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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转右转,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笑,手里那只五彩灯笼忽上忽上忽左忽右,舞得满天乱飞。
先前离着远,虽然能看出是她的身量模样,但看不清面目。后来渐渐近了,唐唯宗眼睛又好,一下就看清了苏平安的面子。
这一看之下,毛骨悚然。
她还是那副模样,只是面色冰冷,不带血色。眼睛黑黝黝圆溜溜,在暗处也能发光。这光跟脸色一般冷,能叫人心都冻着。
面孔雪白,但两片花瓣似的小嘴却红艳艳能滴血。
白的脸,红的唇,黑的眼,她真是美则美矣,却美得毫无人气。
偏偏,她这两片嘴巴闭得还跟河蚌一样紧,嘴角还微微往下耷拉着,看起来十分严肃,老气横秋。
她闭着嘴,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笑的样子,那耳边这呵呵呵不停传来的少女欢笑,又是哪个在笑?
他眼睛往下一撇,顿时瞪大眼珠。
苏平安没有笑,笑得是她手里那只圆溜溜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灯笼。
那压根也不是一只灯笼,而是一颗人头。
那是一颗美少女的人头,蓬松的头发在头顶结成一条长长的辫子,苏平安就抓着这条辫子提灯笼似得拎着。
头发上插着许多绢花,五颜六色,花枝招展。
黑漆漆的头发下,美人脸上脂粉淡扫娥眉入鬓,粉白的脸蛋上涂着一层淡淡的胭脂,红扑扑看起来比苏平安有人气多了。两弯柳眉之下,是一双多情的春水秋波眼。水汪汪亮晶晶,苏平安拎着人头转向哪儿,这两只多情的媚眼就抛洒到哪儿,一片秋波泛滥春情荡漾。
小小的翘鼻子下,是一张红艳艳的樱桃小口。两片嘴唇微微一敲,就露出满口整齐雪白的牙齿。清脆悦耳的少女欢笑,就从这两片嘴巴两排牙齿之间,呵呵呵的传出来。
唐唯宗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光是头,没有身体,这头怎么还能笑,还能抛媚眼?
肯定是障眼法!或者这压根就不是什么人头,而是一个木偶。木偶做的精巧,那嘴巴眼睛都是会动的。至于笑声,现在有录音机,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脑子里有千百种现代科技去解释眼前的一切,然而越解释越心虚。因为自认理智还在,眼睛没坏,无法自我欺骗。
眼前的苏平安是真的,恶犬是真的,而人头也是真的。
他又不傻,离的也近,能看得清苏平安脸上的表情,自认也看得清她手里那颗人头到底是真是假。
即便是做的再好的木偶,也脱不了一股死气。木头做的东西,怎么能跟血肉之躯相比?
可她手里拿个,却是千真万确血肉之躯。所以笑起来媚眼那么媚,笑声那么甜。
但一颗没了腔子的人头,又怎么会笑会抛媚眼呢?
他是真想不通!
他正看的傻眼,想的发怔,却不知已经有人悄悄摸到身边,拉扯他一把。
“唐先生!唐先生!”
茫茫然回头,他愣了一下。
“白先生?”
眼前正是白建国,一把将他搀起,往旁边拖。
“快跟我走,到安全的地方去!时间不多!”
唐唯宗被他拽起,踉踉跄跄跟着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就看到苏平安原地站定,扬手把拎着的美人头往上一抛,那人头就滴溜溜飞出去,一边飞还一边摇头晃脑一路欢笑不断。
怎么扔了?这样扔出去,还不摔烂?他张大嘴,不解。
结果眼前场景又颠覆他心中的万有引力定律,那抛出去的人头不但没有摔烂,反而滴溜溜在天上打转。好似半空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拎着它满天乱飞。
那恶犬被人头吸引,人头飞到那里,它就跟到那里。恶犬被人头引着,苏平安就悄然后退。
看见她后退了,拖着他的白建国更加加快脚步,一鼓作气把唐唯宗拖进了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人影憧憧,是陆爱国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手下,盘踞在此。
白建国把唐唯宗拖到人群里,扶着他坐在地上,旁边立刻有人递过来一瓶水。
唐唯宗接过水瓶也不想到喝,仰着头看看周围的人,干巴巴开口。
“那个瘦猴……”
白建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还有阿炳……”
白建国朝后面看了一眼,那边陆爱国正扶着阿炳躺下,拧开水瓶朝他身上泼,冲洗伤口。
“苏……”他又想起了苏平安。
“平安不会有事的。若不是她发现情况不对,你们可就真凶险了。只可惜瘦猴运气不好,唉!”白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她不是回来了!”
