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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绿蝶进屋后,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孙靖邦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当然平日里他的脸色也谈不上温和,绿蝶趁孙靖邦不注意小声问:“夫人,奴婢今天莫不是做错什么了?”
林雅蓉强忍笑意,摇摇头:“没事,老爷这是没睡好。”
绿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侍候着林雅蓉换上新作的衣裙,然后打开门。
下人们站在院井中,齐齐向两人行礼:“老爷,夫人,新年好!祝老爷和夫人新春大吉。”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林雅蓉和孙靖邦一人一个分发给下人。
“老太太呢?”
“在园子里,二爷也才刚起。”绿蝶问她要不要先吃些东西,林雅蓉摇头,和孙靖邦先去沁园给老太太请安。
在沁园吃过午饭后,一家人着新衣出府往大街上去。老太太牵着刘平,对沿街摆放的关扑表示出浓厚的兴趣,帝子庙那还有人在玩杂耍,老太太像个孩子一样,从街口一直逛到街尾也不嫌累。
提梁城的人现在都认识孙靖邦,昔日的镇国将军如今的镇国侯谁不知道?林雅蓉见一路上有不少人对她们指指点点,不由好笑。
孙靖邦起先还没觉得,只是见挤在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多,这脸色渐渐也有些挂不住了
“要不,我先回去吧。”
见他不自在,林雅蓉忍笑劝道:“不好吧,你没见娘一点也不累呀。要不,你去茶楼里休息一会?免得你嫌人多。”
孙靖邦心想这也是一个主意,刚准备去对街茶楼上休息会,不经意一抬眼,却突然眉头皱起。
“怎么了?”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林雅蓉看到的只是满街的人。
过了好半天,孙靖邦才道:“没什么。对了,你不是说想买支金钗吗?前面就有家福记金店,咱们去看看吧。”说完这话,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林雅蓉走进一家金铺。
林雅蓉不由纳闷,她什么时候说她缺金钗的?
可是看孙靖邦那神色,她推断孙靖邦刚刚定是看到了什么。
福记金铺在提梁城也是大大有名,他们打造的金饰一向都很漂亮,林雅蓉成亲时的那套头面就是从福记订购的。
虽说是年初一,大街上又挤满了人,可是金铺里并没有太多人,林雅蓉看了一圈,倒没有中意的东西,可是一回头,原本跟在身后的孙靖邦却不知所踪。
人呢?
065 谁死了?
孙靖邦的确是看到熟人了,起先他并不是很肯定,毕竟隔了四五年,虽说当初相交不深,可是在提梁城突然见到这么一个熟人,孙靖邦隐隐还是感觉到不对劲。
福记金铺里,趁林雅蓉挑选首饰的空档,孙靖邦往左边柜台走了过去,那里摆放着一些手镯样图,一位妇人正和边上的人低声说着什么,看那样子,似乎对这些手镯的样式很不满意。
“曾小姐。”
孙靖邦突然叫了一声,面前的妇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掩饰的很好,孙靖邦还是敏感的捕捉到那位妇人眼里的惊慌和不安。
于是,孙靖邦又叫了一声:“曾月华。”
“公子,你认错人了。”妇人微微一笑,脸上神情带着几分奇怪又带着几分打量,仿佛偶到了稀奇的事。
孙靖邦肯定他没认错人,右不等他说话,那妇人冲他轻点了下头,带着丫头快步走出金铺。
孙靖邦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妇人纵是伪装的再好,可是她眼底的不安还是瞒不过孙靖邦。
“这位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是到了大街上,见到处都是人,妇人突然转过身大声质问,很不高兴的样子。
孙靖邦半眯着眼,然后低声道:“曾小姐,哦,也许应该叫你晓月姑娘,当年金明府鸣玉坊的头牌红人,没想到……你还活着。”说到最后,孙靖邦的脸色带着几分严厉。
妇人神情一变,再好的胭脂也掩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妇人深呼吸一口气,猛的怒喝道:“公子休得胡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转身匆匆挤出人群,向锦江街走去。
孙靖邦这次没跟上去,抬眼看去,那妇人没走多远就上了一辆马车,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孙靖邦不由眉头紧皱,当年众人都以为死了的人怎么又活了呢?
“夫君。”
一转头,孙靖邦看到林雅蓉站在他身后,眼底有不解。
“看到了?”孙靖邦问。
是,一发现孙靖邦不在金铺里,林雅蓉就追了出来,正好看到他和一个艳丽的妇人在说话。
林雅蓉轻点头:“是相识的人?”刚刚那妇人长的不错,自有一番媚人风情,她不由好奇孙靖邦怎么会认识那样的妇人?不过,一般人见到熟人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可怎么看,孙靖邦都不是高兴的脸色。
孙靖邦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了笑。
见他不想多说,林雅蓉也没再问什么,抬头看去,见老太太牵着刘平寻了一个地方站着,林雅蓉道:“娘定是累了,咱们回家吧。”
孙靖邦打发小肆去把马车拉过来,绿兰突然小声道:“夫人,那妇人是谁呀?”
林雅蓉自然也想知道那妇人是谁,可是看孙靖邦刚刚那态度,很明显,他不想提及那妇人。林雅蓉纵是满心好奇,也没必要在今天去触孙靖邦的霉头。
“是老爷以前认识的人。”林雅蓉伸手在绿兰脸上拧了一把,“小丫头,你也太好奇了吧!”
