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往客栈的方向回去。蓝岚好不容易镇定心神,一副讨好卖乖的口气说道:“沈相公要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沈浪笑道:“蓝公子你可以把面具拿掉。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戴着这个已经没有用。”
蓝岚愣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违抗,把那面具拿了下来。
他颜色艳美如女子,便是没有这面具,穿着女装也不会有人当他是男人。
沈浪转过头,盯着他真正的面孔,问了一个毫无道理的问题。
“明珠是谁?”
蓝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的变化不可谓不精彩。
让他拿下面具,也不过是为了看这一瞬间。
蓝岚沉着脸答道:“是我喜欢的女人。”
沈浪叹了口气,道:“也是巫行云的女人?”
蓝岚面色更暗:“是。”
沈浪道:“所以,你一路上给巫行云几人通风报信,就是为了这位明珠姑娘。”
蓝岚把头摇成拨浪鼓:“在下几乎与二位公子寸步不离,通风报信又从何谈起?何况在下现在一无武功,二无蛊器,又能做些什么。”
沈浪道:“我奇怪的只有一件事。我们虽告诉了何冲下榻之处,但之后我一路跟着他,他并没有机会向林家母女透露。而以王怜花的易容术之精妙,他们断无道理在此之前就认出我们。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王怜花?而且若她们用别的方式早就知道了地点,为什么不趁我们出门时先下手绑了徐常秀和小梨?恐怕不过是因为有等你通报的这一个时间差罢了。”
话说得这样明白,蓝岚于是也不再抵赖,只得道:“沈公子是仁义之人,在下受人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沈浪又道:“此次之事,你分明就是他们的眼线,但在景德镇那时我们逗留许久,你明明有更多的时间,但那时你为什么不仅没有去向巫行云报告,反而和我们合伙捕猎他?”
蓝岚支吾道:“在下那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形势比人强,也只得对不起主人。”
沈浪笑道:“你是不是这样想,若确信我们能杀了你家主人,你就帮我们的忙;若是觉得你家主人胜算更大,就要帮他们的忙。不管巫行云死了或是我们输了,都能达到的一个目的,就是得到这位明珠姑娘。唯一的区别在于,是巫行云死了留下来的,还是他高兴了赏给你的。”
蓝岚低着头不说话。
沈浪又道:“在下并不清楚那位明珠姑娘的事有多么难解,但是不管怎么说,巫行云还是死掉好一点,活人可以反悔,死人却不行。而且死人也管不着自己的女人。”
蓝岚低低地答了一声:“是。”
这时他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
沈浪接下来的话,在那根弦上,刮出了无比尖利的回声。
“那蓝公子是否可以告诉在下,你为什么觉得我们现在一定会输?”
蓝岚突然笑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浪一定赢过王怜花。” 蓝岚一边大笑一边摇头道,“王怜花不过会控制人,沈浪却会控制人的心。”
沈浪淡淡地道:“蓝公子,你离题了。”
蓝岚收敛声色,道:“答案很简单,因为过了武陵便多是乡野之地,二位抓住我家主人的可能性实在已经很小。我家主人为苗疆之主,二位若进了苗疆,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是在我家主人的手掌心上。”
沈浪神色不变,只是微笑道:“若是蓝公子肯相助,我们二人的胜算是否大些?”
蓝岚道:“以二位之才,尚无一点胜算,在下武功计谋低微,便是相助又能有多少起色?”
沈浪道:“我二人虽无一点胜算,却有半点胜算,只等蓝公子再告诉我们半点,凑起来说不定正好一点胜算。”
蓝岚轻笑道:“沈相公好会说话。”
沈浪道:“难道蓝公子来这里,不是为了确认我等二人除了公子之外,已别无可求之处?既有此行动,蓝公子说不定还是有一把小注,压在我等这边。望公子不吝赐教。”
听了这话,蓝岚的神情都变了。
从容且镇定,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倌儿。
这是藏在第二张面具下的,第三张脸。
这张脸是真的,还只是第三张面具?。
沈浪只是知道,懂得如何让别人轻敌的人本就不容小觑。
蓝岚依旧笑道:“沈相公果然明察秋毫,在下也不妨开门见山。只是这半点胜算,还需沈相公先告诉我一件事之后才能确认它到底有没有。”
沈浪也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谁中了蛊?和那两人又有什么关系?”
。
沈浪走进房间的时候,王怜花还在睡觉。
沈浪本不想惊扰他,但他还是马上就醒了。只是一睁眼看见他,才又把眼闭上,低低说了一声:“你回来了。”
武功若如他们二人这样高,便是有个风吹草动也很惊觉。这事不能说不好,但也实在不能说好。
沈浪在床边坐下,道:“嗯,你安心再睡吧,我在这里。”
王怜花于是很不客气地继续睡了。
又睡了大半个时辰才醒,一睁眼看见沈浪,还是和他睡前一模一样,让他差点怀疑自己其实并没有睡着。
坐在床边看着他,连神情都没变过
王怜花极喜欢他看他的这样神情,只有沈浪才会对他有这样的神情。
不……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小时候……父母的脸上也看过?。
王怜花不打算把这个事情继续想下去。
既然已经有了,又何必在乎以前是否有过。重要的是,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有,依旧有,永远有?
沈浪看他醒了,便伸手轻轻去抚摸他的脸颊,帮他拨开散乱地贴在脸上的头发。
王怜花低低地笑道:“武陵秦记是不是已经完了?”
沈浪答道:“是。”
王怜花故作愁苦状道:“那么到现在为止,我们是不是已经完蛋了一半?”
