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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闪过玄清和甄嬛的身影,我咬了咬牙,望着大门,面上凝冰一样冷酷,道:“来人,送惠淑媛回宫!天冷路滑,惠淑媛若在长杨宫跌了一跤,本宫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眉庄背对我的身影一颤,扶着彩月顿住道:“我不相信这件事是嬛儿做的。倘若,倘若,真的是她,我必为你讨回公道。”说完,大踏步离去。小钱子见我和眉庄闹得这样僵,不敢差使其他小内侍们,忙不迭的亲自跟上去服侍。
映月看着眉庄走远,向我道:“娘娘,惠姐姐说的有几分道理,或者,真的不是菀贵嫔所为?”我何尝不知道?或许在初见到荷包的那一刹那,我惊怒交加,怀疑过甄嬛。然而之后在颐和轩那十几日已足够我清醒冷静。甄嬛再次回宫,眼底虽然被野心烧灼,然而以她的品性,断不至来谋害我的孩儿。
只是这其中曲折,我连眉庄都不能细说。唯有一个华妃,她一心想我护着小皇子小帝姬,让玄凌亲手将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珍宝,呵护在手心中,以此来嘲笑羞辱。
轻叹一声,眉庄来为甄嬛说情,而我要断却与甄嬛的友谊,今日只能委屈她了。
天花的事,扑朔迷离,太后皇上所查证据条条指向甄嬛。然而这些证据又经不起严格考校,仿佛有人匆匆忙忙贯在甄嬛身上似的。一时进展缓慢。
甄嬛禁足,后宫不得探视,玄凌却是时常去的。甄嬛向玄凌请求重审她贴身宫女崔槿汐一案,后宫中关于崔槿汐和李长有私情一事再度甚嚣尘上。甄嬛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令徐燕宜出面,以“男女居室,人之大伦”说服玄凌。
玄凌夜间宿在景春殿与我说起李长:“跟在朕身边伺候二三十年了,一时糊涂犯下这样的大错,实在是令朕痛惜。”
我垂眉低笑:“李长宇崔槿汐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男欢女爱,人之常伦。否则臣妾也不能为皇上孕育子嗣。而若往大了说,”我抿一抿唇,“李长跟在皇上身侧伺候了二三十年,对皇上的一些小习惯了解的深入骨髓。皇上抬一抬手,他便知道皇上是要喝茶还是要拿笔。皇上提一提脚,他便知道皇上是要进后宫还是要去御书房。
而崔槿汐,却是菀贵嫔身边人。自乾元十二年菀贵嫔入宫,便一直跟着伺候。无论菀贵嫔得宠或失意,无论菀贵嫔是在宫里宠冠六宫或出宫常伴青灯古佛,她都不离不弃的追随着。
他们两人,一个是皇上最信任的心腹,一个是宠妃身边的贴心人,这二人交好却是大事。也难怪皇后担忧前唐旧事在我大周复发,的确不得不使人忧虑。”
玄凌的呼吸清浅了几分,显是在思考。我将头顶抵在玄凌的下巴上,故作好奇的追问道:“皇上怎么突然提起李总管来了?莫不是身边人伺候着比不上李总管用心?”
