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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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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风雨骤停,次日竟是个清清净净的晴天,只是远处黑云摧城,看来雨还是没有过去。

整个京城里的花花叶叶像是一夜之前就醒了似的,叶碧花妍一派清清朗朗的天气。姚海棠看着这天儿就在想,这是不是京城在欢送她,看来她果然是“不如离去”了。

太平院的人把南隅里的一些东西打了个大大的包袱递给了她,秦八还手把手的教会了她用袖弩,甚至还教了一些简易好配的毒药,就是这些简单的毒药,样样见血封喉,秦八说:“不要相信那些配方复杂的药剂,多是华而不实,不顶什么大用。真正派得上用场的,就是这些简单好配的,不过每回配药之前,你得先把解药备好,一是别把自己放倒了,二是误伤了人好赶紧施救。”

“明白,谢谢秦大哥,也替我向你们乔院长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他派你们来关照,我怕没这么轻省的日子好过。”其实她最想感谢的还是乔致安不再让人盯着她了,但是这话总不好说出口来。

看着这小姑娘要离开了,秦八还真有点儿不放心,主要还是因为听说了他们那位四公子和小姑娘的八卦,这才更加不放心的。有什么事儿都还没闹清楚呢,这里就要走了:“多小心,世上虽然不尽然全是存着坏心眼的人,但是……”

或许是觉得秦八过于唠叨了,姚海棠连忙点头说:“我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懂的,秦大哥放心。你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一定用它们活得好好的,比谁都活得久。”

“成,那我们先撤了,四方堂的护卫队伍已经到了,暗里三组会护送你到四方堂为止,但八组在明,所以现在就撤。”说话间秦八就转身走了,姚海棠在他身后挥了挥手,然后跟着四方堂的人一块儿上了马车。

四方堂离京城约一天来回的路程,快马加鞭半天就一个来回,慢一天三五天也是可能的。这一路上因为道路太过泥泞,只能缓行,估计三五天天也难得到了。

好在连着晴了几天,后边走得快一些,第三天上午就到了四方堂的山下。浮梁山并不高,海拔估计不会超过九百米,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浮梁山的上午有浓雾,花草树木如披薄纱,雾气的流动间带动着一些微弱的阳光四散开,当真是流光溢彩恍如仙境:“雾得下午才散,浮梁山是祁水源头,春末夏初有时候黄昏才能见得到太阳。”

“那可真好,适合睡觉。”姚海棠这下知道为什么大家伙儿都说四方堂安全了,有这积年不散的雾,除非常年在这山上来往的,否则真就要林深不见人了。

这话说得众人一笑,于先生说道:“你要是爱睡觉就真算来对地方了,四方堂没有早饭一说,只有中、晚、夜三顿。”

看来四方堂里全是些懒虫啊,要不然怎么都爱睡懒觉得呢,非得赖床到日上三竿才起:“那可真合适了。”

其实还是姚海棠不了解四方堂,毕竟上午半天处处都是雾气,浓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而启灵师多需要像传说中一样,汲取日月天地之气,所以才通常在午饭前起来。

沿着石阶一步步缓步行走着,这时的四方堂静悄无声,只是林中不时有些轻微的声响,这时周师傅说:“姚姑娘,你以后上午可别随便乱走,上午的守卫最严密,一不小心被那些小子伤了,那可就冤枉了。”

“我最爱睡懒觉了,不到日上三竿死也不会起的。”姚海棠觉得自己真是找对组织了,哪有比这里更适合她的。而且雾气常年不散,空气里水分足,皮肤自然不会缺水了,这里适合她这懒鬼走到四方堂正殿时已经近午了,四方堂里渐渐有了人声,雾气也薄了一些,直接三米开外能看清楚人了。

这时有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出来,看着众人微微躬了躬身说:“于先生回来了,我看您脸色还是不太好,好好歇一段时间。周师傅、杨师傅,你们二位辛苦了,先各自去安置,都好好歇几天再说。至于这位姚姑娘,暂且交托给我,待会儿自会有安排。”

“有劳孙管事,那我们先安置,姚姑娘这是孙管事,你跟着他去吧。”于先生说罢把姚海棠往孙管事那儿带了一带,然后就和众人一道走了。

留下的姚海棠眨巴了眼后,弯着眉眼极灿烂地笑了笑,杜和说过和生人见面,最能消除隔阂的办法就是笑:“孙管事,劳烦你了。”

那孙管事见她笑了,脸上自然而然的也带了笑意:“姚姑娘这边请,我先领你去青门留个底,拿了堂牌才好四处走动。”

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姚海棠说:“那就有劳孙管事带路了,这一来还少不得有麻烦您的时候,还望孙管事多关照。”

“自然的。”说话间孙管事就领着姚海棠往左侧走,刚才于诚一行人走的是右边,姚海棠四下里看了看,在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模样来后,索性不看了老老实实跟着走。

到了青门后,孙管事又介绍了一番:“青门专门司管新到四方堂的新人,等熟了山里内外规矩,到时候青门自然会有人跟你说事。当然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来问我。我是主堂的管事,一问就知道我在哪里了,眼下跟你说了地方,也怕你找不来。”

一进了青门后,孙管事就把她领到了一个叫白先生的人面前,然后孙管事就先走了。姚海棠忽然有种到了一个新公司的感觉,人和事都要重新熟悉,她并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新人期总会很快过去的,毕竟她总是很容易和人打得火热。

“姚海棠?从前你是在司珍坊做过吧,你这能力在司珍坊倒真是浪费了,正好到我们这来。不过天赋好也需要勤努力,堂里天赋比你好的总是多数。这是堂里的籍册,你先填好了,我再跟你说规矩。”说着白先生就拿了张类似人事表格一样的东西给姚海棠。

接过那纸,姚海棠一看,其实也就是填个姓名,籍贯一类的东西,别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填好了交还给白先生,姚海棠说:“白先生,我这一路来好像没看到什么人啊,堂里难道没多少人吗?”

