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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悟以为这个男人是要与往常一样向他发火了,可等了许久,庭院里还是静悄悄的。
他不由得看向土方十四郎。这男人穿着青色的和服,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要飞走了……
——这很反常,总悟想。
“喂,总悟……”土方终于开口,语气居然很是平淡,“你说,人死了会变成鬼吗?”
总悟不屑地反问:“哟,顶着“‘鬼’字头衔的真选组副长居然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吗?”
“臭小子,我是说正经的!你相信鬼吗?”
“啊,啊,真选组的副长怕鬼哟!”总悟故作惊讶地把手掌作成一个喇叭状,向着其他人的宿舍大喊,生怕别人不知道。
土方倚着门,神情有些无力:“算了,知道问你也是白问!”
总悟沉默了一阵,终于愿意认真地回答了。
他缓缓地说:“我希望相信哦。”
“嗯……?”
“有些家伙的鬼魂,我可是绝对不想见的。那时候我就想着,不要相信,就不会见到——这样……”
“哦……”
“但如此一来,想见的人的鬼魂也就见不到了不是吗?”
“嗯……”
他说着,土方静静地听着,随着他的诉说,偶尔应个几声。
“我有很多想见的人,有时候哪怕是希望他们托梦也好,我也很想见一见他们,但到现在我却一次都没在梦里见到过……”
他是头一次在这个视为敌人的人面前袒露心声,不管是真心也好,不是真心也好,他总会想找个人倾诉的。
本来,这些话是想向近藤勋诉说的,但既然今天被这个人提起,说一说也无所谓。
月色暗淡,月亮被乌云盖住了。
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土方呢喃一声:“你……想见三叶吗?”
声音很轻,总悟以为自己会没听见,但他听见了,这个名字从那男人的嘴里出来,格外刺耳。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月亮又从云里钻出来,土方清楚地看到仇恨再一次漫上了总悟的脸孔。
“不要再把我姐姐挂在你的嘴上!”
“呵……”土方自嘲地发出一声轻笑。
隔日的早晨乌云密布,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土方和总悟打了个照面,双方都很冷淡。这样的话,一整天的心情都不会好的吧?
他今天休息,本来打算随便找个地方逛逛,不过鬼使神差的,居然又走到昨天的地方来了。
不出所料,今天的万事屋也在士气满满地推销产品。不过,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看的人很多,买的人却很少。就算万事屋那三个人再怎么费力地表演,架子上的推销产品也还是堆得高高的。
新八摇着扇子向过往的路人吆喝:“请试吃!请试吃X记牌绿茶,喝完口气更清新!”
“还有Y记的包子,很好吃的阿鲁,我已经吃了三个了阿鲁!”神乐一口一个,把包子都干掉了。
“喂小鬼!那可都是阿银我花钱买下来的啊!是阿银买下来的三个包子,阿银都还没吃到一口,你倒全部都吃光了啊!”
“因为好吃阿鲁!”
“这不是理由,你也奋力地工作把包子的钱赚回来吧!”
银时的大呼小叫还真引来了几个顾客。就当是看相声好了,围观的群众也会觉得这样的表演很有趣。
土方暗道一声俗气,但是双脚却没有挪动,还是站在了那里。
由梦中醒来,现实中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有些东西压在心头,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的。看着如此吵闹的三个人,土方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才有了充分的真实感。
“哟,多串君。”银时发现了人群后面的土方,热情地打招呼,“怎么样,公务员大爷,咱今天不会又妨碍公务吧?”
“没有!看清楚衣服,我今天休息,不管你的事。”土方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还有,都说了别叫我多串君!”
“那就叫串串君。”
“算了……你想怎么叫怎么叫吧……”
他的确是来逛街的。大男人逛街本身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个大男人还是孤身一人地出来逛街……
“还真是难得啊,”银时摸摸下巴,“难道多串君看上了阿银,想我了才来的?”
银时没羞没躁地随口瞎说,围观的群众里爆出一阵笑声。
其实,他本以为那男人会像以往一样怒气冲天地和他吵架甚至动武,但今天很反常地居然没有。
“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也无所谓,”土方挑衅地笑笑,“既然看上了你,我跟你约个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样的神情应该叫做“挑衅”吧?银时想,那么,他眼底还有些情绪,该怎么描述呢?
——和昨天一模一样嘛!
他愣怔地盯着土方看,直到那个男人避开银时的目光。所谓真选组的“鬼之副长”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这一面,确确实实地暴露在银时的眼前。
——喂喂,阿银我可是会对这种表情动心的哟!
他摇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丢进了脑海深处的垃圾箱里。
“啊昨天……对不起……”他有些抱歉地说,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很少道歉,至少不会主动跟一个大男人道歉。
——一般来说,他更不可能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人来人往,最后谁也没留下。除了土方。
时值中午,人们都回去吃饭了。收摊子的时候,只有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吸烟。
如果按照银时的脾气,他该说:“哎呀,真选组的土方大爷请不要跟个幽灵一样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会有精神压力的好不好?有了精神压力会秃头的好不好?”
