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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我请你吃天然居最有名的十素斋,平时可是预订都要讲情面的。”
和姚海棠一块儿上了台阶,里边儿高掌柜特稀奇地抬出脑袋来一看,他都不太相信在这时候还有人敢来天然居吃饭:“哟,两位姑姑是吃饭还是饮茶,近日新到了花茶,还新添了几样小点儿和凉汤,两位姑姑可要尝尝?”
宫外的人管宫女们都叫姑姑,姚海棠看着高掌柜特正儿八经地说:“这不是快中午了嘛,当然是十素斋,另包几笼点心来,我要带回去。”
好不容易有客上门,高掌柜倍殷勤地说:“行,立马去给您备,今早刚采摘的蔬菜,这会儿还滴着露呢,正好给两位姑姑备十素斋。两位姑姑楼上请,看是喝***茶还是先用凉汤小凉菜。”
“八宝凉汤,随意来二样凉点……”姚海棠自然知道新上的凉汤是什么,菜谱都不看一眼就把东西点好了。
高掌柜一看这阵仗就更是堆得满脸笑了:“看两位姑姑应该是熟客,却恕小的没眼力见了,竟不记得二位,真是罪过。”
这时已经到了雅间儿里,姚海棠凑近了看着高掌柜说:“高掌柜,你果然很没有眼力啊”
……
萧素已经捂了脸笑开了,这时她才知道姚海棠是真的已经不难过了,要不然不带她现在这么调侃人的。
发着怔的高掌柜好一会儿没反应,末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请姑姑见谅,小的这记性真该打。”
“行了行了,别叫姑姑了,看清楚了,我是你们家东家”姚海棠听着高掌柜叫姑姑就下意识地想回一句——过儿,可是一看高掌柜就浑身恶寒,这要是叫过儿,古天乐肯定得不乐意了。
高掌柜仔细看了两眼,眼神是骗不了的,尤其是姚海棠眼珠子溜溜转的时候,更骗不了人:“真是东家呀,你…
…东家怎么这副打扮,而且您现在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嘻嘻地笑出声来,姚海棠说:“宫里可闷了,我偷溜出来玩呀,高掌柜,这是我师姐萧素,以后她就住这边吧,给她收拾间临后街小院儿的客房。”
应了一声,高掌柜说:“东家,您还是赶紧回宫吧,萧姑娘要吃十素斋小的好好侍候着,您在外边可不安生。”
“没事,后边儿缀着太平院的人呢,别担心了。”姚海棠说完侧耳一听,然后问道:“隔壁居然有人,我以为应该没生意才对。”
这话说得高掌柜真瞪她:“当然有生意,哪天都有,隔壁是言公子,正在宴请从外边儿回来的齐大人。齐大人调回京城了,这回是高升,升任吏部督史,四品官儿了。这可不是那些闲差,是真真正正掌得了事,下得了定的正官儿。”
督史、御史、总史、总督,这些官儿是接着往上升的,看来齐晏未来的官路是不错的:“那我得好好恭喜他了,我去看看。”
“您别去了,您现在这副打扮……”
“我就是不说往小言面前一站,他也不能像高掌柜似的不知道我是谁,小言和我的易容手法一脉相承。”姚海棠说着起身,如果说乔致安的眼神总带着一些隐晦的东西,那么言行云的眼神一直是清澈得像洗过一样的干净,所以姚海棠更容易相信他。
在很多事上,姚海棠觉得可以听听言行云的意思,杜敬璋说过言行云有智不善谋,而齐晏……杜璋对他的评价是,能谋而善干是个能臣,只是眼光有局限性,历世不够,而且因为出身豪门,总带着几分富贵闲人的味道。
这两个人加在一块儿,应该算可以互补吧,姚海棠这么想着。
“我跟你一块儿去。”萧素说着起身和姚海棠一块到隔壁去。
就像姚海棠说的那样,言行云只看了一眼就站起来了,只不过反应和高掌柜差不多:“你……海棠,这时候你跑出来做什么,还不够乱的,紧着在这裹什么乱。”
“都出来了……”
而齐晏一听琢磨了会儿才知道是姚海棠,皱眉看着姚海棠又换了张脸,齐晏都说不出话来了,就他见过的姚海棠都换过三次脸了:“海棠姑娘。”
现在齐晏知道了,云泾河的杜和啊不是杜和,是四公子,是他那位座师。这么一排下来,眼前这直接就成他师母了对于有这么一个师母,齐晏除了叹气就是无奈。
