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书名:韶华(胤礽)
作者:晓童
文案:在最好的年华,与你执手天下
太子爷重生的故事,开篇时间康熙三十八年
cp:一二
==================
、1扬州
三月,扬州。
春|色撩人,琼花斗艳,小秦淮河两岸莺歌燕语,粉脂飘香。
乘船逆流而上,上游左岸层台累榭,丹楹刻桷的深宅里,隐隐有婉转的乐声飘出,往来路过的船只却不敢多做逗留,匆匆而过,惊起河面觅食的水鸟。
这一户人家,不是普通人能够攀交得上的。
半年前起,这座宅子里住进来了一位来自京城的贵人,虽然无人知晓贵人的真实身份,但从宅院门外层层叠叠的护卫看来,这位贵人就算不是王公宗室,也定是八旗贵族无疑。
外头的猜测众说纷纭,而众人嘴里这位神秘的贵人现下正慵懒地半靠在软榻上,手里握着本书,听着面前侍女弹奏出的悠扬琴声,晚春的阳透过窗纸洒在他身上,暖意渐渐映进心底,他就这么渐渐阖上眼,手中的书册滑落,在这扬州三月春日的午后,在这清越婉转的琴声里,慢慢睡了过去。
何玉柱一看胤礽已经睡着了,示意侍女停下,让她退了下去,捡起地上的书,又让人去取了件斗篷来,小心翼翼给他盖上,也退到了一旁去守着。
一个时辰后,睡眼惺忪的人睁开眼,问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一边候着的何玉柱:“什么时候了?”
“回爷的话,申时快过了。”
“哦,都睡了这么久了。”胤礽接过何玉柱送到手边来的药,一口喝下,又捻起块糕点过了口,才慢慢道:“这药实在太苦了,下次跟太医说把药量减小一点。”
“这都是按方子……”
“过会儿传膳吧,再吩咐下去备马,孤要出门。”
何玉柱不敢再争辩,低头应承道:“嗻。”
胤礽的膳食用得少,都是最简单的几样菜,却也做得很精致,他慢慢吃着,目光掠过窗外正开得风姿绰约的琼花,嘴角浮起了浅笑。
何玉柱看他心情好,顺势说道:“那些花都是昨晚才开的,今早奴才开窗看到可是惊喜了好一阵呢。”
“是挺好看的。”清雅脱俗而不妖艳的花总是能入得了他的眼。
“爷今个儿打算去哪里?”何玉柱一边给他布着菜一边问道。
“老地方。”
“爷您日日去那里不好吧,这要是传出去……”
胤礽说得满不在乎:“你和下头那些人把嘴巴闭紧了能传到哪里去,放心,孤心里有数的。”
说到这里,胤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上回孤说的那个东西,你弄来了吗?”
“回爷的话,已经弄来了。”
“那一会儿一块带上吧。”
“奴才明白。”
用过膳喝了半盏茶,胤礽正欲起身出门,外头突然进来个人禀报说是扬州知府高承爵来给他请安。
胤礽走到窗边,顺手折了手边的一朵花,在手里摆弄着,不悦说道:“去问他有何事,就说孤要歇下了,若只是请安便罢了。”
片刻过后,下人又来回报:“太子爷,高大人说确实有事要禀报,还请太子爷赏个脸见上他一面。”
当真是麻烦。
“让他进来吧。”
叫高承爵的扬州知府哈着腰给胤礽跪拜请安,礼数都做好了才说明来意:“太子爷,臣听说您身子又不大好了,特地给您请了尊观音回来,是保安康的,还望太子爷笑纳。”
他说着就让跟随的的仆从进来把那尊玉观音呈到了胤礽面前。
胤礽看过,干笑了一声:“高大人还真是耳朵灵,孤身子好不好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子爷金体事关重大,臣不敢不关心。”对方面不改色答道。
“这尊玉观音可不便宜吧?”
