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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之迅速收敛笑意,偏过头:“没有,你看错了。”
知对苏寒之过分玩笑不得,沈弈再次转换话题:“瞧着这屋里都是画,还未见过你的字,不若给我写副字吧。”
苏寒之点点头:“好。”
两个人风格迥异,苏寒之的画风婉转细腻,沈弈的画风豪爽洒脱,苏寒之的笔锋柔软娟秀,沈弈的笔锋劲力挺拔,两人写写画画,一晃眼便也过了大半日。
沈弈手中拿着半日下来的几副字画,感叹的说:“如若我们不是在朝堂,或许也可以一起开家字画馆为生。”
苏寒之眼中满满的不屑:“那也要有人买才行。”
沈弈但笑不语,望望窗外的太阳,放下手中的字画:“想来快晌午了,我先告辞了。”
苏寒之一愣:“你回府?”
“恩,你也快午饭了,不打扰了。”沈弈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苏寒之犹豫再三,还是在沈弈出门前开口:“你可以留下用饭。”
沈弈有些诧异回头,脸上带着意外的惊喜。
苏寒之偏过头:“我只是想起还欠你一顿饭。”
沈弈也并不失望,而是爽朗一笑:“哪有那么容易便让你请了?先告辞了。”
、贴身相救
走到屋外时,沈弈有片刻眩晕,在院中站定片刻,才觉恢复正常,想着大概是早晨急着来未吃早饭的缘故,这会也确实感觉到有些饿了。
大雪已消停,地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走出状元府,沈弈望着满街的雪,不由皱了眉,按这情形还不知何时能回府,看了看四周,对面便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罢了,还是先抚慰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再说。
叫了几个菜,一壶酒,沈弈便独坐在二楼的包间内不急不慢的吃着,几口酒下肚,身子渐渐暖了起来,想起今日苏寒之为自己挥雪的神情,那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是内心怎样的一个人,掩盖在冷情的外表下呢?想着这些,嘴角便不自觉的高高扬起。
走出酒楼的门,自然的向状元府望去,却见看门的小厮匆匆跑出,满脸的焦急,想要上前拦住他询问,却见他来不及关门便急急的跑开。
心中猛的一沉,莫非是苏寒之出了什么事情?当下快步走进状元府,直接向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紧闭,沈弈顾不上许多,一把推开房门,大喊一声:“寒之。”无人应声,环绕四周,却看到靠窗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苏寒之!沈弈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却见他双目闭起,呼吸微弱,显然是昏倒在地。脑中忽然想到出门时的眩晕,忙转头看了看那盆木炭,果然已熄灭。
脑中嗡的一声,心里骤然变得冰冷。当下起身将房门和窗子全部打开,回到苏寒之的身边,一把扯开他的衣服,试图让他的呼吸通畅,怎奈苏寒之的呼吸却仍是很微弱,几乎要到几近停歇的状态,来不及多想,张口用力吸一口气对着苏寒之的嘴吹下,再吸再吹,一直不停反复。
“沈大人。。。。。。”
小厮的声音出现在门前,沈弈扭头望去,却听后面慢慢悠悠的一声呼喊:“哎呀,等等老夫,这天寒地冻的路太滑。”紧接着一个拿着药箱的老者也立在门前,见到地上的苏寒之立即吩咐,“地上凉,去拿毯子过来,让老夫来看看。”
小厮听到大夫的声音忙转身跑出,沈弈也赶忙起身将位置让给大夫。
大夫蹲□对苏寒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动作不急不缓,沈弈看的心急,忍不住问道:“敢问大夫,情况如何?”
大夫却不答,转身打开放在地上的药箱,拿出细细的药针对着苏寒之的十指指甲下方扎下去,苏寒之的手指一动,身体也渐渐有了反应。
“毯子来了。”小厮抱着一条毯子跑进。
大夫点点头:“恩,先将他裹起来抱到卧房再细说吧。”
小厮方要上前动作,沈弈却直接夺过小厮手中的毯子:“我来。”说着将苏寒之的衣服拉起粗略的合上,用毯子盖上其身,拦腰抱起,“卧房在哪?带路。”
两人跟随小厮匆忙走到苏寒之的卧房,沈弈将苏寒之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回头看向大夫:“大夫,情况到底如何?”
