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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彻底点?洛妍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有出现太明显的异变,自己能保持这个样子就足够了——虽然比以前是要好看了一些,但变化不算太夸张,如果再彻底点,她大概就会进化成一个女版的心远,那也太吓人了点!无论如何,她可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连扬飞都会认不出来的人……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某个开关,洛妍扬起脸,胸口突然涨满的酸楚涌入了眼里。
心远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你现在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牛扒,你想吃几分熟的?”
洛妍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叹了口气,“你忘记了吗?我刚出来,不能吃肉的。”
心远的脚步顿了顿,“是啊,我忘记了。不过,你的记性什么时候才能坏一点?已经两年了,就是你的哥哥们也都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慕容洛妍这个人,你真么时候才能忘记?”
洛妍苦涩的笑了一下,不由自主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是啊,我也很奇怪,这里面跳动的已经是一颗新鲜的心脏,可是,为什么里面的东西依然一模一样?”
两年来,一次一次的泡进营养舱里,洛妍觉得自己就像一台老式的电脑,渐渐的被全部更新升级,可是她的芯片里,总有一些内容无法改变。在她的脑海里,有些人,有些事,的确已经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但不包括他,不包括和他在一起那些的日日夜夜。
心远默默的加快了脚步,餐厅里,天师已经坐在了餐桌的一头,心远为洛妍拉开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洛妍的面前只有一碗最简单的白粥,但由于熬得恰倒好处,喝进嘴里时感觉格外的香糯粘软。
洛妍简直听得见半个月没有拥抱过事物的肠胃在发出惬意的欢呼。天师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这粥是心远天没亮就熬上的。”
心远低下了头,仔细的研究着他面前的面包片,好象上面突然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数学方程式,洛妍也默然低头慢慢喝了一口,却觉得里面似乎多了一点点涩涩的味道。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在离开餐厅之前,天师淡淡的说了句:“晓飞,你要的那一本草药书,我已经放在你的房间里了。”
心远蓦然抬头看着洛妍。天师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里。洛妍也站了起来,心远却走了过来,站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半晌才缓缓道,“你知道,我明天就会走,你真的要留下,不考虑和我一起回去?”
洛妍垂下了眼睛,“对不起,心远。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不是已经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不适合你吗?你不是已经下了决心绝不当风车的一部分?你到底想要什么?”心远的声音有一丝压抑的愤然。
洛妍叹了口气,抬起了眼睛,“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要什么。”
“心远,你告诉我,我跟你去了你得世界之后,我能做什么?一辈子周游太空,一辈子在虚拟世界里玩游戏?你得世界很完美,但是,它跟我没有关系,那不是我要过得生活。”
“这个世界的确很糟糕,我也的确不会去当风车,但这是我得世界,我得快乐、悲伤都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而且我也许能让它变得好一点,哪怕之是好一点点。”
“是你让我有机会重新选择我要过的生活,我很感谢你,但这不是说,我要走你帮我选好的那条路。心远,你说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可我相信,在不断变化的游戏规则下面,总有一些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值得像你我这样来自不同时空的人去珍惜。这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我唯一能够选择的道路。”
“我会留在这里,放弃这个世界,我舍不得,我,做不到。”
心远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它已经失踪整整两年了!”
洛妍淡淡的一笑,“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一年前,她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曾经痛恨过心远对自己隐瞒了他应该早就知道的这个结局,也曾经心灰意冷的拒绝继续治疗。可是,后来她才慢慢像明白,一切都时她的错,她自以为是的替他做了决定,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时为了他好,却不知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时什么。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时按照那个自以为是的安排,一个人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不会忘记他。
“骆晓飞,骆晓飞!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傻!”心远的语气里有种难言的痛楚,洛妍想后退一步,但心远已经伸出双臂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断然松手,转身离去。
“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改变了主意。”
美男就是美男,身上的味道果然也相当好闻,可惜,却不是她迷恋的,所以,她也不会改变主意,洛妍摇头笑了笑,慢慢走出了餐厅。
………………
西北的三月,草地刚刚泛绿,逐草而居的牧民们渐渐出现在红柳河附近的草原上,这里正是各族杂居的地方,汉人,回鹘人,契丹人乃至吐蕃人都有,不过此时离红柳河最近的一支牧民却是土谷浑人——原本是鲜卑慕容的一支,因数百年来在吐蕃和辽地生活,习俗却与中原慕容完全不同了。
此刻,在一处不起眼的帐篷外,羊圈里的羊都被赶了出来,羊圈避风的那个角落已经被两片布帷挡住,里面不断传出女人痛苦的尖叫,还有不断的鼓励声音:“宣家媳妇,白仙女都来救你了,你一定能生出来,再用把劲!你看,神药吃下去你就开了,孩子的头都快能看见了!”随即是一个仿佛清泉般的声音:“佛爷已经在保佑你了,你不会有事,你的孩子会是这草原上最吉祥的宝宝……”
没过多久,布帷里传出惊喜的叫声,“出来了!出来了!”然后便是一声响亮的啼哭,有人笑道,“是个闺女,好大的嗓门!”
