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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杀人夜，他却抛下了五皇子的尊严，跑去凌江月和娄青的房门外，自虐了一晚……直至黎明初晓，才迈动着已然失去自觉的双腿，失魂落魄地返回房间。
那是曾经属于他的美好回忆，尽管是在另一重假面之下的记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歹凌江月的第一次记忆是属于他的。
可惜，这个秘密却是永远见不得光的。
“五弟……”
玄天烬忽然脸色阴沉地凑了过去。
玄天昊下意识躲开，笑容完美又温和地应道：“三哥？”
四目相对，半晌，玄天烬讪讪地挪开了视线，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没长进了，依旧看不懂这死狐狸心里在想什么……
忽然——
玄天烬猛然回神，目光迅速地在娄青和玄天昊两人之间打转，紧接着诡异地笑了：“结孕丹的配方不是研制成功了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娄青啊，你赶紧交出来吧。
闻言，玄天昊从容不惊地点点头，亦是一脸兴趣地盯着娄青，只待对方将东西交出来。
不过很可惜，要娄青乖乖合作，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西方确实成功了，可惜药引很难配。”这一点，当初在高升客栈的时候，众人便提过了。
很难？
玄天昊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就算娄青现在不肯交出来，他以后也势必会想办法拿到手……不管有多难，总得一试。
虽然父皇已答应他婚娶自由，可是——
天下父母心，有谁不希望儿孙满堂？
就算别人不在意，他自己也很期待……
他跟江月的孩子，一定会继承两个人所有的优点……
那是……爱情的结晶。
这话虽然俗了点，不过玄天昊十分乐意。
见娄青不肯交出配方，玄天烬差点起了直接扑上去强抢的冲动，但是这股子冲动很快被理智占了上风，于是安安分分地待着了……
然而男人也是一种爱好八卦的生物，于是——
三人之间的话题，很快从凌祈月和轩辕墨身上，扯到了轩辕祁和他儿子轩辕语的身上……
与此同时……
凌江月狼狈地落荒而逃，明着去找小巫鲑和小云蚝，实则……七绕八转地居然跑到了城中心的温泉池。
推开半掩的竹藤栅栏，入眼便是冒着氤氛白雾的温泉池，池边打磨光滑的石块砌得整整齐齐的，半透明的熟纱，在池中央隔开了一道横栏，从内住外看，半隐半现……
凌江月汗颜，这温泉遮挡得太不严实了，泡澡的话也得顶着的危险……
于是，还是赶紧撤离为好！
再次退出栅栏的时候，小巫鲑和小云蚝两只已经神奇地趴在了凌江月脚边。
“嗷嗷……”大叔，你要进去来泡澡吗？
“呜呜——”可惜天还没黑啊……
“嗷嗷？”小巫，这和天黑有关系咩？
“呜呜——”这种事情嘛，讲究一个情调，你还小，不懂的。
小巫鲑老神在在的答道，仿佛自己经验很丰富，着实叫人忍俊不禁。
凌江月慌乱的心，在看到这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于是，一人两只分外和谐地坐在了温泉池外，开始了懒散地拉家常……
大多时候，是凌江月听小巫鲑吹嘘，小云蚝拍手叫好。
直至——
“小巫，你知道……情丝吗？”
凌江月若有所思地问道，前一刻还在洋洋得意的小巫鲑却突然三缄其口。
恍然之间，凌江月明了：小巫鲑确实知道情丝，但……
心底也隐约升起一丝不安。
第213章
夜色如幕，月朗星稀。
月华如练，如梦似幻。
宁静安逸的夜，不平静的是……凌江月的心。
“情丝，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巫鲑说，有些事情，不如不知道。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
父亲说的“他”……
