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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是鬼,白日是人。”她的回答很巧妙,既承认她就是昨夜装神弄鬼的“元香”,又没有暴露她的身份。
杨乐暗暗担心,左忆山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影子门八位主事的武功如何尚不而知。眼前这个女人的轻功与文淑雪相当,武功必也不弱。要岳思鸾与阿四对抗九人,怕是胜少败多。
况且那女人手里还握着一只“遮天梭”!
手握铁匣的女人自然看出了他的担心,道:“杨乐?你杀死我们的门主,我们找你报仇,这是我们邪派中人的私事。岳逍遥得知此中内情,撤离了正派诸人。但……”她看向岳思鸾,“岳小姐为何还要参与此事?”
岳思鸾嫣然一笑,道:“两情相悦,不弃不离。”大敌当前,生死难料,她竟能坦然相对,可见她也是女中英豪,不逊男儿。
元香看向杨乐,道:“此时动手,你有几分胜算?”
杨乐道:“一分也没有。”“可你仍将一搏?”“难道束手就擒,任由尔等宰割?”“她也该陪你一起去死?”杨乐无法回答,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深情,落在鸾儿身上。
“不!”岳思鸾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摇着头,道:“我不走。”
杨乐微笑,带着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所特有的韵味,道:“你走。”
岳思鸾的眼中已经有晶莹的泪珠,道:“生要同行,死要同穴。”
“不!”杨乐摇头,用忧郁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道:“记得吗?影子门灭亡之日便是你我成亲之时。我要你活着看到影子门灭亡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你就是我的妻子。”
岳思鸾只是摇头,泪水已经无法控制,似散落的珍珠,弹跃着,一颗一颗,坠落在雪地。
杨乐轻轻点头,像是安慰,柔声道:“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找到满儿,我要你把他抚养成人。因为在你成为我的妻子的同时,你也成为了他的母亲。”
岳思鸾还在摇头,“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杨乐鼓励着,“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我想公平一点,再还给他一个母亲,一个好母亲。”
“不要说了!”岳思鸾在叫喊,“我不会走!”
“我知道你不会走!”杨乐的脸上泛起了苦笑,道:“但……”递给阿四一个眼神,弹身跃起,像鹰一样张开双臂,向着岳思鸾扑来。
岳思鸾做梦也不会想到杨乐会向她动手,更想不到忠心耿耿的阿四也会反叛。她躲了,阿四攻来的三招都被她躲开了,可杨乐的手指却已点在她的腰下。
“不……”岳思鸾怔怔的看着杨乐,瘫倒下去。阿四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上前一步,将她托在手中。杨乐一笑,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这一眨,鸾儿的心都碎了。
阿四看向杨乐,似在等待他的指令。
杨乐看向左忆山,自是在等他开口。
左忆山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道:“影子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诛人满门,滥杀无辜。你错了,所以你必将受到惩罚。”他看看怀里的元香,“我可以跟我所爱的女人在一起,你却要孤独一人,这样的惩罚……也许够了!”他看向阿四,“你走!告诉岳逍遥,我们邪派中人没有食言。”
杨乐侧转身去,对着阿四挥了挥衣袖。阿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姑爷!小姐不能死!阿四走了!”“去吧!”杨乐不敢转身,因为他的热泪已经滚落,他不想让鸾儿看到。
阿四托着岳思鸾站起,放步狂奔,疾驰而去。
虎子在远处瞧得真切,只觉得心中热血翻腾,眼眶也已湿润。杨乐将死,是那杨腾罪有应得,自己为何却有这样的感受?
“来吧?”杨乐张开双臂,缓缓转身,看向左忆山、元香、八位主事还有手持遮天梭的女人。
左忆山将怀里的元香放在地上,柔声道:“别怕,就快了,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刀已出,倭刀,使得却是“离魂剑法”。
杨乐在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随手一抖,软剑挺直如枪,挑开了左忆山的倭刀。
倭刀不止一柄,还有八把。八把倭刀两攻两守,剩余四人游走在外,以防杨乐逃遁。
左忆山的离魂剑可与杨乐对战百招,杨乐战其一人已出全力。但左右还有两把倭刀,两把只攻不防的倭刀。
十招刚过,他的背脊已经连中两刀,血溅四方。
他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死,从万杀堂的误战到四大刀手身中暗算,再到岳逍遥调走正派诸人,都是影子门一一设定的计划。为的便是孤其一人,围而杀之。
他们的计划完美无缺,杨乐绝无逃脱的道理,必将死于此地。可杨乐不甘心让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他要反扑。他竟然猛的转身,完全不去理会身后的左忆山,而是对着只攻不守的两位主事刺出他的软剑。
两位主事突临其变,不由一顿。两把只守不攻的倭刀却不敢失责,立即在杨乐剑前布起一道铜墙铁壁。
杨乐已经在拼命,身后的左忆山随时都可以拿去他的性命,他要爆发出全力的一击。两把只守不攻的倭刀竟然被他攻破,只需后继的一剑,四位主事将颈前暴血,命丧当场。
左忆山的倭刀已经由杨乐的后腰刺入,深达半尺。可杨乐势如破竹的一剑也已荡开,一剑分四式,只求杀敌,不求保命。
影子门下都已抱定必死之心,死在他的剑下又能如何?