白先生看着表格,然后又看了姚海棠一眼说:“你以为四方堂有多少人,内外不过百余人,再加上下山办事的,山上这时候能有六十来人就不错了。”

……

她真的以为应该很多人的,像司珍坊都有近千人,京城另外三大坊也是人堆出来的,接天下器物启灵之事的四方堂居然就这么点儿人,太不可思议了。

她愣神这会儿,白先生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挥手喊出来的一个人,然后指着姚海棠说道:“好了,堂牌明天再来领,我先让人带你四处转转,老袁,你让碧珠领着姚海棠先熟悉熟悉环境,给她安置到青十二住。”

老袁是个中年人,而那叫碧珠的么,一见了姚海棠的面就行了见面礼,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何碧珠,是青门的接引人,这几天你先跟着我四处转转,等熟悉了环境明白了规矩,我再领你到白先生那儿看怎么安排。”

“姚海棠,何姑娘叫我海棠就是了。”姚海棠露出有极淳朴的笑来,笑得亲切一点总没错。

见她这样,何碧珠笑道:“那你叫我碧珠就行了,走吧,海棠,我带你先熟悉熟悉青门附近。”

接下来的几天,姚海棠就跟着何碧珠四处转,一边转何碧珠就会一边跟姚海棠说规矩,偶尔还会问她几句。直到四月初里,才又把她领到了白先生面前。

白先生也问了她一些问题,然后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斟酌什么:“最近堂里多数先生都下山去了,在山里的几个先生都带着不少弟子,真不好把你安排给谁。”

这时旁边有人提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到蒋先生那里去吧。”

只见白先生连连摇头说:“蒋先生……不行不行,凡是蒋先生的弟子,没几个能待长的,他在堂里确实数一数二,可论起带弟子来,哪个都比他强。姚姑娘这边底子不错,总不能让他带到岔道上去。”

忽然间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有些邋遢瘦弱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闷闷的说:“这姑娘我要了,以后她就跟着我了。”

一见了这人,白先生就站起来了,连连拱手道:“蒋先生,你看你最近接着不少活,只怕是不得工夫,还是另选先生吧。”

“人我带走了。”这蒋先生倒是说一不二,也不理会白先生说不行,说罢就拎着姚海棠走了。

姚海棠感觉有点儿欲哭无泪,这个有点疯癫的人以后莫不是要做她师傅……人生啊,果真无常,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啊谁知道呢,世事不可捉摸,要么听之任之,要么反抗之,姚海棠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90.留云楼

那蒋先生一路领着姚海棠到了一处清幽干净的溪谷深处,一路行来落花共鸟语生香,泉声与松风同涌。姚海棠是个好欣赏自然之美的人,美好的风景就如同美好的古董一样,通常有着一样于无声处令人惊艳的美感。

当她抱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时,她自然可以很随意自如地欣赏风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稳无杂念的欣赏风景了。这时候她似乎可以忘了一切,忘了自己穿越,忘了自己经历过的事事,甚至忘了杜敬璋……而蒋先生压根就像是没看到她陶醉与欣然的神态和举动一般,犹自快步往前走,等姚海棠反应过来时,蒋先生已经走出老远一段路了。在伸手不见十指的浓密大雾里,姚海棠就只能看清眼前十几步路的距离,而那位蒋先生已经找不见影子了。

“这……好歹也等会儿我吧”姚海棠咕哝了一句,好在这几天没少看浮梁山的地图,蒋先生所在的位置她隐约知道一点,但地图和路总是会有差距的,好在大雾之下红色的标处处可见,只要循着路标走下去,总可以到地方的。

不过至此,姚海棠坚定地认为,她这位先生估计不怎么好打交道。这世上的人只分两种,会做人的人和不会做人的人,这位蒋先生大概属于不怎么会做人的沿着路标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远远的听得一阵如响铃一般的笑声响起,当真是清脆得如同黄莺出谷婉转动听极了。抬眼往林雾深处望去,姚海棠自然而然地看向了笑声发出的地方。

只见浓雾深处,走出一身白衣白裙,连发丝间也系着一条白色丝带的姑娘,这姑娘皮肤也洁白剔透,大概和浮梁山上积年不见太阳有关系。等走得近了,姚海棠就看清了姑娘的眉眼,一张圆润的脸庞上挂着盈盈的笑,眉眼一弯自有闭月羞花之态,只是再走近些,脸上的笑就只剩了一片娇憨天真之气。

那白衣姑娘走到她面前后,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姚海棠吗?”

闻言,姚海棠点头:“是,我是姚海棠,不知姑娘是哪位?”

这时那姑娘忽然蹦起来拍着手围着她打转儿,直转了好几圈儿才停下来,这时身上哪儿还有点儿闭月羞花之态,全是一副的傻憨劲儿了:“真好真好,师父说要给我找个人一块玩儿,当真没有骗我耶,太好了”

……

原来她就是来陪这有些憨傻的姑娘玩儿的吗,难道那什么蒋先生坚定地拽了她来,就只是为给自己的弟子找个伴儿?太……太无法形容了,姚海棠想了想说:“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白衣姑娘仰面想了想,然后伸着纤嫩青葱的指在嘴里啃啊啃啊咬了很久,才说:“我想起来了,师父说,如果有人问我的名字,那我就应该告诉别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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