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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黑衣回道,转身没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来到越州城已经数日,置身于这鉴湖畔的星尘别院,染尘心中感慨万千,倚在栏杆上,看着池中才露尖角的小荷,喃喃自语道:“不知他到了边境没有,打了几场胜仗?”
“染公子……”青络无奈的在亭外喊了一声,亭中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吐了吐舌头,无奈叹息,少主带回来的这个公子可真是水灵灵的人儿,比女人还女儿,自己这么想着,忽然掩住了自己的嘴,直骂自己该死,少主现在已经二十有二了,却连侍妾都没有一个,莫非?青络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真有其事,不然少主怎么大老远从吴国将他带回来,而且这星尘别院,更是上次少主出远门以后,回来命工匠赶工出来的。想到此,青络那张娇羞的小脸,已经把惊奇写的展露无遗。正打算转身离开,却想起手中的汤药。才要上前去,却看见碧珠向这边走来,遂转过身子,迎着碧珠道:“好姐姐,麻烦把药送给染公子吧,我忘了厨房还炖着少主的参汤。”
碧珠笑了笑,看了看亭中凝神的染尘,说道:“好吧。”
青络撇了撇小嘴,说道:“他来了几天了,话一句不说,整天不是对着这个发呆,就是对着那个发呆,腻味都腻味死了。”
碧珠瞪了一眼青络,说道:“你不是说少主的参汤还在火上吗?我怎么看是有人上火了呢?”
青络自知理亏,把装着药的盘子往碧珠的手上一放,转身就离开了。
碧珠端着药,来到亭中,药汁已经晾凉,正好可以食用,而那依栏的人却还像一无所知一样靠在栏杆上。
“奴婢叩见染公子。”碧珠恭恭敬敬的向染尘行了一个礼。
半响染尘才回过神,看见一个绿衣的女子依然对自己行着礼,很是讶异,轻声说道:“姑娘请起吧。”转过头,看见石桌上的药碗,染尘皱了皱眉,端起来一饮而尽。这药,当真是苦不堪言。
碧珠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伸手递给染尘道:“公子,这里有梅子,公子可以用来佐药。”
染尘却没有伸出手接过,而是坐了下来,低着头,似乎没有听见碧珠的话,独自发呆。
“染公子和我家少主是旧识吧?”碧珠走上前,将梅子放入放着药碗的盘中,淡淡的问道。
染尘依旧低着头,口中却回答道:“恩,他是我的义兄,我们失散了十年,他说过他会找我,总算没有食言。”苦笑了一下,竟然觉得自己都如此虚伪。十年,自己可曾找过他,为什么要对他如此苛求呢?染尘捂着嘴咳了几声,声声都让人听了心痛。
碧珠上前,轻轻拍着染尘的背,说道:“难怪少主对你这么好,原来你们是兄弟,你可不知,我家少主到现在都没有侍妾,青络对他一片痴心,你来了,让她好生郁闷。”说着忍不住掩嘴一笑,碧珠本来就是长的很清秀的,大大的眼珠镶嵌在白皙的脸上,笑起来朱唇微启,自有一番江南女子的风韵,的确清丽脱俗。
染尘转头过,讶异的看着碧珠道:“你说的,那个青络姑娘,他对白大哥有情?”
碧珠点头一笑,说道:“我和青络都是自幼被陛下赐给少主的,名义上是他的丫鬟,实际上是他的侍妾,只不过少主他一心为了无极门,所以连终生大事都耽误了,到现在一直都还未娶亲。有事我们甚至认为,少主他不好女色呢。”说着,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来。
染尘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觉得脸上烫烫的,也只好歪着头,看着亭外的荷花,独自发呆。
魏吴边界,三十万的吴军集结,正是初夏时节,营帐中闷热难耐,到达此地已经十余日,与魏君交战了几次,都没有出动主力,大家都只是试探彼此实力而已,魏军的主帅是魏国的太子魏攸文,此人乃是魏王的独子,魏王一生孤寂,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其子便是太子攸文,另外一个女儿,乃是八国中久负盛名的美女,自幼便被养在深闺,鲜少有人见其真面目,但是据见过的人说,她长的貌若天仙,当今世上难得的美女。不过这些都多半是传言,帝王之女,凡是有点姿色的,便会被誉为天女下凡,也是常事。
夜深,火红的篝火点亮了整个军帐,欧阳子恒手捧着一坛酒,大口大口的灌入喉中。
“开战只不过十多天,殿下已经沉不住气了?”虞九蠡不知何时,负手站在了欧阳子恒的营帐外。
欧阳子恒抬眼看了看门口的人,笑了笑说道:“虞兄,陪本王喝一杯。”
虞九蠡也不客套,走到帐中,说道:“靖南王府有家书一封,不知殿下要不要看?”负在身后的手中,正抓着一封书信,其实这书信是采萱写来给自己的,上面说染尘勾结越国的旧情人企图逃离王府,却被叶红衣撞见,结果杀叶红衣灭口,并且逃出吴国。虞九蠡在自己的营中思量半日,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欧阳子恒。
欧阳子恒伸出手,说道:“拿来。”盼了多日家信,一封也没有收到,自从那次以后,染尘与自己生疏了不少,连一封信也没有,自己虽身在营帐,心中却时时牵挂。此刻听说有家信,想也不想,伸手便要。虞九蠡沉默不语,将家信放到了欧阳子恒手上,警惕的看着他的神情。果不其然,欧阳子恒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重重的扔到地面,神色阴沉的说道:“这信上的内容,我一个字都不信。”
伸出拿起案几上的凤鸣剑,一个箭步上前到虞九蠡的面前,又重复说道:“这上面的内容,我一个字都不信。”
