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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令妃死的样子,突出瞪起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一脸粉面全是紫青色,眼睛张得大大的,空洞的望着天空,仿佛在控诉着什么。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林雅蓉总是会梦到令妃死的模样。
令妃死后,长春。宫的掌事太监用一副薄棺把人一装就抬了出去。
那时,林雅蓉就明白,不用太长的时间,就不会有人再记起那个貌美如花的令妃。
令妃死后的头七,林雅蓉夜里偷偷去祭拜,便是那个时候,她遇到了秋官。
秋官不是太监,他只是在梨宫唱戏的戏子,可是秋官长的美声线好,不管是扮花旦青衣还扮小生都十分上相,当年太皇太后一听戏,必听秋官唱主台,连陛下也赞过秋官好唱功。
林雅蓉不知道秋官为什么会来祭拜令妃,可是她觉得秋官是她这一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依然还记得秋官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林雅蓉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句话。
秋官待她极好,也许是因为令妃的原故,也许是因为旁的原因,秋官就像一个兄长一样关心照顾着她。
在长春。宫待了一年后,她调去侍候贵妃,在紫辰殿里她第一次见到了二皇子。
贵妃喜欢热闹,常常叫人来紫辰殿唱戏,每当这个时候,林雅蓉总是最快乐的,因为她可以见到秋官,有时候纵是说不上话,只是远远看着,知道有人可以关心,自己被人关心着,再苦的日子也觉得不是那么难熬。
那个时候林雅蓉总是想,等她出宫后,她要攒很多的银子然后等着秋官出来,她可以照顾秋官,等她以后有了孩子,如果秋官同意她可以过继一个给秋官,不让秋官百年后无人送终。
可是等到她终于出宫时,等她有了很多银子时,秋官却死了。
林雅蓉第一次恨一个人,秋官是她在宫中的最后一丝温暖,可这一切全被一个人生生斩断。
仇恨就像浸透在骨子里的鲜血,除非她死去,否则她永远不会忘记。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夫人,你还好吧?”
恍过神来,林雅蓉在脸上扬起笑:“太子,还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吗?你要一直走下去,你才是真正的东宫之主。”
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太子突然笑了。
从皇宫回到家,刚把衣服的换下,就听绿兰在外面说话的声音。
不一会,小丫头走进屋,冲林雅蓉递了一个眼色。
打发绿蝶出去守着,林雅蓉问:“你都打听到什么?”
不想绿兰却摇摇头:“没有,没打听到可信的消息。”
林雅蓉一愣,怎么会这样?
她让绿兰去查查这些日子老太太带着诗画都去了哪,可是按绿兰这意思,老太太真的只是去走亲访友,没去过别的地方。
如果真是这样,老太太上当铺就更说不通了。
还是……
还是秦氏真的看错了人?
绿兰站在一旁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低声道:“倒是诗画前天去了医馆,让人奇怪的是,她绕了半个京城,专门跑去西城看病。”
平京坊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因此平京坊附近医馆和药铺都比别的街坊多,要是平日里有什么小毛病,出门就能看病抓药。可诗画舍近求远,看病还要跑去城西看,诗画得了什么病?
沉默片刻,林雅蓉问:“知道她怎么了吗?”
绿兰摇头:“这还没打听出来。可是真奇怪,她真的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最近反而胖了不少。”
是呀,今天早上进宫前,林雅蓉也看到诗画,那丫头真的是胖了,生病的人能有诗画那好胃口的还真不多见。
犹豫了下,绿兰吞吞吐吐的轻声说道:“府里有妈子在私下说,诗画好像……好像……”绿兰一脸尴尬,看上去一副很难开口的模样。
林雅蓉脸色沉了下去,她知道绿兰想说什么。
“去,把管家叫来。”
绿兰一怔,抬眼看着林雅蓉,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小丫头没敢开口问。
没一会,管家小跑的进了院子。
“夫人,有什么吩咐?”
林雅蓉也没绕圈,直接道:“最近府里有些不好听的传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太太是个宽厚的人,以前在提梁城对下人的管束也松,可如今搬到京里,这里里外外多少人看着镇国侯府,侯爷在外面不容易,咱们可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管家是通透的人,一点就明白,忙道:“夫人放心,这事我会妥当处理,绝不让侯爷烦心。”
林雅蓉点点头:“一会等老太太回来,你把诗画给我叫来,我有话问她。还有,这些日子老太太出门,是谁赶的车,你也把那人给我叫来。”
管家连连应下,想了下,探试的问:“敢问夫人一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林雅蓉笑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些日子老太太一直在外面,我在些不放心,就怕老太太哪不舒服。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看老太太那还需要什么。”
管家一听,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行了一礼就忙着出去打发小肆去叫人。
大约等了一刻钟后,管家领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走了进来。
“小的包大柱给夫人请安。”
“起来回话。”
等人站起来,林雅蓉问:“这些日子你给老太太赶马车,老太太都让你去了哪?”
