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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惧怕死,很矛盾,是不是?”声音渐渐低弱,几近呢喃,“所以,听到那几个孩子要来潆水,我跟来了。”
“对不起……”看着面前神色飘渺的何夕,想象着他每天只能靠点点食物维生,从睡不着到不敢睡,只能按着胃一夜一夜地睁眼等天明。千辛万苦来到潆水,却被生身父母拒之门外,好容易找到一片栖身之地,又被自己欺负,杨静就再控制不住泪水。
“你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要道歉?”何夕莫名地看了对面神色黯然的两人,“对你们我只有感激,因为直到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吃饱饭是什么滋味,糖果是什么滋味,才能看到花草树木,看到飞鸟鱼虫,不用再像个瞎子一样。我无法想象,如果当初外公没有收留我,舅舅舅妈没有默认我的存在,我会怎么样……
“每天都能吃饱饭,衣服没有补丁,还能继续上学,这日子就像做梦一样。我一直以为我是知足的,可原来,我比我想象得要贪心得多。”何夕碰起橘子汁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角,整理思路,“其实那次被打破头,我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浑浑噩噩的,我知道你们在我的身边,可就是醒不过来,身后还有个黑洞,越来越近,吸力也越来越大。我觉得我不能被吸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能,然后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问我,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我想了好久,把脑中所有的记忆都回放了一边,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厌恶生却又害怕死,因为,我不甘心!”何夕握住杯子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显得青白,被镜片放大的眼睛中,激烈的情绪一览无余,“我不认识我的前世,更看不到我的来世,凭什么要为那虚无缥缈的前世赎罪,为遥不可及的来世积德!”
“夕夕……”杨其成面对情绪激动的何夕,不知所措。
“没错,人活着总是会死,可死也有很多死法,为什么我就非得做个饿死鬼,穷死鬼?”何夕顿了顿,收敛起自己过度外露的情绪,“我不甘心,我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尝试,那么多好东西没得到,那么多好地方没去过,我怎么能死!如果是在碧云,或许我真的只能放弃,可是,这里是潆水啊,我明明有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的,我为什么要死,又怎么能死!”
“看着自己的过去,里面的那个何夕让我觉得难堪,我明明不是那样的,我怎么会有那样窝囊的性子?”何夕看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将话题转了回来,“醒过来后,我一直想要摆脱那种性格,却发现,很多行为已经成了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正的。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有种控制不了自己行为的感觉。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问谁,所以只能去书店去图书馆找答案。”
“那你……找到了吗?”杨其成似乎比他还紧张。
“嗯。”何夕推了推眼镜,眉间带着疲惫,人却显得轻松非常,“书上说,这种行为其实很常见,许多人都会为了适应环境激发潜能进行自我催眠,自我暗示,但我这种情况的就比较少见了——催眠的程度太深了。如果不是那次昏迷中的爆发触发了暗示的关键词,致使催眠被破解,从而有机会找到真正的自己,那么,或许我一辈子都会活在自己的谎言里,不见天日。”何夕信口胡诌,对两人震惊同情怜惜(?)的表情相当满意。幸好这年头心理学还是一门高深学问,不像后世那样烂大街,是个人都能唠上两句,所以他这种内行人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的说辞糊弄两个孩子竟也问题不大。
“夕夕!”触及何夕眼中的后怕侥幸,杨静心中一痛,紧紧握住他的手。
“既然我找到了自己,我又怎么能忍受自己变回那副窝囊样子!适应环境?凭什么我要适应环境?我偏要让环境来适应我!”何夕的声音低低软软,但其中的豪气霸气,却狠狠震动了杨其成杨静兄妹。
昂昂昂昂昂,瞧我这急智,瞧我这演技,不去当编剧不去当演员实在是暴殄天物啊~~~何夕看着沉思中的两人,惬意地喝着桔子汁,得意非常。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夕过去的那些经历绝对是真的,但那昏迷中的蜕变完全就是扯淡,芯子都换了,还蜕毛蜕,蜕壳吗?
“夕夕,你刚刚说,你有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什么办法?”沉默了一会儿,消化完刚接收到信息,杨静小心翼翼地询问,“如果不能说的话……”
“卖故事,更准确的说法,是卖梦。”何夕的表情有些黯然,细瘦的肩膀微颤——被自己的用词给恶心到了,“用你们的说法,就是写小说,赚稿费。”
“夕夕在写小说啊,什么类型的?”杨其成不忍心见何夕那么难过(?),立马接过话头。
“武侠,科幻,仙侠,言情……什么都写,等攒够了钱,就停笔。”何夕微低着头,无聊地荡着杯中的果汁。
“夕夕好厉害。”杨静很配合地一脸崇拜,“什么时候给静姐姐看看。”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买,手稿太潦草,看着费劲。”何夕不在意地应到。
“为什么攒够了钱就停笔?”杨其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因为舍不得啊。”何夕歪头看向门口,灿烂的晚霞在他玉白的脸上涂了一抹嫣红,“那些都是我为自己编的梦,只属于我的东西,我舍不得卖掉最爱的,只能挑那些一般般的。可即便如此,每卖掉一个我也要心疼好久。但如果不卖的话,或许哪天我就连织梦的机会都没了,所以,只要攒够了钱,我就再不卖了。”
好吧,连以后江郎才尽时的说辞都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一更,大家吃好喝好啊O(∩_∩)O
11
11、第 11 章 。。。
几人第二天一早在学校门口集合后,由关凯带着去看了那个仓库,虽说简陋了点儿,但也能挡风遮雨,且采光良好,收拾得也整洁,和守门大爷磨了一会儿,老人家看在关凯外公的面上,没多为难就答应了。
何夕又将角色明确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今天要练习的内容,便开始抽背。短诗基本没问题,长诗虽还有些磕绊,但看在是第一天,何夕也没说什么。一轮下来,大伙都进入了状态,开始训练。
节目说起来复杂,分解下来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走上台,坐下,各干各的——写字画画的那两个连坐下的动作都没有,然后起身,走个位,行礼,下台,OVER,而今天集体练习的就是走姿和坐姿。
何夕本来没多看重今天的练习内容,把大伙儿聚在一起更多的是为了相互熟悉,培养默契。可一遍走下来,他发现他错了,他从来不知道,居然有女生走路能走得那么难看……
“方辰,抬头挺胸收下巴!地上有钱啊你净盯着看!”
