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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这他的恋,他也正低头看着她,满恋都是飞扬的喜悦。
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还没有停稳,澹台扬飞却突然抱着她向后倒去,他的背重重的摔在地上,却让洛妍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洛妍刚吃了一惊,就听见他大笑地声音:“洛洛,我真欢喜!”
洛妍松了口气,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澹台抚摸着她的头发,“洛洛,你怎么不说话?”
“刚才我一直很害怕,我怕一开口就会醒过来。”
“小傻瓜!洛洛,我的小傻瓜!”澹台坐了起来,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浓情。
良久良久,澹台才终于放开她,“洛洛,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为什么报上会说你已经死了?”
洛妍低声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失踪,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找我?”
澹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事在于闻读到了《京报》……后来,有一段时间的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反正醒过来时是躺在一个牧民的家里,等我养好了身体,已经到了夏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晚上,我想通了很多事情,然后,我一直没有办法突破的一种境界突然就打开了。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你一定还活着,又想起曾经听到过小天师跟你说,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会帮你离开,我猜你大概是在重阳宫,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西北找你。”
“这三年,我走遍了很多地方,我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不过,刚才我真的在帐篷外听到你的声音说‘就叫她青青’的时候,你不知道,洛洛,我贞德欢喜得快要疯掉了,一动都不能动……”
洛妍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对不起,那时候,我中了毒,清远说我已经好不了了,小天师却说,他有办法让我活下来,但是,他也不能知道需要多久,能好到什么程度,更不能保证我好起来之后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如果想让我活下去,唯一的办法是先斩断我在这个世间的一切尘缘。”
“我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知道,是你无意中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我也不能让你抛开一切来等我,来陪我,所以我才求三哥让我们和离,让你走远一些,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没想到会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澹台扬飞轻轻的吻着她的头发,“没关系的洛洛,我们在一起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以前怎么扬都没有关系。”
洛妍心里突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扬飞,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他想回京城怎么办?如果他还想回到军营怎么办?他曾经那么坚决的表示过,有需要的时候他会抛开一切为国杀敌。可是,她已经决定不再回去了。
“以后?我还没有想过,不过,洛洛。”澹台扬飞凝视着洛妍,试探的闻,“我们就在这边生活下去好不好?我母亲已经有了父亲陪她,安王府还有俊飞,还有云峰,我不回去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在这边已经有了一些根基,认识了很多朋友,就算放马牧羊,也能生活得不错,我还可以陪你到天下所有你想去的地方看一看,只是你可能会不习惯……”
“我习惯,我当然习惯!”洛妍笑着紧紧抱住了他,“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神棍了!不过,扬飞,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做一个军人么?”
“是以前很喜欢。”澹台的神色离有淡淡的惆怅,“你还记得吗?那天我和德胜斗了一场,他本来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可是我说我不会让他再欺君的时候,他的气势却突然回来了。你知道,这种东西骗不了人。我那时候就明白了。后来那几天我守在你的床前,看着你昏迷不醒的样子,突然觉得真没有意思,我这些年的拼命,简直就像一个笑话!从那时候起,我就不想再去军营了。”
“这几年,我在西北走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包括契丹人,其实他们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我为什么一定要杀掉他们的勇士,灭掉他们的国家?我不想再回去了,洛洛,我不想再帮任何人杀人了。”
“不会的,我们不会再去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们这辈子都不回去了。”洛妍把头埋在澹台的胸口,闭着眼睛,只希望时间就此停留,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太阳渐渐西斜,在绿茵茵的草原上抹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两个人终于站了起来,那匹在一边吃了一下午草的马悠闲的踱了过来,澹台的声音里满含笑意,“洛洛,你还没有注意过这匹马吧?”
“天啦!是小金!你是怎么找到它的?”看着这匹皮毛在夕阳下闪动着金色绸缎般迷人光泽的汗血宝马,洛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遇上了,当时它在一队从京城往西域去的香料商的马队里,那时候我还没钱买回它,索性就扮了回马贼,抢了就跑……”
“你还会当马贼?”
“当然,我会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吹牛!喂,小金!小金你好,你还记得我马?”
夕阳下,两人一马的身影慢慢变小,远处传来一声骏马的响鼻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臭小金,你又看不起我!你信不信我把你腌成马肉干吃?”
“洛洛,唉,洛洛!”
番外:大漠烽烟天涯明月
沙漠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变态。被无遮无拦的烈日烤出的如浆汗水几乎还没有干透,那随着夜色呼啸而来的冷风,便让寒集一颗颗从皮肤上冒了出来。
不过,对于猫腰藏在营地车栏后面的达队大燕士兵来说,这该死的气候却不算什么了一—五六百名彪悍的沙匪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人数足足是他们四五倍!夜风将他们手中火把吹得猎猎做响,也把他们的面孔照得格外狰狞。
刀已出鞘,箭已上弦,那股若有实质的杀气比夜风更为冰寒。
大燕带队的将军右上去不过三十五六岁,表情依然十分镇定,但心里却和众人一样发沉——原以为送这拔汗那王子归国不过是趟闲差,他又一直想来这边看看,没想到走进这片沙漠的第三天,居然会遇到这样的突然包围,此时也不容他多想,只能大声道:“某乃大燕金吾卫中郎将崔凯军,奉旨出使,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沙匪并不答话,只听殿空之声呼啸而来,竟是一轮箭直接射了过来,崔凯军心里更是冰凉:看这架势对方竟是无可商量、毫不顾忌了,在这种地方,与五倍人数的当地沙匪硬拼,伤亡可想而知,就算侥幸不死,走出沙漠还要两天,若无供给接应,如何走得出去?
