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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界的王思辉,这个人顾双城是认得的,是王思朝将军的得意门生,军人不畏这种小严寒,一身军大衣的他朝顾双城点了个头,顾双城也报以一颔首。王思朝的门生,那肯定是顾沉渊也认识的,顾双城不意外他认识自己,倒是言战微微皱起眉头,不晓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文艺界的钟情是一线实力女演员,深居简出的她鲜少露面,她见到言战却熟络的打招呼,小声说:“许久不见了,您消瘦了很多。改日要多出来饮茶,小心被流言给憋坏了。”言战虚笑,没有答话。
风水界请得就是岑东流了,他老人家向来是面瘫,让他说一个字也是要刷卡付费的。不过见到言战,他的两条白胡须倒是动了一二下,破了先例的开口道:“我先前卜出来,这皇陵禁区可是言总您百年之后的陵寝,没成想,最终倒是成了云老爷子的。”
“……”顾双城登时怒火一跃的走上前,说:“我姑姑长命百岁,你还是替别人算算该埋在哪儿吧!”
岑东流笑而不语。
言战也被顾双城那一张恼火的严峻包子脸给逗乐了,她踮起脚尖来,摸摸她的头,颇为“老怀安慰”的说:“好,姑姑答应你,一定长命百岁。”
不知为何,顾双城顿时红了眼眶。
、离鹰 三
前门里;言战等五人合力扶灵狮。
后门外,罗可欣忙着让人拆先前搭下的矮台,索性她的方案用不上,要是老夫人知道了,又该惹她不高兴。男佣们拆了两排,就见一人从梅林深处走过来;到了近前,纵使遮了半张脸;有见识的男佣也能认出来这是云氏目前风光无限的森冉国际的执行总裁方研之。
“你们快点拆,东张西望什么?”罗可欣轻斥了一声;方研之打了个手势,两人拐进后门的一侧死角。
方研之脱下帽子,罗可欣开口道:“你这样的话;我就不能让你跟着云家的送葬亲眷们一起进去了,你还没偷拍到什么,别人已经认出你是方研之了。”
“云夫人,你说,我该怎么遮得牢靠呢?”方研之上次是参加云老爷子的寿宴,这次是参加云老爷子的葬礼,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她离望着言战身败名裂的那一刻越来越近了。
无论国媒,外媒,还是本城内云氏旗下的媒体,都只能在皇陵禁区的外围限制性的拍摄和报道,媒体进入陵墓是对死者的不敬,方研之身为目前风头最劲的媒体人,当然禁止入内。让她意外的是,云家大夫人居然会亲自邀请她进去——偷拍。究竟要偷拍什么?方研之浑身都立起了兴趣。
“这样遮?还是这样遮?”方研之靠近罗可欣,这位不养小白脸的云家大夫人是贵妇圈子里独一份的女人,她嗅了嗅她的味道,罗可欣立刻后退道:“你做什么?”
……真是忠贞不二。方研之摸了摸鼻子,罗可欣皱眉道:“我叫女佣带你去换件衣服,你这身衣服还是太扎眼。你用手下一枚的弃子克里斯,就让言战浑身都抹黑了,这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原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连葬礼穿什么衣服都不晓得,果真是小家出来的,没见识。”
方研之立刻上前搂住罗可欣的腰,将她抵在冰冷的墙上,在罗可欣还没开口之前,方研之就阴恻恻的说:“你叫啊,最好是叫破喉咙,让那些干嚎的老妈子看看,你在公公大丧的日子,还和一个私生活混乱男女不忌的女人在这个角落里打情骂俏!”
“方研之!”
“我在呢。”
“松手。我看你是不想做森冉国际的执行总裁了,你要是真不想,我现在就成全你。”罗可欣瞪大眼睛,方研之不以为意的说:“没有我方研之,你是搞不臭言战的。你,或者是你们云家想要扳倒言战,只能靠我。”
罗可欣气不顺的推开了她,自从她嫁给云中天,还从未被什么人如此轻薄过,她啐了句,“只要是沾上言战,好好的一个人都能变成疯子,你也不例外!”
