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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格又道,“我猜测她拿到钱后打算出门度假一段时间,意大利一直是我前妻最喜欢的度假胜地之一,每年夏季都会光顾索伦托半岛并在那里住上一周,再到罗马和米兰购买价格高得离谱的箱包服饰——半数以上并不适合她,她喜欢上那里花钱,因为那时全欧洲的女巫都汇聚在意大利,在一双双艳羡目光的包围中砸钱能让她的好心情持续到圣诞节。”
“现在还不是夏天。”
兰格别有深意地说:“二十年前她只能在夏季开始以后才能从我这里拿到额外的零花钱,我想我的老朋友在彻底明了她的喜好后延续了这种做法。”
威克多扬扬眉毛,“爱沙尼亚的警探没有透露案件的其他进展?”
“他们没说,意大利魔法部的警探倒是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东西,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和案件本身关联不大。爱沙尼亚警探似乎认为是由不法之徒觊觎钱财而酿成的悲剧,意大利警探更多的偏向争风吃醋所致的情杀。”
威克多摇摇头,说:“那些警探都走了?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吧?”
“除非他们能找到推翻现有发现的新线索,我的学生和学校里的家养小精灵都能为我提供不在场证明。”兰格自信地回答。
威克多摸摸下巴,“去拜访一下我们的拉卡利尼教授?”
他们在意大利魔法部里也是有人脉滴。
兰格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二、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收到一封请求开办新研究室的书面申请,申请人姓名一栏写有罗伯特。马罗尼的名字,恩里克面无表情地把这封申请书交到副主席卡罗。琼斯手里。
德校研究室这块主要由卡罗负责监督。
“马罗尼真是不甘寂寞。”卡罗对海姆达尔说。
马罗尼直到今天都没成功想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因为格林德沃的记忆遮蔽魔法太刁钻,而是在恩里克的首肯下,校医福莱特先生一不做二不休让他真失忆了。
“我弟弟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欺软怕硬、胆小如鼠,万一他想起什么被吓出个好歹,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爸妈不会放过我。”恩里克说得好像心灰意冷,对父母的偏心不抱希望,但在听闻马罗尼出事时流露出的慌张不是作戏。
卡罗举着三年级们的申请书,不,严格说来申请人一栏填写的人名不止三年级,还包括凑热闹的二年级和明显被糊弄的一年级。
“人不少,申请人数已超出最低标准线。”卡罗说。
如果学生会打算为难他们,申请人员这一条肯定没法做文章,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一年级好办,对他们稍许流露点意思他们就会乖乖退出;二年级的意志想必也不怎么坚定;重点攻克对象只有三年级。”恩里克斩钉截铁的说。
学生会中围观仨人的其他成员交头接耳,似乎对恩里克的分析极为赞同。
海姆达尔看看卡罗,又看看恩里克,“你们为什么认定我会为难他们?”
二人面面相觑。
“大概你给低年级们的感觉就是为了为难他们而存在的,我们不知不觉被低年级的情绪感染了。”卡罗不怕说实话,恩里克就不敢那么直截了当。
海姆达尔眼观六路,被他的目光接触到的学生会成员们一个个如临大敌,或低头假装忙碌,躲避不及的人则是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海姆达尔反复告诫自己作为学生会主席有容乃大的重要性,自个儿明明辣么平易近人……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恩里克,让名单上的人到研究室长廊入口集合。”海姆达尔说。
十五分钟以后,主席与副主席并干事之一的恩里克出现在德姆斯特朗的研究室长廊内。
他们的一只脚刚踩进这一方的地面,不远处正往外走的一名学生突然鬼叫一声掉头拔腿就跑。
仨人纳闷地看他一溜烟冲进飞天扫帚研究室,开了单扇门板的研究室内爆出诡异的尖叫,门板随之啪的一声关上。关门声犹如摁下了某个关联性按钮,其他研究室纷纷效仿,长廊内乓乓乓此起彼伏。
挂在长廊内的“巫师科学家”的肖像画皆受到突如其来的气氛影响,变得噤若寒蝉。
“对了,”海姆达尔的声音唤醒了俩目瞪口呆的同学,“研究室的学年末评估周快到了吧?”
作为研究室主要监督人的卡罗恍然道,“下个星期开始。”
海姆达尔好笑的说:“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马罗尼屁颠颠地由远至近,身后跟着几个同年级跟班,貌似都是申请书上留名的孩子。不出恩里克所料,二年级和一年级并没有响应。
“里格,我来啦!”马罗尼的小脸蛋别提多红润了。
恩里克满脸诧异,他刚才叫斯图鲁松师兄什么?!
卡罗不愧为德姆斯特朗的终极八卦王,不动声色地摸出了记录小本。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故意忽略自来熟的招呼方式。
“学生会接到你们的申请书,你们的申请人数也超过了最低人数标准,”海姆达尔说。“请问你们为什么想开办魁地奇研究室?”
“是魁地奇战术研究室!”马罗尼一本正经地纠正。
“对不起,请问你们为什么想要开办魁地奇战术研究室?”
“当然是为了更好更轻松地参与到魁地奇校队的训练中去。”马罗尼理直气壮地说。
海姆达尔说:“校队拥有自己的战术研究室。”
“是吗?”马罗尼很吃惊。
“是的。”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正选。”
马罗尼表情愣愣的,海姆达尔以为他被打击到了,事实证明主席先生又天真了。
“我的研究室需要改名字,”马罗尼转眼重振旗鼓。“改成魁地奇替补战术研究室!”
除了镇定的恩里克,海姆达尔和卡罗都有点哭笑不得。
“我还没同意呢……”卡罗忍不住嘀咕。
马罗尼的耳朵好使得令人发指,“里格同意就行了,他是学生会主席!”
