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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翮巴巴应下,让那吓得浑身都僵住了的歌女哄到了琴前坐下,给胤礽弹曲。
胤禔的目光落在那姑娘脸上,只看了一眼心里便不痛快,沈卿卿,这个歌女,还有几次他无意中撞见的胤礽受宠的侍妾,几乎都是这个模子,柳叶眉,杏仁眼,鹅蛋脸,白得没有一点瑕疵,太子爷好的就是这一口。
至于他,那当真是差得远了。
胤礽满意了,靠坐在窗边自在地听起了曲,不再管他们说什么。
胤禔收起心思,正色,瞪了张鹏翮一眼,张鹏翮有些紧张,心里算计着自己是不是落了什么把柄进了胤禔手里,却完全没想到他纯粹是被迁怒了。
“爷问你,”胤禔微抬了抬下颚,居高临下地发话:“宝通行的老板刘家与你是什么关系?”
张鹏翮怔了片刻,镇定答道:“臣不大明白王爷这话的意思,刘家的家主刘御发在江浙一带颇有名望,家业也大,臣身为两江总督也听说过此人的名号,但私下并无往来。”
“没有往来?没有往来你能每年从宝通行拿到一成的分红?没有你的照应宝通行能几乎垄断了这一带的钱庄生意?”
胤禔说得胸有成竹,摆明了是有证据在手,张鹏翮脸色当即就变了,心虚地移开了眼,支支吾吾着额头上已经开始冒虚汗。
胤禔冷冷道:“张总督,你还是说实话了吧,你跟那姓刘的私下到底做了什么了勾当?”
“臣……臣知罪了,臣坦白便是,王爷恕罪,臣确实与刘家有过来往,投了些银子在他们钱庄,由他们帮着经营,不过私下里经商这事毕竟不光彩也万不能让皇上知道,臣不是有意要瞒着您,臣只是……”
“那刘家贩运私盐之事你可知晓?”
“贩运私盐?”张鹏翮满脸错愕,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接着又镇定道:“私盐案闹得沸沸扬扬,臣自然有所耳闻,皇上对这案子看重,王爷您又特地以钦差的身份前来查案,臣不敢怠慢,王爷您要问的臣若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但臣不知道的,也委实没法王爷您,还望王爷恕罪。”
说的当真是冠冕堂皇,私盐案若是与张鹏翮无关,他从今以后就不再爬太子爷的床!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可惜他没有确实的证据。
一首曲子终了,一直懒懒散散的胤礽终于是慢悠悠开了口:“张总督,你每年要给索额图孝敬多少银两?”
胤礽的话一出,不仅是张鹏翮愣住了,胤禔也有些诧异,想了想,他走上前去,在胤礽身边坐下,贴到他耳边小声问道:“太子爷你要做什么呢?”
“滚边去。”胤礽受不了他当着旁人的面就与自己拉扯不清的德行,反手给了他一手肘。
不过那张鹏翮惊诧于胤礽的问题正在思索应对之策,倒是没注意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胤礽挣开笑得没牙没眼的人,再一次问那张鹏翮:“爷问你话呢!哑巴了吗你!”
张鹏翮连忙道:“太……太子爷,您说这个……”
胤礽斥道:“当着孤的面就不要装了,张总督,你与索额图私下里的那点勾当你以为孤会不知道?实相的你就给孤说实话。”
胤礽说得漫不经心,张鹏翮却是尴尬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没……没多少,臣……一年也见不到索中堂两回。”
“就是每一回都会送上厚礼。”胤礽嘲完,突然就提高了声音:“张鹏翮,你倒是把索额图和爷当猴耍耍得很痛快!”
张鹏翮一听胤礽这么说当即又跪了下去喊冤:“太子爷您明鉴啊,臣对您对皇上都绝对忠心,对索中堂也很尊崇,您说东臣绝对不敢往西,更不敢戏耍您,太子爷您一定要相信臣啊!”
