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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走得干干净净,一件衣裳也没落下。也因此,李老太一眼就望着了她那个钱匣子残骸,立即就捡起了那个钱匣子,“贱骨头,贱骨头”地骂开了。
骂了好一会儿,李老太一把揪着立她旁边吴氏,恶狠狠地质问道:“是不是老二偷了俺老太婆钱,跟那小婊子跑了?”
吴氏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说不知情:“许是贼人故意扔这儿,栽赃给相公呢。”末了,吴氏添上这么一句,可她自个儿心里就先不信了,她可是亲眼见着钱匣子从李兴身上掉出来。
“算了吧,你男人是个什么德行,你这个当媳妇,和我这个当娘会不清楚?老二啊,是愈发不中用了,偷鸡他是帮凶,偷钱他定参了一份,钱可不像鸡一般会跑。”李老太叹了声,对这二儿子可是失望透顶咯。
李老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堂屋吃饭,将碗里饭狠狠地扒了个干净就回屋了,愣是没伸一筷子夹菜。
众人心下顿明了,二房颂满颂意顿时脸色灰败,手中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饭。
李老头也扒完了碗里饭,回屋陪李老太去了。
众人审视目光盯着吴氏,又带着些询问意思。吴氏也不开口,带着自家两个小儿子回了屋。天黑了,屋里还是黑漆漆一片,怕是上了床也睡不安稳吧。
第二日,李老太神色恹恹,眼皮也有些肿。吴氏也是一般模样,眼下是一片乌青,八成是一夜没睡。赵氏心里也直骂自家二叔不厚道,连自家银子也偷,定是料着婆婆会顾着老李家脸面不去告发了他。心中骂了李兴几句,赵氏又开始惦念李高了。这都过年了,李高也休年假了。还是自家男人老实靠得住,赵氏看了看满脸憔悴吴氏,满满优越感让她觉着舒适。
午后,天色阴沉沉。怕是又要下雪咯。李老头说了这么句就去院子里把一些晒着东西给收进屋去了。
“砰砰砰”敲门声,李家大屋里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几个专注自个儿活计还被骇到了。
李老太从屋子里迈着大步子去开门,嘴里还没好气地嚷嚷:“谁呀,门敲坏了可是要赔。”
“官差办案,这可是李高家中?”两名提着大刀官差一脸厉色地朝着李老太道,声如洪钟。李老太被他那嗓门骇着了,倒没听清他讲了什么。
匆匆赶来赵氏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随即便愣住了。也不顾男女大防,一把拉住官差大哥胳膊,急忙答道:“是是是,不知道李高犯了何事?”
官差昂着头,甩开了赵氏手,一脸鄙夷地道:“偷窃。”
“什么?”李老太闻言身子都软了,好一旁赶来李老头将她扶住了。
李老太眼神涣散,口中喃喃:“老大不会干这种事,他从小到大都规律得很,老头子你说是不是?”随即又拉了拉李老头胳膊。
李老头拍了拍李老太手背,一脸忧色地道:“老大是个孝顺能干,我们都明白着,县老爷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好了,案子都判下来了。您二老带上银子去赎人,没银子就收尸。”其中一个官差一脸不耐烦。
李老头是个明白事儿,从怀中摸了几块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官差脸色才缓了缓。
“劳官爷好好说道说道,我那儿子究竟犯了啥事。”李老头放低了姿态,言语中有些颤抖。
那官差收了好处,也把话往细里说。李家人这才明白原来米铺子里年底收上来旧账被人给贪了,铺子里伙计都指认是李高支走,现只要李高先把米铺子里盗走银钱给还上就算数了。官差说,这还是方家老爷念着旧情才求了县太爷这个恩赐。可李高死活不认钱是自个儿给盗,这才唤了李家人到县上走一趟,好歹先把那笔银子还上,好把人领回去。
李老头打发了官差先行离去,说筹了钱就去县衙里赎人。可这笔银子数目,着实让李家人犯了难,整整白银三百两。
赵氏望向李老太,这么些年自家男人没少往家里带钱,这三百两李家应该还拿出来吧。
“媳妇儿,家里没那么多钱。”李老太一脸愧色,每年她都花了不少银子去打探二女儿下落。家里真真没那么多银子了。
赵氏一听,眼泪“刷刷”就下来了,直骂李老太了良心,儿子有难还死守着银子不肯花,真真一个抠门精。
李老太被骂得一脸惨白,要是她为了找闺女而救不了儿子一命,她这辈子定会悔死。
第十五章 人祸(三)
“好了,娘你别怪阿嬷了。”红豆拉住情绪有些异常赵氏,她晓得自个爹娘感情深,生怕赵氏一个冲动将李老太给打了,这样李高回来了也不好交代。
“你别拉我,我要向她问个清楚,是不是李家儿孙都不如钱来得亲?”赵氏挣扎着甩开红豆,就那么直直地杵李老太跟前,两眼定定地望着她,“当年你把我接生婆子唤去了给三弟妹接生,又不肯花钱再给我请个接生婆子。如今又不肯拿钱出来救高子,他可是你亲生,我要问问你这个老婆子是不是长了一副黑心肝?”
