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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贱人,哪配的上我的儿子,哪配当我的媳妇。”容妃恨恨的说,原本端庄华贵的气质因为怒火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恐怖。
“贱种,老子勾引皇上,小的竟然勾引我儿子。端木文清,我不会让你儿子有好日子过。敢阻挡我儿道路之人,全都不得好死。”
“呯啪……”
自端木琏离开,容妃拿在手里的茶杯,最后还是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碎杯残渣散了一地,茶水染湿了一片。
宝儿看了地上一眼,并未收拾,而是缓步走到容妃身旁,低声道:“主子,莫为了他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容妃,想她消消气。
容妃一脸怒容,只看了她一眼,并未接过。
宝儿依旧端着茶,静候不语。在容妃身边跟了这么些年,她清楚,劝解并无任何用处,反而容易引起容妃反感,而她知道,此刻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候着,待容妃的气消了下去,一切就都无恙了。
许久,容妃好似压下了怒气,恢复了常态。
“宝儿,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慢慢的闭上眼,深呼吸,随即一整面色,将那股子怨气吞回肚里。容妃接过茶杯,也不管茶水早已凉透,径自喝下。
冰冷的水入了肚,一瞬间凉彻身心。
接过空了的茶杯置于桌上,宝儿恭敬的候在一旁,低眉道:“回主子,奴婢自入宫就侍奉在主子身边,已有十年有余。”从豆蔻年华到如今青春将逝,一个女人,又有几个十年可以耗费,特别是如此珍贵的年华。
“十年。”已经过了十年,心里的怨恨确是与时俱增,无法磨灭。既然怒火消灭不了,那就让它烧的更旺吧。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眼中的寒意煞是渗人。
“宝儿,太子的病情如何了?”容妃问道。
“回主子,据李太医回复,太子病情已经开始转好,不日就能下床。”宝儿答道。
“是吗?”带着笑容的脸让人瞧了有些害怕,“那就再送些药去太子府,莫让人以为我们冷落太子,不关心储君的健康。”
“奴婢知道。”自始至终,宝儿都低垂着头,恭敬有礼的回答着。
“看住五皇子,别让他逃出宫去。”想起自己的小儿子,容妃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温情,转而想到皇甫音珞的性子,容妃叮嘱道。
她不容许两个心爱的儿子都被那人迷住,绝不容许。
假山后面,皇甫天烨见问不出所以然,只好暂时放弃,心中想着是否该去找母妃问个清楚,嘴上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府吧,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我陪你回端木侯府。”
端木琏点点头。他怕他一直纠缠询问,最后忍不住吐露心中的烦闷。也许,让他纳妾也未必是坏事。
心里想到,抬眼看了他一眼。而皇甫天烨也一直看着他,见他抬头,微微一笑,“回去吧。”说着抓起他的手,发现依旧那么冰冷,有些心疼的用自己温暖的手包裹住,借以温暖他。
“王爷……”
皇甫天烨的温柔体贴让端木琏觉得受之有愧,出口叫道,却不知要说什么。
“嗯。”轻轻应了一声,等待他的话语。
端木琏最终摇摇头,“无事,我们回去吧。”
圣祖皇帝立后,端木一族的地位更加崇高,并封赏端木一族,封侯,赐宅,子孙世袭。端木侯府位于京城南面,没有喧嚣之气,也无寂寞冷清,居住在那一带的,皆是上等人家。
从烨王府到侯府,马车徐徐的行使而去,沿途,端木琏眺望窗外,看着来往百姓。
昨日自宫里回来,端木琏本就不多的话越加少了,皇甫天烨看在眼中,却也无法。更何况两人虽然同床共枕,却只个睡个的,没有过多的交流,皇甫天烨心知这样无法接近于他。
