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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她的暴殄天物,或者恨同伴们的取笑。
江南本是丝绸之国,乡下农村,几乎家家养蚕,各个女子都会纺纱,这绸啊纱啊自然不稀罕。然而,有一处地方却因蚕种奇异竟能吐出不染而艳的黄丝而闻名天下,从一问世便成为皇家的贡品,又因那蚕种培植艰难,每年所产数量有限,更为珍贵。如果不是因为那地方正好属于燕家,皇室又特别有恩赐,纵然家里再过富有,自己家小姐也是穿不起这么名贵的料子的。
“噢,啊……那紫云你自己拿手帕擦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都在全国首富家中熏陶十四年了,居然还摆脱不了前世的冒失毛病。鹅黄色纱裙少女——哦,现在应该说是前世在空难中穿越到虎穴之中的顾妍妍,今生贵为燕家正房独生女的燕飞羽了。只见如今重生的燕大小姐一边谄笑着为自己的冒失道歉,一边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初时那仿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气质,霎时变得如邻家少女般亲切可爱。
“小姐不是故意的,小姐是有意的。”先前那个机灵避开的少女嘻嘻地笑。
“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诬陷小姐我,明明你是故意的才是。”燕飞羽故作凶狠地瞪了一眼侍墨的少女,本来还想“教训”一下她,目光忽瞟到报信的小丫环,顿时想起正事,忙问,“橘梗,我表哥现在已经进府了吗?”
“嗯,何止进府,都已经下轿啦,恐怕再过片刻就要过来了!”小丫环橘梗拼命点头,小脸上满是夸张之色。
“呃……怎么这么早?不是说要傍晚才到吗?居然都没人跟我说提前了。”燕飞羽立时重新慌张起来,急忙吩咐,“山丹,箭荷,你们两个赶紧帮我换衣服,准备个几餐吃的。还有玉蝉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帮我把画收起来。紫云,等我回来再向你赔罪,其他的就都交给你们了!”
“是。”四个少女齐声娇应。
“橘梗,你快找人把东西搬回去。”侍扇的少女山丹麻利地将扇子一收,拍地放在画桌上,身影滴溜溜一转,已和侍茶的少女一人一边架起燕飞羽,几乎足不点地地飞奔而去。三人的重衫宽袖同时飘扬拂动,仿佛偷下凡间的仙女眼看南天门要关,赶紧抓紧时间飞天一般。
与此同时,一直事不关己似的站在亭边的白衣男子身影一闪,人已不疾不徐地跟在三人之后。
“小姐等一下,明天就是中秋了,你不能在虎山里过夜!”见她们说走就走,弹琴的少女紫云顾不得擦拭墨汁,忙扬声道。
“放心吧,明天晚宴前我一定回来。”燕飞羽高声地回了一句,和赵超凡表兄妹这么多年,她难道还不知道对于像这种打不得骂不得的牛皮糖,最好的办法是能避一时就避一时。
“玉蝉,我们四个人之中,就数你功夫最好,你怎么也不拦住她们。”紫云跺脚道。
燕飞羽一离开,她的冷艳之气顿像揭去薄纱遮盖的雪莲般绽放,十分夺目光彩,只要不在燕飞羽的旁边,走出去也绝对是大美人一个。
“紫云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脾气,一听说赵家表少爷要来,哪一次不是能躲就躲的?”玉蝉浑然不以为意,自顾自笑嘻嘻地推开镇纸,将画拿起,眼睛直直地盯着上头那一个被刻画的栩栩如生、面容冷峻如冰雕的白衣男子,满脸可惜地叹道,“只是可惜了这一副画像无法一气呵成,小姐可是哄了很久,宁护卫才勉强答应做模特的,而且还只肯露半张脸,唉,下次再要续接可就不大容易了。”
画面上,那棱角分明的侧额上,一条眉毛如利剑般斜指向发鬓,和主人的个性一样的臭硬。
当然,她也只敢在某人离开的时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欣赏。
话说,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想明白,小姐总说宁不是扑克脸,可小姐发明的扑克明明每一张牌的表情都十分生动鲜明,怎么会用来形容这个冰川男呢?
