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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啊,包里还藏了什么好东西呐?”尚家早年是苏杭望族,诗礼传家,便是尚嘉云这个扛着枪在战场上拼杀了大半辈子的军人也带着温文之气。本就不是凶煞之相,上了年纪,心性和软,更显得慈眉善目,此时笑眯眯一脸好奇的模样,跟个孩子似的。果然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小孩儿。
“爷爷,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稿子,准备带回去抽空看看是不是要帮着出版呢。”尚敏一点儿没隐瞒的意思,笑着将烟斗和稿子都递了过去,“赶了巧了,里面一本是军旅题材的,讲的是部队里的事儿,正好让爷爷帮我看看写得怎么样。敏敏也就小时候在大院儿待过几年,真正的部队是什么样我可不敢说,要让我看,我还真怕把香的当臭的,麻雀当凤凰呢。”
“哦,写军队的?那就帮敏敏看看。”尚嘉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对孙女花了大功夫找来的百年老烟斗都没看第二眼。
当年因为一条海外关系被莫名其妙地打成“卖国贼”,“走资派”,大字报贴了满墙,昔日的朋友也一夜之间变成陌路,面对无止尽的批斗,要不是那一支嫡系拼死相护,逃回了潆水乡下,只怕骨头都成渣了。这对一个花了半生心血保家卫国,甚至因此失去了两个孩子和妻子的军人,实在是致命的打击。
十多年前,上头帮他平反了,此后还几次三番请求他回去,但都被冷了心的尚嘉云推拒了。昔日那些老友为偿当年袖手旁观之愧,只能大力支持尚嘉云几个儿女,以至于他们的上升速度和直升机有得一拼,这还是现在。二十年后尚嘉云的三儿一女两个成了封疆大吏,一个在部队耀武扬威,唯一的女儿也在中央如鱼得水,这就是何夕所说的“深厚”背景……
虽没接受官复原职的请求,但尚嘉云对部队的感情却从未变过,一直都很深厚,这从他几柜子衣服但穿在身上的却永远只有那么几件旧军装,被子永远叠成豆腐块,家中所有孩子都被当兵蛋子训就能看出,所以一听是写军队的,立马让保姆拿来老花镜,专心翻看起来。
一家人早听说尚敏毕业了不听劝告不愿进政府部门,非学自己堂哥,搞了个什么文化公司,只是碍于尚敏父母的面子,不好询问,如今有了老爷子开口,也就不再顾忌。于是这厢儿尚敏和几个叔叔姑姑说着公司的事儿,那厢儿尚老爷子戴上老花眼镜,把稿子举得老远一行一行地看。
尚敏趁着这次解答的机会和一直不赞同她行为的父母交了心,很是欢喜,想和爷爷分享分享,这才发现,他们说了那么久,老人竟一直没出声!登时都转头开始寻找,却见他正仰靠在沙发上,将稿纸拿得老远,看得津津有味……
“爷爷?”尚敏小心地唤了一声,“爷爷?”
“嗯?哦。”尚嘉云扶着眼镜看了会儿孙女,这才回过神来,摘下眼镜,摸着翻了四分之一的稿子,爱不释手,“一看就是个当过兵的人写出来的,写得好,写得好啊!”
“啊?”尚敏诧异出声,当过兵?那个小多?开玩笑呢吧,他才多大!
“敏敏,这本书一定要出版,要让更多的人看到!”老人神色认真,“这本书,的确写军队的,但写的可不仅仅是军队!你应该好好看看,是本好书啊!”