“老大媳妇,我知道你一直惦着当年事儿,你会儿是我错,可如今家中当真是没有那么多银子了。”李老太面对着赵氏指责一脸苍白,语气中是悔恨与无奈。
“你就是黑心肝,黑心肝那——”吴氏叫得凄厉,一个劲儿地往李老太身上撞去。所幸是,大房家三个小子也不是笨,死命地扯住了赵氏,这要真让赵氏把李老太给撞出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是大不孝,是要被休。
红豆见这混乱场面,头都大了。忙向着正抽泣李老太喊道:“阿嬷去拿钱,不够再筹。再闹下去就等着给爹爹收尸了。”声音大得众人都听得刺耳,这会儿都不闹了,纷纷奔回房中取钱,也无人跟红豆计较“收尸”这个不吉利字眼。
不一会儿,众人纷纷取了钱回到了院子里。李老太也从猪圈那边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个沾满泥土和猪粪小黑坛子,把坛盖一掀,将里面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四锭大元宝,五锭小元宝,这可真真是笔大数目,也亏得李老太想出藏猪圈里法子,否则昨日定也被那贼骨头顺走了去。
“家里存着钱就这些了,统共二百五十两,还差五十两。”李老太又从怀里摸出一些散碎银子和铜板,“这里是昨儿个买年货剩下二两余五十钱。”
“我这里还有三两银子,本打算留着买些好烟丝。”李老头也从一个布包里拿出几块银子,又看了看众人说:“你们各个也把私房拿出来吧。”
于是大家纷纷凑起钱来,你一两我一两倒也凑了近二十两,后赵氏掏出三锭十两重小元宝这才将钱凑够。
钱凑足了,李家大人都乘了牛车往县城赶去,家里又只留了些小。
等到李老太一行人回来时已是深夜了。李高是被李老头和李高抬着进屋。浑身血淋淋,有几口没几口地呼着气儿。
红豆和三个兄长见了自个儿爹爹这副惨状,立马红了眼眶。
煎药煎药,烧水烧水,赵氏顾着给李高擦身子,赶着几个小去睡。可谁又睡着呢,就跟平底锅里烙饼一般翻来覆去。
夜里,李高又起了高烧,赵氏照顾了一宿,愣是熬红了眼,李高也不见醒。躲屋门口张望红豆抬起袖子,偷偷地抹了把泪。
晌午饭后,李老太又把李家人喊到了一块儿,说是要凑点钱给李高买支老山参吊命。李老太自个儿先把从月娘身上顺来几件东西加上几件样式老旧首饰给掏了出来。
三房林氏愁着张脸,说是昨儿个凑三百两时候钱都掏空了。
李老太抬头望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我老婆子连陪嫁都拿出来了,你们也别藏着掖着了,钱没人命重要。”
竟然是陪嫁首饰,红豆瞧了瞧那几样老旧首饰,不是银就是镀金。光泽黯淡,真是上了年目。
二房吴氏也回屋拿了个小匣子出来,匣子上红漆已经开始剥落,匣子里面也是一些镯子钗环类首饰,八成也是陪嫁来。
李老太看了看匣子,又看了看吴氏,“拿几样回去吧,颂满,颂意取了媳妇后,你这当婆婆也该给几样首饰。”
吴氏推着不肯留着,李老太也就没多作强求了。
“该三房了。”李老太站李夫妇前头,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李与林氏相视一眼,皆无动作。
“畜牲,你二嫂连陪嫁都拿出来了,你怎那么抠算?屋里躺着可是你亲大哥。”李老太戳着李脑门就是一顿骂。
“娘,我娘家穷,没二嫂那般多陪嫁。”林氏白着张脸,神情是唯唯诺诺样,语气确实强硬。
“三个媳妇里可是数你聘礼要高,什么娘家穷,没给我们老李家添金孙也就算了,今儿个连救你大伯一命都不肯舍钱出来啊!”李老太很是气愤,平日里瞧着为乖巧三媳妇居然这会儿给她掉链子。
李见自个儿娘骂媳妇,直嚷嚷:“二嫂出嫁妆那是该,谁要二哥害了大哥,我们三房又没个进项,哪还有钱?”