大夫这才慢条斯里的开口:“幸亏中毒时间不算太长,且解救的及时妥当,但在地上停留过久,还是有些寒气侵体,需要对他身上按摩揉搓缓解一番,再配上老夫开的几副药。两三日便可痊愈。”
沈弈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他何时可以醒来?”
“身子暖了自然就醒过来了。”大夫说着拿起刚刚写好的药方,递给沈弈,”每天早晚两副,下次记得炭火不能熄,屋内要通风。”
“是。”沈弈接过大夫的药方递给一旁的小厮,“速去抓药,尽快煎好送来。”
交待完毕,沈弈从怀中掏出一腚白银,递到大夫面前:“有劳了。”
大夫看了一眼,却不接:“这诊费方才已经付过了。”
“无妨。”沈弈直接将银子放到大夫手中,“我是想表达感谢,再说这雪天路滑天冷,还要劳烦你跑一趟,你就收下吧。”
“既如此,那老夫便不客气了。”大夫整好医药箱,“那老夫告辞了,你尽早帮他揉搓吧,这样他也可尽早醒来。”
送大夫出门,沈弈回到床边看着仍在昏睡的苏寒之,想着方才大夫的嘱托,犹豫再三,还是掀开了苏寒之身上的被子。
因着之前形势紧急下扯开苏寒之的衣服,方才也只是粗略的合上并未细看,如今才发现衣服竟然被自己扯破,隐约露出里面玉色的肌肤。
沈弈瞬间便有些心猿意马,忙移开视线对着苏寒之的四肢边按摩边揉搓,一遍过后,苏寒之的身体终有回暖的迹象,面色也有些红润,但人却仍旧未醒,沈弈只好再次将目光移回他的胸前,深呼一口气,将衣服尽量拉拢,轻轻按上,徐徐动作。
“你做什么?”忽然醒来的苏寒之一把将在其身上揉捏的沈弈推开。
两人却是同时一愣,两年前的一幕同时出现在两人脑海。
“沈大人,药好了。”小厮端着药急急的向屋内走进,看到坐起的苏寒之时,眼中一喜,“苏大人,你醒了。”
苏寒之这才觉情形有些不对,自己的身体也似乎很是虚弱无力:“我方才怎么了?”
“苏大人方才烧炭火中了毒,大夫说还好沈大人及时救助,大人您这么快便醒,想来也是沈大人为您按摩的结果,这可是多亏沈大人了。”
往日的苏寒之再无心和不屑,此时也觉颇有些尴尬,慢慢的抬头看向沈弈:“方才,抱歉。我以为。。。。。。”
同样有些尴尬的沈弈却豁然一笑:“没事,醒了便好。”拿过小厮手上的药,“药都煎好了,快趁热喝了。”说着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吹之后,自然的递向苏寒之。
苏寒之下意识一躲:“我自己来。”
沈弈微微一笑:“好,小心烫。”说着站起身,拿出手中的钱袋,递给小厮:“去外面多请几个人回来,将院中的积雪扫了,苏大人屋内的木炭盆要保证不能熄灭,还有去请个不错的大夫和两个懂药膳的大厨进府。”又略微思索一番:“这里面银子想来是绰绰有余,若不够用,再来向我讨便是。”
小厮扭头看向苏寒之,似是要征得他的允许。
苏寒之点点头:“去吧。”
得到苏寒之的同意,小厮飞快的拔腿而去。沈弈瞧着这欢快的背影,不禁笑着揶揄:“想来人家平日有多辛苦,如今竟乐成这样。”
苏寒之却不接这话:“银两我稍后还给你。还有,多谢相救。”
沈弈面色有愧:“这火盆本就是我生的,却忘记开窗通风,要说我应该抱歉才是。”
“不,通风的道理我也知道,不是你一人忘记。”
“那也是。。。。。。”
“好了,不要争了,我心里有数。”苏寒之打断他的话,话锋一转,“不过,你如何又回来的,不是之前已回府了?”
