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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你说真的?」方才那样大张旗鼓地来,现在却这么轻易放弃,总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不需要了。」他无奈:「叫我梓慕,云云。」
林云再一次确定:「飞飞真没骗我?」
「我不骗你,我当真已不再需要那手链。」梓慕扯起一抹微笑,深暗的目光中,有着他不明白的情绪。「你已经站在面前了,我又何需那物?」
取走带着他气息的傍身之物,只是为了作为日后追踪他的凭物呀……况且,那事物也从没发挥该有的作用,这么多年来,他完全无法借此追踪这人的行踪,有一度,甚至怀疑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不存在这个世间。
见他松了口气的模样,梓慕叹道:「云云,叫我梓慕,不然,我就拿回那条紫晶链子了。」
可怜的小殿下。将一切全看得仔细的护卫们咬牙切齿,几乎要代为出声打抱不平了。不识相的笨凡人,这世间能让龙皇族亲口告知真名,并允诺任其呼唤者,万中选一也没,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般忽略到底究竟是怎样?
林云当然不知道自己被一票龙在心中骂到臭头,他再次强调:「臭飞飞,什么叫『拿回』?那是我的,OK?……哈啾!」
就像一开始狂风暴雨来的急速,这雨势也在林云打出一个喷嚏之后,眨眼便收得干干净净。
「耶?」他不可思议地看看天空。方才的大雨,就仿佛是梦境一般。
「还好吗?」梓慕心底不免有些懊恼,习惯了湿冷的自己竟没留意到他泡在大雨里,早是浑身冰冷,颤抖不休。
大掌往他头上轻抹,立即带走发上的湿气。轻轻将他搂入怀中,梓慕运起法术烘干他的衣物。
埋在男人温暖的胸前,林云一面感叹这飞飞真的长大了,一面又疲惫地揉着眼睛喃喃抱怨:「臭飞飞,说好了不抢我的东西……干嘛……又……弄昏……我……」
「云云──」
寒气入体导致昏厥……这身子原就先天不足,撑不了多时……是……的确,或许可行,但族中怎会有那邪东西……啊!小殿下你想清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这、这这……一旦如此,被发现了,恐怕王不会轻饶……
……可、可那只是一个卑贱的凡人,小殿下万金之躯,怎能……啊啊……小殿下饶命,属下口不择言……是是,自当竭尽全力,达成任务……
「好吵……」是谁一直在他床边说话,扰人安宁?
「醒来了?」
低沉的嗓音响在身畔,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扶起。他靠在来人怀中,觉得浑身虚软无力,手脚全不像自己的了。
「飞飞?」
「嗯。」
「我怎么了……」尝试着张开眼睛,却觉得脑袋一片晕眩,他只得又虚软地阖了眼。
「别动,你淋了雨,现在正在发热。」
发热?是指他发烧了吗?
「飞飞,拿我的袋子……里头有药……」普通人偶尔淋淋雨感冒一下可能不会怎样,但对他而言却是相当严重的事情。他随身携带着许多应急的药品,如今应当能找出可用的。
宽厚的手掌按下他摸索的手臂,梓慕温声道:「不急,我早将你的药拿来,就等你醒来服下。」
一阵奇特的气味扑鼻而来,林云费力抬起了眼眸,看见扶住自己的男人,另只手掌,捧了样事物到自己面前。
那是一只小巧古朴的陶盆,植着一株红中带黑的植物,层层叶片保护似的裹着一朵有着肥厚花瓣的花苞。
「药?」他傻傻地重复?这人是要他吃这朵花吗?
「这是红訾花。」
「红……花?」
「红訾花,这能治好你身子的病痛,来,张嘴,我喂你。」
修长的手指抚过那植物的叶片,来到中心,小心翼翼剥下一片肥厚的花片。林云模糊的视线中,仿佛可以看见那花体颤抖了一下,犹如感受到疼痛。
梓慕手指拖着一只花片来到他唇边,温声哄道:「云云,张嘴,这不难吃。」
「我觉得……好……怪……」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今的感觉,他从来对许多事情的第六感都很灵验,而眼前这殷红的花片,让他心中产生一种难言的惊悚感。
「云云,」男人轻叹,语中有丝失望。「难道你不信我?」他知道,青年的个性吃软不服硬,再加上如今他的状态不佳,只要配合着语气如此说,他就会因为心软而服从。
「不,只是……」咽了下口水,脑子烧得思考力大减的林云果真被说服了。或许这是他们家族治发烧的偏方吧,试一下也无伤大雅。他想。
「云云好乖,吃了病痛就会好……来,先喝一点水,再小口吃这花,咬碎了后吞服,效果较好。」
深黑的墨眸,已经转成了幽暗的紫,并且闪烁着一层诡谲的红光,梓慕在林云看不见的角度,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神情,注视着他先喝下降低味觉的药水,再艰难地一口一口,忍着恶心感,缓缓吃下自己手上的花片。
林云的脑子更加昏沉了,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被喂食了多少东西。
那花片带着相当浓厚的血腥味,厚实的口感,则让人有种仿佛在食用血肉的错觉。强烈的恶心感让他不住发出干呕,梓慕却是温柔又不失强硬地箝住他的下巴,坚持他得全部食下整个花苞……
第六章
「你说,我好了?」
奢华的大床上,层层的纱帘中,青年在听取了男人的简单说明后,忍不住拔高嗓音,惊叫:「你骗我!」
梓慕也不解释太多,只是说:「我想你自己应该感觉得到。」青年不是普通凡人,即使他依旧不清楚他的来历,也相信他自己能轻易探查身体的状态。
「唔,可是、可是……」
是,他自己明白身体已经不一样了。
相当轻松、舒适,胸口不再觉得闷闷的不舒服,手心压上左胸口,可以感觉出布满伤痕的肌肤底下那颗心脏正一阵阵发出有力的跳动。
轻闭上眼,他试着查明身体内部的情况……天!他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他的灵光没有任何的破损,甚至还比一般人要来得好!他真的被治好了,可是、可是……
某位天生就少根筋的家伙,相当没眼色的发出疑问:「这是连我们那儿的科技都治不好的,你们这些蜥蜴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我治好?」
「我是龙……」
他提出了相当不可思议的疑问:「难不成古代的蜥蜴人医学会比我们那边还发达?」
「是龙……」
可又立刻自己推翻了方才的疑问:「这不可能啊,我们是万物之长的人类耶,医学技术居然被蜥蜴人赶过,这叫我们脸往哪里放?这一定是什么魔术吧?还是你给我嗑药了?蜥蜴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你给我吃那个叫红什么鬼的花,不会是毒品吧?呜呜,我被灌毒了,怎么对得起我天上的妈妈……人家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我太单纯被坏朋友骗骗去……」
林云内心中的小剧场已经默默演到了梓慕再也无法理解的地方去,他除了再次坚定地重申:「不是什么蜥蜴人,我是龙……」之外,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林云啜泣:「我不相信,呜。」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对他古灵精怪的性子,自己仍然无力应付。
林云眨眨清亮的眸子,脸上写满好奇。「飞飞你说你不是蜥蜴人,那就快想办法证明啊!变成龙还是什么之类的给我看看。」他戳戳他,手指向窗外的天空一比。
梓慕略微迟疑了一下。原来是要他证明自己的身分,而不是证明自己治好了他的身体?不过,话题是什么时候转到这里的?
