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了马车,洛妍心里仍是有些忐忑: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交代?为什么不回来说?一路催车快行,好容易才到了安王府,从侧门直入,到二门时,就见有两个媳妇等在门口,看见洛妍便道:“公主来了,王妃让奴婢们在这里等您。”
洛妍更是奇怪,落后一步,等青青四个都上来了,这才随着两个媳妇往上房而去。
正是春日的清晨,洛妍上次来时便没注意过安王府,这次倒是偷空看了两眼,只觉得亭台精致,花木却似不繁,路边打扫的下人老远见人来了便低头屏息立在一边,规矩森严。
转眼到了上房,两个媳妇先将洛妍引到西边的屋里,洛妍从未进过这屋子,略打量了几眼,只见一屋子都是酸枝木的家具,式样大气稳重,几个丫头媳妇屏息而立,安王妃倚着大引枕坐在床头,看见洛妍进来,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主动开口:“公主来了。”
洛妍这一惊,忙按住心头的诧异,福了一礼:“听说王妃身子不好,现在感觉如何?”——按礼说她应该叫母亲,但实在出不了口,想来王妃也接受不了。
安王妃含笑道:“年纪大了,受点风寒就发热,昨夜吃了药就退了,倒是辛苦公主来这一趟。”
洛妍并没有看见澹台扬飞,免不了纳闷,安王妃的笑容更是让她心里发毛,思量还是别在这里上演这肉麻的相见欢吧,于是笑道:“王妃太客气了,世子让我让我给他送衣服过来,他人呢?”
安王妃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昨天太晚了些,我不放心他夜里回去,就让他歇在东边的暖阁里,怎么还没起来么?公主不妨自己送过去好了。”
洛妍只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安王妃也能这样笑?东暖阁里难道有什么名堂?她再疯也不大可能在东边埋下刀斧手等自己过去自投罗网吧?只能笑着应了:“那我就先过去看看。”
安王妃含笑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过去好好看看他。。。。。。”话音未落,只见帘子哗的撩起,澹台扬飞大步走了进来,沉着脸道:“母亲。。。。。。”突然看见了洛妍,顿时愣在了那里,顿了顿才道:“你怎么在这里?”
洛妍奇道:“不是你让我送衣服过来的么?王妃正让我去叫你起来呢,你倒来得快。”澹台眼中似有寒光划过,洛妍心里一凛,再看时,他的眼神似乎并无特别,只是比平日阴沉了几分。
却听安王妃道:“你怎么就起来了?”
澹台扬飞走上了一步,洛妍看不见他的脸色,只看见安王妃脸上早已没有笑容,此刻还渐渐有点发僵,刚想张嘴,突然又闭上了。澹台扬飞才沉声道:“母亲好好休息,二字先告退了。”
洛妍也福了一福,从安王妃脸上看到了惯常的厌恶之色,顿时松了口气——世界终于恢复正常了。
澹台扬飞转身抓住洛妍的手,大步便往外走。洛妍出门时忍不住往东边屋子看了一眼,那里却无声无息,一片安宁。走到外面,澹台扬飞脚步越来越快,洛妍昨天骑马,早上起来自然有些腰酸背疼,忍不住叫道:“慢点,有人追你么?”
澹台一言不发,伸手挽住她的腰,更快的走了出去。洛妍侧头他,只觉得似乎看到了一座冰雕,他平日虽然也习惯于表情冷峻,却从来没有像这样散发出逼人的寒气。心里简直有十万个为什么在往外面争先恐后的蹦跶,却都被冻在舌头尖上。
好容易到二门又上了马车,洛妍才埋怨道:“走这么快,你的衣服上哪里换去?再不去只怕要迟了。”澹台垂眸不语,半天才道:“迟就迟吧,我把你送回去再说,以后。。。。。。”突然打住不说了,洛妍拉了他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一头雾水!”