“我知道了。”面对如此认真的爷爷,尚敏不敢再嬉笑,接过稿子郑重地点了点头,但看老人不舍的样子,不由问道,“那您……”
“等它出版了,我再痛痛快快地看,这么好的书,晚出现一天都是对人民的犯罪!”老人坐直了身体,神色沉重,“现在这个社会啊,病得厉害,病入膏肓,当兵的都没了当兵的样,人心浮动,正需要一剂药来医,这本书,出现得及时啊……”
“我明白了爷爷。”这话一出,尚敏再不敢大意,决定就是晚上不睡,也要把稿子审过。
何夕以为这次会等很久,虽然放下稿子的时候表现得自信满满,但人家要真转头就把书稿扔垃圾桶里,他又能如何?所以他其实也暗暗在心中给对方定了个期限——九天,九天之后如果还没音信,他也不会再等下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尚敏打来的电话,让他来威奇签约。何夕虽然有成功的准备,但更多的是迎接再次失败的觉悟,事实上,他离开威奇就已经开始在心里过滤新的投稿对象了,听到对方通知时的激动可想而知。
“没想到尚小姐效率如此之高,难道是书荒了?”签了合同,何夕心情很不错,甚至和不算熟悉的尚敏开起了玩笑。
“书荒?”尚敏含笑收回相握的手,“这个说法倒是形象,不过,真正发现这本书的可不是我,是我爷爷。他对你这本书赞不绝口呢,直说你把那些当兵的写活了,一个个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好汉子,还说你这书是治病良方,一个劲儿地夸你。还信誓旦旦能写出这种书的,肯定是在兵堆里混过的,我还想着要不要哪天带你去见见他,吓一吓他。”
“老人一般都心脏不好。”何夕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提醒。
“……”让人接不了话的感觉很好吗?尚敏忍不住磨了磨牙。
“虽然我没有当过兵,但我爷爷当了大半辈子的兵。”何夕心中暗笑,虽然我的确想沾沾你的光,但也仅仅如此,见家长……这说话怎么这么诡异?管它呢,见家长什么的还是算了,“不过他没什么官运,当到排长就到头了。”
“那就难怪你对部队那么了解了。”心中的最后一个疑问解除,尚敏整儿人都轻松了,“那本三体,说实话,实在是太棒了,那些设想实在大胆,偏又让人无法反驳。”
“很高兴你喜欢,和尚小姐合作是件愉快的事,预祝咱们新书大卖。”见事情都办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何夕没再墨迹,扬了扬手中合同,又跟尚敏客气了一句,潇洒地离开办公室。
尚敏在窗口看着那个瘦弱的人影从楼梯口出现,想到公司第一单就签了这么一个神人,真是开门大吉,笑容就止不住地漫上眼角,激动之下竟推开窗户,冲楼下喊了一句:“大卖了记得请我吃饭!”
楼下那人却并未回头,只是高举起手,挥了挥,径直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了。。。。。。
14
14、第 14 章 。。。
1995年10月7日,《士兵突击》和《三体》摆上了新华书店的书架,至于动作为什么如此神速,这就要问尚家四个孝敬儿女了,为了达成老父亲的心愿他们不知向下面使了多少眼色,为此,觉得自己这么大了办个事还要被家中插手的尚敏没少生闷气。
但何夕却没时间安慰尚大小姐,因为经过13天的非人训练——刘芸一干人等的自述,他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考验,校庆节目筛委会——何夕的叫法。
原来校庆典礼后的文艺演出只有大概三小时时间,虽然每个班都下了命令,要求每个学生至少有一个节目,高三初三年级不算,但那么点时间自然不可能让所有的节目都上,所以表格上报半个月后,筛委会会进行第一批节目筛选。幸存下来的节目也不是说就一定能上校庆,在集体排演一周后,还要再进行一次筛选,两轮都顺利通过的节目才能在校庆那天登上舞台。
若说半个月前何夕是没一点儿信心的话,那么此刻面对焕然一新的五位美人和两位帅哥,何夕就差没自信心爆棚了。