他那造作语气引得沈浪不禁笑了出来,但还是答道:“是。”
王怜花叹气道:“你这人真是不老实。要是我,就要说,不是现在为止完蛋了一半,而是一开始就完蛋了一半。”
沈浪苦笑道:“好歹还有半个蛋没完呢。“。
王怜花存心和他打哑谜:“只要把那坏掉的半个蛋丢了,剩下的还是好蛋。那半个蛋不丢,剩下的蛋总有一天也要一起烂光。”
沈浪叹道:“现在虽然时机已到,却仍是不能防其万一。”
王怜花道:“在把坏蛋切掉之前,我还得找个厨师问问剩下的半个蛋还够不够做菜。”说着便支起身来,要穿衣起床。
沈浪一如往常地帮他穿衣,手指却停在最后需要打结的那个衣扣上。
王怜花也就这么等着,并没有催促他。
。
“怜花,当时便是知道,我也不会阻拦的。”
沈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温柔的悲哀。
还有,如此鲜明的痛苦。
让沈浪痛苦本该多么大快人心,王怜花却一点都没有高兴起来
只因他听懂了,也看懂了。
于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总是大侠把魔头带上正路未免太不公平,魔头偶尔把大侠带坏一点,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三十二)
沈浪叹了口气,道:“恐怕大侠现在比魔头还坏一点。”
王怜花嗤笑一声:“大侠岂止比魔头坏一点,而是坏很多点,并且也不是现在才开始坏的。不过你既然这样痛心疾首,总是刚干了什么特别大的坏事,一点点小坏事何至于不好意思说。”
沈浪道:“我方才已经和蓝岚说了话蛊的事。”
王怜花点头道:“蓝小倌虽然不老实,可除了他,也确实无人可用。不过这想必不是你做的坏事的主要内容。”
沈浪道:“我与他说,中蛊的人是我。”
王怜花笑着亲了他一下:“这很像大侠做的事,应该奖赏。”
沈浪又道:“还有……如若小梨姑娘死了,便能让我痛苦。”
王怜花点头道:“徐常秀是个书呆子草包,自然是说小梨姑娘好一些。”刚说到此处,突然便定住了神,看了沈浪半晌,突而抚掌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沈大侠的计果然很毒,怪不得要这样痛心。却不知蓝小倌如何说?”
沈浪道:“一入苗疆腹地,便无机会。苗疆地气独特,易中痢疾虫害,你我二人不论,徐公子与小梨姑娘,恐怕是勉强得很。”
王怜花不耐烦道:“你不如直接说,我们带着那两个废物,除了添麻烦一点用都没有。不如让蓝岚去通报,说你命悬于小梨之手,请他们把小梨掳了去来要挟你,省得我们麻烦。若是他们下手了,我们可瓮中捉之;若是他们不下手,也是给他们添麻烦,给我们多些机会。我这样解释,有没有错?”
沈浪叹道:“一点都没错。”
王怜花笑嘻嘻地又亲了他一口,道:“大侠的鬼主意就是多,好像把魔头该干的坏事差不多都干光了。” 。
。
蓝岚一向是个过于聪明的人,聪明到平常非得装笨的地步。
聪明人虽然平常都不太讨人喜欢,但和他们探讨事情的时候的确省心舒畅。一见沈王二人,蓝岚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假装卑躬屈膝,而是直截了当道:“若那照心镜果是当年遗失之物,我家主人有在八月十三之前,非动手不可的理由。”
王怜花道:“莫非那日非选个嗣不可?”
蓝岚道:“在现任族长三十五岁寿辰之日必立嗣是巫蛊一族世世代代的规矩。族中人皆知有个公平的立嗣法子,像在下这般身份地位并不知道是什么。原本宝物已失,主人只得权衡族中势力以立嗣,难免所托非人或是受制于人。若这照心镜真是遗失的立嗣之物,主人身为一族之长,定会想着夺回去用它一用。”
王怜花笑道:“照我看有什么难的。自己儿子里喜欢哪个就立哪个,没镜子不是更好。”
蓝岚表情尴尬地道:“主人虽然也喜欢女人,但……更喜男风,所以并无子女。”
王怜花瞧他神色也猜出大半,也不再说此事,只道:“虽是请君入瓮之计,但因话蛊之事,也很有风险。你且先告诉我若话蛊发作会如何?”
蓝岚面色古怪地道:“死不了人,受不了伤,活不了多久。”
王怜花面色一沉,道:“蓝小倌,老实说话。”
蓝岚苦笑道:“王公子,苗疆之话蛊,多是多情少女用在情郎身上之物,这种小把戏儿,从来就死不了人也受不了伤。只是苗女性烈,要情郎发的誓总是毒得厉害,一般轻薄男儿遇到这种女子躲都来不及,哪肯乱发誓。在下仅见的几个话蛊发作的负心情郎,便如被怨魂索命一样,时不时要被痛苦折磨,天长日久,可以把人折腾半疯,这样活不了多久也属正常。在下并不知沈相公中的蛊誓为何,所以也不好说。”
王怜花道:“难道真的只有巫行云才知断情花如何解话蛊?”
蓝岚面色更古怪:“在下也知道雷山圣地有断情花,却真是不知其和话蛊有什么关系。”
王怜花斜了眼瞧他道:“蓝岚,看你这样子,好像知道断情花别的用处。”
蓝岚果然脸色发青,人也有点发抖,一副十分恐惧的模样。
却也只得轻声答道:“折磨人的用处,王公子想必也不情愿细听。”
。
走出蓝岚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