包大柱犹豫了一下,才答:“就去了几位大人家,别的地方就再也没去过。”
看来,老太太早就防着她这手了。林雅蓉一笑:“包大柱,我记得你是家生子吧。你们老包家从太祖那辈就一直跟着孙家,说起来,孙家能有今天这般光景,你们老包家也功劳不小。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下人,可是这忠心也要看清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我虽然不知道老太太许了你什么,可是你要知道这个家谁才是家主,今天是我来问你,你可以不说。若明天侯爷来问你,恐怕就没有人能保住你了。”
林雅蓉可没吓唬人,要是老太太真出事了,让孙靖邦知道后,随身侍候老太太的人恐怕一个也跑不了。包大柱也知轻重,站在那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突然,包大柱猛的跪了下去。
“小的不敢骗夫人,可是小的也答应过老太太,不能说呀。夫人,您就别逼小的了。”
林雅蓉一下笑了起来,这包大柱是真傻还假傻?敢和她讨价还价?以为日后老太太问起,包大柱说是她逼的,老太太就不会发火?这包大柱可不是老实人呀。
“你尽管直说。”林雅蓉脸色冷了几分。
包大柱想了一会,才老实开口道:“其实老太太出门有两辆车,一辆由我赶着,另一辆是我媳妇娘家兄弟赶着。”
两辆车,两个马夫。
林雅蓉一下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老太太出门时,随口说个地方,然后你把老太太带到那,老太太再换另一辆马车是不是?”
包大柱忙点点头。
林雅蓉皱起眉:“那老太太坐另一辆马车都去了哪?”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因为老太太说、说您一定会派人跟着她,只要见到我在,您就不会想着老太太其实已经坐在另一辆马车上。至于老太太去了哪,小的真不知道。”
老太太可真聪明,事实上,正如包大柱所说,她派去的人见到包大柱就以为老太太也在原地,谁会想到老太太还会这么一招。
果然有个当将军的儿子,所以老太太也熟读兵法吗?
“那你兄弟呢?”知道包大柱到了这个时候不敢说谎,要知道老太太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只能问一人。
“前……前天回了老家。”
林雅蓉心下一动,这事不对呀。
她猛的厉声喝道:“那这两日,谁给老太太赶的马车?”
083 怎么可能
包大柱茫然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雅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是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色波动。
“你还知道什么?”
包大柱应该可以说是一个聪明的人,仔细想了想,包大柱应声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话,我甘愿入籍为官奴。小的虽然不知道这两天是谁给老太太赶的马车,可是小的可以肯定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林雅蓉没问,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包大柱顿了下:“诗画姑娘一定知道这两天谁给老太太赶的马车。”
果然,果然是那丫头。
眼眉微扬,林雅蓉低声道:“包大柱,你可以走了。只要你说的是老实话,这个家里没有人能为难你。”
绿蝶适时的递了一个荷包给包大柱,然后领着人出了屋。
管家一直在一旁听着,此时也知道事情严重,凑上前来,管家小声问:“夫人,要不要带诗画过来?”
“她回来了吗?”
“刚进府。”
林雅蓉点点头:“哦,对了,叫人去请个大夫过来,要女大夫。”
请大夫?管家心里起疑,不过不敢多问,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出了屋。
林雅蓉转头问绿兰:“侯爷呢?”
“还没回府呢,不过徐校尉之前打发人回来递话,说侯爷最迟酉时归府。”
林雅蓉轻吐一口气,她心里啄磨,恐怕这事是不能再瞒着孙靖邦了。
不多大一会功夫,管家领着诗画走了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
林雅蓉只留下绿蝶在身边侍候,屋里的丫环妈子全打发出去。
也许诗画隐隐已经查觉到了什么,此时,诗画脸色苍白的站在屋子中间,神色之间略有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林雅蓉才开口问道:“诗画,你是个聪明人,我叫你来所为何事,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老实回话,我还能保你平安。如果你说了一句假话哄我,那么谁都救不了你。你老实告诉我,这些日子,老太太都去哪了?”
诗画站在那,浑身不住轻颤,林雅蓉见她几次张口,可是却一个字也没说。
林雅蓉有几分好笑,都到了这个份上,诗画还在奢望着什么?
“等着老太太来救你吗?”林雅蓉接过绿蝶递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其实老太太真的很喜欢你,本来如果你尽心侍候老太太,说不定以后老太太还真会抬举你。可是,你却做错了,你不该这样对老太太。”
诗画脸上没半分血色,可是她抿紧嘴就是不说话。
林雅蓉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诗画越是不开口,事情恐怕越发严重,林雅蓉简直不敢去想像老太太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屋子里安静极了,林雅蓉的耐心正在慢慢的一点点消失,她要看看诗画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夫人,大夫请来了。”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林雅蓉轻点一下头,绿蝶走过去打开门,然后领着一位女大夫走了进来。
一见到女大夫,诗画身子晃了晃一下跪坐到地上,双手掩面,小声哭了起来。
“这丫头最近身子不好,麻烦大夫给她看看。”
林雅蓉的语气里没什么温度,她看着诗画,眼里没有一丝同情。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可是晚了。
还不等女大夫挨近,诗画一下慌了起来,尖声叫道:“不,我不要大夫,我不看。”诗画死死抱着身子,不住后退。
林雅蓉不动声色的看着诗画,眼底却越来越冷。
绿蝶看这情况不对,也猜到了不对劲,想了想,绿蝶先把女大夫带了出去,然后转身走过去将诗画从地上扶起。
“夫人,您看……”绿蝶半边身子撑着诗画,不让她倒下去。
过了好一会,林雅蓉才冷冰冰的开口说道:“诗画,你现在开口还不晚,你身上有什么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