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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定不能让吴翩翩被这个卑劣的男人给玷污和蒙骗了!
风墨竹跟着小蝶走出了青箦苑,在一处安静之处,便停住了脚步。
小蝶不耐烦道:“怎么了,走不动了?”
“直说罢,你骗我出来,有什么事?”风墨竹冷冷道。
“谁耐烦去骗你!”小蝶皱眉道,但抬眼看见风墨竹的神色,便住了口,冷笑一声,“既然你知道我是骗你的,那就乖乖跟我走吧!”
“做什么?”
小蝶冷哼道:“你害怕?胆小鬼!”
风墨竹并不理会她的激将法。
“ 我只不过带你去见一个人而已!你至于这么害怕吗?”小蝶只好明说。
“那就走吧!”风墨竹神色淡然。
小蝶带着风墨竹专从僻静之处走,七弯八绕,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院子。
推门进去,一个灰衫少年,正握着一把长柄扫帚扫院子,他扫得很慢,很仔细,动作优雅而又舒缓,精致如玉雕的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这不是一项粗活,而是一件多么风雅而且愉快的事情。
他见人进来,停下了扫帚,抬头一笑,嘴角弯弯,露出两个深深的笑涡,却没露出牙齿,“小蝶姑娘!”
这少年便是白葭,他被安排住到这个院子里,管家还派了两个年纪较大的仆妇给他打理日常活计。因着他的性别和长相,老成的管家自然是不会指派年轻的丫鬟给他用。
本来这种粗活是不必白葭干的,但是昨天小蝶过来把他训了一顿,说他年纪轻轻,游手好闲,居然能坐在那里看着一把年纪的大婶给他干活。
于是白葭很受教地自己扫院子。
小蝶板着脸,领着风墨竹走进院子,然后指着白葭对风墨竹道:“看见没有,这个是安南侯送给郡主的……琴师!”她本想说“男宠”二字,终究说不出口,便改成了琴师。
白葭听她这么一介绍 ,脸立刻红了,握着扫帚低下了头。
小蝶斥道:“你低头干嘛!”
白葭只好又抬起头来。
小蝶又对白葭道:“这位是风郎君,他是……咳咳,你们以后有伴儿啦!”她本想说风墨竹是郡主看中的人,但是终究也没说出口,改成了那句“你们有伴儿了”,她相信这两人都听得懂!
然后,小蝶果然就看见风墨竹皱着长眉,紧紧盯着白葭,扫视个不停。
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臭男人果然是臭男人!快点打起来吧!
又过了一会,她果然如愿以偿地看见风墨竹走到了白葭面前,夺过了他手中的扫帚,扔到了地上。
白葭吓的忙往后躲,却被风墨竹扣住了手腕!
小蝶拼命板住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果然开始打人了!
白葭惊惧地望着风墨竹,磕磕巴巴地解释:“风郎君,我,我不是……”
风墨竹并不理会他,只是把他的袖子扯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然后又扯了下来,又看了看白葭的脸,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襟!
这下子,满心看热闹的小蝶也惊住了,愣愣地看着风墨竹扯开白葭的衣衫,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顿时白葭整个胸膛就露了出来,他的胸前居然刺着一枝鲜艳的桃花。
一枝粉艳艳的桃花横斜,衬得肌肤更加雪白柔腻,极具诱惑力。
然后她就看见风墨竹伸手去抚摸白葭的胸!
小蝶立刻被这一幕吓倒了,惊叫一声,奔出小院去,太恶心了!太惊悚了!
她一冲出院子便撞到一个人身上,随即被人拎住,止住了冲势,耳边传来熟悉的斥责声“你做什么呢?”
“啊—”小蝶长出一口气,抬手指向院子内,“翩翩,你看他们……”
吴翩翩走进小院,正好看见风墨竹的手指在白葭胸前滑过,然后收回,同时松开了白葭的手腕。
白葭一抽出手腕,慌忙收拢自己的衣衫,忙不迭地退后,再看到吴翩翩进来,更加害怕地退开了几步,只是小院就这么大,他靠着门框,也不敢躲进屋去,只是惊惧地看着院中的三人,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伶童,哪一个都能处置他。
吴翩翩走到风墨竹身畔,看见风墨竹低着头,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前所未有的难看,忙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木头,你怎么了?”