在帐篷外团团转的慕容宣长长地出了口气,拍拍胸口:真是佛爷保佑,媳妇是头胎,都生了一天一夜了,如果不是白仙女来得快,只怕……虽然是个闺女,但能够母女平安也就罢了,以后自然会有儿子的。想到高兴处,他抓过一头羊,一刀宰了下去。
布帷里,一身白袍的洛妍洗了手,放下卷得高高的袖子,又用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棉布将收拾干净了的女婴仔细包了起来。女婴还闭着眼睛,只是一头黑发格外乌亮,眉毛也比别的婴儿要浓密些。
另外几个妇人七手八脚收拾干净了产妇,将她搬上一床垫了布垫的干净毯子,用被子盖严了,这才一起抬回了帐篷。又用一道布帘把她的床遮了起来。刚刚出炉的新鲜父亲在忙里忙外,满脸都是笑容。
一个妇人悄悄走到洛妍身边问道:“白仙女,你刚才那神药可还有没有?能不能……”洛妍认得她正是这支土谷浑里的接生婆,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还有半瓶药丸的瓶子,递到了她手里,妇人惊喜过望,差点便跪下磕头。洛妍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里面的药不过是白牛膝,对催产的确有些作用,却不算神奇,真正神奇的,其实是产妇对她的绝对信任——说白了,她现在更像是个神棍,草药只是一个辅助。
在重阳宫里,给身体修复之余,她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学习催眠和草药学上。这一年多来,行走在这片草原上,在这些相信巫医的牧民部落里,她救助过的人,倒也真是不大数得清了。
如今,她自己的小窝就在红柳河上游,在这片草原风景最美的绿洲旁边,小小的双层木屋,一面是堆满各种书的木架,一面是打开就可以垂钓的窗户。她有一半时间住在重阳宫,一半时间住在这里。被她救治过的部族头领坚持要送给她两个女奴,她想了很久还是接受了,就像她接受了到羊圈里去帮土谷浑妇人生孩子,接受附近牧民随时送来的奶茶或羊腿。
天师告诉过她,两个哥哥知道她过得很好,都很想念她,但在经历过太多惊心动魄和悔恨伤痛后,她却越来越肯定,她想要的不过是这种简单安静的生活。只是每到夜深人静、仰望星空的时候,她经常会有一种错觉:他就在同一片星空下,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白仙女,白仙女。”有个声音打断了洛妍的思绪,她发现产妇正满脸期待的抬着头,“这孩子是您救的,您能给她起个名字吗?”
洛妍低头看着那个闭目沉睡的小小婴儿,突然心里一动:“我看,就叫她青青好不好?”
“好名字呢,现在可不是草原刚刚泛青的时候!”一个妇人忙插嘴道。
产妇的脸上也露出了欢快的笑容,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青青,青青,以后就叫你青青了。”洛妍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了一个银镯子,“这是我给小青青的礼物,你帮她收好吧。”
众人的眼里顿时射出了艳羡的光芒,慕容宣忙走过来道,“这怎么使得?”
洛妍笑了笑,“有什么使不得的?我和这孩子有缘分。我先走了,以后我还会来看小青青。”
慕容宣摆手道,“不行,不行,我的羊汤都快熬好了,白仙女一定要喝一口才走。”众人也七嘴八舌的挽留,洛妍只好笑道,“好。”
帐篷外面,铁锅里的羊肉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慕容宣忙走了出去,却听他突然惊喜的叫了一声,“杨大哥,怎么是你?真是巧,我媳妇今天生了个闺女,刚熬好羊汤,你快进来喝一碗!”
“杨大哥,你快进来啊,发什么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道,“好,那就叨扰了。”
那声音十分低沉,但听在洛妍耳朵里,就像炸响了一个惊雷一般。她转头看着帐篷门口,只觉得全身血液好象这一刻已经被抽空。
慕容宣挑起了门帘,一个洛妍永远都不会认错的身影一步步走了近来,有人在低声叨叨,“呀,这就是那个徒手杀了只黑熊的杨兄弟?”“倒是挺年轻的。”
不过,洛妍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是坐在布帘后面,从布帘的缝隙里呆呆的看着他,除了黑了一些,他的样子居然一点没有变,还是穿着黑色的衣服,那刀刻一般冷峻的五官,那明亮锐利的眼睛,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他的每一根头发,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却根本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慕容宣笑道,“杨大哥,有两年没家了吧,你找到你的妻子没有?”
澹台扬飞点了点头,“找到了。”他的眼睛转向布帘方向,轻声道,“洛洛!”
洛妍的眼前早已一片模糊,梦游般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去,澹台先是静静的看着她,突然跨上一步将她紧紧的楼在了怀里,“洛洛!”
洛妍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听得见他的心在砰砰的狂跳,就像她自己的心一样。她有无数问题想问他,却一个也不敢问出来。这样的情形,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太多次,她只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又一次醒过来。
突然间,澹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抱着她跳上马背,催马便向草原狂奔而去,身后留下若干个已经化成了泥塑的人。
坐在他的怀离,洛妍像以前一样抱着澹台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对她来说,他的心跳声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仙乐,泪水忍不住的划落下来。迎面刮来的春风还有些微寒,刺得皮肤有些疼,但这疼让洛妍慢慢的觉得,这大概不会是梦了。
她抬头看这他的恋,他也正低头看着她,满恋都是飞扬的喜悦。
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还没有停稳,澹台扬飞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