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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之后,胤礽越想心里越是不满,怎么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舌头,还真的是咬破了,再想到方才胤禔对自己做的事情,就有了砸镜子的冲动。
何玉柱缩着脑袋进来,小声禀报说是尸体已经处理了,胤礽随意点了点头,吩咐他传膳。
何玉柱心想着方才王爷还救了太子爷一回,太子爷应该消气了,于是问道:“要不要叫王爷一块……”
下一刻,他就被胤礽冻得死人的眼神给秒杀了。
“你到底是孤的奴才还是他的奴才?”
“奴才说错话了,太子爷恕罪。”
“掌嘴二十下。”
胤礽看着何玉柱苦不堪言地自掌嘴巴,心里却是半点痛快不起来:“他这一整天的都去了哪里?”
正哀怨着的何玉柱停下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胤礽说的他指的是谁,生怕又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答道:“奴才听路九说……是去了青楼。”
胤礽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去青楼?他瞬间就确定了胤禔是花酒喝多了醉迷糊了把他当了青楼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才会做出如此放肆之举,想到这个胤礽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去吩咐厨房里的,从今日起,不用再准备直郡王的膳食了,让他要吃自己去外头解决,孤不招待他。”
好嘛,连饭都没得吃了。
一刻钟后,胤禔在知道了是胤礽下的令不给他饭吃时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在青楼里喝了一整天的酒,没东西吃真挺要人命的,可是他除了喝酒真的没有打过野食,自从来了这里,他全副的心思就扑在太子爷身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太子爷那人看似风流实则半点不解风情,他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25生辰
天黑之后,胤礽刚躺上床,外头响起了一阵轻细的敲门声,何玉柱的声音传进来:“爷,王爷想求见您。”
“爷歇下了,不见。”胤礽说得没好气,大半夜的来求见,摆明了不怀好意。
何玉柱哭丧着脸看身后的胤禔,而他也已经听到了胤礽的回应了,走上前来拍拍何玉柱的肩膀叫他让开就想去推房门。
何玉柱连忙道:“王爷,太子爷已经歇下了,您还是明日……”
话没说完,胤禔就已经推门进了去。
房间里没有点灯,除了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的月光就是一片昏暗,胤禔看了眼床上背对着外头起伏的线条,没有多做犹豫,就拖了外衣靴袜爬上了床去。
只一瞬间,锋利的,出了鞘的匕首便抵上了腰间,胤禔惊讶地看向胤礽,黑暗中他的眼里有着慑人的寒光:“不想出人命就滚。”
犹豫了片刻,胤禔下定了耍流氓到底不怕死的决心:“爷,你若是真要了我的命回头怎么跟汗阿玛交代?”
胤礽冷嘲:“怎么交代?就你死皮赖脸地爬上爷的床这事,交代到汗阿玛面前去你看看他会不会给你再补上几刀?”
胤禔身子僵了一僵,这倒是真的,被老爷子知道了,扔他去蒙古垦荒喂狼都是轻的,但是嘛,人一旦不要起脸来胆儿也就跟着肥了,何况他们现在在扬州,天高皇帝远,所以胤礽的话除了让他稍一迟疑,实际并没有多少能恐吓到他。
小心翼翼握住了那刀刃,胤禔低下头看着那在黑暗中甚至能看清楚刃面上锋利寒光的东西,干笑着说道:“二弟别这样,为兄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个事。”
“说事需要在床上说?滚下去!”
“嗷——”
胤礽这么一动手里的刀子也跟着晃了一下,然后就很犀利地在胤禔的手指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而胤礽听到他吃痛地喊出声,手一抖,刀子就掉落了床上去。
一刻钟后,胤禔期期艾艾地坐在床头嘴里哼哼着让路九给他包扎手,胤礽披着外衣坐在另一边,冷冷看了他一阵,最后道:“手包扎好了就回你自己那里去,孤要歇着了。”
胤禔收回包得略显夸张的手,示意路九退下,在胤礽的怒视中厚着脸皮慢慢朝他移了过去,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二弟——”
“做什么?”
