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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岚果然脸色发青,人也有点发抖,一副十分恐惧的模样。
却也只得轻声答道:“折磨人的用处,王公子想必也不情愿细听。”
。
走出蓝岚的房门,王怜花突然想起沈浪一直没说话。转头看他,竟然又是一副落落寡欢的神气,很少见,他也很不喜欢看。
于是便不满道:“沈大侠,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满腹心事的中年人。”
沈浪勉强笑道:“此为险着,一有闪失,祸害自身,你以后从事还是千万小心。”
王怜花知他说什么,只是笑道:“他们只道小梨才是由头,徐常秀这样人哪会多看一眼。我这么怕死的人,都不担心。”
沈浪“嗯”了一声,便往另一边去。
王怜花拉了他的手道:“你还要去哪里?”
沈浪苦笑道:“身为大侠,难免要假惺惺地征求下小梨姑娘和徐公子的意见。”
王怜花听了这话,眼睛瞪得简直不能再大了。
突然发出一阵爆笑,笑得止都止不住,简直就是前仰后合。
好不容易止住,于是便伸手捏住沈浪的下巴,然后把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
这个吻简直热情地不得了,可是他自己在吻的时候都要忍不住笑。沈浪虽然一如地温柔回应他,王怜花却终于还是笑不可抑,因此而无法继续。
只得埋首在他肩膀上继续低声闷笑:“沈浪,沈浪,你真妙。”
。
小梨一向是个过于聪明的姑娘,除了扯到她家少爷就不太识趣之外。
王怜花表达了下来意,她马上就懂了,只是还得问总不离口的那一句:“少爷怎么办?”
王怜花道:“要自己命的东西,怎么会不自己好好看着。”
小梨警惕地道:“那末为何不让少爷留在城中?”
王怜花叹气道:“如果他在别的地方能比在我身边安全,当日就会将他留在杭州城。”
小梨轻轻地道:“公子现在是否自身难保,只得放手一搏?”
王怜花道:“没错。”
小梨道:“那末奴婢本就别无选择,只得将这场戏好好演完。”
徐常秀在一旁急道:“可……可小梨是否会有危险?”
王怜花冷冷地道:“自从她给我下蛊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不危险的时候。就算我现在当活菩萨放你们走,等我们死了,他们会想起你们了。这事情你要怪,最好去怪你娘。”
沈浪在旁边听得不忍,只得宽慰徐常秀道:“小梨姑娘身份重要,他们不会贸然下毒手。若是遇上了,再下自当尽力救回。徐公子也不要太过担忧。”
徐常秀紧紧抓了沈浪衣袖,道:“沈公子我信你是个好人,你可不要欺瞒于我,一定要……要保小梨的……命。”
只要能活着便好,其他还能有何奢求。
沈浪沉默了片刻,道:“在下自当竭尽所能。”
竭尽所能是一句既很狡猾、也很老实的话。如果徐常秀不是这样一个老实人,也许能够明白其中的含义。不过,也许其实是明白的,却不能明白。
小梨的面色惨白,但依然镇定自若:“二位公子真能保证我家少爷无恙?”
王怜花道:“他有恙,难道我会无恙?”
小梨咬了咬嘴唇,什么也不再说。
当知道一切无可选择的时候,说什么都显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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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沈浪。”
沈浪伸手推开房门的时候,王怜花突然叫住了他。
沈浪转头道:“何事?”
王怜花看了他片刻,悠悠地道:“一开始看大侠干坏事的时候,魔头心中甚慰,可看久了居然有点不习惯,好像在抢我饭碗。”
沈浪伸手抱住了他,就像是把他整个人都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做习惯,你也总会看习惯。”
(三十三)。
苗疆的山是灰色的。
听到王怜花这样说,沈浪微微一笑,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
然后说,今天是个大阴天呢。等到天气晴好,定然风光美妙。
王怜花觉得他做的动作和说的话都有点像哄小孩子,非常不满。
抬眼望去,密密的山峰丛林之中,分明氤氲着一片暗淡而沉郁的雾霭。忽远忽近,远得遮天蔽日,近得压迫住每一下呼吸。
武陵是进入苗疆的一大门户,常见穿着苗族服饰的男女,多是贩卖苗疆土产与手工之物的小商贾,也算得一景。但除此之外,城中歌舞繁华与别处并无不同。不想一出了城往西行,便仿佛一下被吞进了苗疆的肚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便是翻转腾挪,也脱不出这满眼的苍凉寂寥。
蓝岚道:“出了武陵,便是我家主人的地界。”
他们一行人索性也不做客商装扮,回复本来面目。如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进了苗疆这样的荒僻所在,不管是什么形貌,都一样惹人注目。
最惹人注目的是蓝岚。
他特地在武陵城里置办了几身新衣,今日就穿着了一件翠蓝色的艳丽绸衣,居然还描眉画目,且用胭脂点了唇朱,看上去雌雄莫辨。别说他是小倌馆儿的头牌,就算说是娼馆的花魁,都会有人信。
闪花同行人的眼不说,小梨看到了他的模样都不禁有点小小羞愧。
身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容貌也高下立判地输给一个男人,实在是有点丢脸。徐常秀看出她的不舒心,开始摇头晃脑地说些话鄙视蓝岚无男子气概来安慰她。
蓝岚穿得艳丽夺目,戴的也是珠光宝气。
尤其是左耳上,单挂了个碧玉孔雀长坠子,宝光灿烂,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车中无事,王怜花细细地看了他好半天,道:“蓝岚,你这样子还是挺好看的。”
蓝岚冷冷地道:“当男宠若是不当得敬业点,日子也是很难过的。”
他是第一次用“男宠”这词来说自己。莫说语气忘了保持恭敬,连眼神里的冰冷怨毒居然也难以掩饰。不过这样的反应,也不能不说是理所应当。
王怜花盯着那碧玉孔雀道:“巫行云送你的东西?看上去很不错。那个符号莫非是巫蛊一族之标记?”