五位女生分别穿着淡粉,淡蓝,淡绿,淡紫,鹅黄色曲裾,衣服整体部分是丝绸,染有白色碎花,上绣云纹,衣袖和裙摆部分却是轻纱,颜色稍深,缎带相饰,行动间,隐隐可见同色系的绣花鞋,头上饰物也甚是新奇,珠钗莹润,金簪华贵,玉步摇摇曳生姿,少见的羽毛珠花明明可爱得不行,戴在头上却显得人飘逸轻灵,更不提那由何夕在杨静脸上无数次练习后愈发熟练的化妆技巧打造出来的完美妆容。
两个男生也不错,负责书法的那个一身白色长袍,戴着顶文士帽,腰上还挂了把扇子,那是准备一会儿诗朗诵时耍帅用的,另一个男生,穿着件正背面都涂鸦过的米色T恤,脖子上挂好几条过长的项链,背上一个黑色的超大双肩背包,下面是条被何夕故意磨旧起毛并挖了好几个洞后又缝缝补补了一遍的牛仔裤,腰上也栓了几条铁链子,虽说这年月已经有乞丐裤的说法,但和眼前这条比,那审美差了岂止一条街。脚上则是一双普通的帆布鞋,多么熟悉的形象啊,八零后男生的标准装扮啊,当年分明满街都是,如今看来,何夕居然觉得感动。当然,另外六个一直认为很酷,好吧,这个或许就叫代沟。
七人一出现在礼堂门口,整个现场都沸腾了!舞台上还在演什么,没有人关心,下面还要演什么,也没有人关心,大家唯一关心的是,这几个人是谁!
大礼堂出现了几个穿戏服的,好看得不得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本就热闹的礼堂更是挤得水泄不通,许多正在上自习的学生也偷溜出来围观。这让本还算淡定的七人有点紧张了,他们抽签抽到59号,前面可还有好几个节目,那这段时间岂不是要一直被当猴子看?于是都纷纷望向早来一步,坐在第三排看节目看得认真的何夕。
何夕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从他们出现,台上的表演就水准大失,后面几个节目不知是紧张呢,还是怨恨没人注意,反正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何夕自然没了观察敌情的兴趣。看到几个孩子这样就扛不住了,忍不住摇头,到底是小孩子,抗压能力实在有限,但人却已经站起来往那边挤了过去。
“小芸的曲子怎么样了?”何夕在一群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极其自然地在几人中间的位置落座。
“没问题,保证不会出错!”要不是考虑到形象问题,刘芸只差没拍胸脯保证了。何夕给她的曲子名为《Merry Christmas,Mr。 Lawrence》,初见刘芸还觉得奇怪,拿古筝弹个外国曲子,会不会太别扭。可真上了手,却惊呆了众人,这曲子,太适合用古筝弹了!那意境,那曲风,甫一弹出就让他们着了迷。而且弹起来也说不上难,刘芸这么多天翻来覆去练,早滚瓜烂熟了。
“你们仨到时候可别手抖,写坏了画坏了换不了纸的,至于你方辰,更要小心,那茶壶可是借的,”得了保证,何夕又转头嘱咐起三个技术派的。
“明白。”三孩子乖乖点头。
“你们俩,不要以为下棋就是做做样子,诗朗诵那块儿你们可是大头,还有,上去下来的时候注意形象,徐彤记住千万别同手同脚,实在不行你手上动作就不要了,脚下走小碎步就成。”
“知道。”
因为八个人一直在说话交流,旁人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但听了半天也明白了,坐中间这个不起眼的眼镜儿才是这几人的主心,顿时纷纷生出人不可貌相之感。
“下面,是高一4班刘芸方辰等同学为我们带来的节目:《寻》”报幕员声音落下,关凯背着个包气哼哼地从帷幕后出现,好奇许久的台下观众掌声雷动。
“寻什么寻,找什么找,文明?历史?那是什么?能吃还是能穿!”关凯将书包甩到地上,恨恨地靠坐到椅子上,“我还就喜欢英国乐队,就喜欢美国快餐,就喜欢法国名牌了,怎么了,怎么了!自己一天到晚听那些依依呀呀的还非得拉上我,我又不是老头子,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啊个一声上了趟厕所回来还没啊完的东西!”
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