「这里是龙境,如果我现出原身,怕会引发一阵恐慌。」其他的龙见了殿下突然现出原身,搞不好还会以为有外族入侵了!
林云举手发问:「龙境是什么地方?」
「就是我们龙族人所有的领域……」见他失望的目光,想来大抵也是故意做出来给他看的夸张表现吧,梓慕却也受了些许影响,内心挣扎了下,便道:「不如这样吧,若我将身形变小些,不超出这个房间,可吗?」反正他只是想近距离看看吧?一般人会对龙的原身感到好奇,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这话一出口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林云欢呼:「好啊好啊,飞飞快变!」然后伸出双手,在身前虚捧出一个碗状。「呐呐,飞飞快!我要看!要变可爱一点喔!」
他这样是……该不会要自己将原身缩成那样的大小好供他把玩?梓慕苦笑。恐怕世上也就只有这人,敢如此要求一条龙。
看着对方兴致勃勃的神情,梓慕忍不住嘴角一松,低沉地笑出声来。
这人对自己的态度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呢。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为了这个人,持续两百多年的等待,其实也不是相当辛苦;即使随后他必须为此付出点代价,这也是值得的。
「原来,飞飞真的不是蜥蜴啊……」林云看着蜷在自己掌心中,精致宛如艺术品般的缩小版紫龙,喃喃说道。
蜥蜴哪有这么漂亮的呢?
他用手指轻轻触碰龙头上那对小小的角,又拉拉细细的龙须,指腹滑过细长的身躯上光滑的鳞片,紫中带红的色泽,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美丽。
紫龙温驯地盘在他手掌中,任他把玩,或许是怕他累着,林云几乎一点也没感觉到手上小龙的体重。
飞飞竟然是这种神话里才会出现的物种呢!难怪他能轻易就治好自己,可是──他真的越想,便忍不住越是觉得不甘心。
飞飞这样简单就将他的心脏病给治好了,那过程甚至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那么,他之前熬了多年的病痛又算是什么?
「臭飞飞,谁叫你这么快就把我治好?」林云出声抱怨。
「唉,云云……」小小的龙口一阵开合,发出男人原有的低沉嗓音:「咬我做什么?治好了你的病痛,不开心吗?」龙首转过来,看着狠狠一口咬在自己尾巴上的青年,紫红色的龙目里尽显无奈之色。
林云也知道自己现在乱发脾气的确是有点幼稚,但是:「可恶,我就是心里不平衡,你要怎样?」
不平衡,他就是不平衡啦!嗷呜嗷呜!
自一出生时,医生便断言他活不过十岁,但他硬是发挥超强的求生意志,撑过大大小小的无数手术,花了老爸老妈多少金钱体力泪水才从保温箱里巴掌大的娃儿活到现在这么大,回想起来,还真是满腹辛酸血泪史,可这家伙,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轻松写意随便没费力地就把他那颗破破烂烂的心脏弄好了?
小紫龙飞离他的掌心,落向床边,再次幻化为高大俊美的男子。
「怎么,身子还有哪儿感到不舒服吗?」梓慕并不明白,他是在低语什么?好不容易解除了身体的痛苦,不好吗?
林云猛地抬头,怒眼圆瞠。「你说,你老实说,为了救我,是不是花费了你很多心思,是不是耗费了多年的内功外功啥啥,你有没有做了什么重大的牺牲什么的?还是你割肉放血,还是你摘了自己的心脏给我替换吗?」
如果不是,那多过分?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
梓慕这样老实的一句回答,差点没把他气得当场升天。_
「若说困难之处,让你服下的红訾花确实是世上难寻的,可我房里的角落,恰恰就养着一小盆;我会直接将你带回这里,便是为了这花无法离开我房间的结界。」
还以为这人脸皮薄,不愿承自己的情,梓慕又道:「这些为你医病所需要的东西,都是我手上原有的事物,没费什么力,你别想太多。」
赏给他一个白眼,林云心道,自己就是心眼小,真的很难不介意,哼。
怎么也不明白他的着恼由何而来,梓慕也只能坐上床,将他搂过来,手心揉揉他的后脑勺,安抚着他孩子似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