“街上太多雪,有些饿了,便到对面酒楼先吃了一点。”
“下次留下来吃吧,那顿饭我额外请你便是。”
苏寒之的话说的淡淡的,却并非是下意识而说,沈弈自是看的清楚,心中不免欢喜,嘴上却也只淡淡的说:“好。”
看着苏寒之喝了药,想起他中午未用饭,又吩咐人热了送来,待他走下床坐到桌前,沈弈才得以呼出一口气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要不要一起吃?”苏寒之望着桌上相当多的饭菜向沈弈问道。
沈弈摇摇头:“不必了,我在酒楼吃过了。”
“饮了酒,想必没用饭吧?既然送来两副碗筷,就一起吃吧。”苏寒之说着拿起一旁的碗筷准备放到沈弈面前。
沈弈疑惑:“你怎知我中午饮了酒?”
苏寒之已伸到沈弈面前的手猛的一抖,碗筷险些滑落,却仍淡定的说:“猜的。”
看到苏寒之异常的反应,沈弈自然不信他话中所说,当下脑中飞快的旋转,猛然想到自己对他吹气的那一幕,原来竟是自己口中的酒气出卖了自己。想到他已知当时的情景,心里不由浮现一丝甜蜜,笑着拿起面前饭碗装了饭:“寒之猜的不错,确实是只饮酒吃了些菜,那我也吃些好了。”
两人不再言语,一顿饭吃的各自心怀鬼胎。
、系定赤绳
“大人。”守门小厮在门外轻轻敲门。
苏寒之瞥了一眼已经吃完的沈弈,放下碗筷:“进来吧。”
小厮推门进入:“两位大人,之前吩咐的事我大部分都办好了,只有一件。。。。。。”
“哦?”沈弈先开口,“哪一件?”
“我找了几个懂药膳的厨子,可因为马上就是除夕了,一部分因年夜饭被酒楼以高价请走,一部分则是要在家与妻儿共度春节,任我出多少价都不肯,只说过了这个年便好。”
“那便罢了,我本就不需什么药膳,厨房里有两个厨子也够了。”虽然听沈弈说自己中了毒又受了风寒,但苏寒之觉得自己除了全身无力外,倒也未觉不妥,却不料说完这句话后喉咙一阵干痒,不免很是应景的咳嗽两声,急忙强自压下,“好了,你下去吧。”
沈弈听到苏寒之的咳嗽不免眉头紧皱,看到小厮离开,回头望着苏寒之:“离除夕还有几天?”
“五天。”
“五天。”沈弈喃喃的重复着,忽然眼前一亮,“那顿饭就定在除夕夜吧。”
苏寒之一愣,张口拒绝道:“换个时间吧,你也看到我府上准备不出像样的年夜饭招待你。”
“不碍事。只有两个人,一壶好酒,几个小菜便足以。而且我可以将府上的御厨带来。至于菜系,你看你是喜欢。。。。。。”
“还是换下时间吧。”苏寒之打断沈弈的话,语气变得有些冷,“我不喜欢过年的气氛,怕是招待不好你。”
看到苏寒之骤然冷却的脸,沈弈理智上知道不应再继续,但与他一起过年的念头从方才一起,心里便无法压制这股欲望,竟是用了有些哀怨的语气说道:“寒之方才还说谢我相救,如今却连第一次应下的谢宴都推脱了,这可叫人情何以堪?”
“这。。。。。。”苏寒之自是没想到沈弈会拿这个说事,更没想到为了同自己吃年夜饭,竟然用了这样的手段。
“就这么定了。”每次苏寒之一支吾,那必是有戏,当下不再给他犹豫的机会,“好了,你受了风寒休息下吧。”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住,回过头狡黠一笑,“记得换件衣服。”
看着沈弈又一次霸道的自己决定后便走出门,不给自己任何反对的机会,苏寒之不由苦笑,又想到方才那哀怨的眼神,明明是一张俊美不凡的男子脸,却偏要装出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那模样真是有些滑稽。
“呵”的一声竟然笑出声来,听到这一声笑,连自己都愣住,原来自己还会笑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忍不住干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