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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炼器水准大概是怎样?”眨了眨眼,君即离庆幸自己常年都是面瘫,顾子方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小离一点都不关注我么?”委屈的望着君即离,顾子方顿时觉得很受伤。“炼器炼丹我都已经六品了,怎么算都是稳定的中阶了,铸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卧槽你摆出这幅委屈的小模样是想要我怎样!吸了口气让自己无视顾子方委屈的脸,君即离真心觉得在自己跟前顾子方越来越古怪了。“中阶的话倒是没问题,只是……。”手腕一翻,将背包里雪名剑的图纸拿出来。“我不需要有多少功能,只要足够锋利,能够承受我的剑意和灵力就行了。但是,能铸得跟这图纸上的外观一模一样吗?”
接过图纸,顾子方只看了一眼就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只觉得这剑的外观跟他家小离真的很相衬,连名字都很衬小离清冷的气质。盘算了一下自己拥有的材料,顾子方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小离放心,这不难,我一定给你铸出来。”
“真的?”什么叫惊喜,这就叫惊喜啊!君即离喜出望外,不用费心费力寻找天材地宝去打动千机谷的人真是不能更好了,身为穷人这简直就是最好的消息!
“当然。”见君即离脸上有了高兴的笑容,顾子方只觉得开心得不行,他总算能帮上小离了!
看到顾子方眼里的满足,再看看因为大喜过望而没注意到这点的君即离,蚩灵忧郁了。顾少年,他家阿离只是因为可以省下好东西而高兴罢了,你能不能不要笑得好像得到了全世界?还有阿离,你那一涉及到自身就会迟钝无比的情商重活了一次依然没改变吗,你难道一丁点儿都没发现这小子对你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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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顾子方的微妙转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被大道威胁过的蚩灵生怕被君即离看出什么。鉴于他家阿离向来敏锐——只要不涉及他自身的感情就敏锐得天怒人怨,蚩灵不觉得自己那点伪装功夫过得了关,干脆就打着训练龙牙的名号一天到晚看不见影子。当然,在这之前蚩灵跑了一趟领地,把之前君即离收集的铸剑材料都给搬了回来。
对于顾子方来说,铸剑是君即离第一次跟他开口,因此他理所当然的把这件事当成了眼下的头等大事来办。先是回忆温习所有炼器的要点,确认自己没有遗忘什么重要的东西。接着考虑究竟什么样的材料最合适,哪怕寻不来最好的材料也得尽可能的好。然后就是蹲在蚩灵搬来的材料里挑挑拣拣,顺便又把自己的私人收藏挑拣了一番,惹得器灵横眉冷对就差直白的骂他败家。
而君即离对蚩灵的小心思和顾子方的兴奋没什么感觉,尽管他迫切需要一把新剑,但这毕竟是逼于无奈,所以他实在高兴不起来。捡了顾子方不在的时候,伤势稍有好转的君即离回到了空雾道场。
吕洞宾残魄所化的剑放在了供桌上,对着吕洞宾的牌位,君即离第一次没有任何的嬉笑,板着脸恭恭敬敬的、正经儿八百的行了叩首大礼。青烟袅绕间,君即离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看到剑身上冒出了些什么,再想要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老头子,我知道你临去时怨恨深重,其实我也一样。那三年里我不是没有怨过你,为什么那么多人你偏偏选中了我。只是,无论如何我总归是保住了夜寒他们,也完成了你要我保护纯阳宫的遗命。这样一来,我倒是不怨你了。可我本该魂飞魄散,却又阴差阳错沦落到今日成为棋子的地步,当真是天意难测。只是如今的境况不比当初,身在异乡,一无根基二无挚友,我真的不能让你现在就成魔。道貌岸然之辈哪里都有,我赌不起,老头子,你能理解的对吗?”
“我已经化神境了,但是还远远不够。将来你若成魔,少不得千夫所指,又有妖修魔修在旁觊觎,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那样的场面,君即离曾在太多小说里看到过,着实不敢存有半分侥幸。“杀了那么多狼牙,险些失了本心,我以为已经够了,如今看来却是我奢望了。不过,大不了就是再战三年、三十年、三百年,就算是三千年三万年我也不会低头的。只是,老头子,你得耐心些,不要这么快成魔。再给我一些时间,至少要等到我跨入炼虚境。”
“秦羽说过,合体境和大乘境的修士不会再轻易出面,除非性命攸关或者有天大的机缘。只要我能修到炼虚境,除了佛修可能会比较麻烦一点之外,其他的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不要这么急好么?这空雾道场里灵气充足,你在这里清修不会被人发现。还有,虽然我不在乎你是成魔还是成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回本心。成魔不易,成魔之后要面对的天劫*更是可怖,我不想看到你连这么点残魄都剩不下。老头子,拼尽所有,我也一定要回去的,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去。”
君即离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能不能起作用,甚至不知道那残魄是否能听到,可他还是说了。他不知道成了魔的吕洞宾还是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潜意识里,他不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性情大变的陌生人。叩首,深深的看了一眼吕洞宾的牌位和剑,起身离开。
第3章 13心魔
-13- 心魔