我一口一个了解,用心,完全挑起了玄凌的怀疑。他道:“是今日白天朕去玉照宫探望徐婕妤,她与朕说起李长和崔槿汐的事。”
我眸光有些闪烁,将胳膊横在玄凌胸膛上,仿佛不经意一般嘟囔道:“徐妹妹总是读的书多一些,想必也有些自己的见解。但臣妾却是最不愿意听她们引经据典的,每每说起话来,总是引用先贤的话儿,却不晓得先贤的话也是作用在特定情况下的。”
“哦?”玄凌来了兴致,撑起上半身来问我:“说来听听。”我想了想道:“譬如说,李白有句诗‘清水出芙蓉’,而《大戴礼记子张问入宫篇》中又有水至清则无鱼。这两件,摆在一处相互矛盾,而分开来又很发人深省。”
玄凌琢磨了一刻,道:“那么,容儿认为李长和崔槿汐的事如何来办?”我支起身子道:“既然皇上问起了,臣妾也就说说臣妾自己的看法吧?”玄凌点了点头。我顿了顿整理思绪,道:“李长和崔槿汐的事,从皇后的立场上看,皇后娘娘总理六宫,考虑事情需从大局角度出发。李长和崔槿汐违背宫规,私相授受,又有前唐之鉴在前,不能不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以防后人效仿。
而从皇上角度出发呢,皇上贵为一国天子,大局上与皇后采取一样的措施。但从私情上,李长毕竟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忠心耿耿,这些情分皇上不得不顾虑。李长和崔槿汐之事,发乎情止乎礼,并未为皇上或者大周或者菀贵嫔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臣妾想着,法网之外总还有人情在的。”
玄凌的眼色随着我的话变换不停,他听我说完,抬眼笑着看我:“容儿是建议朕饶了他们?”我苦恼的摇头:“也不是。皇上突然问起臣妾这个,臣妾立时只觉着皇后惩罚的对,而李长毕竟是皇上的人,左右为难罢了。到底徐妹妹是满腹诗书的才女,皇上随口问起就能引经据典的为皇上排忧解难。”
玄凌眼中晦暗光芒一闪而逝,我知道他已经对徐燕宜起了疑心,遂拉着玄凌说起别的:“四皇子早产,皇上去看他,他可大好了?”玄凌微蹙了眉道:“倒是长开了些许,与予函一般大小了。”我失笑道:“予沛是八个月早产,予涵是七个月早产,又是一胞双胎,予沛怎么着都要比予涵大些吧?皇上许是记差了?”
玄凌笑道:“没有,你不晓得涵儿那小子长得可快着呢。”我静静抿唇笑着,甄嬛便是将月子延长了四十五天,这些蛛丝马迹也不尽能全部遮掩的住。现下玄凌没有起疑,一旦起疑,一切昭然若揭。
翌日,因宝哥儿突然得天花而一直悬疑的李长崔槿汐一案终结,玄凌将李长和崔槿汐贬斥为最末等内侍宫女,李长赐给未央宫做行走内监。而仪元殿重新整顿,曾与李长关系密切的或打发去别的宫殿,或发配给不重要的差事,所剩下的寥寥数人中又以小文子最机灵又资历年老,得以出任新一任总管内监。自此,李长在仪元殿和玄凌身边的影响力,急遽缩减为几乎没有。
而我出颐和轩快七天了,这几日为了安胎,皇后免了我的早晚请安,今日却是必须去一趟了。我依着往日的习惯,不是最早到也不是最晚到。随着我步入大殿,殿里的众妃嫔皆起身向我行礼。我瞥见徐燕宜,视线停留了三四秒钟,她愈发清瘦了。
我点了点头,向端妃敬妃行了平礼,端妃敬妃侧开身子避过。胡蕴蓉娇声笑着道:“湘妃娘娘晋升从一品夫人的圣旨已下,只等行了册封礼就是正经的夫人,怎么还当自己是正二品的妃子呢?”
我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礼未成,本宫便只是正二品的从妃。”胡蕴蓉却并没有继续讥诮,我有些惊讶她轻易罢休,不由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她。
皇后在宫女们的拥簇下坐上了凤座,我领着众妃嫔参拜。皇后端庄的坐着,伸手虚扶,道:“湘仪夫人你有着身孕,日后见了本宫不必多礼。”
我福了福身子,恭敬道:“不敢,礼不可废。”皇后道:“子嗣为上,待你平安产下皇嗣,一切再按照规矩来。”我只得受了。
皇后向我点了点头,抬首环顾四周道:“你们多跟着湘仪夫人学学,静心调理好身子,为皇上诞下龙嗣才好。”底下有人掩口轻笑,声音透过衣袖有些模糊:“学夫人费尽心力在太后面前为别人说好话,却让别人害了自己的孩儿么?”此话一出,暗昧的讥笑声此起彼伏。
我心知我的身孕、位份,甄嬛的宠爱都令这些人眼红嫉妒,心中毫不动气,面上却勃然大怒,喝道:“谁?鬼鬼祟祟的给本宫滚出来!”
甄嬛已经让出胧月的抚养权给了敬妃,是以敬妃为甄嬛帮声道:“以下犯上,不敬尊上,造谣生事,挑拨是非,请皇后严惩!”