——啊,对,一般来说是该这么说的。
但今天,银时不仅没有赶他走,无论是摆摊还是收摊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得往土方这边瞄两眼。
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雨,被浇灭了的香烟只能丢掉。
土方在雨中没有打伞,只是定定地望着银时。那个银发的男人,虽然吊儿郎当邋里邋遢,身上却有那么一种魅力,让自己目不转睛。
是什么呢?
是……
是活着的感觉,十分真切的活着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指引着自己站在这里,一步也挪不开。
“在大雨里站着,你疯了啊。”银时撑着伞替土方遮住了滂沱的雨水,“你以为你是韩剧的女主角么?”
土方反言讥讽:“哦?那么,你是韩剧的男主角?”
“你刚才不是说要约会吗?”
“是你先说我会看上你的吧,混蛋!”
胸口的刺青痛得喘不过气来,土方死死拽住和服的衣襟,好不容易才能平复下心绪。
“喂,你还记得三叶么?”土方问。
“那个叫总一郎的小鬼的姐姐?”
“是总悟!”土方纠正道,“我这几天做梦,总是梦见三叶。”
“哦。”银时掏了掏耳朵,不知为何会觉得有些不快。
“我以前听人说,常梦见死者的人会活不长。”
“你不会来这就就为了和我说这个的吧?真选组的副长会怕死吗?你不会在担心自己活不长了吧?”银时因为惊奇而连珠带炮的发问。面对这些,土方只摇摇头:“算了,当我乱说一句吧。”
他深吸口气:“总会有些事情,是该害怕的吧,不然人就不是人了。”
银时的脑海中赫然是松阳老师残缺不全的尸体。
“你,爱她吗?”银时问。
“不知道。”他想平淡地回答,却克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
“什么叫不知道?”
土方忽然爆发出长久以来积蓄的怒气:“就是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长在身上!”
拉开衣襟,他的心口处赫然是一大片的刺青,一直延伸到了肩膀。
☆、之四、
万事屋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委托。其实并不是委托,而是银时擅自决定下来的——因为土方除了刺青以外什么都没说。
这是银时目送着那个孤零零的背影时,忽然暗自作下的决定。
新八推了推眼镜:“银桑,你把伞借给土方先生了?”
“那么就剩下一把伞了阿鲁。”神乐打开了月兔族遮太阳用的小伞,这把伞太小,三人同撑的话,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刚才的交谈,他们并没有听到。
“哦,抱歉抱歉,因为真选组的土方大爷也有郁闷的时候不是吗?”银时故作大度地挥挥手,“所以我们大可以可怜可怜他借他一把伞,这不算什么,对不对?”
新八有些担忧:“不是伞的问题,土方先生真的没事吗?”
“啊,放心,伞一定会还的。”银时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一定会还的……”
有些事是应该由大人去做的,银时想,所以这个委托也由那个任性的大人——他自己——单独去完成。
不知为何,他嗅到了一丝莫名的危险,虽然他并不认为刺青什么的会是危险……
他不想把那两个小鬼卷进去。
……
背后一阵阵抽痛,刺青放肆地在整个背部生长了起来……
说生长并不过分吧?那种擅自把别人的背当成了居住地的东西……
土方定定地望着天花板,这是第四夜,他又没有睡好。
他开始仔细思考自己的人生,与三叶有关,或许,也与她无关。
——并不是因为爱情之类的东西,而是因为责任。
他这样的人,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战斗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倒敌人而战斗,他有很多需要保护的东西:比如,整个真选组。
他选择了近藤作为他的大将,这一生,都要忠于男人的承诺!
有所得必有所失,感情的事,他已经看得很淡了。
——是这样么?
不……
喷薄的火山是压不下去的,越是压迫,积蓄后爆发的力量就越是强烈,感情也是如此。
一旦将心中的盖子打开,所谓的爱情就会被想起,那种酸涩得跟没成熟的葡萄一样的滋味,一直留在心头,挥之不去……
没有珍惜……
她死前,都在想着他……
这种愧疚,他从未表达过,而此刻,终于彻彻底底地摊开……
身体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说心中的疼痛可以减弱,那么,就请化为刺青,都留在皮肉之上吧!
“啊……”他紧紧揪住被单,妄图把这样的痛楚铭记于心。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门被推开。
“喂土方,你这几晚都在鬼叫些什么?害得我都没睡好!”
总悟的房间就在土方隔壁,这是近藤的安排,目的是希望他们能言归于好。不过,总悟并不领这个情,他这几天都被隔壁的呜咽吵得睡不好觉!
“你……啊……”真选组的副长明明喘着粗气却还在企图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威严,“不要不经别人同意就进门啊混蛋!”
总悟只盯着他看,他说什么可听不清了。衣衫不整的男人袒露着背部,一片精致的刺青舒展其上,这样的土方……很妖媚?
“啊,土方先生,没想到你还这么时髦。你自己定的局中法度里可是明确表明队里不许有任何人去刺青的哟!”总悟走过来仔细观摩了一番转而赞赏道,“不过,这个花纹还真少见,相当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