“很疼。”
“你活该。”
被他这么一骂胤禔反倒是心里痛快了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说道:“好了不说笑了,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
胤礽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等着他说下去。
“我明日要去江宁。”
“就这个?”
“是啊,”胤禔点点头:“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不去。”胤礽拒绝得毫不犹豫,上回跟着他去一回苏州,连着两天没睡好不说还病倒了,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去。
“真的不去啊?”
胤礽怀疑地看他一眼:“你好端端的跑江宁去做什么?”
“这不是汗阿玛下个月要来了嘛,”胤禔叹着气:“我都在这废了快两个月了,什么都没查出来,再不做事交不了差啊。”
“你还知道你整日无所事事?”胤礽嗤讽:“怎么?这回去江宁是打算亮明身份明着来了?”
“不啊,就去见见张鹏翮,跟他确认个事情。”胤禔说着眼睛一转,又往胤礽身边挪过去了些,哥俩好的伸手揽过他的肩膀:“二弟啊,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吧,你随为兄一块去,为兄给你庆生啊?”
“不去。”胤礽拨开他的手。
胤禔不依不饶地凑过去,嘴唇贴上了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去啊,二弟,整日待这里你不闷吗?下个月就要回京去了,以后说不定得过好几年才有机会再来这边,而且,江宁的美人也不比这边少,你不是喜欢嘛……”
提到这个胤礽略有动心,却是没注意到胤禔的嘴唇凑得更近了,在他敏感的耳后侧轻蹭着:“二弟,上回的事,算为兄弄错了,为兄不该怀疑你的,为兄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
胤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向孤道歉?”
这倒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胤禔私下里肯这么放低身段对着他赔小心,还真的是头一回,也难怪胤礽会惊讶。
胤禔笑了笑:“你要是喜欢听,我说给你听便是。”
“算了。”没有诚意的道歉不如不说。
不管怎样,胤禔在成功转移胤礽的注意力,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最终是软磨硬泡地在他的床上留了下来,然后借着黑灯瞎火的手在他身上不规不矩的乱摸挑起火之后又成功跟他滚了一回床单,最后胤礽累得精疲力尽也没力气把他踢下床,俩人就这么相安无事一个被窝睡到了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胤礽半梦半醒之间被胤禔给拖起床,亲自伺候着他胡乱穿了衣服,扯着他上了车,就直接往江宁府而去。
于是等到胤礽睡了饱,终于精神大好的醒过来时俩人已经在去江宁的路上了。
胤礽撩开车帘子看了看外头,事已至此也无话可说,却还是不甘心地转头瞪了胤禔一眼:“你去江宁到底做什么的?”
“哈哈,找两江总督问点事情而已。”胤禔随口敷衍着,递了杯蜂蜜水给他:“刚睡醒,润润喉吧。”
胤礽回他一个白眼,把蜜水接过去,一口喝了下去。
傍晚时分,俩人终于是到了江宁府,用过晚膳之后,胤禔拉着没有多少兴致的人去逛秦淮河,在胤礽开口拒绝前,先说道:“带你去看美人,给你庆生。”
华灯初上时分的江宁秦淮河与扬州如出一辙的处处脂粉飘香,丝竹笙箫,胤礽在船头站了一阵,觉得没趣,转头问胤禔:“美人呢?”
胤禔走上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二弟,现在是爷陪着你游河呢,你能不能别惦记着美人?”