“别花痴了,人家早走了!”紫云一边临水擦着脸上的墨汁,一边蹙眉道,“表少爷有什么不好?不但英俊倜傥,温柔体贴,出身又好,更重要的是,他的眼里一直只有小姐,一片痴心众人皆知,小姐怎么就一定要执迷于表亲关系呢?”
“表亲表亲,不能成亲,亲上加亲,小心畸形!这点小姐可是很忌讳的,就算表少爷是潘安再世也没用,”玉蝉摇头晃脑地道,“只可叹表少爷一腔深情,只能付之东流了!好可怜啊,唉……”
她的容貌,本来就是四个侍女里头最为普通的,但因为年龄也是最小,稚气尚存,又特别喜欢撒娇卖乖,别有一股娇憨可爱之色,倒是最深宠爱的一个。
“唉你个头,不要以为给小姐磨磨墨肚子里就有多少真墨水,不过既然你这么聪明,老爷夫人和表少爷那里就由你去应对了。”紫云没好气地看了看水中的倒影,发现再怎么擦拭也无法擦干净,便取出一块新的帕子蒙住脸,就要急步离去。
“啊?不要啊,紫云姐姐,你知道我每次一说谎腿就会发抖的嘛,老爷能信才怪呢!呜呜……好姐姐,还是你去说吧,小妹帮姐姐擦脸还不行吗?”玉蝉讨好地凑上去。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躲开那墨汁能飞到我身上吗?你这个死丫头!”紫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哎哟,疼……”玉蝉佯装着捂脸,谄媚地笑着,“紫云姐姐饶命呀!我那不是被训练地条件反射嘛……”
“条件反射,要是有人对小姐不利,你是不是也要条件发射,让飞到暗器毒药地都直冲小姐而去啊?”紫云的脸板的更冷。
玉蝉急忙分辩:“那怎么会呢?玉蝉从三岁就开始习武,为的就是保护小姐,绝对不能让小姐受半根毫毛伤的。”
紫云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你还是故意的了!”说着,一只纤指又毫不客气地捏向玉蝉的小脸。
“啊……救命呀,人家快被你捏成大饼脸了啦!”
第一卷 云起 第3章 赶赴“避难窝”
明珠楼内。
燕飞羽正迅速地套上男装,不等衣服系好,就快步地跑到梳妆台前坐下,就让之前侍茶的箭荷帮她重新梳头。
“小姐,你躲得了今天,明天还不是照样要见表少爷吗?”山丹一边亲手检验送上来的食物并装盒,一边叹道,“何况表少爷这次来肯定要住一阵子,难不成以后你还要天天都躲不成?”
“哎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啦!我可受不了他左一口羽儿妹妹,右一口羽儿妹妹的,一天几十遍的叫,我鸡皮疙瘩都落满地了。”燕飞羽满脸黑线,更多的是无奈,“要是换成别的亲戚家的表哥,我早就逐出去了,可谁让他是我亲姨妈的儿子,又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呢?”
燕飞羽忍不住在肚里腹诽,前世上了两年大学,却因为自身太过平凡普通,又不太活跃主动,直到发生空难还一个男朋友都没交到,一封情书都没收到过。到了这一世可好,蜂蜂蝶蝶的一大堆不说,就连她的亲表哥都来凑热闹,还有那个表面十分高贵清华、暗地里却不知有多眼红自家财富的姨妈,每次不是使劲地夸她,就是拐弯抹角地推销自己的儿子,任凭如何明说近亲结婚容易生出畸形的后代她都置若罔闻,真是服了她了。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赵姨妈可是最忌讳这个死字的。而且表少爷一派英俊风流,又哪里像那种恶心的爬虫了?”箭荷一本正经地道,手下却不含糊,没几下就把她乌黑的秀发束齐盘好,然后用两根云纹乌木簪子固定住。
“她又听不见,哎呀,好箭荷,你就别跟我较真了。好了,就这样吧,赶紧走吧,反正虎山里也有备用的衣服。”燕飞羽随便瞧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就站了起来,冲下楼去。箭荷和山丹对视了一眼,均无奈地摇了摇头,以最快速的速度开始解衣更换。
燕飞羽蹬蹬蹬地跑下楼,喊道:“宁不。”
话音未落,先前临水独立的白衣男子就飘然地从前面观望阁中纵身而下,只见他眉浓若染,鼻挺似削,瞳孔犹如寒星,配着脸上依然冷傲不变的表情,果然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叫极品酷哥的味道。
“怎么样?看到他了吗?”
