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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善暗自庆幸,再又举步,直奔马场而来。
随着唐善的靠近,血隐忍者颤抖着双腿开始后退,似乎有一种可怕的气息压制着他,令他根本不敢临近。
血隐忍者乃是马场的护身符,得见血隐忍者惊惧退缩,马场的脸刷的变成了苍白色。
“仙霞关上是不是曾经有过一战?”唐善一步步踏上,厉声喝问:“他们人呢?”
“跳……跳崖了!”马场颤抖着嘴唇回复着,有心想要抽出倭刀拼死一战,可他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胆量拔刀。
他已经见识过唐善的武功,刚刚的一刀如果不是砍向血隐忍者的胳膊而是砍在他的脖子,那他此时已经没有了性命。
这也是唐善独自赶赴仙霞关的原因,因为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武功,因为他知道只有蛰伏的越深,越是深藏不漏,他在皇宫大内才会越安全。
现在这里并无旁人,他当然可以无所顾忌,即便把“九转阴阳”和“噬魂术”统统使出也不会暴露隐事。
但他有些不敢相信,陆槐的武功堪比一流高手,怎么会被几个不堪一击的倭人逼得跳崖?
恐怕是陆槐没能看出那些妖忍具有不死之身,一时大意而至!
“不好啊!这下可有你好看了!”唐善阴阳怪气的叹着,道:“你杀了陆槐我很生气,因为你不仅杀死了我的一个旧相识,而且还抢走了我的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马场不知道双方的约定,自然听得稀里糊涂。
“你真该死!”唐善咬牙切齿的举起了绣春刀,气呼呼的道:“小爷这个穷光蛋刚刚有个富裕的机会,你个呀呀呸的竟然把小爷的一千两金子给杀了!”
陈炯只说商定,并没有说明掌柜已经给付了黄金。眼见到手的黄金付之东流,唐善怎能不气。
“慢……慢……”马场对着唐善高举的绣春刀惊叫着,急忙道:“我认得元香,你们不是旧相识吗?请看在元香门主的情面上手下留情!”
唐善的刀没有砍落,而是眯着眼睛问:“她现在怎么样?”
“她七年前已经……”马场的谎话刚刚开了个头,突然想起唐善适才所言,连忙改口,道:“她七年前弄了个替身顶罪,随后嫁给了杨勇,现在以月瑶的身份主政影子门,刚刚又收服了凤友山庄……”
“闭嘴!”唐善厉喝一声,气道:“你讲的这些小爷早就知道!”
“有件事您一定不知道!”马场怯怯的瞥了眼绣春刀,道:“影子门从来没有运出过一两银子!”
唐善一愣,问道:“没运出一两银子是什么意思?”
马场老老实实的回道:“自从影子门成立,影子门每年都要向沿海押送银车,想把我们得到的银子送回东瀛。可我们已经一连押送了十年,但是每次都被人半路所截,所以我们连一两银子也没有送出去过!”
“影子门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但却连一两银子也没有运回东瀛,这件事情倒是有点意思。”
唐善露出了笑脸,问:“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次押送,都被人截了?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不知道!”马场摇着头,道:“门主一直在追查此事,可始终没有结果!”他可不敢相信唐善会看在月瑶的情面上放过他,而今虽然在老老实实的作答,但心里却一直在暗暗留意着可以出手的机会。
“最后一个问题。”唐善挑着眼皮看向天空,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一字一句的问:“月瑶已经嫁给杨勇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没有对万杀堂下手?”
马场的答案是刀,趁着唐善抬眼思索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倭刀。这把倭刀刀刚刚出鞘便放射出阵阵寒光,应该可以算是倭刀中的珍品。
可惜,他的刀还未完全抽出,唐善的绣春刀突然寒光暴涨,不仅压制住这把倭刀的光芒,而且在马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刹那砍掉了他那颗丑陋的脑袋。
唐善不是傻逼,自然不会相信这个叫马场什么什么的倭人会真的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连什么时候出刀都想到了一块!可惜……你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唐善叹息之中收刀举臂,将正巧落下的马场的脑袋抓在了手中。
一声鬼叫,却是发自血隐忍者。
他的断臂不断有污血流出,此时一声惊叫,竟然连吓带怕落得个血尽人亡!
唐善对着倒地身亡的血隐忍者咧了咧嘴,不屑的道:“你这个鬼东西看起来还是蛮吓人的,可惜中看不中用!”评论之中,他从马场身上翻出九颗鸡蛋大小的东珠、几十两散碎银子、还有一块雕有纹饰的绿檀挂坠。
“呀呀呸的,你也知道妖忍和这个吓人的鬼东西满身污秽和恶臭,竟然弄了件绿檀辟邪!”唐善心中咒骂着,又将马场这把还算不赖的倭刀插在腰间,“时运不济,就连东珠都少了一颗!”叹息之间,他脚下一动,人已在数丈之外。
第六十六章:魔心初现
仙霞关,万丈深渊之下。
陆槐和掌柜已经落在谷底,系在二人身上的两条蛛丝似有灵性一般自行解去,飞速的缩入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脚下是一条小溪,有水的地方终究会有出路,二人也不言语,沿着溪水向下游行去。
仙霞洞府!