“太子爷说笑了,普通的玉石而已,胜在臣找了高僧给它开过光,专门是为太子爷您祈福的。”
这位高大人是在官场混惯了的人,嘴里那一套滴水不漏,只是他越是说漂亮话,胤礽就越是看不上他:“那还真是谢谢高大人的美意了,高大人这么有心,似乎孤若是不收倒是说不过去了。”
“望太子爷笑纳。”
胤礽皮笑肉不笑地收下,然后便吩咐何玉柱:“拿进去放佛堂供着吧。”
高承爵还跪在地上似乎没有告退的意思,胤礽玩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地说道:“高大人,你这个月来孤这里几回了?”
高承爵拿不准他问这话的意思,规矩地回答道:“臣每两日便会来给太子爷您请安。”
似乎是怕胤礽对他这答案不满意,又跟着添上一句:“臣以后定会日日前来。”
“日日来?你当这里是菜市场还是你家?”
听出胤礽声音里的怒气,高承爵回答得越发谨慎:“给太子爷请安时臣应当做的。”
“够了!”胤礽不耐烦地喝道:“高大人,孤此番前来扬州是来养病的,不想让过多的人知晓,你这么三番五次的来请安,你是生怕外人不知道孤在扬州是不是?”
“臣知错了,太子爷恕罪。”对方不敢争辩,只是连连请罪。
“嘴里说知错有什么用,滚回去,以后没有孤的传召,少来碍孤的眼。”
“臣这就走,太子爷息怒。”送了礼却没有讨到好的扬州知府就这么悻悻然地跪安退了出去。
何玉柱小声提醒:“爷,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过多动怒了。”
“你烦不烦?马备好了吗?孤现下就要出门。”
在胤礽迫人的低气压笼罩下,何玉柱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回道马车一早就在后院门口等着。
“别带太多人。”胤礽吩咐完,大步走了出去。
何玉柱拿起斗篷追上去,给他披上:“爷,天晚了,还是披着吧,当心又着凉了。”
胤礽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倒也没有拒绝。
上车前,他突然问何玉柱:“去给孤打听打听,是不是朝廷来的钦差快要到扬州了。”要不高承爵也不会火急火燎地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了,当真是晦气。
“嗻。”何玉柱应下,扶着他上了车。
车子缓缓朝着华灯初上的闹市区驶了去。
、2青楼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扬州的脂粉街,紫醉金迷的销金窟历来千古传唱,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浪荡公子,最难消受的便是红尘醉卧美人恩。
华灯初上时分,也是这座城池一日夜生活的开始。
胤礽只带了何玉柱和两个乔装打扮了的护卫,从宅邸后门出去,马车碾过青石板桥和纵横交错的小道,在小秦淮河下游一间古韵古香的阁楼前停了下来,胤礽下车,直接从小院后面进了去,上了二楼。
袅袅缭绕的悠扬琴声从紧闭着的房门内传了出来,守在门外的小丫头见到胤礽福了福身子:“见过公子,小姐等您很久了。”
胤礽嘴角浮起浅笑,推门进了去。
玉貌花容,螓首蛾眉,屏风后面低眉抚着琴的姑娘便是这天下第一楼红袖添香的头牌花魁沈卿卿。
胤礽进去的时候,一曲尚未结束,他撩开衣摆,在凭栏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目光落在桌上轻烟袅袅而生的熏香炉上,笑意晕染上了眼角。
丫鬟推门进来给他上茶,胤礽端起抿了一口,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青楼,这茶的滋味可半点不必他府上的差。
从他坐的地方望出去便是名满天下的扬州小秦淮河,此刻星星点点的灯火初生起,河面往来的花船伴着隐约的歌声和欢笑声,好一副歌舞升平的繁华盛世景象。
一曲终了,沈卿卿走上前来,福下身子:“卿卿见过应公子。”
“卿卿你起来吧,过来坐。”
胤礽冲她招手,姑娘谢过恩,矜持地在胤礽身边虚坐了下去,胤礽取出一支玉钗,顺手就插到了她的发里去,笑着说道:“真好看。”
沈卿卿抬眸只看到他弧度漂亮的下颚就垂下了眼:“卿卿谢应公子恩赏。”
“不用谢,爷喜欢你便送你。”
沈卿卿抿住了唇,不语。
“你再给爷弹首曲子吧,就弹你常弹的那首。”
沈卿卿起身又坐回了琴前,白皙纤细的手指抚上了琴,一曲潇湘水云分外哀婉动人。
胤礽看着她眉头微蹙忧愁不下眉尖的样子,嘴角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抚完琴,胤礽拍了拍手,何玉柱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幅画卷,胤礽接过,在桌上展了开,对沈卿卿说道:“你来看看。”
沈卿卿起身过来,看清楚桌上的是什么之后,愣了片刻,才轻抚上画上那开得娇艳欲滴的腊梅,一双剪水瞳里渐渐蓄上了泪,嘴唇动了动,许久才说道:“这是应公子找来的吗?”