知道归知道,却又急不得。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
车外,响起云飞的声音,“爷,到了。”
端木琏收回视线,正欲下车,去撩车帘的手却被皇甫天烨抓住,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皇甫天烨只对他笑笑,随后撩起车帘,先行下车。等他下了车,转回身,对着车上的人说道:“我扶你,小心。”
端木琏愣了一下,随即就着皇甫天烨的手,下了马车。
微冷的空气让他缩了缩脖子,抬头,看向熟悉的大门,那里,是他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家。熟悉的两座石狮子,熟悉的牌匾,熟悉的家丁,最最熟悉的,还是那从大门里缓缓走出来的家人。
“母亲。”
阔别数日,再次见到亲人,心里的激动让端木琏急切的上前,搀住母亲的手,轻轻的唤了一声。
“琏儿。”
抓着儿子的手,端木夫人同样激动,然而话到嘴边,却是压制住心情,轻拍他的手背,以示欣慰。
“哥哥。”
“哥哥。”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一个是稚嫩而兴奋的女声,一个是低哑而清冷的男声。
从端木夫人身后出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半大的孩子,女孩有着一张俏丽的容貌,一身淡红色的织锦绣花袄配上绣花长裙,裙子上两只蝴蝶随着女孩的走动恰似翩翩飞舞。女孩见到端木琏,俏丽的脸上绽开迷人的笑容。
另一个男孩,有着与女孩十分相似的容貌,只是男孩的表情没有女孩来的那么丰富,但从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可见他心情亦十分高兴。一身对襟暗纹锦衣将男孩清俊的容貌衬托的更为清秀。
端木琏低头,瞧见两个弟妹,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那是只有在亲人面前才能够坦露的笑,温和而又亲切。
皇甫天烨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那样不设防的笑容,略带讶异,却又心头烦闷。他何时能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又何时能够接纳自己呢?
10、回礼 。。。
端木琏有一双弟妹,两人是一对龙凤胎,姐姐端木琳比弟弟端木琰早出生半个时辰,都遗传自父母的优良血统,小小年纪,就已长得秀气十分,惹人喜爱。
打娘胎就在一起的两姐弟,可说形影不离。端木琳人小鬼大,别看才十岁稚龄,俨然有一丝当家小主人的风范,一张嘴巧言善辩,十分讨喜。
与端木琳相反,端木琰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不喜多言、不喜吵闹、不喜与人接触,得他亲近的,除了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就只有端木琏,就连端木夫人,他亦不甚亲近。
端木琳属动,端木琰属静,两人一动一静恰好互补。而端木琳对这个弟弟很是照顾,平日里总是喜欢牵着他的手,到处走,这也让端琰不至于整日待在房里,多了与人接触的机会。
自早上开始,端木琳就为了端木琏回来的消息忙碌个不停,打扮好自己,就牵着端木琰,一直等候着。
此时一见端木琏,自是分外高兴。
端木夫人见了长子回来,已是内心激动,拉着端木琏的手,几番想要开口,却又惊觉不合时宜。最后还是端木琳催促,众人这才进了门。
皇甫天烨跟随在后,看着被家人拉着的人,那脸上灿烂的笑容他看在眼里,只盼自己能够早日获得端木琏对自己也展露那温情的笑颜。
下人们带着礼品退下,又有婢女奉上茶点,众人进了大厅,互相一番介绍,竟相顾无言。
皇甫天烨环视一圈,却发现少了端木琏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岳父,正疑惑间,眼前多了两个身影。
抬头一看,正是端木琳牵着端木琰站在自己跟前。面前,端木琳喜笑颜开,笑呵呵的对着自己一福神,少女清丽的嗓音,十分悦耳。
“王爷哥夫,请受琳儿、琰儿一拜。”端木琳呵呵一笑,拉拉端木琰的手,两人有礼貌的一福身。