露露的尸体悬浮在半空,而在身前,这只巨大的蜘蛛已经显露出一尺多长的螯牙,它那覆以背甲和胸板的上身几乎快要压在了露露的身体上,如同大水缸一般的腹部急速张缩着,像是在剧烈的喘息。
赫然间,它的第二对带甲的须肢突然将露露抓了起来,向着开有毒腺带有螯牙的螯肢凑了过去。而它的上下唇也兴奋的蠕动了起来,像是要将露露的尸体一口吞噬下去。
就在这时,只听“嗖……嗖……”两声轻响,两根蛛丝飞快的缩入它的体内。
只是两根返回的蛛丝,可这只巨大的蜘蛛却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静止了下来。
过了很久,巨大的蜘蛛突然丢掉了露露,猛的一跳。而在它落下的时候,她已经变回了身着白衣,不施脂粉的美丽少女。
“唉……”变回少女的梅姑轻声叹息着,手掌在空中缓缓滑动,露露的尸体再又悬浮在空中。
“六十年……一甲子!修炼了这么久,我还是无法消除妖兽的心魔!”梅姑自言自语着,脸上因为兴奋而产生的红晕渐渐消退。一转身,她再次返回石亭,抓起笔来,凝视着桌上洁白的画纸,厉声道:“我要把内心之中所有的黑暗与罪恶都封印在这张画纸中……”
她的手刚刚执笔欲动,一只枯瘦的手掌却突然出现,抵住了她的笔杆。
“师尊!”梅姑急忙跪地叩拜,道:“徒儿昨日刚刚出关,今日再犯心魔,还请师尊点化!”
不见人影,但见一道炫目的白光射入半敞的石门,“你在洞府之外听为师讲经论道仅仅两年便由妖化人,洞内研法一载,而后修道一甲子,便能控制住自身的妖兽心魔,其实这已经很不简单了!去吧……人世间历练一番,回归洞府再修百年,你就可以得道……”一声轰响,石门紧闭,劝解梅姑的慈悲之声嘎然而止。
“弟子谨遵师命!”梅姑一抬脚,已经站在了露露的尸体前。一道道闪烁着粼粼水纹的奇异光芒渐渐荡漾开去,露露的尸体瞬时不见,梅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闭的石门内传来一声叹息,“梅儿,人世险恶,你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翠玉赌坊!
唐善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第三天的晌午,他终于等到了陆槐。
“你现在真的很强大!”走入寂静的树林,四下再无旁人,始终未发一言的陆槐终于开口,“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强大的气息,但这种气息亦正亦邪,你要小心,千万不要遁入魔道!”
唐善对于陆槐的苦心奉告报以傻傻一笑,道:“魔道可不怎么好玩,邪恶的武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桑九和曲公公都是因为修炼了噬魂真经才会变得一个痴傻,一个疯癫!我当然不想遁入魔道,可前几日若是没有这身邪恶的修为,我恐怕比你的下场还要惨!”
“说穿了也没什么!”陆槐一副淡然之色,道:“妖忍和血隐不过是依靠下九流的妖法罢了,我们只是不明内情才会遭到不测,真若是修道之人,这样的伎俩简直不堪一击!”
“少了一颗东珠!”唐善将装有九颗东珠的锦袋递给陆槐,道:“你让我打听的事情也已经有了些眉目。”
“那颗东珠在我手里!我的掌柜已把黄金交给了陈炯!我现在已经知道露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管你的消息是什么,我都已经没有了兴趣!”陆槐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接过锦袋,扭头便走。
唐善咧着嘴道:“你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从此消沉下去吧?”
陆槐并不转身,回道:“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笔生意,谢谢你为露露报了仇,欠你的人情我记下了,用得着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
直到陆槐的身影在唐善的视线中消失,唐善喃喃道:“你身上的气息也很强大,较之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增长了一倍都不止,你究竟修炼的什么武功?”
京城,皇宫。
唐善身着青甲,头戴红缨金盔,腰悬锦衣卫正仪卫五品巡查将军的腰牌,带着郝继祖和郑兴两名巡查亲随大摇大摆走在宫门间青石铺就的甬道上。
“唐大人好本事,一月未见,再又官升一级,变成正五品仪卫了!”郑兴的话里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别不知好歹!”郝继祖斥了一句,教训道:“唐大人的这趟外差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才走过来的,不带我们去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你俩不用一唱一和的挤兑我。”唐善打着哈哈道:“我可没有妇人之仁,对你们俩也犯不着怜香惜玉。只是事情来得紧急,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小命也就顾不得叫上你们俩了!”
唐善所说只是其一,另一层道理却是怕他们犯起死心眼来像跟屁虫般的跟着他,到时还要隐藏武功,免得被他们说漏,再被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曲公公抓住把柄而获罪。
“唐老弟!”因为是在宫里,郑兴虽然如此相称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可千万要记得带上我们两个好哥哥!”
“放心!”唐善嬉笑着道:“等下次再去砍哪个倭寇的脑袋,我一定带上你们。”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上次遇见曲公公的宫门前。
巧的很,今日当值的还是那日的几个守卫。
验过腰牌,合过铁符,唐善对着一个白白净净,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守卫问:“本将军上次在这里碰到了曲公公发疯,闯入内廷,违犯了宫里的规矩!你……你提醒了我一声‘唐大人’,是不是?”
“是!”腼腆的守卫规规矩矩的回着。
“可你们几个……”唐善用手指着其他的守卫,冷声道:“你们明明知道本将军追赶之人乃是曲公公,可你们不仅不进行劝阻还偷偷嘲笑本将军,有没有这回事?”
“不敢!”一个黑脸守卫大咧咧的抱了抱拳,挖苦道:“那是大人对宫中诸事不够了解,而且大人并没有询问我们,怨不得我们几位小的!”
“放肆!”郝继祖和郑兴齐声喝斥。
唐善摆了摆手,捧起一脸假笑,对这位黑脸守卫道:“听说曲公公武功高强,时不时还要犯上几回疯病,不知道他发起疯来会不会胡乱一掌……”正说着,谁也没有想到唐善会一掌拍出。
这里是皇宫大内,即便有谁敢于向宫门守卫动武,但也绝不敢痛下杀手。
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