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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并不会因为你的私念便会停住不前,就如她在圈地时是多么的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死亡的脚步也同样慢一点一样。
宇文皓轩翻身下马,向她伸出手,莫菲雨扶着他的手轻轻跃下来,与他并肩立在岩石上。宇文皓轩道:“喜欢吗?”
莫菲雨望着浩瀚无痕的素白天地,嗔怪道:“如此好的地方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宇文皓轩笑道:“虽然大兴的马个个都是良驹,可如此危险之地也不是一般的马轻易可以登上的。”
莫菲雨不解的望着他:“那么送给赤月以及幽国的马匹也不能?”
宇文皓轩收了笑容,定定看着她:“那些马自然无法与银电、炽烈以及火狐相比,送给他们也不过是叫他们宽心,如果真的有一日兵刃相接时,只需一只哨子,立即便会占尽上风。”
“哦?”莫菲雨惊讶,难怪在幽国城东的时候炽烈会因为一声哨音便撒蹄而去,道:“那为什么独带了炽烈?”
“这……命中注定吧。”宇文皓轩将她拢在毛麾里,风来,吹起青丝飘然。
莫菲雨静静的从侧面看着他,那样沉静的目光,仿若在他的目光里,她看到了他指点万里山河,主宰苍茫天地的巍然,原来一切早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由想起《沁园春雪》,恰好应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宇文皓轩突然不解的看着她。莫菲雨失笑:“大抵这些你都未曾听过吧?不过我却是很喜欢这词呢。”
宇文皓轩道:“虽然不知这长城、秦皇汉武,又或是唐宗宋祖和成吉思汗,不过单从意境上看这词倒是很有气势,的确是首好词!谁写的,你?”
莫菲雨道:“这词谁写的我还真不好现在和你说,不过自然不是我。若是得空倒是可以和你详细说说三国鼎立的事情。”心中知道现在的大兴、幽国以及赤月,就好似她那个时代的蜀、魏、吴三国一样,三方未开战时可以相互制约彼此牵制,但一旦开战,除非心中只有大业可以置天下百姓苍生于不顾的人才可以是最后站在山巅的人,只是这样的位子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孤凉的感觉,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起码在她仍可以呼吸,仍可以活着,仍可以看着他在自己身边。
宇文皓轩静静听她讲述刘备、曹操以及孙权,最后问了句:“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莫菲雨眼睛望向远处:“你的心中有天下苍生。”
宇文皓轩点点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此时正午的阳光洒照下来,冰雪中反射出细微的耀目光泽,点点生辉。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风吹散浮云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从何处得来的如此多的东西?”
莫菲雨歪头,直视他:“我的家乡。”
宇文皓轩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表情惊讶,相反只淡淡的道:“那是什么地方?”
莫菲雨却惊讶不已,定定看着他如水的深瞳:“不觉得惊讶?为什么不说是幽国?”
“幽国没有长城,更没有成吉思汗。”宇文皓轩说的很平淡,莫菲雨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莫菲雨打趣:“既不是从幽国而来,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从天上凭空掉落在此处的又或许是居心不良的千年妖怪,你不怕?”
宇文皓轩偏头冲她淡淡一笑,道:“不管从哪里,你是你,哪怕为妖,我也要你!”
莫菲雨定定看着他,他的神情是这样的坚定,这双眸子……手不禁轻轻抬起,顺着薄唇慢慢向下抚去,竟叹口气道:“如今我倒是希望我是只妖!”
宇文皓轩轻抚她的头,将她的头深深埋入自己的怀中,笑道:“竟说些胡话!”
“阿轩!”她轻唤。
宇文皓轩轻答:“嗯?”
“如果有一日我变得不再是我,又或者我做了什么令你无法接受的事情,你要原谅我,因为我是真的爱着你,一切只因为我深爱着你,你可记住?”
宇文皓轩轻轻推开她,狐疑的盯着她隐有泪光的眼睛,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深爱着我,可曾知道我亦深爱着你?”
“我自是知道,不过是昨日听皇上说,过了三月便准备着你与青云开拔去西北,彻底削掉西藩王,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今日不知为何竟有些触景生情。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要看到你平安的活着。”莫菲雨竟忍不住泪如断线的珠子,映着阳光却令宇文皓轩心底无由滋生出了更多的凉意。
宇文皓轩没有多问,只是定定的有些哽咽的应了她一句“好!”
仅有一句话,一个字,真的已经足够。
以后的日子里莫菲雨没有刻意躲着他,相反有时候出宫也会去轩王府转上一圈,咏兰看了她很是欣喜。和她说王爷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请求赐婚,而且还早早的寻了理由给了府上几位姑娘足够半生无忧的银两打发掉了,现如今整个王府多少有些沉寂,真希望王爷与她快些成婚,莫菲雨静静听着也不应承,虽笑着却多少带些苦涩的无奈。
武帝没批她请旨去往冰灵山的折子,只说过了元旦再议。而莫菲雨每晚依旧会去御书房,现如今德公公在她的帮助下也学会了制作表格,即便日后她不在,想来武帝批阅奏折也不会再耗时很久了。回了廉孝宫便会忙着整理未完成的药医典籍。
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不觉已经到了大兴的元旦,虽然大兴的元旦不比春节隆重热闹,不过武帝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无论怎样,逢元旦,但凡在京中的皇子、公主都要聚在一起,吃酒赏冬景看歌舞,也算是暂享天伦之乐。
今年不知是谁提议说是廉孝宫内的冬梅开得正娇艳,不妨便将宴席设在廉孝宫,廉孝太后听了自然高兴,早早的便派人准备。而莫菲雨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而且自认自己与皇室也无半些关系,更何况此时心底揣着事,便寻了个理由将这事儿给推脱过去了。
兀自端着酒杯赏着墙角的几株开得正艳的梅,心中感叹又是一年,只不知明年冬日她是否还会看到这样娇艳的红。正发呆便被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打断,闻声抬头,正是太后身边伺候着的侍女,见她回头,立即福礼道:“郡主,太后叫奴婢来寻郡主过去。”
莫菲雨怅然叹道:“我不是和太后说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吗?”