“半盏茶后就会到明珠楼。”宁不木然地道,秋风撩起他的袍角和他披散了一半的黑发,衬上那修长的身板,清冷的气质,怎一个养眼了得。
只可惜这样养眼的场景燕家大小姐日日都可欣赏,早就看的平常,加上听说只有半盏茶赵超凡就会到来,顿时有些着急上火,赶紧往楼上招呼:“山丹,箭荷,你们倒是快一点呀!”
“来了。”一声脆应后,两个已换了身劲装的身影各自提着包裹和食盒,直接从二楼的栏杆下如鸟雀般坠地,一边将东西扔给宁不,一边熟练地架起燕飞羽就往后门方向去。
四人很快就来到北面的园角,那里早已等候着几匹骏马。
“好飞雪,别叫,悄悄地走。”燕飞羽摸了摸为首的白马脖颈,熟练地翻身而上,白马打了个喷息,四蹄飞扬,立刻沿着院落间的青石板路奔驰起来,跑向数里外那个真正的燕家大花园:一大片包括数座山峰以及两个山谷一个湖泊,方圆十几里的“自然保护区”。
“呼,好险,差点就被他逮着了。”燕飞羽回头望望如小镇般的自家宅院,这才松了口气。
这也算好险和差点?明明早就安插就了探子随时注意赵家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按计划执行好不好?不然能跑的这么快么?山丹和箭荷不约而同扯了扯嘴角。
“哎,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哦!”暂时摆脱了危机,燕飞羽心情大好,朗笑着为自己辩解道,“要不是我表哥实在比牛皮糖还黏人,每次都会自动地把我的拒绝当成对他的考验,口口声声一定要做的更好,你们以为我会冒着被老爹关禁闭的危险落荒而逃呀!”
山丹和箭荷的嘴角再度抽搐:“小姐,你今天好像本来就应该在关禁闭。”
“呃……没错啊,我现在正是要主动地关自己禁闭呀!”燕飞羽愣了一下,强词夺理道。
“只虎山一处就起码有方圆五里的地盘,这样也算禁闭?那貌似世上的监狱都该重新扩大几百倍了。”见小姐又耍无赖,山丹忍不住抿嘴取笑,眼儿都笑成了弯月儿。
“连大门都不能走出一步,当然算禁闭啦!”素来比较正经古板的箭荷也打趣道。
“好啊,你们居然敢欺负我,”燕飞羽明眸顾盼,娇笑着扬鞭佯怒,“小心明天我把责任都推到你们两个身上,让我爹娘好好罚你们个教唆之罪,好好打一顿大板子。”
“哎呀,奴婢们好害怕呀!小姐饶命呀!”山丹和箭荷故意缩了缩身子,怯怯地求饶。
“哈哈哈……”燕飞羽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双腿轻轻一夹马肚,欢呼道,“飞雪,再快点,我们去找大头和小美玩。”
三个少女齐齐地加快了速度,犹如一阵狂风,沿路各院的看门人或行走在路上的仆人瞧见了,忙都远远地躲了起来,然后不觉地都露出既仰慕又自豪的目光。
天底下,还有哪个女子能像小姐这般貌若天仙,又如此胆大地居然能和兽中之王一起生活嬉戏的女子呢!
负责断后的宁不只一提缰绳,就轻轻松松地跟上那肆意挥洒着青春的少女们,那昂藏的身躯,即便是在极速的飞驰中,也依然挺得笔直。俊颜上的冰川更是仿佛万年不融,只是望着前面那抹丽影的眼眸深处,有一抹谁也看不出来的淡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