“那爷回去了。”
胤礽这么说着身体却是没有动,船在河面上缓行着,他想走也走不了。
嘴里捏着个酒杯子晃荡着,胤礽顺势身体往后靠了靠,贴上了胤禔的肩,胤禔先是受宠若惊,随即一只手下移到了他的腰上,见他没有拒绝,顺势轻揽住了他。
喝了一半的酒杯反手递到了胤禔的嘴巴,胤禔越发高兴,心想着太子爷大概是醉了才会如此体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于是凑过去就着他的手赶紧给喝了,末了还舔了舔嘴唇:“这酒还真不错。”
胤礽确实醉了,醉眼迷蒙间四周的灯火倒映进他的眼里,竟是生出了些勾人的光彩,胤禔低着头看了一阵他的眼睛,最后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脸:“二弟……”
胤礽心中蓦地颤了一下,随即眼里又恢复了清明,与他拉开了距离,挑起眼:“你不是说给孤庆生的吗?寿礼呢?”
胤禔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
“不要了。”
“送给你。”胤禔取出块玉佩塞他手里:“不是很值钱,不过玉质还不错,太子爷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胤禔说着便转开了眼,眼神飘忽,似乎是有些心虚,胤礽捏起手里那玉佩仔细瞧了瞧,简简单单的样式没有半点过多的雕饰,玉质却很通透还确实是块好物,只不过胤禔这态度却是有些奇怪。
“你就送这个给孤?”
“你不喜欢吗?”胤禔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是很担心他会给拒绝了。
“还不错,孤免为其难收了便是。”
胤禔长松了口气,看着胤礽把那玉佩收进荷包里,心中暗自窃喜。
船到了河道拐角处,前面从河的另一边拐出条船舫,胤禔突然揽近胤礽的腰,嘴唇贴上他的耳朵:“太子爷,前头那船,张鹏翮就在那上头。”
胤礽先是诧异,随即瞪胤禔:“原来你是为了会他才来这里!”
“没有,爷是带你出来玩呢。”胤禔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然后吩咐身边的侍卫,把船向着对方靠了过去。
胤礽在心中咒骂他,最后也只得做了罢:“孤跟你一起上去。”
“太子爷……他认识你的。”
“他还认识你呢,正好,爷也有事要问他。”
两艘船已经并到了一块,胤礽丢下这话,抬脚先上了张鹏翮的船去。
、26灭口
胤礽跟在胤禔身后走进船舱时,张鹏翮已经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请安了,船上除了他的护卫还有一个歌女,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
胤礽打量了一圈这内里装饰得格外雅致,摇曳着点点灯火的船舫,心想着这位张总督还真是够能享受的,然后便走到了一旁去坐了下来。
张鹏翮压着声音给胤禔赔礼:“臣不知王爷来了江宁,有失远迎,怠慢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是爷没人派人通知你,与你不关。”胤禔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神却在与一旁的胤礽交流,问他是他先问话还是自己,胤礽别过眼不搭理他。
而跪在地上微垂着头的张鹏翮显然是没看到的,他甚至没注意到除了胤禔,这还有一个人。
“你起来吧,本王有话要问你。”既然胤礽不领情,胤禔便也懒得再管他了。
张鹏翮没有起身,而是先转过头冲身后的护卫示意,意思是要他将那歌女和其他人先都带出去。
护卫扶着吓傻了的歌女和她的丫鬟站起来就要退出去,胤礽终于是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做什么人让人走呢,留下来给爷接着弹曲子。”
张鹏翮错愕得猛地抬起头,然后便怔住了。
胤礽嘴角勾起一个小幅度,笑得意味不明:“怎么,张总督看到孤是傻了不成?”
张鹏翮回过神就要请安,胤礽先一步道:“免了。”
“臣一直以为太子爷您在扬州静养,也不敢去扰着您,没想到您却是来了江宁,您也不与臣说一声,臣没能去接驾,委实是心里难安。”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孤来江宁还要先通知你,给你备案不成。”
胤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张鹏翮听了却是吓了一跳赶紧请罪:“臣不敢,臣不是那个意思,太子爷您可千万别误会……”
“行了行了,”胤礽受不了地打断他:“叫她给爷弹个曲。”
张鹏翮巴巴应下,让那吓得浑身都僵住了的歌女哄到了琴前坐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