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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必要,不这样麻痹他们,我怎么可能夺权!”
又一阵无语,争惯了的人,到了哪还一样会争!
见我不答,林修然忽地歪头一脸天真,这个样子,任谁也会将他看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男孩。
而不是那个在拉斯维加斯充满血腥争权斗争中,唯一活下的心狠手辣的地下王者!
“阿妍不屑?”
“不!”吃一口上好莼菜,味道不错是按我吃惯的法子炒的,“不是不屑,而是不明白,你不是想回现代吗?”
“夺权与回现代不冲突,再者男人只有成为强者才能得到想要的,比方说现在!”
淡淡看他一眼,我继续吃,当没听见。
这孩子,真的穷地只剩钱和满脑子的抢夺劫掠了,每次对上他,我只能兴叹,我们性子太相近了!但有一点不同,他采用的都是男人的手段,而我自然是女人的。
心思
“公子!小君不见了!“
当稚闯进宾馆的时候,恨不得公子身边那个黄色身影再死一次,因为她,公子连小君是何时不见的都没注意。
果然,跟在小君身边久了,她也变得十分不厚道了,身为寺人怎可有此想法?怎么说,对方也是公子的妻。当然,稚不知道现下境况能否称之为‘前妻’,毕竟官府之中存有备录,死而复生还能不能称妻,那是官府之事,但在她的认知里,谁让小君难过了,就算是公子,她也照旧不喜!
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稚十分‘恭敬’的翻个白眼。
此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子什么的,最讨厌了!还是小君好,小君自成周归来,她这寺人的生活水平那是眼见着有个质的飞跃,而且,小君真真了得竟然能找着法子让夫人有身……这可是资历最深的医师都没办法做到的事,小君竟做到了!在稚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小君做不到的!
再瞪一眼那紧紧偎在公子怀中的女人,稚越发的厌恶她了!哼!凭小君的能力,她还不够塞牙,识相的最好快些躲起来,否则指不定同国君的媵者一样悲惨!
闻言,本握着娥的手一顿,子郜心中紧了又紧。
“夫君!痛!”
子郜听到惊呼,下意识松手去检查被自己伤着的柔荑,但脑中却不自觉得跳出另一双手来,纤细却也奇怪的灵巧,时常见着她坐在窗边,伴着淡烟般的雨幕或就着细细碎阳飞针走线的样子……极静,却也极端的让人觉着舒服自在。
手指被子郜捏得根根发痛,却不及心底,娥心中委屈,子郜这是喜欢上那女子呢。
远远地被陈磊带着看过一眼,不大清楚,但那沉静的眼眸却总时不时跳出来,她虽不及自己美貌,但就算静静立在那里,身后那些怒放得正喧闹的杏花霎时黯然失色。
那时陈磊道,“毋需汝做何,只需回至汝夫君身边即可!”初时,她并不知为何自己会有夫君,明明她是乡人从滨边捡来的孤女。
最后见着子郜,往事忽地一幕幕从脑海跳出,她终于想起一切,眼前这个玄服赤韨,黑发高冠眼若朗星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啊!她忘记了三年的夫君!
有许多话想说,许多事想问,问他为何箭矢朝着她,但见着子郜,那些话全吞了下去。
她以往诙谐开朗的夫君成了如今冰冷情绪内敛的模样,一股陌生霎时盈满心涧,浅浅地淡淡地。
娥的这番心理变化,子郜并未注意。
初次,见着死而复生的娥,心中的震撼和惊喜,让他忘了跟在身后的妻子。何时不见的,他亦未知,似乎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会忽然不见,好似每次只要一回头,她都站在不远处,微微笑看着他,随时都等着他的样子。
她十分安静,不吵不闹跟在身后,就算有事也很少找他帮忙处理,只淡淡地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切,就算母亲为难也不见她有半分懊恼,仍旧是温言温色笑着应付,也只有碰到裌或黑皋的事情的时候,她才会有一点情绪变动。
他脑中或多或少能感觉到黑皋的想法,好似每次黑皋进了她的居室,一切都己准备的十分妥当,只需伸手来取便好。
而黑皋心中那些面对娻时的那种甜蜜,不知为何,让他十分地厌恶,连带地,他厌恶起自己妻子娻来,他这种杀妻杀子之人,根本不配得到幸福!
而黑皋并不这样认为,他将娥之事,将所有的苦难,不好的记忆留给了他,父亲亦是如此,情绪低落了,他难免生出怨念来……为何辛苦处理国务的是他,何以经历恶梦的是他,而黑皋却可以睡得香甜,娇妻在侧过得开心!
但有时,他更恨的是,为何视线总会不经意的扫向那人,脑中塞满的全是她的身影,就连处理国务时也不自觉的想着她此时做何,案几之上摆着的胶墨何时凝固尚不知。
日子于她似总有过不完的甜美,各种他不能理解的东西和想法,她的作息他暗恨自己能记得如此清楚。
晨起着衣坐在梳妆台前静静梳发,她的头发幽幽流泻如乌云般,总想着摸上一摸。之后请安见礼淡淡应付母亲及媵者妾室的为难,这些事情她似处理过千百遍般,总有各种法子轻轻一拨,便让人语塞。
打理库房,各种媵器金贝收拾的妥当甚至还有专门的简册对帐,也不知这些是谁教的。
再然后准备膳食,各种精巧的食物,她不过闲闲道几句,稚便能很快做出来。
闲时翻书种草,明明是些随处可见的杂草,在她手里似什么宝贝一般……
还有很多很多,而忽然间,她不见了。子郜有说不出的心慌,甚至忘了此时自己怀中正伏着打定主意意欲补偿之人。
而……脑中忽然说不出的疼痛。
痛得,满头大汗。
“子郜,子郜!”