“我得来听听你们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有建议,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一个杜敬璋,何况咱们又不是臭皮匠,有商有量的总比胡猜瞎想好是不是。”姚海棠本来想说诸葛亮,可这时代不是没诸葛亮这么个人嘛。
说明了来意后言行云和齐晏倒也是二话不说就一块儿帮着分析起来,然后提了些建议,等话说完了饭菜也吃完了,言行云就让姚海棠赶紧回宫。
姚海棠也老实了,就回宫呗,被这俩人盯着她不敢说还想去看看酿酒的地方。只是前后脚的,言行云和齐晏刚转身,没隔多会儿她就看到慧思公主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咱们谈谈?”
拉下脸来,姚海棠很想说没什么好谈的,萧素也使劲拽着她不让她去,可她一出口的还是:“划下道来。”
“哟,江湖话还说得挺溜,茶馆里请。”慧思公主指着身边一溜邻街的茶馆,也不定是哪间,意思是由着姚海棠选。
随便指了一间,萧素这时候见劝不住,只得向四周看了一眼,似乎还能感受到太平院的人散落在周围又相对安心一些,至少太平院在保护姚海棠的安全上一直很尽责。
上了茶楼里要了雅间,慧思公主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然后就看着姚海棠。可姚海棠这会儿不紧不慢上了,她属于那心里有了主意,态度上就随意的,管你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自巍然不动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
“因为公主太过疯狂,我不能跟着一块儿疯,就只好冷静下来了。”姚海棠觉得这时候自己简直就是个哲学家啊,虽然肯定是末流的,但也算个家呀一只手转着茶盏一只手掩了嘴笑,慧思公主说:“疯狂吗,远远不够呢,比起四哥来,我这小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
……
“公主,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理解,只有一件事不能理解,为什么针对我,为什么不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转而拿我这似乎并不怎么重要的来祭旗?”姚海棠真心地问道,她确实是一直没怎么想明白为什么。
慧思公主依旧转着茶盏,转得姚海棠都快替那茶盏准备后事的时候,慧思公主停下了满脸上笑地看着她说:“一个太过强硬的人忽然有了软弱的地方,这是件多么好的事情,轻轻一捏,你倒了他疼了,有更多的人就得手忙脚乱。我喜欢乱,越乱越好,而且说实话,我不喜欢你,非常不喜欢。”
“别的都不需要,有这一句不喜欢就行了。说句真心的话,我得感谢你不喜欢我,被一个女人喜欢,感觉不怎么好,我没有特殊爱好。”姚海棠笑眯眯地说道。
186.起杀心
天忽然下起了雨,茶馆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也有很多不喜欢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置他们于死地,公主千岁这是拿我的命来抵消你的不喜欢。其实,我这个很平顺很好欺负,就像公主说的,硬的人要捡软处捏才会疼,我就是那个随便捏哪儿都会疼的,所以欺负起来总是非常有手感,甚至可以说非常有成就感。但是谁都不喜欢被欺负,我也不喜欢。”姚海棠安安静静地说着这番话,她当然不会奢望慧思公主就此停手,那过于天真。
她的话让慧思公主抿了唇笑,那红唇如沾了露水的月季花一样,是一片深粉色美艳至极:“噢,是嘛,那我们算是有了共同之处,都不喜欢彼此所做的一切。”