顺着白建国的手指,唐唯宗看到了苏平安。
她瘦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倒退着走来,离着人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
怎么了?他心被揪起,担心不好。
背对着人群的苏平安,淡淡然举起一只手,摊开手掌。
人群里立即蹿出一个中等个子微胖身材的男人,快步上前,把手里一只细长的木头盒子轻轻放在她的手心里。
盒子碰到她的手心,她五根雪白细长的手指就一把扣住,悠悠然转到面前。
看到苏平安拿到了那只盒子,白建国仿佛是有一点激动,一把按住唐唯宗的肩膀。
“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唐唯宗一头雾水。
第344章 小邪神的邪与神 5
唐唯宗是外来人 不知道,但白建国和陆爱国却清楚明白,这檀木盒子里装着小邪神的独门符咒。拿起这玩意,即表示小邪神要大显神通了。
上一战地 下室里小邪神大战南洋降头术,打的是干净利落漂亮之极。故而这一回小邪神大战恶犬,他们也是信心十足,准备再开一次眼。
可看在唐唯宗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好么,一群大男人躲在一个小丫头背后,这像什么话?
虽然大男人们一再表示小丫头才是战斗之神,一个能顶他们全部还有富余,可他终究还是不信。
然而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小邪神站立片刻之后,已然出手了。
苏平安说出手就出手,左手托着檀木盒子,指头轻轻一抿把盖子打开。盒子里是一匝十来张的符纸。
符纸色如藕皮,比寻常的黄裱纸要浅得多。边缘烙着一圈极其复杂的纹饰,中间是空白的正好用来画符。盒子一角则是一方婴儿巴掌大的朱砂墨,也不知怎么炼的,墨色如血似凝非凝,腥气扑鼻。
苏平安抬起右手伸进盒子里,翘起一个兰花指,中指却并不拈如意花,而是在那朱砂墨上轻轻一扫,指腹便沾上一抹血色。趁着墨色正浓,移到符纸上,出手如电欻欻几下便在中央空白处画了一张符。
从起笔到落笔,一笔构成,不过电光火闪之间。
符一画好,便用两根手指捻出。这符纸手感柔软,不是黄裱纸那种坚韧之感,倒像是皮革,显得柔韧。不必说,这便是小邪神的贴心爱仆瘦猴同志谨遵懿旨给弄来的独门人皮符纸。可叹符纸尚存,爱仆却已经命丧狗牙之下。真真是物在人亡。
好在我们小邪神是个没心没肺冷面冷肠的,这一个爱仆倒下了,自然会有另一个爱仆站起来。横竖是不必为这个忧愁。
这柔韧的符纸一头被她纤纤手指捏着,另一头便往下垂落。只见她小手一抖,这垂落的一头就仿佛通了灵性打挺立正,嗖一下就直挺挺了。
挺直如刀片似得符纸被她捏在手里,当空划了半圈,两片殷红小嘴低喃一句。
“乾坤借法,天地号令,敕!”