可他连最后的心愿也不能达到,因为手握铁匣的女人不许他如愿。
女人已经拦在他的身前,就在他的剑下。可这女人手中的细剑接连使出了三招剑法,跟先前虎子所使一般无二,三招剑法只求一个字——“缠”。
左忆山的倭刀已经拔出,再又向着杨乐的后心刺下。没有任何变化,径直的一刺。
女人手中的铁匣“嗒”一声轻响,遮天梭弹射而出……
第十章:烟花飞雪人断肠(二)
(二)
寒风起,雪飞扬。
寒风刮起了地上的积雪,也吹凝了地上的鲜血。
遮天梭迎风而化,化作十支钢针。但还尚未来得及再化作千百飞芒,便已射入杨乐的胸膛。
左忆山的刀也已刺出,由杨乐的后心刺入,再由他的胸口刺出。
杨乐已经扑到在地,射出遮天梭的女人笑盈盈的蹲在他的身边,帖耳细语。杨乐张了张嘴,向着她伸出手抓,却再也不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在笑,似要将心中的淤结之气尽数宣泄。
“轮到我们了!”左忆山抱起了元香,道:“杨腾很快便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我们想死都难!”
左忆山已经走了,抱着元香,带着影子门八位主事,小菊的尸体,还有那个神秘的女人一同离去。
神秘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临走的时候丢下了一张“脸皮”,
元香的“脸皮”,
虎子只看到这些,但却没有看到她的真容。
天是淡青色的,空中懒懒散散的飘着几片薄薄的云。
寒鸦悲啼,像是在倾述它所承受的风雪。
弯路里走来几个村夫,看他们的模样似要进城。可他们猛的看到了趴在路中、单臂支撑着身子、睁目、张嘴、前伸着手爪的杨乐,也看到了他后心所插入的倭刀,便带着鬼叫跑了回去。
接下来是两位捕快,骑着快马,挎着腰刀的捕快。但他们只是手牵马缰,远远站着,并未靠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们等的是杨勇。
杨勇的脸色阴沉骇人,跟在他身边手持春秋大刀的壮汉以及那两位双鬓斑白的老头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两个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徐徐飘落在虎子眼前,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虎子吓得连眼皮都不敢眨,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皮便会被他们发觉。
两个斗篷左右分开,恰巧站在虎子的左右。
他们也在注意着官路上的情况。
杨勇蹲在杨乐的尸体旁,足足蹲了有半个时辰。
终于,他站起身,“好!好!好你个影子门,你们还真敢下手?”看向身背九环刀的老头,道:“我要知道影子门的堂口在哪里,主事的人都有谁。你有一天时间。”
“是!”身背九环刀的老头只说了一个字,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杨勇又看向腰系七星剑的老头,道:“我要你赶往总坛,将此事告之我爹。请他派长老下山,铲除影子门。”
腰系七星剑的老头也留下一个“是”字,打马而去。
杨勇在地上拾起一张薄如蝉翼的“人脸”,对手持春秋大刀的壮汉道:“你能找到她吗?”
壮汉道:“一天?”
杨勇点头,道:“我会查出她的下落,你去把她回来。”
壮汉点头,“好!”
杨勇将“人脸”交给壮汉,一步一步跨出,向着杨乐的尸体跨出。
他的脚步很沉重,像是不堪承受偌大的身躯。他的脚步很慢,像是永远也不愿走近杨乐的尸体。但他还是来到了,屈下身,抱起杨乐的尸体,一步、一步,向着来路返回。
壮汉一手提着大刀,一手牵着两匹马,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杨勇走过的路面留下了一窜脚印。虎子看去,暗暗咋舌,却是那些脚印竟已深深陷入路面,似刀切一般整齐。
人已离去,两位捕快也上马返回,四下里又恢复了寂静。可站在虎子左右的两个人却还没有走。白色的斗篷里伸出了两只手,干瘦如柴的两只手。两只手的区别在于颜色,一只是褐色的,另一只却是漆黑。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黑大哥?这小子趴在雪里这么久,是不是早就冻死了?”
“没有!”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褐老弟!这回你走眼了!呼吸顺畅,这小子好得很。”
虎子从雪下爬了出来,站在二人的身后,手捏铁匣,道:“别动,我手里拿着‘遮天梭’,动一动就要你们的命。”
“是吗?”两个人都动了,一齐转过身来。
虎子立即按下铁匣的按板。
可他按到的却是自己的手指,铁匣已被褐色的手爪夺了过去,此刻正在那只干尸般的手爪中摆弄着。
确实是干尸,两人露在斗篷外的脸如同手爪一般干瘦枯瘪,生生两具千年干尸浮现人世。
千年干尸也没有他们可怕,因为这又是两张年轻的脸。如果在这张像似被炭火烤干了水分的红褐色的脸和那张似被黑漆浸泡吸干了水分的漆黑的脸上泼洒些水,让他们膨胀起来,两张脸上所显现的年纪绝对超不过三十岁。
得见如此的两张脸,虎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三步,惊愕之容尽在脸上。
“褐老弟”不再摆弄铁匣,而是对虎子的表现产生了兴趣,张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道:“你小子真不简单,你还是第一个见到我们哥俩的脸没有叫出声的孩子。”
“黑大哥”靠近虎子,凑近他的脸前,道:“是不是吓得尿裤子了?”手爪一动,已然探在虎子的胯下。
虎子没敢动,怕他手下用力,自己就没有了尿尿的家伙。
褐老弟问:“怎么样?”
黑大哥道:“还好!”
“还好?”褐老弟反问一句,似有不信,道:“拿出来我看看?”“不行!”虎子叫了起来,道:“不能拿出来。”
褐老弟道:“为什么?是不是你俩合伙骗我?你小子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虎子道:“没有……是你被我吓到了,被我吓得尿裤子。”
褐老弟叫了起来,“我没有。”
虎子对黑大哥道:“我不信他的话,你把他的拿出来我看看。”
黑大哥点了点头,道:“恩!对!说不定真被你吓得尿裤子!”缩回手去,向着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