凌江月倚窗而立，忽然惆怅难言，原来……
前后联想起来，璎珞欲言又止的迟疑，凌祈月的愤怒，小巫鲑的缄默，还有娄青似乎了若指掌的淡定从容……一切的一切，连成一条线，最后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他缺少了一缕情丝，所以，不会爱上任何人。
残酷的事实。
上位仙人需摒弃七情六欲，怀着一颗博爱之心，爱着天地万物，无关乎情感。
蓦然之间，凌江月又想起当初在死城时，死城代理人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升仙和堕魔，不过一念之差。
原来那时，灰已然看透了真相，才如此提醒他。
凌江月苦笑着摊开右手，掌心一抹耀眼的火焰印记安静而无辜，却莫名地刺伤了他的眼……
倘若他顺其自然，死神之手最后带来的结局便是……不老不死的悲哀。
若是他奋起反抗，最终修炼成合格的火系灵术师，却要冒着升仙或堕魔的危险……
这，就是事实。
他该说一切都是天意使然吗？
如果当初没有将蟠龙紫玉和无宇天书意外放在一起，也就不会出现死神之手……
偏偏那时候——
该死的半面狐狸男！
凌江月嘴角微微抽搐，如果当初不是那家伙突然出现，事情会不会完全不一样呢？
但追溯其根源，这件事似乎跟凌祈月的关系比较密切一点？
思及此凌江月面色微变，不由得暗暗思忖：当初父亲将无字天书交给他的时候，是否已经预料到这件事？
可惜，天色已晚，加上此时轩辕墨一定跟在凌祈月身边……凌江月惆怅地叹了口气。
“不会爱上任务人……吗？”
与此同时……
一抹深紫色颀长身影鬼鬼祟祟地翻墙而入，进了阁楼。
方一落地，某妖孽就被抓了个正着。
若是此刻发现他行踪的是小洛或是娄青等人，势必不会给他好脸色，偏偏守在这里的是……小巫鲑和小云蚝。
在慕江雪看来，这两只完全没有一丝的威胁，只是有点……聒噪。
“嗷嗷……”小巫，我家主人特地来看我了噢！
“呜呜……”你家骚包不是来看你的，他是来私会大叔的。
慕江雪神色怪异地瞥了眼正兴冲冲地扑上来的小云蚝，侧身一闪，便绕道而行，踩着花径翩然前行。
小去蚝呆呆地望着某妖孽的背影，欲哭无泪。
“嗷嗷……”小巫，他果然不是来看小云的！
“呜呜……”小云乖，咱们偷偷地跟上去瞧瞧，要是他敢乱来，咱们就揍死他！
“嗷嗷……”小巫，揍死的话，我不就没有主人了吗？
“呜呜……”就种主人不要也罢！
小巫鲑愤愤不平地道。
小云蚝迷惑地歪着脑袋，最后得意地呲牙。
“嗷嗷……”那就揍个半死吧！
达成共识的两只，飞快地跟了上去。
慕江雪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情起伏不定。
先前晌午过后，青城附近十三城的天魔教各分教援兵已到，与相继起来青城寻宝的各大门派中人又战一回，虽然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是——
“明日日出之后，全体人员，撤离青城。”
当凌祈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纵然青城众人依依不舍，却无法反驳。
毕竟，凌祈月才是名副其实的天魔教教主。
慕江雪和娄青等人，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的很平静，至于实际情况，便只有问他们自己了。
这件事，并非重点，重点是——
凌祈月和轩辕墨被围殴了一顿之后，说了件跟他慕江雪的幸福息息相关的事情。
“小月他，因为一些缘故，魂魄中缺少了一缕情丝，所以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不会爱上任何人……
即便再喜欢，却也不是爱。
当爱情和身体分离开来……
明明看似情意融融，却温和如水，不带一丝情感。
此言一出，当事人不在场，而息息相关的一行人，却是深受打击。
确切地说，除了娄青，其他三人皆打击不小。
原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原以为再努力一把，就能换得那人的真心……