澹台淡然道:“没什么事情,先回吧。”转头跳下马车。
一路上洛妍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难不成安王妃真在东边暖阁埋伏了杀手?她真有这么疯?只觉得车厢里似有一种淡淡的兰花香挥之不去。到了公主府,刚想再问问澹台扬飞,却见他拿了衣裳包裹,挥挥手便骑马离去。洛妍心头大恨,简直想追上去问个究竟,跺跺脚还是罢了。
这一天,她做什么事情都有些神不守舍,在家里转了半天,索性便把东永郡公送的箱子又打开,把东西一样一样打包归位,又装上几套换洗内衣,中衣、牙刷毛巾防晒面油等物,自觉换上鞋背着包就可以闯荡江湖了,乱糟糟的心思才算平静了少许。
索性又换上了一身耐磨的神色胡服和那双徒步牛筋底帆布鞋,背着包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些东西已有相当分量——若要加上一路的食水,想来更是沉重。算算已是三月二十六日,离出发的日子实在没有多少天,洛妍下定决心以后每天要背着包在院子里跑两圈,鞋更是从今日起就天天穿在脚上,不然磨合不好,路上可有的是苦头吃。
青青几个看着公主突然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包在屋里转圈,又神色不定的低声念念叨叨,不由都有点变了脸色,青青性急,便问道:“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洛妍一愣,想了想才道:“我要去重阳宫,这些东西都是路上要用的。”
青青几个不由大惊,公主去重阳宫,难道还要一路化缘着去?看这样子,哪里像去朝圣,倒有点像背上了全套的军队野营装备。。。。。。洛妍苦笑着摆摆手:“你们别问我,问我也不能说。”
直到晚间,澹台扬飞却又打发亲兵来传信:军中事务太多,他明日晚间才能回来。洛妍怔了半响,渐渐觉得心里如猫抓一般,在屋里坐立不安,看看天色实在有点晚,不适合去打扰别人,这才勉强洗漱睡下,这一夜,却是眼见着蜡烛红销,残月渐渐移动着窗影,直到东方破晓,才勉强合了一会儿眼。
青青按时来叫洛妍,洛妍只觉头疼身重,却再也躺不下去,起来洗漱了,发了会儿呆,索性背了大包,打发青青几个守了门,自己在上房的院子里跑了二三十圈,足足出了一身汗,回去洗浴一番,心里略松快了些,才梳妆换衣到外府理事。
刚坐下不久,姚初凡把已经排好版式,校对过文字的第一份邸报样板呈上来给洛妍过目,洛妍压下心头所有杂念,集中精神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无误,便带了这份在身边,对姚初凡道:”我入宫一趟,等我回来便可开印。”
登上朱轮车,洛妍一路往紫禁城去,这次走了北边日常出入的宣武门,到了门口,青青出去将公主府的腰牌给把守的御林卫看,就听见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道:“原来是公主回宫了。”
洛妍掀起车帘一看,竟是前日湖边烧烤时见过的一位副尉,此时全副盔甲,人显得精神许多,但样子却不会认错的,洛妍便笑道:“真巧。”
那副尉也笑了起来:“正是,公主既然进宫,将军的酒醉想是好些了?”
第九十八章为底心思乱如麻
洛妍心头剧震,一只手不由自主紧紧握成了拳,面上不露声色道:“还好,是谁把他灌成那样的?”
副尉哭着脸道:“我们哪有这个胆量,就算有这个胆量,也没这个酒量啊!将军昨天一下值找了个酒肆就喝,谁都拦不住。。。。。。没事就好。”
洛妍便皱眉道:“我也奇怪,你们怎么就放心让他这么回来了?”