虞九蠡淡淡一笑,浅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我也不信,所以我飞鸽传书给了在越州的线人,而且已经得到了答复。”
“什么?”欧阳子恒问道。
“越国无极门少主,越王的义子白冷星的确从吴国带回了一个男子,而且那男子命不久已,越国的名医几乎都去为他诊过脉。”
“确实是他?”欧阳子恒的心忽然痛了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
“确实是他,殿下,出征前你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挨到你回去,本就难定,你又何必强求,如今有一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肯为他延请名医,肯为他续命,殿下你也该释怀了。”虞九蠡说着,心里却有说不出的痛楚。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欧阳子恒听的。
“你说什么?他们真心实意对他好,难道本王不是吗?”欧阳子恒抬起眸,目光冷冷的盯着虞九蠡。
虞九蠡也抬着眸子,迎着欧阳子恒的眸光,说道:“靖南王的真心实意,难道就是让他在瑞王府呆上三天,受尽□之后,才冠冕堂皇的在朝堂上,达到了你的政治目的以后,再去瑞王府救他?靖南王的真心实意,难道就是用小人的伎俩,借故在朝堂上推辞伐魏大元帅一职,让所有人的矛头都直指向他?”
“你?”欧阳子恒的眼中似要冒出血来,却无法从虞九蠡脸上移开。
“我没有那么好的兴致,管你们的家务事,那天去靖南王府,也只不过是父命难为而已。你对他有几分真心,明眼人都看的很清楚。可怜他为了你,连命都快要没有了,如今不是正好,放他一条生路罢了。”虞九蠡说着,心也不免动容了起来,又觉得自己有点过火,继续道:“采萱既然已经嫁给了你,我们虞家对你,定是没有二心,日后你若是有机会登上吴王之位,就算你对他是真心实意,恐怕天下也容不下他,还不如放了他。”
欧阳子恒低下头,转过身子,手中的凤鸣剑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虞兄,本王惭愧。虞兄你先回吧。让本王好好想想。”虞九蠡转身离去,偌大的军帐只身下欧阳子恒一人,凤鸣剑无奈的躺在地上,拿起案几上的酒,尽数灌入喉中,那辛辣一路刺激的胸口,就连视觉都变得模糊了。
次日,一侍卫神色匆匆的来到虞九蠡帐中,接过侍卫手中的信封,虞九蠡看也没看,直接扔入了炉火中,喟叹道:“多情看似总无情,欧阳子恒,你把我弄糊涂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染尘低着头,无聊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思绪越移越远,来越国已经一月有余,看遍了越国的名医,尝遍了所谓的祖传秘方与江湖偏方,可是这身体却未有一点好转,虽已入夏,却还是全身发冷,手心虚汗涟涟,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冷星似乎也失去了信心,不像以前那般逼自己用药,再加上他派中事务繁忙,这几日也没有天天来到的星尘别院。只不过差人送来了几样有趣的小玩意儿。
低低咳了几声,虽是很轻的声音,碧珠却听见了,走到他跟前,为他搭上了外衣,说道:“公子,你又一个人跑到外面了,要是被少主知道,我们又要讨一顿好打。”
染尘转过身子,微微笑着看着碧珠道:“难为你们,我一个快死的人,还上你们这么上心。”
碧珠上前辩解:“公子你这么好的人,上天怎么就。”说着,眸中也透着些许伤感的神色。
染尘倒是不介怀,苦苦一笑,说道:“生死有命吧。”月光下,染尘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微微弯着的眸中,星星点点的都是泪痕:“碧珠,去取一些酒来,我今天想喝酒,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一轮银月挂在空中,月下的荷塘美的如此隐晦,染尘低下头,轻轻的抿了一口碧珠送来的清酒,淡淡的酒味入口,化作相思的清泪。
人说,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人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人说……
夜已深,月西移,烛光如豆,照着昏暗的房间,染尘躺在床上,大热的天气,身上却盖着厚厚的被褥。
碧珠为他盖好了被子,长长的叹息后转身离去。
“他今天怎么了?”白冷星站在门口问道。
碧珠的脸一下子绿了,急忙低头回道:“今天公子心情不好,喝了点酒。”
白冷星脸色一凌,说道:“他病成这样,怎么好喝酒,别以为你是陛下赐给我的,我就不敢罚你,明日去无极门,自己找掌事领二十杖。”
碧珠一脸恐慌,跪下道:“少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看染公子一个人伤神,不忍心,所以才让他借酒浇愁的。”
白冷星站在原地,脸色阴沉道:“三十杖。”
碧珠抓住白冷星的手,哀求道:“少主。”
“四十杖!”白冷星毫无表情。
碧珠松开手,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起身飞快的冲了出去。
他似乎睡的很沉,门口的吵闹声丝毫都没有惊动到他,白冷星的手附在染尘的额际,冷冷的,没有一丝温热。
“尘儿?”
“尘儿?”白冷星轻轻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