谢谢你的肯定,但是请不要无差别地给我拉仇恨。某主席赶忙给死党副主席一个坚定的基友眼神。
卡罗深吸口气,恩里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后背——较真就输了。
“魁地奇替补研究室?有点意思。”海姆达尔说。
卡罗和恩里克见鬼似的瞪着他。
马罗尼喜笑颜开,“你同意了?!”
一波跟班也笑得跟花似的。
“先别忙着开心,我还有问题,”海姆达尔残忍地掐住他们的兴奋神经。“你的申请书写得并不规范,废话连篇,找不到中心思想,除了研究室的名字比较符合申请主题,别的内容与申请本身一概无关。”
“那怎么办?”
“重写。”
“哦。”马罗尼倒是乖觉,没在这上面耍赖。
“你准备申请多大面积的研究室?研究室开办的主题要明确,开了以后准备招收多少学生?试运行期间将拿出何种成绩?研究室的最终目标又是哪些……等等,必须都要出现在申请书的正文中。”
“这么麻烦啊……”马罗尼有点抵触。
“你也可以不重写,我们当没发生过。”
“我写!”
海姆达尔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许表情。
马罗尼很快又开心起来,“你带我们来这里,是打算引我去见各研究室的室长,拿到他们的签名吗?”
新的研究室须经由其他研究室同意才能动工,这其中牵扯到地理位置、房间面积等问题需统筹协调。海姆达尔当初为了扩建实验研究室低声下气地要了一圈室长签名才完工。
“那是最后的流程,你先把重写的申请书交上来。”海姆达尔笑容可掬。
马罗尼心花怒放地带着跟班们匆匆告辞,回去捣鼓新申请书了。
“你跟他说那么仔细干嘛?”卡罗想不通海姆达尔何必多此一举。
“申请书通不通过还不是你一句话,”海姆达尔悠然地说。“等我们毕业了,马罗尼只能找下一届学生会班子解决问题了。”
卡罗恍然大悟,偷笑道,“你真阴险。”故意选在研究室走廊入口画大饼。
“大方地让他开了这个研究室就是忠厚老实人了?”海姆达尔没好气地说。“先不说魁地奇校队那里怎么解释,单就替补战术研究这一条,马罗尼能招揽到几个人?简直异想天开。不论组建起来的第一年他们能否拿出成绩,单成员数招不满这一项足够研究室关门大吉了,与其开开关关的折腾,不如在递交申请书的环节就让他望而却步。记得严格点,多编点像样的理由。”
恩里克补充,“你可以在语法上挑错,罗伯特从小就不喜欢写信,逻辑不通前言不搭后语,他写不好申请书,偏偏死不承认自己写不好。”
海姆达尔对卡罗说:“真正阴险的在这里呢。”
返回学生会途中,恩里克被路过的同学叫住。
海姆达尔和卡罗先一步离开。
“眼看毕业步步临近,下一届学生会主席的候补人选你有眉目了吗?”卡罗问。
副主席及学生会其他成员暂时忽略不计,除了主席与副主席,原成员只要没毕业可以继续担任原本的职位,直到下任主席当选再决定班子成员。
“我想提名恩里克,你看怎么样?”海姆达尔说。
“马罗尼会不开心吧?”卡罗轻笑。
以那二货的性格……
“我猜他不会不高兴,也许恰恰相反,马罗尼很高兴从此以后可以狐假虎威。”
马罗尼察觉不到父母的偏心,把长久以来的“优先”视作理所当然,因而他永远捉摸不透兄长的内心世界。
“让恩里克伤脑筋去吧。”海姆达尔说。
二人在楼梯口与一群六年级相遇,六年级们向二人点头问好。海姆达尔看见消失了一阵的安东尼奥。布兰科也在其中,今天的布兰科不再像从前那样会与他不时交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犹如熟悉的陌生人,心平气和,擦肩而过。
身后传来六年级们的对话——
“布兰科,你的病真的康复了?脸色很不好……”一位六年级关怀道。
生病是耶尔。拉维拉使用的离校理由,由校医福莱特先生亲自书写的证明。
“治疗师向我保证已经好了,我在亚洲的一家巫师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久得我都不记得了……我有时甚至会忘记我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以前学的那些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教授们已经决定为你补课了,别担心……”
海姆达尔悄悄回头,那群六年级渐行渐远,慢慢与远处的背景融为一体。
三、
“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东西现在肯定拿不回去。”小拉卡利尼毫不犹豫地说。
“安德鲁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威克多无语极了。
小拉卡利尼看看他们,不解道,“那你们找我为了什么?”
“了解情况。”
“为什么?”
威克多简直要对他五体投地了,“遭遇不幸的那位女士好歹是安德鲁的前妻,安德鲁关心一下案情进展不可以吗?”
“你都说是前妻了,还管那女人是死是活?”拉卡利尼教授的话掷地有声。
“我开始同情哈兰教授了。”威克多说。
“什么意思?!”拉卡利尼教授瞪眼。
威克多笑而不答。
“他什么意思?”拉卡利尼转向兰格。
后者耸耸肩,转头喝了一口白兰地。
“好吧好吧,我不想知道了。”拉卡利尼决定放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找朋友试着了解过了,这个案子主要由爱沙尼亚魔法部负责,他们似乎不想让意大利插手,我朋友说他们懒得和爱沙尼亚争论,况且死者也不是意大利巫师。”
“爱沙尼亚认为是谋财害命。”兰格说。
“没错,意大利的警探倾向于感情纠葛导致被洗劫一空,现在说什么的都有,索伦托的巫师如今三句话不离那位女士到底被卷走多少金加隆,听说金额越传越离谱,那位女士的身世在人们的口中也变得扑朔迷离。”
“听说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