这话说得姚海棠想瞪慧思公主,不……她想直接掐死这没事惹事的小屁姑娘,也就二十不到的年纪,居然玩心机手段玩得比谁都趁手:“我们家乡那边有句老话,叫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你要我的命,我难道就双手奉上不成,没这么傻的公主,奉劝你一句,当然或许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谁都不是你们那位君父的对手,论起玩手段谁都得写个服字呈上去。你以为利用了我,利用了很多人,蔫知被利用的不是你自己。”
不过姚海棠的三言两语基本上很难说动慧思公主,因为姚海棠的神经远不如慧思公主强悍。
只听得慧思公主说道:“他的心不够狠,而我的心已经够狠了,至少他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因为那样四哥会恨他。但是我能看着你去送死,眼睁睁地看着,因为我不怕四哥恨我。我既然已经恨了天下人,自然准备好了为天下人恨。”‘听着窗外越来越细密的雨,姚海棠说道:“妒忌别人的滋味应当不怎么好吧,所以你才这么疯狂。”
“妒忌,我需要妒忌谁呢。”
闻言姚海棠笑出声来,看着慧思公主说道:“你妒忌杜敬璋,因为他得到的是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皇上的父爱,你也妒忌我,因为我得到了你想要但不能要的东西——爱情。”
“爱情……姚海棠,不要觉得自己心里只有爱情这两个字就人人心里都只有这两个字。爱情就跟亲情一样,是个混蛋。”慧思公主骂出声来。
最后,当姚海棠起身回宫时,她在门口说了一句让慧思公主恨不得跳上前来掐死她的话:“小言一世如玉无瑕,只可惜爱错了”
不过慧思公主也不是这么好气着的,就算气着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忍气吞声的,慧思公主动也不动,在桌边掐着兰花指儿推了推茶盏说:“但愿你今天之后还要闲工夫来操心别人的事儿。”
这话说得姚海棠顿了顿脚步,她知道这话的意思是明天会有一些事情让她很忙乱:“素素,我是不是太多话了”
瞪了她一眼,萧素说道:“现在知道自己多话了,晚了,你都说过了。刚才拽着你让你别说,你可好不但说了还非得说最后一句话。”
“我向来管不住自己的嘴嘛,好不容易见着了,我没骂她掐她揍她就算好的了,还不许我多说两句呀。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不说她也早准备好了辙来对付我,还不如先图个嘴上痛快。”姚海棠这时脑子里想的却是一句话——上天要让谁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回了宫里,跟太后回了话,把天然居的递给太后尝了后,姚海棠就和萧素一块儿回了暂住的地方。她们现在被安排在太后宫里的配殿,这里相对来说比较清静,太后宫里的嬷嬷知道她们俩的习惯,所以只要她们不叫人,这里就几乎没什么宫女太监来。
“素素,你现在出宫去,别跟我说什么同甘共苦的话,你的心眼也就比我多那么一点点,而且宫外普生器坊那边的事还得你居中联络传递。而且这件事最后可能还需要你去办,所以你必需在宫外,你在宫里待着这些事办起来就不方便。”姚海棠虽然确实有支开萧素的想法,但现在对她而言,绿酒很重要,那个计划也很重要。
考虑再三后,萧素答应了姚海棠,说道:“那我先出宫去,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来告诉我。器坊那里我帮你看着,太平院那边的人我也能帮你从中调停,你在宫里一定得好好的,多在太后身边待着,相对来说太后这边更安稳一些。”
点了点头,姚海棠说:“天然居如果生意不好,让高掌柜别着急,回头我自然有章程给他,天然居想要恢复并不难,有的是办法让天然居比从前还火热。”
“嗯,言公子和乔院长那儿要不要我带个话?”虽然萧素认为乔致安的眼神看不透,但是乔致安确实一直在保护姚海棠的安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