见风墨竹没有反应,又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蝶,那表情分明就是“要是风墨竹有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翩翩又唤了几声,风墨竹才回神,握住吴翩翩的手,转身缓缓走出小院。
小蝶木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去,又惊又怒,居然这样!风墨竹这么恶心,这么下流,吴翩翩居然都不计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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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白葭身世
回到青箦苑,风墨竹靠在软榻上,依旧呆滞无言。
吴翩翩拿了一杯热茶,放在了他的唇边。
唇畔传来的热度,让他稍稍回神,接过热茶,慢慢地喝完,再抬眸,眼中稍稍有了些神采。
吴翩翩接过空杯,柔声问道:“你认识白葭?”
风墨竹闭上了眼睛,默然承认。
“他是谁?”吴翩翩握住了他的手,吴翩翩的手上的温度透入肌肤,他翻掌握住了那双温暖柔软的手,他就像一个沙漠里干渴濒死的人,而这温柔就像一滴滴甘泉,他始终无力抵抗无法放弃。
风墨竹睁开眼睛,就看到吴翩翩乌溜溜的黑瞳近在眼眉前,“他是谁?他为何让你这么难受?”
面对吴翩翩,他从来没有任何抵抗力,张嘴答道:“他是我弟弟!”
声音很是低沉,显见得那是一段令人伤心的过往。
“他四岁时就被我父亲卖掉了!”
吴翩翩见风墨竹难过的模样,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抚平长眉,又问道:“你怎么认出他的?”
“他长得很像我娘!”风墨竹闭着眼睛,声音低沉暗哑,“我弟弟和我姐姐都长得很像阿娘,除了我长得像父亲!弟弟的手臂上有一小块青色的胎记,可是现在那里纹上了一只蝴蝶作为掩饰,他胸前有一条疤,是小时候摔倒被石头划伤的,现在那里纹上了一枝桃花,掩饰了!”
说罢,风墨竹捂住了面孔,将头埋在了软榻的引枕里。
遇到了幼时被卖掉的弟弟,可是却成了一个供人玩乐的娈/童,此情何堪!即便为奴为仆,他心里也不会这么痛!
吴翩翩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别太难受,你弟弟还好。还没有任何人……没人碰过他!”
听说弟弟并没有被欺凌,风墨竹心中微微好受了一点,吴翩翩又道:“以后也绝不会有人欺负他!你放心!”
风墨竹稍稍平复了心情后,便问起白葭是如何到吴翩翩这里的。
吴翩翩便将张昭兰如何赌气将白葭送到她这里来的过往说了一遍。然后又安慰道:“你放心,既是别人送给张昭兰的,必定是清清白白从未见过人的,而张昭兰在这方面很是洁身自好,也决计没有欺负过你弟弟!”
风墨竹低声道:“谢谢你!”
吴翩翩不悦道:“既然是你弟弟,为什么要说谢?”
风墨竹无言,只是又握紧了她的手,吴翩翩又问,“要不要告诉他,让你们兄弟相认?”
风墨竹沉默了好一会。摇头。
“好,那就先不告诉他!我多派些人好好照顾他!你弟弟原本叫什么名字?”
“玄砚,玄色的玄,砚台的砚!我母亲为他取的!”
玄砚,墨竹。能为孩子起这种名字,看来他们的母亲是个书香闺秀,但是吴翩翩知道风墨竹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她心念一转,问道:“你说你还有个姐姐?你姐姐现在在哪里?”
“她不在了!她九岁时就死了!”
风墨竹说罢,转过身去朝内室走去,但是眼尖的吴翩翩看见他袖子下的手。苍白的手背上,一条条青色的经络凸了出来。
吴翩翩见此,收回了准备去拉风墨竹的手,心中猜疑着,那曾经是怎样的一段往事,让风墨竹如此痛苦?