那孔雀坠子挂耳之处是颗碧玉珠子,上面有个标记。一看以为是个丰字,再一看比丰字还多一横,竟是个异形符号。
蓝岚道:“没错。届时到了投宿之客店,便可看见门上顶位,汉人挂照妖镜的那方位,都是贴了这个符号的。”
王怜花笑道:“人家当神物供在门顶上,你却挂在耳朵上亵玩,自然是让人一眼就看出你身份不同寻常。”
蓝岚沉默了片刻,道:“王公子可否给在下散功之药的解药?”
王怜花道:“小蓝,你这是请求,还是威胁?”
蓝岚如此装扮,自是立马便能被人发现其身份。若是他不合作,沈王二人的计策可说是作茧自缚。他此时提出这个要求,确是教人无法拒绝。
蓝岚道:“王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只是为了时不时杀人方便。”
王怜花挑眉道:“哦?”
蓝岚道:“虽然苗疆巫蛊中人全都知道我是主人的人,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只知道我是‘孔雀’,以此物为记。但是我又有一个很出名的习惯,就是谁当面叫我孔雀,我就要杀了谁。这乡野之处很可能有人不小心这么叫我,我不杀他们,实在说不过去,也令人怀疑。”
王怜花饶有兴致地道:“公孔雀比母孔雀漂亮,可是这个意思?”
蓝岚淡淡地道:“还有一层意思。”
王怜花默默地等着他说下去。
“孔雀开屏之后,就要露出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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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傍晚,蓝岚杀了一个人。
是在径山镇的招福客店里,给他们上晚饭的小二将饭食送上桌,一偏头正好看见蓝岚左耳上的孔雀坠子,猛然神色大变,叫了一声“孔雀”
蓝岚的手指闪电一般地伸了过去,插…进了他的喉咙。
拔…出来的时候,蓝岚用丝帕细细地擦干净了左手的中指和食指,露出涂成翠蓝色的,又尖又长的指甲。
那小二年约十八九,年轻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临死前因为始料不及,连恐惧的表情也来不及做出,就倒了下去,带着喉咙正中间的两个血洞。
因为伤口在喉咙上,所以他也不能叫。只有倒地的闷响,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种声音。
沈浪并未和蓝岚同车,因此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看到此情此景有些错愕,转头去看王怜花,却见王怜花抱了双手在微笑。
徐常秀和小梨忍不住扶住桌子呕吐起来。他们和蓝岚相处多日,只觉得蓝岚是个有些女孩子气,但脾气很好从不惹人厌的男子。却不料那和善的面目,不过是因为被王怜花封住了獠牙之后,一个无可奈何的假象。
等徐常秀和小梨吐完,蓝岚又用他那一贯曲意奉承的口气问:“换一家?”
这下是王怜花转头看了沈浪一眼,淡淡地笑道:“不必。”一边从桌子底下伸出右手去碰触沈浪的左手。
沈浪的手果然握成一个拳,但依然很稳定。
王怜花伸出一根手指,灵巧地钻进了他拳眼之中。感觉到他的手松了一些,便把整只手都钻了进去。然后对蓝岚道:“小蓝,你先尝尝这些东西里有没有毒啊蛊啊什么的。”
蓝岚很乖巧地每样尝了一口,笑道:“起码,没什么马上就会发作的。”
沈浪抓起了筷子,开始夹菜吃。
徐常秀却突然站了起来。
“啪”得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沈浪吼道:“我原以为你其实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也不是个人。”
沈浪默默地吃了几口菜,才道:“徐公子,你也吃一点吧,路上辛苦。”
徐常秀怒瞪了双眼,却不敢看那地上尸体,转身便要往客房去。
不料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小梨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公子,你还是吃一点吧。”
徐常秀涨红了脸道:“我不吃!”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
小梨连忙抓了桌上几块饼,追了上去。
蓝岚也站了起来,道:“为了二位吃得舒心点,我也先上去了。”
王怜花笑道:“小蓝你现在看上去端得有气魄,真想鼓掌。”
蓝岚也不回嘴,转身离去。
沈浪定定地看着桌面,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饱肚子的饼都被他们抓光了,就留了一桌泡菜和腌黄瓜给我们吃。”
王怜花恶人先告状地埋怨道:“你还抓着我的手,害我连泡菜叶子都吃不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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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隔壁有声音。
男子低喘的声音和女子呻吟的声音,虽然刻意压抑地极低,但乡间客店简陋,还是似有若无地传了过来。
王怜花摸了摸沈浪身上某处,很遗憾地道:“他们这样,就让我很不好意思干点啥。”
沈浪抱着他道:“这边清洗不方便得很,你还是乖一点。”
王怜花喃喃道:“这两人也真是的,看看就知道这板壁薄,还叫得这样响。”
沈浪低笑了一下,悠悠地道:“所以你一到板壁厚的地方,就叫得比他们响三倍。”
王怜花重重地咬了沈浪放在他身前的手一口,听到沈浪惊呼一声,才得意地道:“你这下叫得也挺响。”
见沈浪没说话,他自己倒是若有所思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小梨的确是个奇女子。可惜就是没有武功,要不然比蓝小倌用得上多了。”
沈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