“是不是你自个明白,嘴里说着对爷忠心,背地里效忠的是谁,你心里清楚!”胤礽气得摔了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一地的碎片。
张鹏翮身子往后缩了一些,垂着头看都不敢再看胤礽,胤礽冷道:“效忠孤?把制贩私盐的罪名赖爷身上就是效忠孤?你的效忠孤当真是当不起。”
胤禔一看胤礽确实是动了气,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这事他大概真是冤枉的。
去桌边重新拿了杯茶过来,胤禔将之递到胤礽手里安抚他:“太子爷消消气。”
胤礽接过去,送到嘴巴正欲喝想想又搁了下来,不忿道:“张鹏翮,你给孤听清楚了,贩运私盐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你心里比孤清楚,不过你放心,孤对这没兴趣,查案不是孤的差事,但是,你若是再敢打着孤的旗号在外头做一些下孤的脸陷孤于不义的事情,孤不会再轻饶了你!”
张鹏翮噤若寒蝉,被胤礽批得灰头土脸却是不敢再辩驳一句。
胤禔拍了拍胤礽的肩膀让他消气,目光转过,见那一直跪在的小厮满脸惨白眼神飘来荡去,又时不时地掠过胤礽手里几次端到嘴边又放下的茶盏上,神情又是紧张又是心虚,顿时就皱起了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说话!你把孤当什么了!”
胤礽又一次呵道,张鹏翮唯唯诺诺地赔罪,胤礽没好气,茶盏再一次送到嘴边正要喝,胤禔的手横了过来,猛地将之挥了开,又是哐当一声,地上的碎片又多了一些。
胤礽错愕地看向胤禔:“你疯了你!”
“这茶不对劲。”胤禔解释的同时,两个侍卫已经抽出了剑指向了地上那身子抖得如同筛子一般的小厮。
胤禔怒喝张鹏翮:“你好大的胆子!你在茶里放了什么!你想毒害太子爷不成!”
“臣冤枉啊!”张鹏翮也是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吓得脸都白了,嘴唇颤抖着除了喊冤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给太子爷下毒,这样的罪名够他全家陪葬的了。
张鹏翮身边的护卫也被胤礽的人按倒到了地上,嘴里大喊着:“太子爷明鉴,那是这歌女的人,与张大人无关啊!”
而那跌坐在地上的歌女已经被这变故吓傻了,胤礽扫了她一眼转向那小厮:“你是什么人?”
那人哆嗦了半天,最后直冲冲地迎着横在面前的剑撞了上去,血溅当场抹了脖子。
动作太快,举剑的侍卫没来得及抽回就让他得了逞,胤礽皱了皱眉,几天之内连着两个人当着自己面抹脖子,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船舱里瞬间又静了下来,胤禔看着面色凝重的胤礽,犹豫了片刻,问道:“太子爷,这事……”
“算了。”
胤礽站起身,丢下句‘晦气’转身便走了。
胤禔吩咐人收拾残局,又看了眼那呆怔住的张鹏翮,摇摇头,追了出去。
上了自己的船之后,胤礽低声吩咐身边侍卫:“派几个人盯着张鹏翮。”然后便进了船舱里去。
胤禔没有多犹豫就跟了进去,见胤礽面色不好看,倒了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去。
胤礽冷冷瞥了一眼,没有接。
胤禔笑了笑,喝了一半再次递过去:“能喝的。”
“明日就回扬州去吧。”
每次出门都没好事,不,应该说跟这家伙一块就没好事,还是赶紧回去老实待着算了,要是这么无缘无故送了命那才真是亏大了。
、27风流
一口把胤禔剩下的半杯酒喝光,胤礽晃着杯子示意他再给自己添,胤禔看着他巴巴向自己讨酒的样子,虽然神情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但眉眼之间因为下肚的酒而染上了几分说不出的风情,却是格外的诱惑人,心弦就这么不经意地颤了一下。
“二弟,再喝就醉了。”
胤禔好心地提醒,胤礽却似乎并不领情,自己接过酒壶就给倒上了,连着三杯酒就这么下了肚,红晕很快便上了脸。
半醉半醒间,胤礽便没有拒绝某人搭上自己腰间的手,顺势就靠到了他的身上去,胤禔心中暗喜,捏着酒杯亲自给他喂酒:“太子爷,你这副反应,可是吓到了不成?爷倒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太子爷也是玻璃心肝的人,这般不惊得吓。”
胤禔一边说一边笑,胤礽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孤没有。”
有些惊诧倒是真的。
“那你是怎么了?”