从克里斯的恋|童谜案,到“忱战门”的失控报道,方研之在等言战什么时候开口辩解,哼,她就不信言战能一直无视这些划在她脸上的一道道口子。方研之惬意的说: “等言战身败名裂了,你要解雇我,悉听尊便。”
“真是个疯子!”罗可欣厌恶的摆手,让女佣带方研之去换衣服,她整理好情绪,督促后门的男佣拆完之后就去内宅听命,接着她就走到了前门去服侍云老夫人。
前门已经恢复交通,有十几辆车已经分成两排停在路边,后边的车还在徐徐的开过来,“啪啪”两下摔车门的声音一响,言赋、陈祁东、连如白、程源和沈嘉盛相继下车,罗可欣倒是眼前一亮,所谓的言战御用军团,个个都是出挑的帅哥,个个和言战一样,有一身令人艳羡的肉皮,今天,等老夫人扒完了言战的那层皮,这些人的皮焉将附之?
罗可欣款款的走到云老夫人跟前,云老夫人刚擦完眼泪,狮子扶起来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还很年轻的云磐……老泪纵横之际,她竟把言战看作是云磐,那一刻,风雪初霁,暖阳微洒,言战扶灵狮时用力绷紧的侧脸竟与少时英姿飒爽的云磐如出一辙。
“妈,您在看什么?”罗可欣见老夫人神智恍惚,不由轻声一问。
云老夫人依旧看着众星拱月的言战。
言赋上前立刻给言战披上了厚厚的大衣,说:“上山的路风紧,多穿一件,省得冻到了。”
言战点点头,向来能收到很多□消息的沈嘉盛不悦的说:“宅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言总,您不该一人过来。”
其他三人也立刻明白了情况,言赋开口道:“姑,你为什么执意要掺合他们云家的事情?双城,只有你在姑身旁,也不懂得提醒着点么?”
“死者为大。姑姑想尽一点心力而已。”顾双城回答道。
“我们都认为这是非常不明智的插手。但符合言总的一贯的作风。时辰已经到了吧?该上山了。”
“小贾呢?”言战转动手腕,小贾立刻弯下腰,言战在他耳边说:“你和程源不用上山随行,找机会溜走,回公司彻查。”
“?”小贾不知该彻查什么,言战七分肯定的说:“云中天一定是在暗中收购。我看,恐怕真是有反骨鬼皮痒了。”
小贾不动声色的点头,言战话刚落音,言齐和三叔公就下车走过来,三叔公张口就对言战说:“云家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否则,可就落了个与云家联手化解危机的口实。”
言赋皱眉,就算真是与云家搅在一起,那也只是三叔公和言齐才可能干出来的事情?倒打一把的咬人计真是听得人怒火三丈。今天这葬礼,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好,我不插手,我叉腰。”言战拍拍刚刚扶过灵狮的双手,婉约的叉了一下腰,半笑着和三叔公说:“谨遵三叔公教诲了。”在大场面上给足长辈面子是言战向来的习惯,她是喜欢关上家门谈家事,可是今天偏偏落不得耳根清净,言齐又来了一句,“云老爷子的葬礼,三妹真是热心过头了!”
沈嘉盛立刻反击道:“请二言总回去查查字典,您一路上是忙着赶过来,难懂没注意到这是云磐的葬礼?你若是知道谁是云磐,你又怎么丝毫不对他的葬礼伸出一把援手呢?”刚才第一个对言战插手灵狮一事不悦的是沈嘉盛,现在第一个勒令言齐派停止指摘的也是沈嘉盛,陈祁东摸摸鼻子,老沈就是见不得言战在言语上吃亏!多少年的毛病了。可见,言战在用辞上到底是吃了言齐多少亏。
“沈总,这三言总自己都没说话解释呢,您这是着得哪门子急?知道的说你是来参加葬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参加外交诡辩大赛呢!”言齐派的标志人物言成栋站出来说话道。
言齐和言战要是在一个场合出现,那必定一个被称为二言总,一个被称为三言总,双方的人都愿意让彼此听得别扭死才痛快。两句话一呛,沈嘉盛的外交官嘴巴就被激活了,不屑的说:“言总做得没有半分错,需要解释什么?这么爱听解释,你是被你的供应商放过多少次鸽子才有了今天的条件反射?”