皇后脸色微变,因为宝哥儿的事,久不理事的太后最近频频向她施压,而太后和皇上的探查人员,她也几乎抵挡不住了。一时心情抑郁之下怒喝道:“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四处散播流言。德言工容,妇言在哪里?贵嫔以下,回去把《女戒》抄写一遍,都给本宫长长记性!”
皇后好大一通脾气,众妃噤若寒蝉。鸦雀无声的静默了一阵,众人便散了。
我因在孕期,想锻炼体力,便弃了轿辇,徒步行走。绕过假山,清晰的听见余容娘子娇傲的声音:“姐姐的空翠堂那般冷清,实在不宜姐姐和四皇子居住调养身子。妹妹不才,但妹妹的拥翠阁却是玉照宫最热闹的地方,妹妹愿与姐姐换一换。”
我脚步一顿,后宫宫殿排列都墨有规格。地位愈高的妃嫔,她们的宫殿愈靠近一宫主殿,也愈加奢华。这赤芍嘴上说的动听,其实却是打压高位妃嫔的脸面。
徐燕宜还未开口,胡蕴蓉清脆略带威仪的声音响起:“余容娘子放肆!空翠堂也是你能肖想的?”顿了顿,她向徐燕宜道:“徐妹妹别与她计较,眼皮子浅的东西,仗着表哥的宠爱就得意张狂。”她走了几步,握住徐燕宜的手关切的道:“四皇子身体可大好了?”
徐燕宜感激的福了一礼,道:“多谢娘娘关心,已经大好了。”胡蕴蓉拍了拍胸口,长松一口气,语带轻松道:“那就好,那就好。本宫恍惚听说若是四皇子身体未见起色,表姐就要将四皇子抱走抚育呢。”
我心里犹疑顿起,中宫有意抱养皇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丝毫消息没有听到?瞥见徐燕宜煞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疑云更浓。回头示意小钱子留心打探,扶着喜儿的手绕道往姬宁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眉庄和甄嬛是生分,不是像陵容一般决裂啊。就是有心结在的那种生分。
嗯,甄嬛又一个金手指,关于李长和崔槿汐,李长挨打之后官复原职,与崔槿汐正式结为对食,还有崔槿汐总领所有宫女,这么一个大金手指我给砍了。这太金手指了,总领所有宫女不说是皇后身边人的职责吧,也是皇上身边的啊,肿么能给你一宠妃的宫女?难道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后的宫女你一介小小宠妃也能管?
胡蕴蓉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了
第六十四章姬宁宫里,火盆烧的旺盛,一室温暖。太后头戴抹额,躺在病床上,望着我道:“你来了。”我紧走几步,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太后哼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自嘲:“这许多的糟心事,哀家如何能安。”
我只当她指的是宝哥儿的事,微笑道:“宝哥儿安然渡过危险期,再等七天后就能向太后请安了。他也算因祸得福,日后再不怕感染天花。”太后憔悴的闭了闭眼,道:“打嘴,哀家面前也口是心非。”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半晌才徐徐露出一个苦笑,却只引着太后说些别的:“臣妾也想不到七、八年了,臣妾还能再怀上。”话题转的僵硬,太后不为所动,继续道:“你顾念旧情不肯说,哀家替你说。哀家一直知道她不是个善茬,回宫半年就生了多少是非。先有流言不断,后有李长和崔槿汐的事情闹得满宫风雨,现在更是陷害上哀家的孙儿了。偏不知她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引的皇上尽护着她,不仅顶撞哀家,竟是连儿子也不顾了!”
我低下头,脸上尽是苦涩。静默一刻,方强撑着笑容为玄凌辩解:“菀贵嫔才为皇上生下一对龙凤胎,皇上心里正是最得意她的时候。看在皇子和帝姬的面上,也少不得护着菀贵嫔一二。”太后重重哼了一声,道:“但愿不要是第二个傅如吟!”
我一惊,抬眼撞进太后深不见底的瞳孔,激灵灵一个哆嗦,立刻恭敬的低下头。太后默了默,问道:“宝哥儿是在哀家这里出的事,你心里可怨望哀家?”我掩在袖口中的手一抖,缓缓跪下道:“宝哥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