事实却残忍地告诉他们：那是一个无底洞，纵然你投入再多的心血，都不会得到回报。
这，就是现实。
慕江雪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就连晚饭时间，都茫然地坐在屋顶，神情萧瑟地望着天边一缕残阳。
挥剑断情……可惜事到如今，他早已无法了断。
耳边风声呼啸，悄然落地，凌江月的身影变成了他眼中唯一不褪色的风景……
“不会爱上任何人……吗？”
他听到对方在喃喃自语，惆怅伤怀的语调，令人心酸的伤情……
蓦然之间，慕江雪释怀了。
没有情丝，又如何？
纵然那是一个无底洞，他也认了！
比起他们的失望和迷茫，最伤心难过的人却是凌江月。
没有人会在意识到自己无法给予恋人同等的情感时，来的更加失望。
“月儿……”
低沉华丽的声线，顺风飘来。
凌江月猛然回神，正好对上一双勾魂摄魄的妖魅凤眼。
“慕江雪？”
“嗯，我在。”
“你……怎么来了？”
凌江月诧异地问道，迷茫间，对方已跳窗而入，揽住他的腰。
温热的吐息，静静地扑打着凌江月光洁的脸颊，他有些无措地想要推开慕江雪，关于情丝的问题，如果不及时说清楚的话……
以后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偏偏一想到这个问题，凌江月就觉得浑身难受，连呼吸也变得如此困难。
“等一下，我有事告诉你……”
话未说完，一个滚烫的轻吻便落在了凌江月的唇瓣上，吐息交融间，他忘了挣扎和反抗，只是呆呆地瞪着眼睛，一阵犹豫不决……
慕江雪很快移开了距离，唇角微勾，笑容清浅迷人。
“什么事？”
男人低沉粗噶的声音，仿佛被情欲浸染过后那般醇厚。
凌江月迟疑着垂下眼眸，羽睫轻颤，一张脸因为害怕顿时血色全无，他担心……
一旦事实说破了，慕江雪便会离他而去……
这个男人，如此的骄傲而清高。
可是，隐瞒从灭是他的处事风格。
如果靠着欺骗得来的幸福，短暂的温暖，他只会更加的鄙夷自己。
下定决心之后，凌江月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向对方，轻声道：“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不管你们付出再多，我也改变不了……”
璎珞说：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凌江月依然自责，不管是娄青和玄天烬，还是慕江雪和玄天昊，他们每个人对他，都是一心一意，呵护备至……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他们。
这样的幸福，他从来不敢奢望，如今却变成了现实。
或许是老天爷觉得不公平了，才会这样的愚弄他……
凌江月有些自嘲地笑了，旋即低下头。
他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所有再次逃避了……
“你，知道了？”
慕江雪的神情有那么一刹那的错愕，随之涌起的是满满的心疼。
“嗯？”
凌江月疑惑地应道，为什么是这种反应？难道……
下一瞬，男人修长纤细的指尖轻轻挑起了他的下颌骨，凌江月被迫对上慕江雪的眼睛，那双漆黑中带着一丝盅惑紫色的凤眼，莫名地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流光划过夜空那般，绚丽多姿，令人移不开眼。
凌江月忽然明了：原来慕江雪已经知道了情丝的事情……
或许就是在他离开城门之后的事情。
“所以？”
凌江月试探着问道，带着一丝期盼。
慕江雪笑得分外妖娆，忽然将他拦腰抱起，跳出窗外。
凌江月徒然一惊，只是本能地抱紧了对方，然后——
他听到那个低沉悦耳的声音说：“月儿，上次欠我的，今晚可得补回来……”
什么！？
凌江月震惊地张了张嘴，难道慕江雪指的是夺宝大会时的事情？
不待他求得正解，慕江雪已抱着他飞快地穿过了庭院……
而随行追来的小巫鲑和小云蚝两只，唯有惊恐地望着当空飞过的两人！
“嗷嗷……”小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