“孤只是在想有些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连朝廷命官两江总督也敢下杀手。”
“冲着张鹏翮来的?”其实胤礽不说,胤禔也猜到了,那壶茶若非他们来了,便是要进张鹏翮的肚子,而他们出现又纯属偶然,所以必然不可能是要对他们下手。
又是一杯酒送到了胤礽的嘴边,胤禔看着他就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啜着,觉得有趣极了,手把他懒得更紧了些。
“当真是无妄之灾。”胤礽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差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做了替死鬼,要这么死了那才真是冤了。
“哈,张鹏翮要真死在了这船上便是死在了温柔乡,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谁会去往细里查,指不定最后就草草结案了,不过张鹏翮这张嘴便是从此闭上了,”胤禔说着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又翘上去几分:“杀人灭口啊太子爷。”
〃哼。〃道理胤礽当然明白,就是心里不痛快而已。
“太子爷,你先头在与张鹏翮说的那些话,你是知道了他背后之人是谁了?”
“知道。”胤礽用力点了点头,又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脑袋,似乎是有些醉迷糊了。
“是谁?”
“孤不告诉你。”当然醉得再厉害,这嘴巴也还是不会漏风的。
胤禔叹了叹气,早料到他不会说:“那太子爷,怎么说方才也算是爷救了你,若不是爷阻止……”
“孤谢你了成吗?”胤礽受不了他邀功的得意劲,虽然是在道谢,却说得完全没好气。
胤禔无奈笑了笑,把胤礽喝剩下的酒都喝了,也渐渐有了醉意,微侧过头,嘴唇蹭着他的额头,心思荡漾了起来:“太子爷,不说这个了,晦气,不如,我们来做点其他的事情如何?”
胤礽瞥他一眼,冷嘲道:“满脑子就只有这种东西。”
“我还没说什么呢,爷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既然被拆穿了,胤禔也不装了,揽着他的腰用力一勾,把他扯起来与自己面对面坐到了腿上,双手勾紧他的背轻抚着,贴上去就咬上了他衣领间露出的那一截白皙诱人的脖颈。
胤礽身子微往后仰,眯起了双眼。
看胤礽这么享受,胤禔又把他拉近了一些,卖力地舔|弄他的脖颈耳后敏感带,偷眼打量着他渐渐被情|欲浸染的脸,心里蓦地涌起一股满足感,目光在他的脸上慢慢逡巡,最后落在了他微抿着的唇上,顿了顿,缓缓贴了过去。
胤礽猛地睁开眼,在他的嘴唇就要贴上的前一刻,眼里是清明的厉色:“你想做什么?”
“二弟——”
“你敢?”
胤禔挫败地低头倒在了他的肩上,哀戚抱怨:“太子爷,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胤礽手指卷着他垂到自己面前来的辫子,嘲道:“大哥这是春心动了不成?”
确实动了,可惜你不领情。
胤禔扣住胤礽的手,抬头看着他,许久过后,认真问道:“太子爷,这样……你反感吗?”
空着的那只手先是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然后贴上胤礽的唇,又一次重复:“你会反感我这么做吗?”
胤礽荡开了眼神:“脏不脏?”
“脏?”胤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太子爷,你该不会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吧?你的内宠不是挺多的吗?”
“没有。”
交换口水这种事情对有些洁癖的胤礽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那些能受他宠幸的人,无不是得里里外外洗掉一层皮才上得了他的床,他也从来都是发泄完了就算了,从来不考虑身下人的感受,所以他对胤禔的容忍度其实已经过界很多了。
“那上回我们……”
“闭嘴!”那明明是被他强迫的,胤礽实在是没脸再说起。
他越是这样反倒越是激得胤禔心头像有只猫爪子在挠,痒得很,稍一挣扎,他就决定尊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