连如白淡笑着横在沈嘉盛和言成栋之间,说:“嘉盛,少说一句吧。”
“一个逗,一个捧,再多来几个抖包袱的呀?”言成栋显然被激怒了,他轻蔑的环视一周,狐疑的问:“怎么不见程源程大总管呢?”
此时程源和小贾已经离开了,连如白开口道:“您想看相声早点说啊,前儿我手上还有一把余票呢。”
本想转移话题,不曾想言成栋来了句,“我是姓言的,想要看什么不是张口就来的事情,需要你这个外姓人慷慨解囊?呵!”
言齐派和言战派的最大区别在于,言齐派全姓言,言战派除了言战,几乎没人姓言。这句话撂下去,两派的人是真真在云家门口杠上了。
言齐和三叔公不劝架不参与的观看着,言战就纳闷得板着一张脸,先是看了一眼沈嘉盛,后又扫了一眼言成栋,冷冷的命令道:“都、给、我、闭、嘴。”
言成栋和言战对视了一眼,他握紧拳头走到言齐身后,言齐笑着说:“难得偶遇,你我的下属是在叙旧呢,三妹可别上火。”
“你,也给我闭、嘴。”言战走过去,在拉近距离后小声对言齐这么说道。
三叔公刚想开口叱责言战无视兄长,言战就冷冷瞧了他一眼,可怜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把涌上来的话给活活吞下去。
“都没话说了,是吗。”言战裹紧大衣,“熙和,双城,送葬队已经开始走了,你们俩在我左右,我们一起上山。”
——“C组的人注意,小鹰已经要上山了,立刻混入送葬队,你们进入皇陵禁区后,在陵墓里,是收不到信号的,一旦发现小鹰离群,立刻出陵墓外发信号。”
“收到。”不久,只听电波“刺啦”一声,暗房内的电脑屏幕上显示C组的人已经开始上山。
“小鹰怎么会离群呢,根据我们多日来的观察,老鹰的防卫滴水不漏,老鹰把她自己一半的保镖都拨给了小鹰啊。这么多年来,小鹰从未出过老鹰的保护圈。”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一只将要被人从天上射下来的老鹰?她飞得太久了,太招人嫉恨,今天终于有人要把她一箭射下来了!托了云老爷子的福,这一箭想射不中都难呐。”
在这个满是监控屏幕的暗房里,无法看清坐在控制台前那两人的面目,然而却不妨碍从他们目光里渗出来血气染红整个暗房。
“D组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车辆,这场戏要表演的比意外还自然才够味道。”
——云家这头,两列由祭师领路的职业丧礼仪仗队先行,一路诵经念佛,说得是如来语观音禅,活人没几个能听懂的;紧随其后的就是云家的亲眷们,那是哭声一片,就算是队伍的最末端也能听到整个云氏家族为了云磐的离世真是伤透了心,这亲眷们当中也包括始终没有哀哭一声的方研之,当然,是被罗可欣变装过后谁也看不出来是她的方研之;亲眷们占了队伍的五分之一的人数,而其他大小豪门、各界知名人士等,就占了队伍的五分之二,跟随丧葬队进云老爷子陵墓最里面的当然不会是这全部的五分之二,允许进入皇陵禁区,还是允许进入陵墓里面,这在葬礼邀请函上都写得一清二楚。言战一步一默念,念得都是求云老爷子在阴间大吉大利的良言,顾双城静静的听着,刚刚不红的眼眶又红了。离顾双城比较近的陆子曰加快脚步走上来,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