皇甫天烨先是一愣,对于那个称呼,他还真反应不过来。不过却也明了,若是在正常人家,自己该被称呼一声“姐夫”。只不过谁让他娶得是一名男子呢,现在也只能接受这稍显别扭,但他并不讨厌的一声“哥夫”。
反应过来,皇甫天烨让两人起身,一旁云飞取出两份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接过礼物,皇甫天烨将东西分给两人。
“琳儿、琰儿谢过王爷哥夫。”端木琳一脸开心的接过,同时礼貌的答谢。
皇甫天烨看看两个近乎相同容貌的姐弟,姐姐开朗,弟弟文静,倒是十分感兴趣。
并不是没见过双胞胎,只不过与自己有了一层特殊的关系,相对而言,感觉会有些微妙。
“琳儿与琰儿收了王爷哥夫的礼物,我们也有一份小小的礼物要送给王爷哥夫。”
端木琳突然开口,但是让他们感到意外。
“琳儿这丫头没大没小,望王爷切莫怪罪。”端木夫人对于女儿的行为感到惊讶,于是忙对皇甫天烨说道。
“夫人不必过滤,本王倒是很好奇,这礼物会是什么?”说着看向一脸神秘兮兮的小丫头,只见端木琳对着自己眨眼睛,会心一笑,对她的好感更甚。
端木琏走过到她身边,正准备开口,却被端木琳抢了话头。
“哥哥不能知道,那是我跟琰儿准备送给王爷哥夫的。”端木琳仰起头,轻轻摇着,阻止端木琏的问话。
这话一出,倒是让皇甫天烨更加好奇了。
端木琳转向皇甫天烨,“王爷哥夫,我们带你去看礼物。娘跟哥哥就慢慢聊,我们一会就回来。”交代一番,端木琳一手拉着端木琰,一手拉起皇甫天烨,朝门外跑去。
端木琏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作何为好,回头看看母亲,瞧见她眼底的无奈,最终笑了笑,却也随着他们离去。
端木琳带着人出了大厅,却发现身后多了一条尾巴,停下脚步,有些不高兴的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站住,不准跟着我们。”
而身后之人,即是云飞。
云飞略带为难的看了一眼皇甫天烨,作为侍从,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的安危,是他从小到大的职责。
“云飞,你留在王妃身边伺候,不必跟着。”皇甫天烨看看端木琳嘟起的小嘴,颇感好笑,转头对着云飞吩咐道。
“是。”云飞应道。
“我们走。”满意的收起嘟着的嘴,端木琳高高兴兴的继续走。
云飞回到大厅,就见红绡出来。
红绡依旧不待见云飞,不客气的说道:“不用进去了,夫人跟公子有话要谈,你就守在门口吧。”
说完不甩他,转身就走。
云飞也清楚她不怎么喜欢自己,在王府的几日里,她对着自己还算客气,就是有不满,也懂得收敛。但是来了侯府,这小妮子就本态尽出。
作为男人,又怎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更何况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在王府,他作为管事,须得有个管事的样。对待下人虽严苛了些,但他为人,却是十分随意。
此时,周围下人都被遣走,云飞对于红绡的离开倒是感到奇怪,拉住正欲离开的人,问道:“下人们都不在此伺候,怎么连你也离开?”
“不是有你伺候嘛。”瞟了一眼,红绡拍开那只拦人的手。
云飞松开手,微微皱眉,“那你呢?”
“我去见我娘。”红绡一挑眉。
“你有娘?”云飞脱口而出。
“呸,你才没娘。”
……
皇甫天烨随着端木琳一路走,三人最后来到一间房门前,抬头,只见门上的牌匾上写着“静心轩”三字。
低头,瞧见端木琳对着自己满脸笑容,一旁端木琰依旧瘫着稚嫩的脸,瞧不出有何表情。
端木琳打开静心轩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皇甫天烨抬脚跨进去,端木琳拉着端木琰跟着走进去。
入眼的是一个小院子,不大,却十分舒服。院子里种着许多花花草草,只可惜如今才刚过了冬,天气依旧十分严寒,那些花草树木都一副冻容,只一株梅花傲然绽放。
往前,是一间屋子,锁着门。
端木琳上前,从怀里取出钥匙,三两下就打开了锁。
依旧让皇甫天烨先进去。
看看女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