到大甜头看到光明前景的其余狐怪们越发的对夫夫俩尽心尽力,事事都打点照顾得妥妥当当,个个忠心不二。
这一日,夫夫俩正在被狐怪们收拾得舒适宜人的花园子里赏景,忽然小狐怪来报,说是殷公子带朋友来拜访了。
原来之前范周曾提过一嘴说是想要些西南特有的香料来改进几道荤菜的味道,正巧殷士儋在一旁听到了,就放在了心上。
临通城货色齐全,天南海北都有,但是西南地方的香料却不常见。源水自北南下入海,宽阔的水面和湍急的水流将西南一地和其它地方隔开,只有寥寥几处可以横渡,还要绕上几座山,再经陆路才能到达临通。路途实在太过遥远难走,又不是所有香料都适合长期保存,所以尽管那些香料在当地十分常见,在其他地方却物以稀为贵,十分难得。
范周也知道这些,因此那些话其实是对梁猛男说的,于他们而言千里之遥不过一瞬即至,轻松的很。没想到殷士儋竟记得这事,知道有个行商的朋友要去西南,便将人给带来了。
范周对梁猛男对视一眼,这小书生可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不会当真以为他们需要行商给他们带货吧。
想归想,两人还是招待了殷士儋二人一番,知道殷士儋好酒,干脆置了酒席,边喝边说。
那行商姓楚,自家也有货行,人能吃苦,常年走南闯北贩货,进益不错,也有些家业,不过像这种豪阔的宅院还是第一次得见。
着眼之处只觉得亭台楼阁极尽精致,陈设用具无不珍贵异常,不由得就有些拘谨。好在酒过三巡之后便放开了些,说起行商之事头头是道,对范周想要的香料更是如数家珍。须知那些西南香料进货便宜,只需一转手就是百倍之利,范周想要的又多,这笔生意若能做成赚头很大,足可抵上跑上几趟的利润了,那行商不由十分心动,奉承起来更是卖力。
一顿饭吃完,范周虽然听得有趣,却没和那行商订约。
大生意一次谈不成并不奇怪,那行商虽然有些失望,却没放弃,连连表示下次要做东还宴。
待那行商走后,范周似笑非笑地看着踌躇的殷士儋。
殷士儋讪笑几声,作揖道:“实在是在下私心。那楚翁家中有个儿子,年纪虽然不大,与我却很是投契,我拿他当个兄弟看,那小郎虽然年方十岁,却实在资质不凡,我知两位都不在意金银俗物,故而这次也是想作引结个善缘。楚翁长年行商在外,家中只有靠着我那小兄弟照顾外务,实在是辛苦,也怕误了他的天分,所以……”
殷士儋搓手,脸上有些羞愧。以这两位之能,只怕去当地买个香料当日就能往返,哪用得着花大价钱。这种坑人家钱财来照顾朋友生意的事情实在有些不仗义,简直就是在宰冤大头。
梁猛男利眼扫了殷士儋一眼,看得小书生瑟缩了一下,脸上更是羞红一片。
这小书生倒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
范周摇摇头,“若多花些银子,让那行商走完这趟能多留些日子,关心一下儿子的教育,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要是你,还是劝那人最近不要出远门吧,看他气色,出趟远门对他来说倒没什么,只是家中只怕是要生事的。”
殷士儋对夫夫俩的能耐极为信服,一听范周这话立刻大惊失色,连连追问。
范周笑的有些幸灾乐祸,不管怎么说,这小书生这回是打着“劫富济贫”的主意来“吃大户”的,若不给些教训也太便宜他。
“事情还没发生,多的我也不好说,你还是先去劝说看看吧。”吊足了小书生的胃口,范周坏笑着就端茶送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步
殷士儋被送出了宅子,又急又悔。
心知这是行事不妥当得罪了两位大能了,又实在担心他那小兄弟家里真的会出什么事,抹了一头冷汗,赶紧往楚家跑,抓住楚翁就是一顿劝说。
可惜他当初承诺不将范梁两人之事说与任何人,此时也就说不出个靠谱的理由阻拦楚翁出门贩货,废了半天劲,搞得那姓楚的行商稀里糊涂地,觉得这书生颠倒反复好莫名奇妙,若不是看在之前给他介绍大主顾的份上,早就不耐烦与他纠缠不清了,即便如此,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殷士儋无奈,只得悻悻离去。
他这回算是吃到教训了,再不敢不自量力地慷他人之慨。