绿兰扮了一个鬼脸,见林雅蓉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大着胆子道:“奴婢这不是担心嘛,要是又是什么相好,那夫人您不就是……”
林雅蓉瞪了绿兰一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孙靖邦可不是那种在外面金屋藏娇的主。
回到家,老太太许真是累了,坐了片刻,便回屋睡觉。孙靖松昨天晚上和小肆们赌了一夜,早上也不过睡了三个时辰左右,老太太前脚去休息,孙靖松也急急回空园补觉去了。
回到青园,见孙靖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林雅蓉先绞了干净的手帕递给他,趁他擦脸时,开口问道:“见你有心事的样子,莫不是刚刚那位妇人有什么不妥?”
孙靖邦擦擦脸,才点点头:“都说那妇人早已经死了,我也没想到今天会见到活人。”
死人复活?林雅蓉一惊:“你没看错吧?许是长得像的人也说不定。”死了的人就是死了,不可能还活过来。
孙靖邦摇摇头:“起先,我也是同你这般想,不过我可以肯定是本人。”
这真是稀奇事,林雅蓉见孙靖邦神色凝重,似乎回想着什么,她问:“那妇人是谁?”
好一会后,孙靖邦才道:“那妇人原叫曾月华,后来去了鸣玉楼就改叫哓月,当年在金明府,很多公子哥要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庆德二十一年,鸣玉楼意外失火,当时死了很多人,都说曾月华没有逃出来,甚至还有人说……说曾月华被蛮人抢了去,可不管是哪一种说法,都没有人认为她还活着。可今天……”
庆德二十一年,那不就是慕云烟死的那年吗?
见孙靖邦话还没说完就一脸不悦,林雅蓉心想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话题,可是关键是孙靖邦没理由对那个曾月华如此上心呀。
联想到他之前的话,林雅蓉突然很不是滋味的说道:“那妇人长的倒是艳丽,想来当年更是艳惊四座,夫君莫不是与那妇人有什么交情?”如果没有深交,他怎么知道那妇人做妓子时千金难求?
瞅了她一眼,孙靖邦眉头皱的更紧。
林雅蓉也知道她这醋吃的不对,轻吐一口气,她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为妓子,当年那场火也许给了曾月华一个机会,她偷偷跑了,所以曾月华死而复生。今天我看她是妇人打扮,许是嫁了一个好人家。”
孙靖邦唔了一声,可是他的神色并不认同。
林雅蓉越发不明白了,莫不是孙靖邦真与曾月华有什么?否则他为什么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
自然,这个想法她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当年,孙靖邦与慕云烟恩爱有加,他也不是那种喜与妓子多有来往的人。孙府,除了孙靖松在美色上随便了些,孙靖邦可以说是个极品。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林雅蓉了解孙靖邦,若不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孙靖邦轻叹了一声:“是有些不对,有些事情原本我也没注意到,今天看到曾月华起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细细一想,又有一些东西让我感觉有问题。”
林雅蓉没追着他问,毕竟此时孙靖邦都没搞清楚,她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对了,明天咱们回家看看吧。”一时想不通,孙靖邦索性也不再想了,明天正月初二,他想回临安村看看。
林雅蓉一愣:“怎么,我没告诉你我娘她们今天上京吗?”
孙靖邦一脸糊涂:“你有说过吗?怎么是今天?大过年的,车行里有车上京吗?”
见他那样子,林雅蓉也搞糊涂了,难道她真没和孙靖邦提起过吗?
“是早前就订好的马车,上次林少腾来看我,说过完年就上京,早一天到京里也是好的。”
孙靖邦倒了一杯热茶:“的确,早些去京里熟悉下,对少腾有好处。虽说我有四年没回京,不过京里的镇国侯府一直有人打理,让娘她们去府上住吧。”
不想,林雅蓉却摇摇头:“不妥,既然你人不在,我娘去住自然不合适。再者,如今京里也是多事之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空了四年的镇国侯府突然住进人,不论是对孙靖邦还是对林家而言都不是好事,特别是林少腾,指不定被有心人注意到,还多生事非。
孙靖邦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见林雅蓉不是很担心的样子,便知道她早已经有所安排。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落下雪花,雪不是很大,细碎的如同一场秋雨,不缓不急,飘飘荡荡,轻柔的妆点着新年的第一天。
“下雪了!”带着一分欣喜,林雅蓉起身走到门口,伸出手,雪花落在手上,就像一片羽毛一样,可是很快便消失不见。
孙靖邦也走了过来,与她一道肩并肩,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道:“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可不是吗,冬天已过,春天还会远吗?
这是出宫后的第一个新年,转头看着孙靖邦,林雅蓉心里突然欢喜起来,能在他的身边,真好。
…………
曾月华的事情很快就被林雅蓉忘到脑后,虽说曾月华与孙靖邦有些旧交情,可是看孙靖邦的神色,似乎也不打算同这位故人有所交流,林雅蓉乐得这样的结果,不得不承认,曾月华当年能成为头牌姑娘,有着一副非常艳丽的容貌,要说长相,林雅蓉可比不过曾月华。
过完年,日子如同流水一般,很快便到了正月十五。
林雅蓉感觉似乎昨天才贴了春联放了炮仗,怎么今天就是元宵节了?
早上一起来,林雅蓉就去厨房张罗着包汤圆,知道老太太不爱吃,可是今天也算是过小年,吃汤圆是为了应景。
这元宵节一过,所谓的新年也就过完了,月底前孙靖松也要去往西北大营,这些天,老太太心情一直不好,随便一小点事情,老太太都能发火。林雅蓉是尽量不多说话,免得老太太动不动就骂人。
做汤圆一向不费什么功夫,没一会,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汤圆就煮好了,盛在青瓷碗里,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孙靖邦一早去了云烟阁,先侍候着老太太吃了汤圆,林雅蓉才去叫孙靖邦。
才到门口,就听书房里传来孙靖邦和徐明说话的声音。
只听孙靖邦沙哑的说道:“什么?你没看错?”
然后是徐明的声音:“是,马车摔进山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