但是她知道。现在风墨竹正在难受中,此时不应该去询问,只能让他慢慢平复之后再安慰他。
………
小蝶在吴翩翩和风墨竹走后,也愤愤地离开。
但是走到花园后,又觉得不甘心。她想起青箦苑找吴翩翩,但是又害怕吴翩翩见到她更生气,很显然吴翩翩现在心中全部都是那个该死的不要脸的风墨竹!
于是她又走回了白葭的小院。
白葭正坐在树底下发呆,见小蝶又来了,连忙站起来,“小蝶姑娘!”
小蝶走到白葭面前,板着脸道:“把你手伸出来!”
白葭不解其意,但是他受到的教育就是服从,便老老实实地将双手抬了起来,小蝶想了一会,刚才风墨竹拉的是他的哪条胳膊后,指着他的右臂,“你把袖子提起来一点!”
白葭脸一红,“你做什么?”
小蝶恼道:“你别歪想!我就看一看!快点!”
白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袖子扯起来了一些,白嫩嫩的小臂上刺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青色蝴蝶。
小蝶皱着小鼻子,“真是,往身上刺这么多花花蝶蝶的!”
白葭性子再绵软,听这话也忍不住分辨道:“又不是我想刺的,再说了,刺这些是很痛的!”
小蝶想起他的身份,大概也和被卖到青/楼的姑娘一样身不由己,又看他总是一副受惊吓的摸样,于是忍不住心生同情,对他的鄙视和敌意也消失了。
小蝶看着白葭那比女孩子还白皙光滑的脸,精致的五官,想起曾经听过的关于沦落风/尘的女子遭遇和故事,又问道:“那些人有没有逼你接客的?”
白葭脸涨得通红,“我才不接客呢!”
“不接客?那妓/院里的人不打你吗?”小蝶问道。
小蝶问此话,纯属好奇,但是她这种赤/裸/裸毫无避讳的问法,显然听到白葭的耳里就起到了侮辱人的效果了。
白葭羞恼道:“我不是妓/院的!”
“那你是哪里的?”小蝶从前一直在浮玉山的山庄里面,后来又一直在郡主府内,对于外面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很多都是东听一点,西听一点拼凑起来的。
白葭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我之前一直在倾城坊!”
“倾城坊?”小蝶想了一想,似乎听人说过,“听说是一个很有名的青/楼呢!”
白葭终于气哭了,抽抽搭搭道:“倾城坊不是妓/院……”
小蝶还想说什么,却从虚掩的门缝中瞧见一行人从远处走来,连忙对白葭道:“你不许说我在这里!不然我打你!”然后闪身进了屋子里躲起来。
吴翩翩走进院子中,见白葭眼眶微红,显然才哭过,她以为这孩子是刚才被吓到了。也未做他想。
白葭看到吴翩翩进来,忙要跪下行礼,却被吴翩翩抬手拦住了。
白葭看见吴翩翩带的丫鬟和仆妇都站在小院外,心中一阵疑惧。又见郡主站着,又忙请她进屋就坐,但随即想到,郡主怎么可能进一个下人的屋子去坐,又担心吴翩翩生气,一时间手足无措,又将树下的椅子搬到吴翩翩身畔。
吴翩翩看他那总是一副受惊的小白兔的样子,心中叹息,倾城坊是故意将人调/教成这样的,色艺双绝。却又怯弱单纯,正好符合那些人的特殊爱好。
面对这样的少年,吴翩翩都不知道怎么去“好好对待他”!他就像一个一碰就会受伤的脆弱的小白花。
她一贯性对待下属是用命令的方式,对待朋友也无需小心,她的朋友。都是骄傲之辈或者彪悍之流。
想了想,她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对他道:“白葭,这个名字是倾城坊给你取的吧?”见白葭点头,又道:“以后你不要叫这个名字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