又尝试劝了几回,都没成功,殷士儋也就灰心了,心里倒是打定了主意,不肯置身事外。
过了几日,那姓楚的行商果然收拾了往西南去了。
殷士儋忧心忡忡,本想和他那小兄弟同住以防万一,可是楚家小兄弟的娘亲年轻貌美,他得避嫌。左思右想,只好反复叮嘱他那小兄弟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来找他商谈,千万不要见外。
那楚家的小儿子年方十岁,按照风俗还没取大名,街坊邻里因他父亲行商常年在外,货行大半倒是个小孩儿当家,便给他取了个诨名叫贾儿。
贾儿年纪不大,心眼不少,不然也不会和殷士儋成了忘年交。之前殷士儋支支吾吾反复劝说他父亲不要远行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这会儿又被反复叮嘱,更是怎么想怎么怪。
前几天还说要帮忙介绍大主顾,后面马上就各种找借口阻拦父亲出门。
贾儿小嘴一抿,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贾儿了解殷士儋的人品行事,所以干脆地找上门去单刀直入地问原因。
殷士儋好心办了坏事,既得罪了那两位大能,又让楚翁觉得他颠倒反复觉得十分厌烦。两头不讨好,正愁得不行,脸色都难看了不少。
见贾儿上门来问,恹恹地说,“前些天遇着个奇人,见过你父亲一面,说他气色不好,若是远行,家中必有妨碍。我才会劝你父亲不要出行,可惜楚翁不肯听。那奇人很有本事,说的必准,所以我现在正发愁呢。”
贾儿的胆子比殷士儋还要大,对那些坊间传奇一向听过就算,也不怎么害怕。想着殷士儋到底是一番好意,谢过了之后也答应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找他帮忙,绝不客气。
殷士儋这才放了些心。
楚家有一个货行,并不太大。家人就住在货行后面,除去那行商的妻子儿子,就只有一个做饭的大娘常住,其他帮佣和伙计都是活契,夜晚都会各自回去。人口很简单。
殷士儋关注了几天都只见风平浪静,他深信范周能耐,程度堪称脑残粉,觉得大能的话绝不会错,惴惴不安地继续关注。
果然,过了几天,平常都会帮忙照顾货行生意的贾儿忽然学起泥瓦活儿来,开始在家里砌墙玩儿。把自家的窗户都给砌上了砖头,有人说他他就满地打滚,非要砌。砌完还不算,外面还用泥溜缝儿,把好好的屋子都弄得门一关就连丝光线都透不进去,跟地窖似得。
街坊闲磕牙的人就开始絮叨这孩子怎么这么皮,这么祸害东西。
贾儿完全不当一回事,干完泥瓦匠的活了,似乎又对当个屠户感上了兴趣,每天磨刀霍霍。
殷士儋觉得这绝对是有事发生了,赶紧去问。
贾儿小手一挥,“多谢大哥关心,家里是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我能解决,大哥且等着看我的手段!”
殷士儋也不好过分追问人家家事,只好回去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那贾儿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殷士儋很惊讶。
贾儿一见殷士儋就深深一拜。
“日前大哥好意关心,都是小弟不识好歹不自量力,小弟给大哥赔不是了。”说完又是深深一拜。
殷士儋赶紧把小孩儿扶起来,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贾儿无奈,“此乃家丑,本不想说与大哥,实在是有伤颜面。从大哥家回去以后不久,家中就出了怪事,有妖祟施法趁夜入我娘房中行不轨之事。
一开始小弟和王婶彻夜看守,谁知那妖祟还是屡屡得手。小弟便猜测是遭了狐狸作怪,才做了那些荒唐事想要砍杀了那妖孽,也的确被小弟砍了断了那孽畜的尾巴。
小弟自以为算无遗策祸患已除,没想到那祸害魔高一丈,如今家母被害得卧病在床神智不清,家中乱成这样都是我这做儿子的没本事,只能舔着脸再来求大哥找那奇人帮忙医治我娘。不然,等父亲回来,小弟实在是没脸见他。”
说完打开带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