“这奴婢不知道,郡主还是过去瞧瞧,好像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侍女说完便等着她。
实在无奈,莫菲雨心想也罢,既然是太后的意思,便去瞧瞧吧。“前边引路。”
在鎏金灯加上四个深海夜明珠的映照下,廉孝宫内灯火通明,既大气又不显奢华。眼光一路扫视过去,众皇子、公主以及有了家室的王爷、王妃都在,宇文延吉身旁坐着的依然是婉晴,看来宇文延吉与婉晴的婚事是迟早的事情。最后眼光落在宇文皓轩身上,有些疑惑,但见他眼神中带着异样,神情极为欣喜,似乎心底正被某种喜悦充斥着。未及她细究,便见到武帝正眯着笑眼看着她,太后也摆手唤她过去,还没福礼,便听武帝温婉的声音道:“都是自家人,就莫要行礼吧!”
莫菲雨不解,偏头瞥见宇文皓轩冲着她微笑,也没再寻思别的,只沉静的道:“谢皇上、太后。”
皇族内部的家宴实在是乏味,席上各位皇子有的闷声喝酒,有的吟诗作对,也有吹笛抚琴,公主献舞,最后太后又道:“上回雨丫头与老二的合奏哀家到现在都不能忘了,就如天籁一般,不如今日再奏一回给哀家听听如何?”
莫菲雨本想推辞,却听宇文皓轩先她说道:“既然皇祖母想听,皓轩听命便是,只这玉笛上回叫青云送给她做了恭贺的礼物,如今只能叫她遣人回去寻了玉笛来才可合奏。”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又看了眼武帝,眼内显出些许柔意:“竟不想这雨丫头既收了老二的玉佩,更是连玉笛都不放过!看来皇上今日若不给雨丫头个说法,成全了他们二人,当真有些不通人情。”
莫菲雨闻言愣了一下,只听武帝沉吟道:“朕早已经拟好了旨。婉晴与太子之间情意深重,婉晴也对太子照顾周到,念及如此情意,朕决定赐婚给婉晴与太子,元旦之后便举行册封大典。”随即又看向宇文皓轩和莫菲雨,道:“睿敏郡主自入宫起,在平邑鼠疫、宜城大震等事情上表现勇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回宫后,又发明了预测地震的地动仪,兴建医药堂,心中如此牵念百姓,朕颇为赏识。而老二亦是我大兴忠勇非常的轩王爷,二人正好郎才女貌,朕今日便将睿敏郡主指给老二,待册封大典之后,举行成婚大典。”
武帝说完,神情欣喜的等着莫菲雨的回答,只见她愣在原地,眉头皱了一下,问道:“睿敏郡主,你心中可是不愿意?”
莫菲雨没回答,只轻轻咬着红唇,神情为难。
是的!这一刻她的心多么想说一句“我愿意!”这一刻是多少回梦里她所期待的,但是现在不能,她不能!占星的话再次萦绕耳畔,她的时日不多,一旦原魂真的将她从体内驱逐出去,墨非玉一定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既然如此便不可以给他半些念想。
廉孝宫内的所有人眼光都齐齐落在她一人身上,有不解,有焦急也又淡漠,一旁的德公公见了急忙笑着圆滑道:“恐怕郡主她是一时高兴,才会说不出话来。”
长吐了一口气,莫菲雨突然跪地,一字一句的道:“菲雨,不——愿——意!”声音是那般的清冷而肃凛,丝毫没有给在场的人一丝一毫的可以思考回神的时间,宇文皓轩在听了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惊得呆住,只不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父皇,菲雨八成是记恨着上回二哥在重阳宫当着满朝百官推掉婚事的那事,不如父皇再将旨意说一遍,兴许这回就成了!”宇文青云见武帝眼内闪过一抹摄人的寒光,匆忙起身劝道,廉孝太后虽也被刚才的事情给震住,不过听宇文青云这样说,也忙附和道:“皇上不妨再说一遍!”
武帝却丝毫不为宇文青云与太后的劝说所动,只是冷冷的盯住跪在地上的莫菲雨,自他登基以来,从没有人可以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忤逆他,而她,他赏识的她竟然这样毫不掩饰的当众对他说,她不愿意!“抬起头看着朕!若你真的不愿意,抬起头再和朕说一遍!”
莫菲雨连续叩了三下头,然后才抬起头,看到那双盛满怒气的冷眸,一字一顿的道:“皇上,菲雨,不愿意!”
“砰”武帝的手拍在桌上,震得杯中的酒晃出来,“那么好,小德子传朕旨意,将她送去思过苑,不许任何人进去,朕倒要看看她究竟会强硬到什么地步!”
此话一说,莫菲雨再次叩首:“菲雨谢谢皇上隆恩!”而众人亦都跪地为她求情,武帝掷掉酒杯,拂袖而去。
德公公缓慢走过来,叹口气,“郡主,您!哎……”
莫菲雨起身艰难迈步,刚才的一瞬间,似乎谁的心也不会比她的痛。可是她不悔,如果这样对他好,那么即便关在思过苑,面对清冷的环境,静静的一人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也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廉孝太后看着那微微摇晃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