吴氏一听李这话,脸白了几分。红豆估着定是那二叔扮了自个儿爹模样去米铺子里昧下了银子,气得牙咬得咯咯响,对这二嫂倒是谈不上讨厌。
李护着媳妇不肯拿钱举动叫李老太动了大怒,揪着李衣领今儿个非叫她拿出钱来不可。三房几个闺女拉着李老太又让她无处发气,又骂骂嚷嚷起来。
“娘,我们三房真个是没什么钱了。”一林氏一脸愁苦,让人觉着似乎真是这么回事。李老太也不管她是否真没钱,至少那些陪嫁就没见她拿出来,但又不好开口问媳妇要。村子里,婆婆问媳妇要嫁妆会被人戳脊梁骨。可这不是为了给高子捡命嘛,李老太心里埋怨林氏不明理儿,连带李一块儿怨上了。
“我不管,反正你们三房也得出一份子钱。”李老太见说理不通,直着脖子就一副横样。
李见李老太态度如此强硬,只好不顾媳妇嘱,把事儿都说了出来:“娘,我媳妇她又有身子了,大夫说这次肯定是个带把,您不能只顾着大哥不管你未来孙子啊。”
李老太瞅了林氏那瘪瘪肚子一眼,没好气地道:“谁晓得是不是又是个赔钱货。”
林氏脸色难看了几分,要是这胎又是个闺女,她可怎么李家立足呢。
“肯定是个大胖小子,县上大夫说。”李心里可是带着大期望,他可不想成为绝户,没儿子送终这可是不成。
“那没出生能跟你哥一个大活人比?你哥现可是跟阎王爷抢命呢,少罗嗦,把份子钱出了再去想你宝贝儿子。”李老太可不被李这几句话迷了眼。
三房米儿向来是个炮仗性子,见阿嬷这般咄咄逼人,忍不住抢话:“阿嬷,你以前老说我娘生不出儿子。现县上大夫都说我娘怀了个弟弟,你偏生又要来抢我爹娘钱给大伯家使。”
一席利利落落话倒把错都归到了李老太身上,李老太气得直跳脚,“这还没生出来呢就这般蹦,是不是个儿子还没数呢,我看你们三房个个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们这么张嘴还不是你大伯给养着?就凭你爹这点出息,你们早饿死了。”李老太话落,扬起巴掌就要往米儿身上落,却被李死死拉住了。饶是这般,李老太也出手推了米儿一把,这裹了小脚哪经得起推,摔地上,脑袋上磕掉了一大块皮肉。
林氏抱着米儿嚎啕大哭,就跟死了闺女一般。李老太骂了声晦气,觉着今儿也是讨不到钱了,也就走了。
红豆看着眼前混乱一幕,有些难分对错。三叔气红了眼,三婶眼里直冒泪,小禾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家二姐,倒是珍珠一脸淡漠,果真是见惯了大场面董事长夫人,好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