说罢,手里的符纸便蹭的一下着了。火光刚起,她便伸手一甩,把符纸甩了出去。
明明是小小的人儿,能有多大手劲?可这轻飘飘的符纸被她这么一甩,就跟发射了的子弹似得,嗖嗖的就飞出去了。
好这一飞,竟不知多远。只瞧着那闪闪的火光滴溜溜的出去,老远老远都不见落下。
因为是背对着,众人瞧不见她画符念咒的模样,只瞧见一团火光从她手里飞起,一飞冲天,久久不落。
这头一团火才飞出去,后面接二连三的火团就也跟着飞出,前前后后你追我赶一共五团火焰,就这么嗖嗖嗖的都飞出去了。
火光飞着,一直飞到看不见。
众人看看天空,再看看站立不动的小邪神,谁也不敢开口,生怕打搅了大仙施法。
五道符纸飞出去,苏平安仿佛是不管了,闭目颔首站在原地。左手手指一捻啪的一声把盒子盖上,当胸抓着。右手则是掐诀结印,嘴里喃喃自语。
念了大约摸三四分钟的咒,她双目一睁,赫然抬头,右手举起,五指张开凌空用力一抓,清声喝道。
“回!”
她一举手,众人就跟被看不见的绳子拎着脑袋似得,一个个都把脖子直起来,仰头看着天上。
起初,天上是一团漆黑,除了偶尔几声闷雷几道细棱棱的闪电划破浓墨,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少顷,就听见呵呵呵的笑声飘来,跟着笑声一起来的是一阵阵野兽嘶吼。众人打一个哆嗦,就瞧着那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美人头滴溜溜的飞回来了。
美人头在前面飞,一边飞一边回眸展笑,后面跟着欢蹦乱跳摇头摆尾的恶犬。人头能飞,飞得还不低,当空悬着,乍一看就够叫人一哆嗦。后面的恶犬虽然凶悍,可到底是不会飞,抓心挠肺的跟在后面,时不时后腿一蹬,爪子一扑,想要捞住那诱人的美人。
然而美人就是美人,便是只有一个头了也照样油滑刁钻,左一飞右一飞,一会高一会低,东一声轻笑,西一声轻笑。把这可怜的恶犬勾引的抓耳挠腮,不能自持。
一群大老爷们看着这恶犬被这美人头戏弄的样子,都有点心有戚戚。因为扪心自问,诸位老爷们在美色之下的种种丑态,仿佛和这恶犬有许多共通相似。
而且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如今这美人头的美色上,可真是悬着一把夺命钢刀呢。
人头回来了,恶犬回来了,却不见符纸。
眼看着好不容易引开了的冤家祸水又回来了,却不见小邪神的制胜符咒,众人虽然内心对苏平安充满信心,但也不免隐隐有些为自身的安全担忧。
好在恶犬此刻正被美色所迷,眼睛里只有那一个勾魂夺魄抓心挠肺的人头,瞧不见这乌压压一群人。
可它万一瞧见了呢?
瞧不见!但凡是公的一旦被一母的给勾搭上了,眼睛里就瞧不见其他了,包括危险。
可是,恶犬不招惹人,人却偏偏要招惹它。
苏平安握拳高举的手指猛然张开,凌空一招。
那美人头在半空中微微一晃,滴溜溜转过来,嗖嗖得朝她飞去。
人头飞过来,恶犬自然也跟过来。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前脚人头扑的落在苏平安手里,被她紧紧抓住。后脚恶犬就嘶吼着窜到她跟前,那破破烂烂七零八碎的嘴巴对着她猛然张开,仿佛是要一口吞了这个夺人之美的小家伙。
身后众人被吓的一口气提溜上喉咙口,上下不得顿时卡住。
可当事人苏平安却巍然不动,高举着人头喝斥一声。
“孽障!冤有头债有主,怨家债主就在眼前,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说吧,紧抓着人头的手指用力一握,往前一伸。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声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之后,手中的美人头就立刻起了变化。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手把人头的脸皮连捏带抓,连撕带扯。那原本媚眼含情嘴角带笑的芙蓉面一霎时横眉高耸,双目暴突,黑白分明的眼眸一下变成通红,射出两道怨毒之极的目光。鼻翼煽动,呼哧呼哧的呼出两道腥风。多情的小嘴猛然撕开,做出呲牙咧嘴之态。两排雪白的小贝齿疯长爆突,瞬间就胀满口腔,嘴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