“是,是特地为你找来的。”胤礽静静看着她,缓缓说道。
沈卿卿神情凄然,慢慢说道:“当年……家父所有的墨宝都被毁了,这幅画因为我私下藏着,且没有落款才保留了下来,后来在颠簸流离中却弄丢了,没想到还能有再找回来的一日。”
“只要是你想要的,爷用尽一切办法也会帮你弄来。”
沈卿卿抬起眼,定定看着胤礽:“应公子对卿卿一番情深厚谊,卿卿无以为报,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让卿卿伺候您……”
话说到最后,沈卿卿的脸上晕染上了一抹羞涩,也别开了眼,不敢再与胤礽对视。
胤礽轻笑,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卿卿这是害羞了?”
“应公子,我……”沈卿卿的含羞带怯在对上胤礽含着促狭笑意的眼睛时,却是瞬间被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并不好受的情绪所取代。
胤礽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而过,倾身过去,在她的侧脸落下一个轻吻:“今日还是算了吧,天晚了,我回去还有些事要办。”
沈卿卿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却又似乎觉得她心里早就料到了他会拒绝。
在胤礽退开之后,沈卿卿又福下了身:“那卿卿恭送应公子。”
胤礽把她扶起来,捏了捏她的手,转身离开,背过身去后,脸上那抹温柔跟着消失殆尽。
沈卿卿怔怔望着他优雅下楼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恩客自古多薄幸,即便一掷千金,为的也不过是几响贪欢罢了,她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有情的,却似乎,对方对她也许并没有那个心。
从红袖添香里出来,胤礽上马车,何玉柱跟上去禀报道:“爷,奴才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说是钦差大人应该前两日就到了扬州城了。”
“哦?前两日就到了?”胤礽心说动作倒是够快的,这么悄无声息地就来了:“那么这位钦差大人到底是何许人?”
“不知。”
“不知?”胤礽的声音提起来了一些,怀疑说道:“为何会不知?”
“奴才无能,钦差大人的身份实在是打听不出来,不仅奴才打听不出来,高大人他们还有那些盐商私底下花了大价钱到处打通人脉也没把这位钦差大人的真实身份给挖出来,说是他前两日就来了也是按脚程算的,大抵不过是这几天吧。”
胤礽失笑,神出鬼没又身份不为人知的钦差大臣,这倒是有意思了,江苏这一带的官员盐商怕是已经快急得跳脚了,如此想必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还有一事,方才爷您在里头的时候奴才看到高大人的马车匆匆而过,似乎是往盐运使司的方向去了。”
“盐运使……吗?”胤礽缓缓重复着。
“是,应该是去的盐运使司。”
“现在急得满嘴生泡了,当初做什么去了,”胤礽撇嘴:“不管他们,回去吧,另外吩咐下去,从今日起,闭门谢客,不管是什么人,来请安的一律不见。”
“嗻。”
何玉柱退出了马车外去赶车,胤礽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江南官场,钦差大臣,似乎,要他头疼的事情还多得很呐。
、3钦差
第二日清早,胤礽正斜靠在软榻上看书,衣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