副尉挠头笑道:“我们也想让他干脆在军营里睡下算了,将军却一定要回家,他人喝醉了,功夫却没醉,我们实在没胆拦他,也就是叮嘱那几个小子多照应着点。”
洛妍笑道:“原来如此,倒是错怪你们了,我有事先进宫去,回头再说。”放下帘子,胸口便如压上了一块巨石一般,心里乱糟糟的一片:他回家,却是回了哪个家?为什么要跟自己说是在军营?一路神思恍惚,直到青青道:“公主,到了。”才猛的醒过来,下车便往乾清宫去,一边走一边强自按住满怀思绪。
到了乾清宫递了请见折子,不多时德胜便迎了下来道:“公主到西暖阁里略等一等,皇上马上召见。”洛妍含笑点头:“辛苦公公了。”
德胜便笑道:“说起来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公主,公主气色越发好了。”
洛妍微笑不语,心道:越发好才见鬼了。
到暖阁里喝了杯茶,德胜才进来道:“公主请随奴才过来。”洛妍无声的吸了口气,脸色平静的跟着德胜到了东边的书房里。
永年帝坐在书桌后面,看见洛妍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倒有空进来了。”洛妍见小太监没有铺上跪垫,便笑着深深衣福:“女儿却没有偷懒,这就给父皇看看女儿在忙什么。”说着便将手里的邸报样报给了德胜,德胜转呈在永年桌前。
永年拿起来翻了一翻,眼里渐渐露出几分兴味,半天笑道:“让你领件事情,你却专挑了最冷门的新闻司,原来就是要办这个,你倒说说,如今这一改,有何道理。”
洛妍便道:“邸报如今分为一纸正刊,两份副刊,正刊便是以前的邸报内容,惟调整了字样版式,又加了注释,力求让天下人都能看懂朝廷在做什么,为何要如此做,而副刊之士林佳作集,是本朝名士名作,力求让天下世子都多懂些忠君爱国的道理,大燕名将传则是本朝的历代名将,力求军营将士多知道些他们精忠报国的气骨,长此以往,天下百姓能知朝政之变迁、政令之意图,天下文人能知忠君,武士能知报国,或许对匡正风气、凝聚人心有所裨益。”
永年点头,却又问:“就这些?”
洛妍道:“女儿还有些想法,只是时间仓促,一时还来不及办妥,再者,女儿过几日便要去重阳宫,目前邸报也只能做到如此,再有沿革,要等从重阳宫回来再说。”
永年沉吟不语,半响才问道:“可定了时间没有?”
洛妍想了想道:“不过就是四月初,或许要看天师安排,我怕到时来不及入宫拜别,就先在这里给父皇磕个头。”
说着跪下叩首。永年挥手,德胜忙上前搀起洛妍。永年看了女儿几眼,见她眼睛微红,心里不由也是一软,笑道:“不过是几个月,你可要多向天师请教些,父皇也拭目以待。”
洛妍抹抹眼睛,自己也不知道这伤感是从何而来,勉强笑道:“女儿一定竭力。只是这邸报,女儿希望父皇莫嫌烦,每次都要您御笔勾了,才好让印坊付印,女儿不在,便由府令入宫来呈给皇上,您看可使得?”
永年微微皱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看这大燕名将传写得倒还有点意思,看看也好。”
洛妍笑道:“谢父皇!”
永年又道:“待会儿你要去哪里?”
洛妍心里微微一乱,想了想才道:“去长春宫,好些天没见敬妃娘娘和小吉祥了。”
永年脸上露出微笑,点头道:“我再看看这邸报,回头再勾了给你,你先去吧。”
洛妍凝视着这张难得露出和蔼神色的脸,心里微觉温暖,笑着应了个是。
。。。。。。。。。。。。。。。。。。
刚刚进了长春宫的宫门,还未到正殿,敬妃已快步迎了出来,看了洛妍几眼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脸色怎么不大好?”洛妍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叹气:“可不是,不过是昨天一夜没睡好,起来就挂了相了。”
敬妃疑惑的看着她,洛妍只能努力笑得爽朗:“就是惦记着今天的公务,好容易办好了,赶紧送给父皇过个目,总算没让父皇气得把邸报丢我脸上。。。。。。”一路走一路便口若悬河跟敬妃解释她办的邸报是怎么回事,直到坐下喝茶。
敬妃眉间忧色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