空雾道场大厅里主位左侧的供桌上,蓝色的长剑一阵颤动,化作一抹虚影。那虚影有着跟吕洞宾一模一样的外貌,神态却不像吕洞宾那般令人可亲,反而带着一种魔修般的戾气。虚影有些茫然的看着供桌上数量不少的牌位,那一个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尤其是吕洞宾那个名字。
这虚影,正是昔日吕洞宾留下的一缕残魄。当日吕洞宾以一己之力夺取生机,如此逆天之举所遭受的天罚远比修士渡劫时的雷劫更为可怖,所以这缕饱含了吕洞宾生前怨恨的残魄虽然保留了下来,却也被迫陷于沉眠。在那三年里,君即离所杀狼牙不计其数,血气和那些狼牙临死前的怨气就被沉眠中的残魄尽数吸收——尽管是无意识的。而来到沧海大陆之后,充满了灵气的烟霞观对于残魄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疗伤场所,所以他才能醒过来。
刚刚苏醒的残魄并不记得多少生前事,天罚对他的伤害不仅仅是残缺。他隐约记得自己是人,却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以一把剑的形态存在。带着一种源于自身残缺而生出的空虚,残魄出自本能的吞噬能吞噬的一切,极尽可能的想要填补那种空虚感。灵气、包含灵气的血肉、妖修内丹、魔修魔核、道修的元婴或元神、佛修的舍利,甚至于离体不久的阴魂,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吞噬的东西,所以那天他毫不犹豫的吞噬掉了金雕的元神。
残魄不同于法宝中诞生的器灵,他不会觉得君即离是自己的主人,只会蓄积力量摆脱君即离的掌控。所以他并没有试图与君即离沟通,更不会在意君即离的好恶。然而昨天君即离在牌位前的一番话,到底还是让这残魄受到了触动。倒不是说他能被情真意切的话语打动,而是君即离话里话外所包含的指向他身份、经历的那些信息。除了吞噬,他每日里都在努力理清那些混乱而残缺的记忆。他想要知道自己谁,为什么存在,为什么会这样存在。而现在,有这样一个知道这些的人出现了。
供桌上的牌位摆了三层,从上往下第一层最中间那一个——也是他离得最近的一个,写着“纯阳宫创派祖师纯阳子吕洞宾之灵位”的字样。而这个牌位左右,是“纯阳宫静虚子谢云流”和“纯阳宫玉虚子李忘生”的牌位。很熟悉,无论是这三个名字,还是那纯阳宫,都让他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生出了骄傲、悲痛、愤怒等等情绪,残魄甚至觉得只是念出纯阳宫这名字就让他的空虚感得到了填补。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牌位上的落款,“纯阳宫冲虚弟子君即离”。
有些迷惑,残魄记得自己醒来后慢慢知道自己被一个叫君即离的少年所掌握,而这少年是烟霞观观主兼碧峰峰主柳长青最小的亲传弟子。觉得不会有人在牌位上说谎,所以残魄一时间想不出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又或者叫做君即离的有两个人。
第二层,最中间是“恶人谷谷主雪魔王遗风”,还有“恶人谷少谷主莫雨”、“恶人谷雪魔堂堂主黑鸦陶寒亭”、“恶人谷不灭烟”、“恶人谷圣女米丽古丽”、“恶人谷阎王帖肖药儿”和“恶人谷五千战死弟子”。恶人谷?听上去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残魄却发觉自己奇异的对这名字没有特别厌恶的感觉,尤其是看到王遗风和陶寒亭这两个名字,竟有种惋惜的感觉。
供桌第三层的牌位比上两层要多,分别是“忘川野山遗老”、“忘川君祭酒”、“忘川道远”、“忘川梦碎山川星辰”、“忘川莫笑白”、“忘川君照影”、“忘川花谨言”、“忘川叶子焉”、“忘川不见繁华”、“忘川月照离人衣”和“忘川且倾觞”。忘川?残魄敲了敲头,直觉这是一个帮会的名字。可是,帮会又是什么?还有,为什么看到君祭酒这个名字自己会有欣慰和内疚的感觉?君祭酒,君照影,君即离……,会是一家人吗?
又看了一遍三层牌位,残魄忽然发现每一层的落款都不同。第一层是“纯阳宫冲虚弟子君即离”,第二层是“恶人谷极道魔尊君即离”,第三层则是简简单单的“忘川君即离”。这君即离,竟是拥有多重身份吗?
“老头子?”
大厅里忽然响起人声,残魄先是一愣,然后警惕的望向声源。
大厅门口,君即离半是期待半是吃惊的望着那供桌前的虚影,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泛酸。这道场和他心神相连,残魄幻化而出的时候他自然能感觉到突然间多出来的气息——不属于他和蚩灵的气息。幸好顾子方忙着铸剑,又怕打扰他养伤而把炉子搬到了洞外,否则君即离还得费心想借口将其支开。可是他没想到走进来会看到熟悉的身影——尽管那身影虚幻缥缈,而对方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又被那陌生而警惕的眼神看得想哭。
“你是……君即离?”因为一直不想被发现,残魄甚至没有看一看掌控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所以他其实是不认识君即离的。只是,他记得自己是被君即离放到这里的,而他陆续听到的君即离和蚩灵之间的对话,让他知道这里是不会有旁人进得来的。
终是没能忍得住心酸与悲痛,君即离猛然冲到残魄跟前,一如从前那般单膝下跪,眼泪也随之坠落在地摊上。“弟子冲虚门下君祭酒,见过祖师爷。”
君祭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供桌上属于君祭酒的牌位,残魄更加迷惑了。他分明记得自己落在了一个叫做君即离的少年手中,也记得自己是被君即离放置在这里,且眼前这少年明明是活人,又怎么会自称是一个死者?
此刻君即离终于发觉残魄脸上的疑惑,努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无视见面不相识的恐慌,颤声问。“老头子,你……不认得我了吗?”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换了一身皮,君即离连忙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可还记得坐忘峰上常跟你斗嘴的那个鬼魂酒娘?我就是酒娘啊,虽然变成了一个男人换了一个名字,可我真的是酒娘啊!”
坐忘峰……酒娘……。两个名词仿佛石子,落进混乱的记忆里,带起一圈涟漪,却还是不分明。残魄看着跪在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