金吾卫士兵纷纷举起盾牌或避在车后,两轮箭后,沙匪开始呐喊怪叫,声音尖锐刺耳,眼见就要冲锋。
突然之间,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悠长雄壮的号角,沙匪们的叫嚣之声顿对静了下来,火光之下,只见他们面面相觑,打头的一个沙匪转头向号角的方向大声逼,“不知明月山庄来者何人,沙豹向庄主问好!”
黑暗中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笑道,“沙豹叔叔好,我师傅想问问沙豹叔叔,叔叔在山庄百里内做生意,为何不曾知会我们一声?”
沙豹脸色顿对有些尴尬。邯声青又道,“本来叔叔做大买卖要保密也是常情,可此次是向大燕金吾卫动手,必然会引起大燕震怒,沙豹叔叔可曾想过后果?”
沙豹脸色阴猜不定,嘴里大声道:“此事既然是我接下的,到时自然不会连累各路弟兄。”——他何尝不知道此事重大,但拔汗那的小王子出了万两黄金来买那营地里他大哥的人头和身上的金印,实在不由他不动心,他花了好几天才调集了达么多人马,为的就是不走脱一个活口——就算今夜能脱,这几百里的沙漠,也能让他们困死在里面。
那个清朗的声音大笑起来,“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会将此话传给各路奴叔伯伯们,想来大燕若大军不来则已,大军来攻时,沙豹叔叔自然是要一人承担,不会连累大家的。”
沙豹脸不由青了:他打的主意自然是做了这笔大生意再说,就算惹恼大燕,这方四千里的十几路人马,他们怎么知道是谁做的?自己到时找个地方一躲,管他天崩地裂,但现在看来,到时若真有那一天,不用大燕动手,这些人马就会把自己献出去……
看了看身后的人马,想想前面的万两黄金,沙豹一时简直恨不得把这横插一手的明月山庄也干掉算了,但想到那山庄主人的手段,不由又哆嗦了一下——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要等到够五百人才动手?结果入了明月山庄的地界,却不再走他能说了算。
“沙豹叔叔可能还不知道,这营地里的王子也就罢了,带队的将军却是大燕皇帝的心腹爱将,他若有失,大燕皇帝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谁都知道,如今的大燕皇帝是一代雄主,十年内南平大理,北击契丹,这种帝王的怒火……沙豹脸色变幻,终于笑道:“多谢小叶提醒,今夜是我莽撞了,请代我向庄主赔罪,沙豹这就告辞。”
那声音笑道:“叔叔太客气了,我师傅今天还说,他得了几匹好马,也就是叔叔有本事降服。叔叔若不嫌弃,过两天小侄会去松叔那里送马。”
沙豹爱马如命,听得这话,心里的郁怒不由去了几分,脸上也微微有了笑容:“多谢庄主厚爱,沙豹恭候。”随即向自己的人马沉声喝道:“撤!”
他身边的一人便急逼:“老大……我们已经收了定金。”
沙豹冷冷道:“退回去!”拨马往四就走,沙匪们有的立刻跟上,有的呆立了半响也跟了上去,密密麻麻的人马转眼便走得干干净净。
大燕的将士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就如做梦一般,不由相视茫然,突然听见马蹄声响,一个少年骑马到了营地前面,“带队可是崔凯军崔将军,我师傅想请将军一唔。”听声音正是刚才喊话人。
崔凯军站了出来,心中惊疑,沉声道:“不知尊师有何吩咐?”——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庄主只怕是比刚才那拨沙匪更难缠的角色,他可不想落入别人的圈套。
少年微笑道:“我师傅想问崔将军,您挖土的功夫这些年可曾撂下了?”
崔凯军脸色不由大变,回头厉声道:“带马,开门!”旁边的亲兵模不着头脑,忙道:“说不定有诈,请将军三思!”崔凯军已经一鞭子抽了过去:“快去!你们好好守着营地,我回来再开拔。”
众人不敢再迟疑,忙推开了两辆车,又带了马过来,崔凯军翻身上马冲了出去。那少年拨马在前面带路,崔凯军已经忍不住道,“将军、将军他这些年可好?“
少年笑道,“崔将军到了就知道。”
黑暗又有几匹马跟了上来,一行人往北而去,足足奔驰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远处的灯光,却走到了一处绿洲中的庄园,院墙起得甚是雄壮,隔六七米便是一处马面,四角修着碉堡,少年呼哨了一声,厚实的院门缓缓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走了出来,崔凯军呆呆的看着这张与记忆里没有什么差别的面孔,翻身下马便跪了下去,声音已经哽咽:“将军!”
澹台扬飞也心神激荡,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扶起了他,笑了笑:“你小子……”突然看见铁手泪水纵横的脸,不由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正相对无言,突然间,从澹台背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爹爹。”
铁手低头一看,却是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