娥忽见子郜神色不对,慌了起来焦急唤着,半扶着想要让他坐于席上,一个踉跄,两人跌至一处。
娥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扶子郜,却忽地被挥开,被对方喝道,“你滚开!”
娥被这么一挥又跌了下去,愣住,霎时一股委屈,良久的看着那抱头翻滚的夫君,泪就那么扑漱漱落了下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三年,一向待自己温柔至小心翼翼的夫君竟如此粗暴对待自己。
正委屈着,对方却忽地变了语调,从牙缝里挤出二字;“抱……歉!”
娥泪眼迷朦地望着痛得直打滚的夫君,压下心底的痛,艰涩询问,
“子郜,你怎么了,为何如此?”
子郜抱紧头部,四肢几乎缩在一起,脑中有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痛入骨骸。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黑皋要出来了……
真没想到,不过听说娻不见了,他便如此急切的强硬着出来,甚至如此粗暴的对待娥,不行!
……
我第二十次下水,仍旧未找着出口。
浮出水面,从鬲人手中取来长巾裹住身子,赤脚走在地上,青石地板被带出一长串湿濡脚印。
看来,从水下逃走并不可行。
解开长巾,再从鬲人手中取来早己备好的长袍,这袍子是林修然设计的,凤纹刺绣沿着衣衽直至衣角,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很居家也很适合我。撇开别的不说,林修然确实能做个好情人,只不过是个有毒的情人罢。
正漫不经心擦着头发。
林修然进来,今天不知又有何消息要说。
抬眸扫他一眼,继续擦着头发,“怎么,这次又要说什么?”
“你猜!”
林修然不答,我也没要猜的意思,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完全当他不存在。反正他要说的不过是子郜和娥如何甜蜜似漆,己迷得神魂颠倒,如何将我这正妻忘了。
我当然不信,就算子郜不喜欢我,但身为小君他的妻子,又是鲁国嫁去的多少有些分量的庶女,而且,是周天子的侄女儿,至少还需要找回去的,否则也不定宋候如何罚他。
他也就只会拿这种小手段在我面前耍而己,在这暗室里,见不着日月星晨,不知是否正确,但具我所记下的,只怕己是一天一夜罢,况且有阿兄在,外面只怕早己翻天。
而林修然的话,正好印证这点。
“宋皋疯了!”
擦头发的手猛然顿住,抬首看他。
林修然笑得开心,兴灾乐祸的很,“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疯了?”
我只定定看着他,没有回话。我要真露出担忧,只怕他更开心了。
再看他几眼,我复坐回梳妆台前静静理着头发,黑黑的长发挡住我的眼神,也只有这样,才能不露丝毫喜怒。
林修然很了解我,一只手忽地将我的头发撩开,眼睛对上一双隐怒的眼。
“怎么?!担心了!碰过你的男人反正到最后都得死,他疯了算他走运!”
睨他一眼,轻轻放下角梳,我不咸不淡问了,“所以,你杀了张鉴?!”
张鉴是我前世的恋人,两人关系不亲密也不生疏,一直淡淡的,我从馆子里将他领出来,安置在自己一处产业里,有时斗累了,便会去他那里歇歇脚,像他那种温润的男人,身上总有股让人安定宁静下来的气质和力量,就在我渐渐地离不开他时,他忽然失踪了,然后被发现淹死在附近的河里。
这事,我早就怀疑是林修然动的手,只是一直懒得去查,最后算总帐的时候,如果不是有林修然的女人挡着,只怕他早己死了一千次了。
“不假!”林修然坦然承认。
啪,手上角梳忽地断裂,冷冷命令,“你!出去!”
冷飒目送林修然离去,鬲人也己退避。虽然林修然变态了些,但若我真正生气,他是不敢再做何的。
吁一口气,我起身来到床榻,重重躺倒床榻,林修然备的暖席再暖,也不如黑皋的一个拥抱。
想着心事,心情莫明地沉重。
林修然说了很多谎话骗我,但我知道,刚刚那些话是真的。
子郜怎么样了?不是娥回来了吗?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忽然疯了呢?
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既然从水下不能逃走,便从石门处想办法,这处石门总有机关的,不过我己摸索了不下百次仍旧不知机关在何处。
屋外的任何声音也都听不到。
一切东西,都不能用……除了宫灯里燃着的火……其实倘若真不行,使使苦肉计也未尝不可。
火么?
真的……要下狠手呢,因为在这里我有太多的弱点和牵挂,而林修然的软胁只有我。
那么便从我开始吧!
重生
“怎么,不好吃?”
见我怏怏扒着簋中米饭,对面,林修然挑眉几乎是用鼻音问道。
看他一眼,我没有立时回答,倘若答不好吃,依他性子,只怕那烹夫没什么好下场,我不是善良之人,但却有些原则,这只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没必要将一些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当然有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
优雅放下手中箸筷,抬眸静静端祥这个将我囚禁的理直气状的男人,须庾,我方徐徐道,“我想吃腶脯!” 腶脯是这个时代用姜与桂腌制的干肉。
发出请求的姿态,不高不低,语气却很坚决。
“阿妍不是一向不爱吃这些么,嫌弃其味过浓……”
“废话少说。”
下巴忽地被两根手指捏起抬高,隐隐作痛,眼睛对上林修然狭长的凤眼,对方微微上挑的眼角,此时酝酿小小火苗。
我的不善语气让他气极,却又莫可奈何,这己是今次第十次提出类似要求。
确实,我不是故意找茬,而是有意的!
既然要出去,当然需知处边情况。
那外边情况由谁“告知”我呢?自然从外边的人。
这外边的人,便包括林修然还有送饭的烹夫,以及哑巴鬲人,