“张小文,地面跟你有仇啊,跺这么用力!”
“何春蕾,收腹!你挺着个肚子想要干嘛!”
“刘芸,说你呢,笑什么笑,觉得自己走得很好?都踩了几次线了!”
“徐彤,你同手同脚走这么久就不别扭吗?”
……
何夕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相信任何一个看惯了名校模特队美女的男人看到这么一群青涩小丫头都会有同样的感觉。
“你们很怕我?”何夕揉了揉眉心,直言自己的疑惑。
“没……”众女生以及唯二的男生齐齐摇头。
“你们很紧张?”何夕又问。
“嗯。”七人齐齐点头。
“……先休息一会儿,放轻松,十分钟后继续。”何夕无奈抚额。
“方辰,你居然能在抬头收下巴的同时含胸,果然骨骼精奇。”
“张小文,踩蚂蚁呢?踩到几个了?”
“何春蕾,来,喘口气,让你收腹没让你运气。”
“刘芸,你确定你是在走直线不是在练八卦迷踪步?再踩下去那石灰线要被你踩没了……”
“徐彤,不错,有进步,同手同脚频率已从百分之一百降为百分之八十了,继续努力。”
一上午下来,七人愣是在阴天出了一身汗,反观何夕,悠悠闲闲地坐在小马扎上,挥着个芦苇做的临时教鞭,一身清凉。但即便如此,七人也不敢有二话,这让何夕很无语,却也终于明白了问题症结所在。
“徐彤,昨天让你问的事儿怎么说?”中午几个孩子被关凯外公留了午饭,填饱了肚子再回仓库,何夕并没让他们继续练习,反而问起了服装问题。
“我叔叔说随时都可以去,他不在也没关系,已经和同事打好招呼了。”徐彤的答案让何夕很满意。
“行。”何夕愉快的点头,但在几个孩子眼中依旧是严肃到极点的表情,“今天下午不排练了,新计划,挑衣服,定妆。”
“……哦”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乖乖应到。
何夕觉得吧,这几个孩子之所以那么紧张,不自信是很大的一个原因,瞧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连争取基本利益都不敢的小模样,就知道他们有多胆小怕事,多软弱可欺,再深入一点,有多自卑了。
看着他们,他就想到这具身体的悲催过去,所以,难得发了回善心,决定帮他们改造一下。当然,成不成功……那就另说了——他又不是科班出身,理论懂一点儿,还不一定对,实践则完全没有。不过,做了总比不做好嘛,这件事情百利而无一害,说不好就让他捣鼓成了呢。
按何夕本来的想法,女孩们的统一服饰是那种三绕的曲裾汉服,古意盎然,显身材又不见妖娆。但结果是,潆影厂没有曲裾……何夕对此表示极度震惊,潆影厂,怎么说也是在全国排得上号的影视工厂吧,居然连曲裾都没有!还是这个潆影厂,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潆影厂?看着破旧简陋的大门,何夕止不住怀疑。
“得,下一站转市图书馆,前两天刚在那儿看到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咱借过来自己做。”何夕收拾好了心情,便带着一群人冲进仓库挑起了其它东西——衣服没借到,总得借点别的东西抚慰抚慰受伤的心灵。
就在八个人扛着几案,坐垫,棋盘,棋盒——若不是刘芸外公家中有筝,画画写字那两个习惯自备笔墨的话,只怕连那些东西也要被借了——离开的时候,一年轻人正好进来,一看他们那气势,还以为是来打劫的呢,自是拦着不让他们离开。若不是徐彤的叔叔等太久也没见他们,自己找过来,指不定要闹出怎样一个乌龙呢。
相互介绍后,得知对方是厂里的裁缝,刚刚是来拿布料的,何夕眼前就是一亮。
何夕也没跟他绕弯子,直言自己一伙儿人要参加学校演出,但苦于借不到演出服,希望对方能够帮忙。小裁缝一听,居然还有潆影厂没有的服装,也很好奇,便仔细询问了起来。到底是专业人士,何夕一比划,对方就明白了,几笔画了张简图出来让何夕过目。何夕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素描,大学课程里也有制图题,虽然太久不动笔生疏了,但看图还是不成问题的。一瞧,果然就是自己要的,但细节方面和后世改良过的还是有不少差别的,便拿过笔改了几处,又将衣料颜色注释了一下,顺便画下了配套的头饰首饰。鞋子什么的,他没研究,让对方看着办。
那小裁缝本是看在徐主任的面上才答应帮忙,但看了何夕递还过来的图纸,却是心中一动,试探地问了问何夕为什么要这么改。何夕哪里知道为什么,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不懂又实在需要太大的勇气,只好从色彩搭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